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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怪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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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地一声:“这家伙不怀好意。”

白素道:“是,他那柄刀,在积血下面,这时他一定握住了刀。”

我道:“人很难抵抗黄金的诱惑,救了他的那两个人,以为他会感恩图报,会走向他……他伤得那么重,还能杀人?”白素摇了摇:“他心里准备杀人,就等于是杀人了。”

我知道白素的意思是说,不管这家伙是不是有能力杀人,只要他有杀人的意念,如果有一种裁判力量,可以判决他的罪行,那么,他的罪行,就应该和真正杀了人一样。

试看看刚才的情形,他的同伴,他的敌人,人人都把他当成尸体,离开了他。而这时,在得到救援,刚有了一线生机,他却又倒转过来,想去杀救他的人了。

我吸了一口气:“看下去,或许我们冤枉了他,人性不致于……那么坏吧。”

白素的声音有点紧张:“要看那两个人能不能抵抗他发出的黄金诱惑了。”

在我们讨论的时候,断腿的人继续用听来极急切的语调,形容着他是如何感激,他有多少金块。最重的一块,足有三斤三两,是整个金沙江上找到的有数的大金块,因为他的身分特殊,他是“外帮”之中最好的“金子来”,所以才能拥有这样大的金块。

他又在说,请救他的人“带了金子,带了他一起离开,金子三个人平分”。

他又说了一句话,倒很有助于了解始终末曾露面的救了他的人的身分:“那些金子,够你们小俩口儿一生吃用的了。”

“小俩口儿”,那么,救他的人,一定是一男一女,而且年纪很轻,也有一点亲热的动作。

他的话讲得那么动听,我不禁有点不想看下去,因为那一双青年男女,要是相信了他的话,那下场可能就极其悲惨。

可是,却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那一双青年,显然并不受诱惑,因为他们并没有走近那断腿者,反倒看来像是越退越远,因为看来,断腿者由中镜,变成远镜了。

断腿者失去了耐性,突然十分凄厉地叫了起来:“你们过来!

我有金子!人人都要金子的,我可以给你们金子,过来!过来!”

他叫得声嘶力竭,可是听到他叫喊的人,显然无动于衷,他在急速地喘了一会气之后,又嚎叫了起来:“你们不是人!不是人!”他一面叫,一面扬起沉在积血的手来,果然,他早已握刀在手,一扬起手来,利刃带起血团,寒光闪闪,在月色下挥舞着,他的神情看来可怕之极,如果他不是断腿,这时一定会扑上去杀人。而这时,他却不能。

这时,他是不能杀人,不是不想杀人。

对于一个一生之中,只有杀人意念的人来说,要他悔改,是不可能的事。这可以是一个公式,可以用任何字眼来替代“杀人”。例如说:对于一个一生之中,只会争权的人来说,要他悔改,是不可能的事……

或许,只有在濒临死亡之前的一-那,才会有一丝悔意,然而,一当有了一线生机,原来的意念,立时又会掩盖一切。

他手中的长刃挥动了一会,镜头已离开了他,转向江滩边上的一大丛芦苇,这时可能是深秋时分,洁白的芦花,在微微摇曳,看来轻柔恰人,和刚才的血腥大厮杀,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接着,银幕上黑暗了一下,再有影象可看时,却是密密层层的窝棚之内的景象,是窝棚与窝棚之间狭窄的信道,有铜锣声“档档档”地传过来,原来是漆黑的各个窝棚之中,陆续有亮光透了出来,一闪一闪的昏黄色的亮光,透过窝棚的隙缝和棉纸糊着的窗口传出来,看来朦胧不清,跳动不停,犹如一朵一朵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幽冥之火。

我松了一口气──这时看到的情形,是可以令人松一口气的:“我知道了,救了那个刀手的一双青年男女,才是主角,导演为了保持他们的神秘性,所以故意不让他们露面。”

白素没有说什么,想了一想,突然按下了“决速回卷”掣,银幕上一片混乱,不论是人是物,在快速回转之中,都变成一片混沌:正邪不分,善恶难辨,生死交杂,强弱一气的混沌。

我向白素望去,看到她的神色相当认真,我知道她是想把某些片段再看一遍,可是却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

白素一直把录像带回卷到了那断腿者伤口被包扎好之后出现的第一个镜头,然后停在那里。

她并没有望向我,只是道:“你看,这个人,是真的断了小腿的。”

银幕上的那个断腿者,看得相当清楚,确然是真的断了小腿的,再高明的特技处理,也无法把人的一双小腿隐藏起来而如此不露马脚。

我道:“是啊,我早就说过,为了这个角色,专门找了一个断腿人。也更有可能,是由于有一个现成的断腿人,触发了导演的灵感,所以才创造了这样的一个角色。”

白素接受了我第二个假设:“可是你再看。”

她让录像带继续放映,一切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她又停止,停在应该是那“小俩口”在离开,在积血上留下脚印那里。

我仍然不知道她想发现什么,她道:“两个人,救了人之后,准备离开,可是,为什么倒退着离开?”

从脚印上看来,很容易分辨得出,是两个人倒退着在离开的。

我摊了摊手:“这有什么关系?”

白素继续放录像带:“那人在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对着我?”

我有点想笑:“那怎样?”

白素向我望去:“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怔了一怔:“可以是任何东西!”

白素摇头:“不,是那个断腿人没有见过的一样东西。”

我笑了一下:“那也几乎可以是任何东西了。”

白素侧着头,我忍不住道:“你究竟想找出什么来?”

白素有点惘然:“我也不知道,可是这一组镜头,从一直对着江滩开始,显得很怪,是不是?”我同意:“不但怪极了,而且,风格一点也不统一,可能换了导演。”

白素又想了一会,欲语又止,神情十分疑惑,显然她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又说不上来。我有点心急:“看看下面的发展怎样?”

白素再接下了掣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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