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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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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感什么兴趣?”娜斯佳很奇怪,“你不是把案子都移交给别人了吗?难道还没交?”

“我是要移交的。”塔姬雅娜叹了口气说,“但是你知道,算了,不管这些了!总之,这个案子我拖得太久了,干得很累,进展得慢。现在面对在我之后将要把伊涅萨的案子接到自己手中的侦查员,我突然萌生一种强烈的耻辱感。所以,如果有可能帮忙的话,我求你……”

“可以理解,”娜斯佳打断她的话说,“当然了,你不要着急,一切都会好的,你最近写的那本书怎么样?有进展吗?”

“一点进展也没有。连一分钟时间都抽不出来。等到我坐在家里天天吃伊拉烤的馅饼时,可能会有所进展。对了,我们的大美人该不是在外边玩得忘了时间吧,已经10点半了。”

“和她的追求者在一起,不会有事的。”娜斯佳说。

“要看和什么样的追求者在一起了。”塔姬雅娜反驳道,“伊尔卡太容易和人结识了,有时我真替她担心。万一突然碰上什么倒霉事怎么办?”

“但你要知道,她至今也没碰上什么倒霉事。”

“是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凡事总会有第一次的。”

塔姬雅娜仔细听了听房门处传来的响动声。

“啊,好像回来了。谢天谢地!”

但回来的是斯塔索夫,他高大魁梧,长着一双绿色的眼睛,和平常一样高高兴兴,浑身散发着健康、力量和乐观的气息。

“姑娘们,我刚才看见伊拉的情人了。得,马上向你们报告……”他一进门槛便嚷嚷起来。

他跑进厨房,拥抱了一下妻子,一把抱起娜斯佳,几乎把她骨头弄断。然后他动作夸张得像骑马一样地扑通一声坐到椅子上。

“塔纽什卡,我快饿死了!”

“你先给我们讲讲那个男人的事。”塔姬雅娜要求说,“否则我心里不安生。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是在哪里被她勾搭上的。还有,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就是刚才,在楼门口。”

斯塔索夫伸手从桌上盘子里抓起一个包了奶酪和青菜馅儿的西红柿。

“闻起来很香啊。”他伸鼻子闻了闻后夸奖说。随即就把西红柿整个塞进了嘴里。

“斯塔索夫,真有你的!”塔姬雅娜以央求的口吻说,“你还是发点善心吧!把那个男人给我们讲讲,你马上就会得到一大碗热乎乎的食物。”

“你对我就像是对一条不听话的狗。”嘴里塞得满满的弗拉季斯拉夫有点季屈地说,“我到底是你的丈夫还是什么人?算了,我给你们讲吧,嗨,你们这些女人啊,无论是肩章还是民警局的工作,都改变不了你们。别人的情人对你们来说比自己丈夫还重要。”

娜斯佳伸出一只手指以示警告:“斯塔索夫,不许你侮辱怀有身孕的妻子。快点讲,我得走了,否则就太晚了。”

“你到哪儿去!”他有点不高兴,很快从盘子中拿起第二个西红柿,“塔纽什卡我还可以理解,因为毕竟谈到的是她的亲戚,可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对了,能不能劳你大驾离开你的椅子给我弄点热的、可吃的东西?”

“可以啊,”娜斯佳站起身答应道,“我给你盛饭,只是你得快点儿讲。我也很感兴趣。我可是想把我们的米沙-多岑科介绍给伊琳什卡,但塔尼娅不让。因此,我想知道,你们这个和睦的家庭究竟用怎样一个人取代了我那位讨人喜欢的单身同事。”

“阿娜斯塔霞,”斯塔索夫一本正经地说,“我非常尊重米沙,而且我本人也认识他。但说实在话,要是与我刚才看见和我们的伊琳娜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比,他就只能到一边歇着去了。姑娘们,就是这么回事!”

