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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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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儿放的是罐装的巴西速溶咖啡,她在家也是喝速溶的,懒得动手煮;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卡普奇尼牌的。”

“香烟呢?”

“在这里她吸‘阿斯科尔’,但喜欢薄荷香型的;很少换其他牌子,一买就是几条。”

“衣服、化妆品呢?”

“这就不太清楚,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我们求达吉亚娜-瓦西里耶芙娜在今天中午,当地和达米尔-伊斯马依洛夫在咖啡厅时,去看了看卡敏斯卡娅。”

达吉亚娜-瓦西里耶芙娜是市发型之家的经理,杰尼索夫的妻子薇拉-亚历山大罗芙娜的私人理发师,同时也是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的顾问。

“达米尔-伊斯马依洛夫?啊,是的,她的情人。那么,达吉亚娜怎么说?”

“他说,卡敏斯卡娅的穿着与其身份不相称,怎么方便,就怎么穿。从她的神情和姿态来看,如果需要,她能成为非常有魅力的女性。但日常生活中她的穿着是尽可能简朴而不引人注目的。”

“有意思,”杰尼索夫-笑几声又接着问道,“她和情人坐在咖啡厅里时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魅力呀?在咖啡厅里吃的是什么?”

“菜单上的,与服务员谈话才知道,她对肉食不感兴趣,喜欢蔬菜,不吃酸辣的东西,蔬菜要煮过的。”

“她喜欢喝什么酒?”

“难说。在咖啡厅她想要马提尼,但那里没有。喝了橘汁,喝了达米尔要的葡萄酒,没喝完就撇嘴放下了。”

“还有什么?”

“不喜欢音乐放得太响,更不喜欢噪音。打扫房间的女工说,卡敏斯卡娅房间的收音机从来没有开过,电线和插头放在柜子上从来没动过,可以看出她一次也没开。”

“真够一本正经的,”杰尼索夫笑着说,“连新闻也不听吗?”

“但是她读报,虽然不定期。第一周房间里一张报纸也没有,后来突然出现了一大堆。”

“好征兆,斯塔尔科夫,这是个很好的征兆,”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立刻兴奋起来,“这表明有什么东西突然使她感兴趣。很可能,她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么懒散和冷漠。请继续说吧!”

“在疗养院她治疗腰部的旧伤。坐在软沙发里比较难过,宁愿选坐椅子或是带硬靠背的沙发坐。”

“这很重要。她和我们勇敢的刑事侦查员的关系有什么进展?那个莫斯科人,他叫……”

“科罗特科夫。”斯塔尔科夫马上提示说。

“是的,科罗特科夫,他能说服她吗?”

“今天还没有。她断然拒绝,但也不是歇斯底里。”

“她怎么说的?”

“看,我差不多是逐字逐句记下来的:‘我不想和那些认为“女人不是人”的人们打交道。’”

“这是你亲耳听到的吗?”

“她对莫斯科刑侦处的少校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正坐在他们附近的桌子上。要注意,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她非常善于控制自己。谈话并不愉快,但她一直微笑着,一次也没有提高嗓门儿,所以我一大半都没听清楚。”

“不要紧,斯塔尔科夫,这也足够了。今天晚上我考虑一下你的情报,明天一早可以开始。你可以走了,斯塔尔科夫。”

当斯塔尔科夫随手关上门,杰尼索夫转向阿兰。阿兰正坐在角落的小桌旁俏俏地记着什么。

“阿兰,你说说吧!”

阿兰伸开手指梳理一下浓密的长发,又理理宽而密的胡须,说道:

“鱼子酱和红鱼不要了,煎牛排也不要了。”

“奶油鲤鱼呢?”杰尼索夫没有把握地问道。

“假如说的是您的竞争对手,我也同意不要。眼下很少有人会熟练地吃鱼和对付鱼刺。这会使客人神经紧张的。如果您打算说服什么人去做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提议上鱼。但也许可以上无骨鲟鱼。”

“好吧!”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点点头说,“还有什么建议吗?”

