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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怨女成佳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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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三排物品,吕布的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紫,又由紫变青,完成了一个轮回。www.maxreader.net

那三排物品每排各十三个,三排共三十九个。三十九个一般的形状,却各不相同,正是小明昨天做的烧饼。

所渭各不相同,自然是全套三十九套图烧饼,一个不缺地放在了这里,就连号称最难搞到的第三十九号烧饼也在其中。

这可是号称董府幕僚团一号人物李儒手下的精锐情报组.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出动三百二十五人次,周旋于七百八十三位少女少妇之间,花费了无数精力金钱,才配齐的一套烧饼。克服了套图之难以收齐与长安女性们对吕布的誓死捍卫之心这两大困难,把这套图烧饼摆到了董府议事堂的那一刻,全体情报组成员脸上都闪动着激动骄傲的光芒。仅此三十九套图烧饼一役,董府情报组的声名,就足以响彻情报界了。

只不过这份光荣和激动,还是有许多非专业人士无法理解.甚至表现得相当困惑,吕布自然是其中的一个。

十三,十三,十三。吕布觉得,每个费心去搞烧饼的情报员,都是十三点,居然把这些烧饼在这里摆出来,还每排十三个,看来十三这种精神,已经深入到他们骨髓里去了,还有李儒这个干瘪货,平时手捋山羊胡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原来是个超级大十三点,这三排各十三个烧饼,应该呈品字形把李儒围在中间才对。

不管吕布心里如何恶毒地想象,身为烧饼套图的主角,三十九个烧饼还是放在了他的面前。

从没见过这样的物事,此时堂内站的每个人,眼睛都努力地往吕布身前瞄去,一边瞄还一边看吕布,不用说,自然是在暗暗对比吕布和烧饼上的形象。特别是许多目光,还投向吕布的下体,因为那几幅走光图,在关键部位,很厚道地以一团焦黑代之,可是这样,却更给大家增添了许多遐想的空间。

被人这样子盯着,吕布的脸色也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轮回下去。

居中而坐的董卓扫了一眼烧饼,道:“李儒,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李儒心头一一跳,吕布新败又自取其辱,他原本想借此打压一下吕布,一直以来他和吕布一文一武,是董卓的两大支柱,可吕布之勇无人能敌,许多本该好好谋划才能胜利的阵仗,竟叫吕布硬生生直接拿下,长此以往,他自己开始显得不那么重要起来,更要命的是,这样把注全压在吕布身上,一但吕布失败,败局再难以用计谋挽旧。就像此次汜水关之败,若不是联军内部出了问题,给董卓以可乘之机,那就永世不得翻身了。这样的幸运,还能期待第二次吗?所以这一次痛打落水狗,即便是站在谋臣的角度,也是非常必要的。

可如今听董卓的口气,竟隐约对自己不满,一心要维护吕布。

只是这副阵势已经摆了出来,怎么可能就此虎头蛇尾地收手,李儒硬着头皮.开口道:“吕将军刚刚归来,竟然有黄口小儿搞出这等烧饼,如今长安城中,不知有多少人在传看这样的烧饼,我军将士的士气,都会因此而受到打击,这做烧饼的小儿,实在是罪该万死,好在他落脚的客栈已经查明,就等相国一声令下,将其抓捕。”

“哦,"董卓淡淡应了一声,“什么罪名呢?’’

李儒眉角一颤,董卓竟然问他什么罪名,董卓杀人从来都不担心找不出罪名的,现在怎么反问自己如何定罪?套图烧饼这回事董卓可不是现在才知道,刚开始收集时,自己就禀报过董卓,那时他怒火熊熊,直想撕了那卖烧饼的小儿,火气之大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同时也证实了自己长久以来藏在心中的一个猜测。可现在董卓分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吕布再纠缠在这件事上,所以对那烧饼小儿也就不打算再行追究。

想到这里,李儒悚然一惊,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测既已被证实,怎会想不到,董卓是绝对不会任凭自己对吕布打压的,自己在董卓心里的位置,永远都超不过吕布。

额角已经冒出汗珠,董卓的问题却还是要回答,当然,声音较刚才小了许多。

“这个,可定随意散布他人隐私之罪,有伤风化之罪。"李儒话一出口,心里又觉不妙,说这烧饼有伤风化,岂不是在说吕布有伤风化?自己一向思虑缜密,今日却是一步错,步步错。

“散布他人隐私,有伤风化?’’董卓哈哈笑了两声,“我大汉律例有这两条吗?有吗?"