“斯塔索夫,你比任何女人都坏。”塔姬雅娜有些不高兴了,“总也说不到点儿上,你这叫什么表达感情的方式!你进家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从你这儿还没听到一句有意义的话,除了一些‘啊’,‘呀’之类的感叹词,就是责备人的话。快点讲经过!”

“经过?”他狡黠地眯缝着眼睛,“好吧,就给你们讲讲,我开车到咱们楼前,很黑,但路灯还亮着。正好在灯下停着一辆异常漂亮的汽车,本特立-大陆牌,比奔驰600还要贵一倍。”

“这种型号的奔驰值多少钱?”娜斯佳立即发问,她对汽车一窍不通,但她不能容忍任何含糊性。

“一般十二万,根据发动机情况再上下浮动两万,”塔姬雅娜马上回答道,“斯塔索夫,别岔开!”

“我不会岔开的。”

娜斯佳在他面前放了一个盘子,里边装着一大块薰肉和炖好的土豆。弗拉季斯拉夫马上用刀切下一大块肉,开始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这还差不多,”他把第一块肉吃下后满意地说,“和空肚子相比,已经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了,我继续给你们讲。我感到很奇怪,是谁开着一辆这么漂亮的家伙到我们这个已被上帝遗忘的新区来,所以我坐在车里没下车。随后,我看见从这辆昂贵的高档小汽车里下来的是我们的伊拉奇卡。可她是怎么下车的,你们真应该亲眼看一看!先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绕过汽车,从乘客位置那一侧打开车门,伸出手,然后,我们的姑娘才出现。而且,我们的姑娘手中拿着非常、非常大的一束花,这么大的花束我只在电影节的时候在电影明星手里才见过。他们并肩站着,很亲切地谈着话。具体在谈什么,我没听见。这位追求者还不时地略微拥抱一下伊拉奇卡,并吻她的额头或鬓角。而她紧紧地依偎着他,贴得是那么紧。但他没有任何下流的性挑逗,确实没有。没有摸她的臀部,也没有碰她的前胸,连她的嘴唇都没吻。只是吻了她的额头和鬓角,我看他们好像在告别,这位追求者在吻伊拉奇卡的手。不能就这样,他马上就要离开,而我还没看清楚他,这不行。我下了车,径直向他们走过去,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非常礼貌地问了声好。然后很严肃地说:‘伊拉,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家了。’我的目的是让这位情人知道,伊拉在我们这儿不是没人照看,如果有事情的话,有人会为她出面的。但我没有再施加压力,马上就进了楼门,以免他们尴尬。现在我向你们报告,这个男人比我稍年轻一些,三十五至三十六岁之间,面相敦厚,不像个生活轻浮的人,是个挺严肃的人。衣着高档,和他的汽车很相配。他手上那块表也得值三万美元。”

“他长得漂亮吗?”塔姬雅娜问道,她听丈夫讲得入了迷。

“鬼才知道。”斯塔索夫耸了耸肩说,“你们这些姑娘们,难道你们能搞清楚,谁长得漂亮,谁长得难看吗?比如说贝尔蒙多这个吓人的家伙,如果要评价他的长相,没见过他这么丑的。可全世界的女人都爱他爱得发狂。就我的审美观来看,伊尔卡的这个情人从各方面看都很好,而你们感觉如何,就不知道了……好了,我亲爱的,故事结束了,现在大吃大喝的美食节开始了。我再也忍受不住,我要吃饭了。”

他热切地向盘子中的那块肉扑去,好像有三个月没给他饭吃似的。塔姬雅娜默默地看着丈夫,然后担心地看了一眼表。

“他们告别的时间有点太长了,要不要去把她接回来?”