“我想说的是咸黄瓜。很可能她的肝有问题,因此脂肪不能太多,脸会浮肿的。另一方面,她吸烟大多,肯定有内热。我想多上点橙子、橘子更好,能振奋精神。洗好、切好,然后放上冰。其他的我都会料理的,蔬菜、饮料、高背沙发,我都记下了。”

“谢谢,阿兰,没有你我就完蛋了。”

“什么时间准备好?”

“要是知道就……”

当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杰尼索夫布下网准备捕获阿娜斯塔霞-卡敏斯卡娅的时候,娜斯佳和尤拉-科罗特科夫也一起从水中把自己的网拉起来。他们发现到目前还没有人自投罗网,让人感到着急。

“围绕着我转的只有一个达米尔-伊斯马依洛夫。是的,他的表现和你推测的一样,但他不是凶手。从我在花园和阿尔费洛夫分手那一刻起到两点钟之前他一直在我眼皮底下。法医鉴定不可能把死的时间弄错吧?”

“很难说,”尤里摇着头说,“你和阿尔费洛夫分手的时间是23点50分,现场验尸是在凌晨4点20分,死的时间定在24点,前后相差15分钟左右。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很可能使鉴定误差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先不考虑这个吧。你最好考虑一件事:你的那盒烟我总算找到了。”

“在哪儿找到的?”娜斯佳兴奋起来。

“在大楼备用出人口不远的地方。盒子的颜色很暗,如果不专门搜寻的话,就是在光秃秃的地上也很难发现。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为什么阿尔费洛夫要走备用门,况且大门比较近?散步的那条路又不通那里。这意味着他到过那里或是有什么目的,也可能跟踪什么人,或是在他死了之后,被人从备用门抬进大楼的。我看要暂时放弃‘蓄意谋杀’的设想。我们设计一下这是怎么发生的。一个人刚才还好好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什么也没有发现,5分钟以后被打死了。这很像是自然死亡,不像吗?”

“那就要去解决他看见了什么。有什么东西他不曾料到,或是有什么人他不期而遇了。用什么办法测定呢?”

“有。一部分可在这里做,主要部分只有通过莫斯科做。”

娜斯佳没再说话,默默地思考着,边走边用脚踢着地上的落叶。

“尤里,你记得我昨天对你提到报纸的事吗?”

“记得。”

“国内刚刚发生了不少严重事件。我们都记得这段时间新闻媒体都登了些什么,苏维埃议会和政府机构吵架。可是在戈罗德市出奇地一致,没有什么麻烦,一派宁静。在镇压叛乱之后,市苏维埃乖乖地把自己的各种权力放在托盘上,说着感谢的话拱手送给向他们发号施令的人。你知道,我并没有睡懒觉。有一次我到治疗大楼去,那里为候诊的病人放了很多种报刊,以免排队的人等得无聊。我找到两个月来的各种报刊。市里的一切都控制和掌握在一个铁腕人物的手里。我到市里到处转,看市场的物价,这里比莫斯科便宜,而且物价到处差不多一样。市中心略高一点,市郊区稍稍低一点,各种商业服务都似乎组织得有条不紊。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叫《城市通告》的专栏。尤里,这个城市不存在犯罪集团之间的斗争。你明白吗?这方面我是老手,我对莫斯科所有的区都做过分析。还可以准确无误地告诉你:市里只有一个黑手党。只有一个,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不是一小撮乌合之众,而是一个从头至尾收买了政权所有的组织和机构的强大体系,不排除内部事务的机构,甚至一定包括在内,不然他们就不是真正的黑手党。这就是我常想的一个问题。如果杀害阿尔费洛夫的人不是来自于莫斯科,而是所谓的‘就地包装’的话,这个案件永远也不能侦破。我和你所进行的一些可怜的尝试只能导致一点:刑侦处的同事们会有麻烦。他们每个人可能都是诚实的好人,但只要一个头头被黑手党收买也就够了。他可以给他们断氧。他们在这里过自己的日子,生活稳定,大家都有着落,依我看人民对一切还满意。突然冒出来你和我,乱踩一通。从我们这里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只有害处。”

“如果杀人案仍然是‘蓄意谋杀’呢?”

