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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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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克凡一如他所保证的,并没做出伤害任晓辰的事,他甚至不再对她说出羞辱的话。www.maxreader.net慕天的存在,以及母亲说的话平息了他的新仇旧恨,他甚至为自己无法给她名分而开始自责。他会找机会跟钟芸倩离婚,然后他才会跟她谈孩子的事。而他最希望的是任晓辰能主动对他坦白一切,并说明她当年为何要离他而去?而不管她的原因是什么,他将全然接受。

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彼此的感觉好似回到过去;除了心灵上的契合,更多了身体上的缠绵与结合。他任由感情不受控制的发展,也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只要她说的,他全都依她。当她想赶回家无法陪他时,他也绝不强留;因为他知道,她要陪他们的孩子。

星期天早晨,任晓辰又依约来到这间大套房,几个星期下来总是如此。她自己拿钥匙打开门,无法确定韦克凡是否已到了!她走进屋内,直接往落地窗而去,想拉开窗帘,让冬日的朝阳驱走清晨的寒意。

走过床边时,她发现床上的棉被隆起,她以为是韦克凡,突起童稚之心,想过去吓一吓他。她轻声走近,赫然发现躺着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心瞬间跌到谷底,一阵寒意由脚底窜了上来,顿时全身冰冻,僵立在原地。

半晌后,她硬拉回自己的思绪,调整受到重创的情绪,将房子的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在她走出大门以前,她再度回顾房子里的一切,包括仍在床上沉睡的女人,这才带上门悄然而去。

韦克凡从浴室里走出来,他仿佛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立即叫醒床上躺着的女人,催促她赶紧离开。他竟害怕任晓辰看到这一幕,而引来她不必要的误会。他坐在沙发里,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阅着,眼角余光看见茶几上的钥匙,那是他交给任晓辰的钥匙。

他立即丢下报纸,起身冲出门,紧张得不断猛按电梯的按钮,虽然他明知电梯不会感应到他迫切的需要。等了一会,电梯面板数字却依然显示在一楼,他已经等不及了,直接飞快的跑步下楼;到了一楼时,他走到马路上,目光四处逡巡,已然不见任晓辰的芳踪。

寒冷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像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星期日,大家宁可窝在被窝里。任晓辰拭去眼角还来不及留下的泪珠,以减低冷风吹在脸上的寒意;也急着拭去二年多来,不曾再为韦克凡流的泪。

刚刚那一幕令她心碎,而她不该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的。这样的结局应该是最好的,她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带着孩子平平凡凡的过日子,只是,为何事情总发生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任晓辰回到家,才想到今天干妈带慕天回她家。少了慕天童稚的笑声,原本就不大的小套房里,竟也觉得空荡。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回荡在空气里,竟觉得格外刺耳。任晓辰看着电话,先是任由它响着。她心想:是韦克凡吗?应该不是,他正沉醉在温柔乡里。

最后,她还是接起电话,慢慢的将话筒靠近耳边,“喂!”

(晓辰,我是梦妮,你哥哥病情恶化,你赶快过来医院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她挂下电话正要出门,电话铃声又响起,她以为是梦妮忘了说什么?又马上跑回电话旁接起电话。“喂!我是晓辰。”

(晓辰,是我。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克凡,我想,我应该满足你了,因为你不再需要我了。”她心里觉得好酸。

(不!我没说过你可以离开我,你一定要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你有你的自由,你爱叫谁来就叫谁来。”

(晓辰,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一场误会,我跟那个女人绝对没关系,你一定要相信我。)

“克凡,我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那个女人只是代替了我的角色,就像我也曾经代替别人的角色。”

(我不准你这样说,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你也毋需代替任何人,你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你还愿意帮我留自尊,这样至少会让我觉得有尊严一点。”

(在我还没有跟你解释之前,我不准你胡思乱想,也不可以乱吃醋。)

“吃醋?我才没有吃醋!”

(如果没有在吃醋,那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我……我只是不想听,这样并不代表我就是在吃醋。”

(无论如何,你一定得听我解释,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

“不可以,你不可以过来!我相信你说的话,全都相信,你真的不可以过来!再见!”任晓辰好像被烫了手似的,急忙挂掉电话。她怎么可以让他过来,绝对不可以,他会发现慕天的。若要让她在韦克凡与孩子之间作选择,她一定是选择孩子,毕竟她跟韦克凡是没有结果的。

而刚刚韦克凡说她在吃醋,是的,她是在吃醋,她不想虚伪的面对自己,这样她会失去自我的。而她不但在吃醋,还太在乎他、太……爱他,所以她不想让他继续伤害她,这会破坏了他在她心中的美好。她只想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在只有回忆的日子里,拥有一份美好。只是,他发现了吗?他发现她心里的秘密了吗?

她现在必须赶到医院去,只好等有空再去想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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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信社将所有调查到的资料全部交给钟芸倩,她在看完资料后,紧握住资料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全身好像被掏空似的,就只差还能呼吸。

她想都没想过,婆婆的干女儿、孩子的母亲、她丈夫外面的女人,竟然是任晓辰!她以为她早就应该消失了,不然也应该在另一个世界里沉浮着!

