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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重要人物被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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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宝裕大声叹气,我也可以听到他的重重顿足声(或许是一拳打在什么地方的声音),他大声道:“真的不明白,搅七捻三,一塌糊涂,事情复杂之至,求求你,还是来一次吧,这里有理说不清,我明明什么都照实说了,他们偏偏说我不合作。”

我迅速转念,我要去,最快要六七小时才能到达,在这段时间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已想了几个有势力和有能力保护温家母子的人物,我说得十分清楚:“小宝,你听着,我尽快赶来。在我没有到之前,你要坚持留在警局,要求陈耳警官保护你们的安全。要是军队方面,或是死者的私人卫队想要你到他们手里去,绝不能答应。”

我一口气说到这里,白素凑了过来:“如果有别方面的武装力量一定要抢人,让他们攻打警局好了,你也可以在混乱中逃走。”

白素一向遇事镇定,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可是这时,她显然十分清楚温家母子的处境,极之危险,他被牵涉在一椿那么重要的人物的凶杀案之中。

凶杀案可能有复杂之极的政治内幕和军事阴谋,小则和一个国家的政权军权的转变有关,大则和整个东南亚、亚洲地区的形势变化有影响。

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形下,若是幕后的那种势力,不想把事情扩大,那么,通常的做法,就是随便指一个人是凶手,然后再令这个“凶手”不明不白地死去,这种事,在西方,在东方,都曾发生过。

要是温家裕竞然成了这样的牺牲者,那真是可怕之极了。

白素的话才住口,温宝裕可能对他自己的处境之危险,还不是十分了解,居然还笑了一下:“我自己趁乱逃走容易,我母亲她老人家的体型,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令她在混乱中逃走。”

我叱道:“少废话,你立刻请陈警官和该国储君联络,一联络上了,再进一步联络史奈降头师,请他们保护你,真要是变生不测,能保护你的,只有他们两个了,你可以声称是原振侠医生的好朋友。”

温宝裕吸了一口气,他也觉得事情相当严重了:“是,我知道.我身上还有原医生给史奈大师的信。”

在这时,我听得陈耳加了一句话:“天,你这小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天下的重要人物,你全都认识?”

我趁机提高了声音:“陈警官,在我赶来之前,请你保护他们母于的安全,并且告诉所有想有不测行动的人,史奈大降头师,必然会保护他们母于两人。”

白素对我的话表示同意,连连点头。我们都知道,若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实行,抬出太子、皇帝来,都未必可以阻止得住,但是再凶悍的人,在那里,也不敢得罪一个降头师,尤其是史奈大降头师。

陈耳答应着,他又叮嘱:“你要赶快来,事情真的很怪,怪得很。”

我苦笑:“我也不是解决怪事的专家,别把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

陈耳叹了一声:“要是你也解决不了,那不知怎么才好了?”

他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忽然又说了两句话,显然不是对我说的,他说:“回答乃璞少将,这件事由警方处理,再告诉他,三个在场的人之中,最主要的一个是游客,一个极不平常的游客,是史奈大师的朋友。”

在听他说了那几句话之后,电话已挂上,我和白家互望了一眼,都知道那个“乃璞少将”必然不是等闲人物,可知军方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向楼上奔去,一面向白素道:“联络机场,要是有班机快起飞,请通过任何卑鄙的手法,让我可以搭上飞机,最快赶去。”

等我提着手提包下楼时,在白素的神情上,可以看出有好消息:“四十分钟之后有班机起飞,你不必太赶路,大抵不会迟到。”

我拉了她的手,一起向外走去,通常,在这样的情形下,都由她来驾车,以免我心急慌忙,会生意外。

一宣到飞机起飞,都十分顺利,当飞机在半空中时,副机长过来告诉我:“卫先生,你一到,就有高级警宫接你,他们要我先通知你。”

我点了点头,那年轻的副机师又盯了我几眼,才试探着问:“你是大人物?”