“你自己相信吗?”

“说老实话,现在已经不太相信。同志们折腾了三天,一点都不敷衍塞责,而是非常认真,但没发现任何一点迹象。经验证明,往往一些‘迹象’头一两天就会显露出来。实际能不能破案是另一回事,但‘蓄谋’的现象应该表现出来。”

“还有一种可能。阿尔费洛夫被杀害并不是‘蓄意谋杀’性质的,但也不是地方黑手党干的,是突发的行为。也许你那个戈洛文已经接近事实,整个案情就是愚蠢的赌博,只是我身在其外而已。也许戈罗德市又纠集了一个犯罪团伙,但它和主要的黑手党没有联系,那么可怜的阿尔费洛夫完全是偶然撞到他们的枪口上的。那样的话,我们便有机会破案,既不损害我们也有利于地方警察局。”

“你同意了,阿娜斯塔霞!”科罗特科夫停住脚步,面对着她说,“就在昨天你还对我说不想和市刑侦处的人打交道,你被他们气坏了。可今天你却为他们的生活担心,好像他们是你的好朋友和亲兄弟一样,你是怎么搞的?原谅了他们还是想通了?”

“不原谅他们,也没有想通。但这完全是不同性质的问题,尤里。我个人与谢尔盖-米哈依洛维奇和他的部门的个人关系,这是性格和观点不同的问题。我不是他的下属,我正在休养,他们也很难强迫我去帮助他们,如果我不愿意的话,除非上级正式通知我停止休假,给我下命令。而如果我自己的行为让他们遭受打击,这就很不光彩。我和你并不具有对个人进行监察的使命,何必去弄清楚谁拿谁没拿黑手党的钱呢?你说是吧?”

“不知道,”科罗特科夫老实地回答说,“我没有把问题集中在一点上。”

“那你就试试看。你要想想我说的话,再和当地的同事们谈谈。可能你应该从这里滚蛋了,现在还不晚,反正你的看法也证实不了。他们想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吧。我们可不管别人的事。总之,你下决心吧!”

“娜斯佳,你好狡猾,鬼才知道你想些什么,你做出推理,可让我决定。”

“你是男人!”娜斯佳和解地笑着说。

“噢,想起来了,你就是恼恨人家把你作为女人来看待。从逻辑上说你是错的。”

娜斯佳抬起饱含忧伤的眼睛望着科罗特科夫,那双眼睛忽然变成覆盖着冰雪的湖泊。

“我求上帝保佑,尤里,杀人案千万不要与城市的黑手党有瓜葛。因为每当我想到他们会怎样对付我们,甚至如果我们偶然选定谜底的话,我都感到恐怖。只有一个黑手党,这是最危险的。既无处申诉,也不知向推寻求保护。哪怕有几个团伙,我们也会解脱。可是……即使我是来自彼得罗夫克第38号的军官,我终归还是一个人,一个会权衡利弊的人。我害怕,尤里。你甚至想象不到,我是多么害怕像铁板一般意志统一的黑手党。我在清醒地估计自己的力量。我的作用不是很大,我只能做些情报工作。我不准备去和他们斗,说我是胆小鬼也好,随他们怎么否定我也好。但我求你,尤里,我祈求你,想一想我的话再作决定吧!”

“给戈尔杰耶夫打电话商量一下怎么样?”

“对的。我是婆娘,你是男子汉,他是领导。”娜斯佳笑起来,但笑得并不欢畅。

他们并没有给戈尔杰耶夫打电话。因为第二天早晨科罗特科夫得知市刑侦处有新的情况,还需要认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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