任晓辰,这个名字令她厌恶。自从与这个名字牵扯在一起后,她就必须开始耍心机、用计谋,还得遭受到韦克凡的冷落。

楼下大厅传来任晓辰儿子的笑声,韦家上下全都在逗弄着那个孩子;这让她除了怨恨任晓辰也嫉妒她,她有着她唯一没有的东西——孩子。

婆婆因有了那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连不苟言笑、对她一板一眼的丈夫,也跟这个孩子玩得大笑出声。整个大房子好像成了儿童乐园,满地的玩具、满室的嘻笑声、满桌的婴儿食物、还播放着儿歌录音带。

钟芸倩也想加入他们,她想成为孩子的母亲,这样就可以巩固她韦太太的地位,也可以不用再为了生孩子而烦恼。她想下楼去,却因对任晓辰的恨意萦绕不去而裹足不前,她只好关上房门,继续独自品尝对任晓辰的恨。

而她当然也没闲着,她必须开始筹划如何对付任晓辰。任晓辰还不知道韦克凡已经知道孩子的事,而韦克凡也还没采取任何行动,那他们自然也还没发现二年半前她所导演的事,她必须在事情穿帮之前彻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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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晓辰赶到医院,任子威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梦妮却是双眼红肿。

“梦妮姐,哥哥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刚走,说要我们准备准备了,所以我才马上打电话给你。”

“哥,我是晓辰,我来看你了。”

“晓辰。”他的双眼有了些许光彩,“晓辰,我有话跟你说。”

“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我知道不该再提起这件事,但是,这是我唯一想到能让你和梦妮过得好一点的方式。晓辰,去找撞死爸爸的那个人,当初他老婆说要给我一千万,我只有拿到五百万,找到他或是他老婆也可以,再跟他要五百万。如果你不介意,把一半的钱给梦妮,让她后半辈子有个依靠,永远不要再出去陪酒了。”

任晓辰听完任子威的话,呆了半晌。“哥,什么五百万、一千万?”

任子威知道她听不懂,整件事唯一被蒙在鼓里、唯一没有半点利益的就是他的妹妹。他只好把当年钟芸倩找他的整个经过,再从头细说一遍。任晓辰虽已经经历过整个过程,却仍是听得目瞪口呆。

她好想骂哥哥一顿,但想到他即将不久于人世,只好强忍下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并没有要韦克凡为那场车祸付出什么,她虽跟他拿了一百万,却有留下借据,而哥哥却平白拿了人家五百万,难怪韦克凡在他们再见面的时候,想用钱买她的身体;而她却认为他在羞辱她,搞了半天,她早已是自取其辱而不自知。

“晓辰,后来那个女人的手机就再也打不通,她也没有再汇钱过来,我连他们是何方人士都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得到,他们一定是有钱人。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他们夫妻,向他们要那五百万。”

“哥,你说得没错,他们是有钱人,他是弘韦集团的总裁。”

“弘韦集团的总裁?!晓辰,那他们玩这种小把戏就太过分了。”

“哥,生死有命,我从没想过要跟他们拿任何赔偿金,我相信爸爸也不愿意我们这么做。你放心,我会照顾梦妮姐的。”

“晓辰,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善良?他们这么对你,你还为他们想!”

“威哥,晓辰说得对,不要再去想那五百万了,他们若要给早就给了。我们都是在风尘中打滚过的,甚么样的人没看过?人家说我们无情,他们有钱人比我们更无情,目的达到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梦妮的话任晓辰感同身受。只是,韦克凡再无情,也给了哥哥五百万,也借了她一百万,这成为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若是他日再见到他,她将如何面对他?

“晓辰,哥哥真的对不起你,我死了之后,麻烦你把我的骨灰跟爸爸、妈妈摆在一起,我见到他们之后,会跟他们忏悔。”

“哥,我说过,我已经不怪你,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梦妮,找个好男人嫁了,你是个好女人,我没有那个福分。”

“威哥,你就不要再说了!”

“我好累,我想睡觉。”任子威好似回光返照,讲了一大堆话,口气有如正常人。

任晓辰红着双眼、强忍住眼泪,她送走了妈妈、送走了爸爸、现在又要送哥哥,她的亲人就这样一个一个走了,也一个一个的脱离了苦海。殊不知往往要真正承受痛苦的,都是活着的人,因为只有活着的人。

她拖着沉重的心情与步伐走出医院,路上依旧是寒风凛凛。她拉紧外套,顿觉孤寂凄凉。而每当她觉得孤寂时,韦克凡的身影就会来到她的心里,有时可以填补她的空虚、有时却是搅乱一池春水;他那种有情似无情,无情似有情的态度,更是让她摸不着头绪。

她回到住家大楼门口,顺手打开信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除了一个牛皮纸袋,几乎全是广告传单。她跟门口的警卫打个招呼后,便搭电梯上楼。她从厚重的外套口袋里拿出钥匙要打开门时,背后却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

“小姐,你的背后有一把枪,你现在当作没事一样的跟着我走,否则你知道后果会如何。”陌生男子紧靠着她的背。

她背一挺,手上的东西霎时滑落在地。透过厚重的外套,她确实感受到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她的背。

“现在去按电梯。”他推着她走。

“先生,我并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过度紧张,一定是对方搞错了。

“不要讲话,进去!”他推她进电梯。

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室停车场,他继续推着她走到一辆厢型车前,车门刷的打开,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硬要将她拉上车。

她觉得事情已超乎她的想像,她开始紧张地喊着:“放开我,不然我要大叫了!”

两个人被她这么一叫,也跟着紧张起来,马上一前一后连拉带推地将她捉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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