我叹了一声:“小之又小,小到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不被一些蠢问题骚扰。”

副机师碰了钉子,红着脸走了开去。

我一直心神不宁,虽然表面看来,我像是在闭目养神,可是思绪翻腾,不能宁贴。我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情形究竟如何,虽然我已指出了史奈大降头师来——他的地位,相当于国师,要是小宝真的牵涉在内,一样麻烦之极。

我更不明白的是,温宝裕母子二人是游客,游客所到的地方,应该和军政要人所去的地方,泾渭分明,互相不发生关系的。以死者地位之显赫,出入至少有十个八个保镖在保护,怎么会那么轻易被人凶杀?

我又想到,事情一定才发生,因为新闻传播还未曾来得及报道,也或者是有鉴于死者地位显赫,所以要暂时封锁新闻?

而更使我忧虑的是,这种事,发生在理性文明的国度,虽然轰动,总还可以照现代文明的方式来解决,而在那个国家,传统的、迷信、怪诞的、军事的种种影响太本,事情会向哪一个方向发展,全然无法作出理性的预测和猜度。

才一下机,就有人高叫我的名字,停机坪旁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警车,我的名字是用警车上的扩音设备叫出来的。我向警车走去,两个警官跳下车,迎向我,向我敬礼,态度十分恭敬。

等我上车之后,两个警官才向我道:“卫先生,似乎全世界的要人都在等你。”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们补充说:“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那么多人集中在警局,光将军就有好几个,各种军种都有,还有特务系统的,有的直接来自皇宫,好家伙,每一个人都有手下带来,要不是来了猜王,看来这些人会把警局掀翻了。”

这两个人讲话有点无头无脑,我又问:“猜王又是什么人?”

他们吸了一口气:“猜王是降头师,是大国师史奈的得力助手。”

我一听得他们这样说,就大吁了一口气,知道温宝裕的求救已经生效,那个叫猜王的降头师,当然是史奈派来的。

史奈派出了他得力的助手,看来原振侠医生的面子不小。

我心定了一半,顺口问:“那么多人集中在警局,目的是什么?”

一个小伙子道:“都想知道案发时的情形怎样。”

我挥了一下手:“不是说,至少有两个目击者吗?”

警官回答:“是,可是怪就怪在这里,两个人在场,说法却全然不一样。”

我听到这里,不禁呆了一呆。这句话,很难使人理解,这也正是这个故事一开始时提到的两句话——是不是要从头说起才能明白?现在,故事已经渐入佳境了。

我想了一想,才道:“我不是十分明白,两个人在现场,看到的情形,必然是一样的,除非有人故意说谎,想隐瞒事实。”

两个警官道:“是啊,事情那么重大,又有在现场的目击者,结果两个人说的话不同,叫警方如何向上头交代?陈警官头痛极了。”

我一扬手:“他不应该头浦,他应该相信我的那个小朋友的话。”

两个警官听得我这样说,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望定了我,分明表示我的提议不可靠。

我有点恼怒:“你们别看他年纪轻,他有极丰富的神秘生活经验,而且,他和贵国一点关系也没有,根本不知道死者是谁,没有理由胡说八道。”

两个警官互望了一眼,支支吾吾了片刻,才道:“这……我们也不敢肯定,只是……事情有点怪,唔,卫先生,你的大名,我们久仰了,你听了之后,或者会有确当的结论。”

我心中大是疑惑,因为看他们的神情,听他们的话,竞像是温宝裕作为一个目击者,所说的话,是全然不可信的,怎么会有这种形。

我又问:“不是说有两个目击者吗?另外一个人是什么身分,他们又说了什么?”

两个警官神情犹豫:“卫先生不必心急,到了警局,自然知道了。”

我闷哼了一声,心中充满了疑惑,也无法作任何设想,因为究竞情形如何,我一点也不知道,所以只好生闷气,索性不再问。

约莫四十分钟之后,车子驶达目的地。

那是一幢相当大的建筑物,车子才一停下,就可以感到气氛的特异,可以知道在建筑物中,正有极不寻常的事在发生。

除了警员和警官之外,有穿着各种不同军种制服的军人在来回巡逻。在围墙外的街角上,甚至赫然有两辆褪了炮衣的坦克车在。

在这种国家里,两辆坦克车,有时,可以轻而易举地造成一场政变了。

我在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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