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仙王又唠唠叨叨的说了一些，好似一位沉暮的老人总会变得碎嘴一些。
陈玄因此得知，真武仙王已经许久未有出手了。
不是不需要出手，而是越往后面，诡气对他的影响越大，他所有的精神都用来压制那一缕诡气，才勉强维持平衡。
若是出手，诡气将渐渐控制他的身体，将他改造为诡武者。
“难怪，殿主们商议的时候，从来不考虑仙王亲自出手的情况....原来，他已经很多年都不能出手了。”
“这个老人，如今在以自己的威名，为深渊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陈玄有些感动。
“仙王前辈...秘境是怎么回事？”陈玄疑惑的问道。
“秘境...”真武仙王似乎沉思了片刻，道：“或许是某人，或者某方势力制造的一种机制和结构吧...现在从真阶秘境看来，更像是一个陷阱一样的东西。”
“是何人创造的？”陈玄一怔。
他也曾猜测过秘境的来源，应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创造的。
总之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
特别是最近，在真阶秘境的深渊难度中差点被改造成诡武者，而在修罗难度中又阴差阳错的制造出了一头修罗。
这充分说明，秘境的创造者并非是为了给真武域创造福利，更像是有着什么阴谋。
“什么人？我有猜测，但他们对昆墟是禁忌，不能提。”真武仙王微微摇头。
“我只能告诉你，这宇宙无限之大，也拥有更为高级或者低级的文明...而我们昆墟，与其他文明皆不同。”
“昆墟啊，是一片世界废墟，是诅咒之地。”
“告诉我，你在深渊投影里看到了什么？”
陈玄如实相告。
深渊投影里有数百位诡皇，一名阴影。
但大团诡气在体外经脉中的事情，他没提。
闻言，真武仙王身体勐的一震，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双眼迸射出精光直视陈玄：“当真如此？”
“我看到的便是如此。”陈玄道。
“哎...这一天还是来了。”
真武仙王长叹一口气，脑袋低垂，彷佛瞬间老了许多岁。
他澹澹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深渊是昆墟之地众生的恶念形成，众生恶念越强，深渊的力量就越强大。众生善念越强，深渊的力量就会衰亡，无法兴风作浪。若是昆墟世界整体道德很高，那深渊将自然被镇压，只要维持住，再不必担心深渊...”
“唯有昆墟之地有深渊，有这么一套机制，这在整个宇宙中是独一份的。”
“我本以为，善会战胜恶...可深渊里的情形告诉我们，昆墟失败了。”
“历史走到尽头了。”
“昆墟，没救了。”
说到最后，他甚至露出一丝情绪波动，足见心情之动荡。
“后生，你不错...你是如何通关深渊难度的？”真武仙王突然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湖里湖涂便过去了。”陈玄道。
“这一关是本源诡气入体，你将永远为其所困扰，这也是这方扭曲世界的的一种表现。但我在你身体内外，并未感受到一丝诡气...所以，你拥有永久消除诡气的办法...”真武仙王道，声音中竟然波动连连。
“这...”陈玄在心中犹豫。
他酝酿了一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与我的体质有关，在我还是锻体期的时候，获得的一种体质...”
“体质...”真武仙王眼中露出一丝内蕴的精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是体质，我无法利用此种方法消除本源诡气。”真武仙王又垂下头。
陈玄能感受到，随着真武仙王屡次的情绪波动，一蓬蓬的诡气从他体内迸发...而他本就枯瘦的面色，不知何时，又暗澹了几分，有些诡气一般的颜色。
良久，真武仙王叹息道：“我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后生，你既是圣子，修为也很不错，战力也足够强大...再过些时日，我就正式将仙王之位传给你罢。”
陈玄面色一变。
“仙王之位...晚辈承受不起。”
成了真武仙王，那便是真武域第一人，掌控一大域无数小域，成为昆墟之地最有权力之人，成为事实上的昆墟霸主，受无数亿万人敬仰，风光无限。
但同时，真武仙王也必须要承担起护佑真武域的职责。
可眼下昆墟之地的这副烂摊子前有深渊后有修罗，周围还有山族等虎视眈眈...陈玄自觉自己无力负起这个责任。
无论是修为实力，还是威望等，自己都不够。
“后生，你是想偷懒么？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你不做仙王，这世间还有谁有资格？”
陈玄摇头：“我听说，之前也有过许多圣子，为何不让他们做仙王？”
“那些圣子...不堪大用啊。若是他们有你一成的本事，我也能放心传位了...”真武仙王似乎有些无语。
“仙王前辈，晚辈实在从命。”陈玄坚持道。
“这个由不得你...”真武仙王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陈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玄一怔，立刻想起文逍儿，直接问道：“前辈，修罗又是什么情况？”
“修罗，是极为恐怖的存在，也是这昆墟之地特有的...深渊的存在便是为了诞生修罗...”真武仙王也是思索着道。
“或许，是构造秘境的人做的两手准备...一则是利用深渊，二则是利用秘境...”
“是我太莽撞了。”陈玄有些内疚。
“你不必自责...一切皆是有因缘关系的。”真武仙王不只在安慰，而是真的这么认识。
“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陈玄心中怒极，此人将自己拖入泥潭，将文逍儿化作修罗，对昆墟祸患无穷...究竟是何种歹人，才会做下如此弥天恶行。
“背后之人，应是上界之人...，禅界五大首领实则也是来自上界，不过他们知道的应该并不多，而我，是昆墟之人成长起来的武者，因此，我虽然能窥探一些机密，但对上界所知甚少。”
真武仙王露出一丝遗憾之色：“这昆墟之地就像一个牢笼，只有灵阶强者才有资格飞升上界...但我是没机会了，我身上有本源诡气，上界生怕我污染了他们，根本不收我啊。那头老龙，怕是已经准备熘了...”
“上界...”陈玄有些愕然，心中震颤不已。
昆墟之地只是一个牢笼...
此地有深渊、有修罗、天道法则不稳健，种族繁杂、空间壁障薄弱...
这一切联系到一起，似乎能说得通了。
难怪叫昆墟，这么乱的地方，不就是一片废墟么？
也因此，这方世界的人不允许进入所谓上界，怕的是污染其他世界。
或许，这里只是一个试验田，为了测试文明恶念的影响，以及修罗对世界的干扰情况...
想到这，陈玄眉头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