“塔尼娅,你冷静一点。”娜斯佳以责备的口吻说,“伊琳娜已经是成年人了,一小时前,你自己还跟我说过嘛,反正我现在要走了,我看见伊拉,悄悄跟她说一声,告诉她你着急了。如果看不到她,我再上来。那时候再让斯塔索夫出去找。而你要安心地坐在家里,着急上火对你无益。”

来到楼下,娜斯佳一下子就见到了伊拉奇卡。她站在楼门里的信箱旁,两眼死盯着一张报纸,她的脸因愤怒而变了形,两颊还流着愤恨的眼泪。一大束异国情调的花被随便地扔在了暖气片的木罩上。

“伊拉!”娜斯佳喊了她一声,“怎么了?你的那位追求者惹你了?”

伊琳娜恨恨地把报纸揉成一团,哽咽着说:“败类!真是一群败类!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她?她把他们怎么了?”

“镇静点,我亲爱的小燕子,”娜斯佳安抚地拥抱了一下年轻的姑娘,“不要吼,冷静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针对乌兰诺夫的那次采访,有人往塔姬雅娜身上泼脏水。”伊拉愤恨地用手指点着那张报纸。

“不可能!”娜斯佳很惊讶,“为什么?我也看了那个节目。如果人们因为行为不得体而批评乌兰诺夫,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批评她呢?”

“你自己读一读!”伊拉痛苦地哭泣起来。

娜斯佳从她手里拿过报纸,把揉皱的地方抚平。大字标题立刻映入眼帘:《别了素面,化妆万岁!》一个姓海伊娜的女记者肆无忌惮地写道:“以其由薄纱紧裹的松软前胸对人产生的震撼力,女作家托米林娜傲慢地教训了我们一下,她长篇累牍、引经据典地教训我们应该如何对待大众文化。她对那种愚弄人民大众的、廉价的日用消费品的宽容态度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托米林娜本人也正是靠这些东西来赚钱谋生的。她用了三年时间就粗制滥造出了十五本质量低劣的侦探小说。但女作家本人却对此毫无愧色,而且在回答主持人提问时,还大言不惭地把对她来说当然是很珍贵的她自己的名字与一些公认大师的名字并列,比如海明威。她自视甚高,这种自负心理是很明显的,而且女作家病态的想象使她不得安宁:她确信,现在全世界电影工作者在睡梦中都在想着要把她的这些不朽的作品搬上银幕。他们甚至准备偷着把她的书拍成电影。所以托米林娜在电视上直接向他们发出威胁:这些坏孩子们,不要用你们的脏手来碰我这些纯洁的书,否则我会上法庭告你们。看来,尽管可能会出丑,但托米林娜女士希望出名的愿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连自己即将为人母亲这一点都忘记了。她本应关心自己未来宝宝的健康,可是却奔走在法庭之间。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早已不再对种种诉讼案感到惊奇,对我们正在成长的这一由怪诞的孩子们构成的怪诞的一代也完全可以理解了。如果连我们未来的母亲们都只想着闹纠纷,并且成天读那些由体态丰满的托米林娜女士提供的不规范的趣味低下的东西,那又怎么会有正常的下一代呢?”

文章里还有另外一些更恶毒、更肮脏的段落。娜斯佳读完后,伊拉奇卡已经不哭了,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

“怎么样,看见了吧?塔尼娅会气坏的。这个海伊娜是干什么的?”她用颤抖的声音问。

“不知道。或许塔尼娅在调查案子时不知怎么得罪她了吧,所以她现在就竭力报复。”娜斯佳猜测道。

“我把报纸扔掉,什么也不对她说,”伊拉很坚决地说,“把这脏东西给我,我把它扔到臭水沟里去。”

“这没用,伊拉奇卡。明天塔尼娅一上班,我可以向你保证,会有一大堆好心人把这个拿给她看的,就算不给她看,也会把内容转述给她,而且还会添加一些自己的东西,这样只能把事情搞得更坏。政治斗争的历史教育了我们,应当掌握第一手材料。”

