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冲她摆了摆手，看向薛嘉云，道：“过来。”

薛嘉云浑身一颤，却不敢不从，只得缓步走了过来。

她的狼狈叫姚氏快活不少，姚氏向薛嘉云伸出手，她克制住想躲开的冲动，任由姚氏在她本就红肿的面庞上狠狠一拧。

薛嘉云垂着眸子忍耐着，却是半滴泪都没有，只是身子瑟缩着，一副极为恐惧的样子。

她知道，姚氏喜欢看被人畏惧害怕的样子，那她就做给姚氏看。

“你和曹氏谋划了多久？”姚氏笑道。

薛嘉云害怕的啜泣了一声，道：“夫人，我没有，姨娘也没有。”

“那是公主自己的念头？”姚氏依旧是笑着，轻蔑道。

薛嘉云的泪水划过红肿的脸庞，像是鞭炮的引线一路燃烧而过，肿痛和酸涩两种疼感交织着，反倒叫她更加清醒了一些。

“公主院里养着一群雀儿，还有四只狗，一池子的鱼儿，可见是个喜欢热闹的，不然也不会来咱们这住，也不会叫侄女们在跟前伺候着了。”

薛嘉云老老实实的解释着，说话的样子木楞极了，却偏偏是这份木讷，让姚氏轻视了她。

薛嘉云要的正是这份轻视，所谓轻视，就是不在意她了。

“公主这几日给了你什么好处？”姚氏靠在椅子上，松懈了几分。

“一串手链，一块黄玛瑙的坠子，还有三盘糕点。”薛嘉云说了个底儿掉，害怕道：“糕点我都端到西院给姨娘和妹妹们了。”

姚氏轻嗤一声，瞧着薛嘉云缩手缩脚的样子，心道也问不出什么了。

反正还有个绒儿在花姑姑手里攥着，姚氏本也不觉得在郑令意身上能榨出多少东西来。

想到这，她偏首对红曲道：“花姑姑那里问出些什么没有？”

直到听到这句话，薛嘉云才真正感受到了害怕。

红曲答道：“奴婢去瞧瞧。”她打开正门走了出去。

水宛在堂下见到门开了，下意识伸长脖子望了一眼，见出来的是红曲，赶紧低下了头。

房间里光亮起来的瞬间，薛嘉晴不自觉的舒了口气。

薛嘉云反倒觉得这光芒刺眼，她半闭了闭眼，对鲁氏道：“夫人，您真觉得我与姨娘，在公主跟前会有什么份量吗？”

听到她又开口了，姚氏看了薛嘉晴一眼，饶有兴致的说：“我可是听你晴姐姐说，公主待你很好。”

“公主待晴姐姐难道不好吗？”

薛嘉云哽着哭腔道，听起来着实是委屈的不行了。

“因着夫人让我在公主跟前伺候，晴姐姐还推了我呢。谁人都知道在公主跟前伺候是有好处的，晴姐姐得的好处最多，为何还总是提我，不提自己呢。”

薛嘉云不想做这拖人下水的亏心事，可眼下要将姚氏的眼睛从自己身上挪开来，只能是这样做了。

“哦？”姚氏含笑的睇了薛嘉晴一眼，她显然不如方才淡定，对薛嘉云道：“嘉云，你别在夫人跟前胡说八道！”

因着水悠和水宛都叫薛嘉晴赶了出去，所以姚氏对薛嘉晴和薛嘉云那几日住在小筑里所发生的的事情半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