“高大哥早就料到这一行会有危险。”

“高大哥说了，只要在这纸上求救，不管多远他都会来救！”

“一开始这纸上还有字，现在这字越来越浅就快完全消失了，这说明高大哥就快到了！”

“大哥你听见了吗？你再坚持坚持……”

蒙毅像个执拗的孩子，一边拉哥哥的手，一边执着地讲着高大哥，他相信，高大哥一定会来！

只是……

哥哥好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蒙毅握着哥哥粗糙的大手，此时这手掌已经毫无温度，微弱的脉搏已经不再跳动。

他知道，这一刻，他永远地失去了哥哥。

那个会逼他念书写字的哥哥。

那个会把他吊着打的哥哥。

那个在他失踪时会不顾一切寻找的哥哥。

那个在他养伤时会厚着脸皮，不顾大将军的威名赖在仙人府不走的哥哥。

那个见他掉下悬崖会不顾危险接住他的哥哥。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可能哥哥就不会受伤。

如果哥哥不受伤，凭哥哥的身体和精神，不可能殒命在这小小的云海崖。

哥哥还有万千功业还没来得及建立，还有宽阔的疆场还没来得及驰骋，甚至都还没留下一儿半女……

都怪他，都怪他拖累了哥哥。

如果死的是他，如果死的是他这个没用的弟弟就好了……

天色渐暗，玉漱担忧地看着神情委顿的蒙毅，自从蒙恬死后，他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刚想出言劝告，但看了看高高的悬崖，又看了看荒芜的周围，又觉得何必多言。

沦落到这个境地，迟早都是要死的，早些晚些而已。

如果再没有援兵，他们两人，怕是也挺不过明天。

不过，前路漫漫，秦宫危机四伏，如果能这么死了，对她而言，未必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