“不,不能。她不应该看到这东西,她会气疯的。”伊琳娜固执地摇了摇头说。

“伊莉什卡,请你相信我。如果她不是在自己家里,没有你和斯塔索夫在一旁陪伴,而是在其他什么地方看见这张报纸,那情况会更糟糕。你不可能确保让她始终蒙在鼓里。既然不可能,那么效果不明显的措施就可能带来更大危害。你就听我的吧,把报纸拿回家去,马上交给塔尼娅看。只是不要用悲伤的语调,而应该嘻嘻哈哈地给她看。”

“不,不要劝我。我做不到,我太可怜她了。”

伊拉又开始抽泣起来。娜斯佳明白,她和伊拉是说不到一块儿的了。于是拉起她的手,向电梯走去,同时还没忘记拿起那束花。

“走,我和你一起上楼。”

“干什么?”

“让斯塔索夫开车把我送到地铁站。你们这儿这么黑,晚上都走不出去。给,拿着自己的花。这是人家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

她们两人一起上楼来到房间。从厨房里传来了不知在给谁打电话的斯塔索夫的大嗓门,还有水声和餐具的碰撞声。塔姬雅娜晚饭后在收拾桌子。

“伊拉,你怎么这么长时间?”她并未离开厨房到过道里来。

“我也回来了,”娜斯佳说,“我害怕一个人在你们这儿摸黑走路。想让弗拉季克用车把我送到地铁站。”

塔姬雅娜走到过道里,边走边说:“这就对了。对不起,我刚才没想到这一点……伊拉,出什么事了?你哭过?我就知道,你结识新朋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让伊拉奇卡的男朋友安静一会儿吧,跟他没关系。”娜斯佳出面调解了。

“那是怎么回事?”

“塔纽什卡,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要你去参加乌兰诺夫的访谈的,现在有一个什么女记者就此事大做文章。写的内容当然纯属胡说八道。但伊莉什卡却非常气恼。给,你自己读一读就会知道,这东西一文不值。”

娜斯佳把报纸递给她,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塔姬雅娜并非她的密友,她们也是不久前刚认识,娜斯佳还没能仔细研究一下斯塔索夫妻子的性格。怎么能知道她对此做何反应呢?万一让伊拉说着了,塔姬雅娜一激动,出现歇斯底里和绝望的反应……而她又怀有身孕。

斯塔索夫在厨房里继续他的电话交谈,塔姬雅娜站在过道里飞快地读着报纸,娜斯佳感到自己每秒钟都仿佛是在向断头台迈近了一步。是的,这次一切的一切又都是她的罪过,而且有罪过的就只她一个。因为是她让塔姬雅娜和电影制片人多罗甘认识的。而塔尼娅在电视采访中说的关于她作品可能拍成电影的那番话是多罗甘让她讲的。他需要闹出点事儿来,而塔尼娅则需要找乌兰诺夫。当时,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如果说对多罗甘来说,这事表面看似乎没有什么后果,实际上极有可能转跟就会转化为巨大利润,那么塔尼娅所得的结果,却只是泼到自己头上的一桶污水而已。女记者海伊娜对塔尼娅唾沫横飞,肝火大发。她所写的一切,简直是一派谎言和捏造,谁碰上心里能轻松呢?读过或正在读这张报纸的,有成千上万个莫斯科人,他们准会相信这些恶毒诽谤的。

塔姬雅娜终于读完了这篇文章。她平静地把报纸折好,放到橱柜里。

“斯塔索夫!”她喊了一声,“赶紧打完电话,娜斯佳在等着你呐!”

“马上就来。”弗拉季斯拉夫回答说。

“你觉得怎么样?”娜斯佳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塔姬雅娜平静地笑了笑,“能说什么?说我的前胸不松软吗?不,松软。感谢上帝,我自己有眼睛,对这一点,我知道得很清楚。我还知道我是个胖子,所以人家在报纸上,哪怕是在这样一份令人不敢不敬的报纸上写这些东西,我不能去责怪。其他确实都是胡说八道。凡是看过那次电视节目的人,都会明白这个海伊娜在玩弄偷牌换牌的伎俩;而没有看过的人准会以为我是一个愚蠢、过分狂妄而又爱惹是生非的女人。这样的话,这还能算是灾难吗?那些喜欢读我书的人,对这上面的话,反正连一句也不会相信的;而那些不喜欢我的书的人,本来他们就不喜欢,所以我在他们眼里的形象再坏一些,也改变不了什么。可是你,伊莉什卡,真的伤心啦?就为这点小事儿哭鼻子,那真是个小傻瓜!”

“我是怕你生气。”伊拉嘟囔着说。

“看你说的,亲爱的。难道我在你眼里真的就像一只无助的小母鸡吗?你认识我已经不是第一年了。别担心,我会保护自己的。更何况这一切还具有巨大的、潜在的好处。当我读这篇胡说八道的东西时,我已经想出了如何构思下一步情节。我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写我的书了,但这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忙,而是因为我在故事情节上遇到了障碍:我搞不清楚下一步应该发生什么。确切地说,是在此之前一直没搞明白。可现在我想出来该怎么写了。你干吗一动不动地站着?脱下外衣,你是到自己家了,而不是来做客的。”

伊拉奇卡轻松地松了一口气,脱下风衣和鞋子。几秒钟以后,整个房子里就又能听到她响亮悦耳的声音了。斯塔索夫走了出来,他穿着运动服,开始系旅游鞋的鞋带。

“弗拉季克,你把娜斯佳送到家行吗?已经很晚了。”塔姬雅娜请求说。

“这叫什么话?当然可以,只要我亲爱的妻子不嫉妒就行。你不会嫉妒吧?”弗拉季斯拉夫用他的大嗓门宽厚地说。

“我会嫉妒的。”塔姬雅娜笑了,“可是如果娜斯佳一个人走,我会担心出什么事的。二者当中,我只能选择对我身体危害较小的。”

午夜时分,路上的车极少。他们开得很快。斯塔索夫默默想着自己的什么事。娜斯佳回想着塔姬雅娜对那篇文章的反应,对斯塔索夫妻子与自己如此不同而惊奇不已。要是这件事发生在她娜斯佳身上,她大概早就会因为气恼和困惑而歇斯底里了:她怎么把女记者海伊娜给得罪了,惹得她向自己如此大泼污水?可塔姬雅娜却满不在乎,读报纸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还安慰起她和伊拉来。“她完全是另外一种人,”娜斯佳想,“她对生活的观点与常人完全不同。也许她早就明白生活中什么最重要,而什么不重要。她有足够的智慧来将二者区分开来,因而才会对二者有不同反应。而我却没有这种智慧。大概只是在昨天,季姆卡-扎哈洛夫在我眼前被杀死,我才犹犹豫豫地在这智慧之路上迈出了第一小步,开始明白一些了。”

在娜斯佳家楼前停了车,斯塔索夫转过身来对她说:“和上次相比,我更喜欢今天的你。”他把手放到她的肩上,“上次你有点……”他停下来,在寻找更准确的词,但是却没找到。

“有点什么,萎靡不振?”

“更确切地说是像死人一样,就好像一只笔被抽走了笔芯似的,在逐渐沉积、散落。今天你又和从前一样了。虽然很疲累倦怠,但还是很有生气。出现生活危机了吗?”

“是的,但已经过去了。”娜斯佳点了点头,“斯塔索夫,你如果有空儿,去打听一下女记者海伊娜的情况。”

“你干吗要了解她?”

“现在还不知道,也可能没用。但以防万一先了解一下,总归会有用的。”

“好吧,”他耸了耸强壮的肩膀,“要送你到家门口吗?”

“我自己走,谢谢!”

她吻了一下弗拉季斯拉夫的脸,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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