堂下诸人原本都是来看吕布的好戏的,后来发现风向不对,此刻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没有吧。”董卓扫了一日艮堂下诸人,虽语带疑问,但意思已然明确无疑。

堂下诸人都齐齐点头。

李儒恨不得自己也是点头者中的一个,只是如今已骑虎难下。

“凡事要尊重律法,不能因为一己的好恶,就随意捕杀,将国家的律法踩在脚下啊。"董卓忽然摇身变成了宽厚长者,徐徐说道。

“相国英明。”很多声音齐刷刷一起说。

“奉先虽败,可人孰能无过,这世上哪有真的不败将军?况且昨日他负荆请罪,正是大丈夫所为,又怎可因为他这样的行为,而指责他什么。”

李儒脸色灰败,躬身称是。一场权力斗争就这样还没开始便草草结束,可是所有人都已知道,吕布在董卓心里,是什么分量。

散会之后,董卓特意让吕布留下说话。昨日吕布回城,董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兵败如山的些微不快,也已生了翅膀飞去,略略安慰几句,就让吕布回府休息。吕布的府邸本是长安城一巨富的宅院,被董卓强行征用。董卓自己的府邸也是从一位富商处征用的。这两名商人本是姻亲,两宅相隔不远,而豪华程度也相近。董卓特意为吕布保留至今,没有第二人有这样的待遇。说实话,这两处宅院比暂作皇宫的太守府都豪华许多。

长安皇宫当年经了战乱,而后虽经历届长安太守小心维护,如今要住进去,也需要大量整修翻新,即便好过重新建造,工程却也颇为浩大。而董府却要完全新建,所需时日,预计竟比重修皇宫还要漫长,建成之时,当然要胜过现在的住处多多。如今的住所虽说是临时征用,可那两个富商都没存了再要回去的心思,权当政治投资了。

尽管此处的奢华不比洛阳的董府差多少,但就卧房而青,原主人员然也属胖人之列,可如何能与世界级的董卓相比,所以卧房内周旋的余地就少了许多,放了一张临时赶制的特大加厚的床,空间顿显局促。

可是局促的空间,此时却让董卓的心里十分满意。他忽然觉得,东西也不是什么都得大才好。

董卓坐在床沿,用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招呼吕布道:

“布.来.坐这边。”

吕布微微犹豫,还是坐到了董卓身边。

“唉,苦了你了,让我好好看看你。”董卓端详了片刻,似乎觉得下午室内的光线还不够亮,偌大个胖子肉颤颤站起来,在各处小心翼翼点了八根红烛,忙了好大一圈,这才坐回吕布身边。

好似这八根红烛能散发出比满室阳光更强的光芒一般,董卓烛下看帅哥,半晌,道:“你清减了。"

“你也是。’’吕布对肉山回答。

门外的近侍转过身去,喉头发出一丝奇怪的声音,接着脖子向前一伸,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响,脖子向上微仰,然后又缩了回去。

不远处花园中挺立的侍卫看见了这副光景,向那位小伙子投去同情加鼓励的目光。作为老资历的侍卫,他自然知道这位新人表情背后的含义:第一声是想吐却要努力憋住,终于憋不住了,却义不能吐出来,免得被董卓瞧见大祸临头,只好再吞回去。如此三部曲,自己已经历许多次矣。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他已经想好晚餐时安慰小伙子的语句。

那董卓絮絮叨叨,开始问吕布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近来晚上睡得可好啊,只穿这点东西会不会着凉啊,光着脚走路会不会踩到钉子啊,钉子没踩到狗屎有没有踩到啊。

“狗屎?未曾留意过。”

“没关系。,,董卓深情地看着吕布,“就算你踩了那种东西,我还是一样地待你。”’

此时.门外的侍卫脸色再一次变成蜡黄。

一阵风吹来,一支蜡烛被吹熄了。董卓又肉颤颤站起来,刚把它点燃,又一阵风,旁边又灭了两支。

董卓的心里已经有些恼火,这风为何如此不识趣呢?把那两支再点燃,忽又一阵穿堂风,这回八支蜡烛全都熄了。

董卓的脸色极为难看,若不是吕布在场,他早已经发起飙来。董卓本来就不觉得蜡烛与油灯和气死风灯有多少差别,这时心里更早已经把告诉他点蜡烛可以增加浪漫气氛的那个风流谋士孙鱼骂得半死,可是蜡烛已经点成这样了,只好再一支支点下去。

好不容易又把八支蜡烛点燃,董卓忙去关窗关门,以免意外再次发生。可是真正的意外往往就是这样发生的,刚才早已经说过这屋子里相当局促,而对肉山董卓来说,辗转腾挪更是不便,这边急着关窗,手肘边荡下的肥肉轻轻易易就碰倒了一支烧得正旺的蜡烛。董卓的心思全在关窗上,自己东碰两碰惯了,早已经失了警觉,而吕布被董卓偌大个身躯挡住视线,更是什么都瞧不见。

片刻后,正为刚才董卓主动把门窗关起庆幸不已的侍卫听见身后屋里传出一声惨叫:“失火啦失火啦……”

等到下人们拎着一个个水桶冲来时,屋里的火早已经被吕布用掌风扑灭,只是事出紧急,吕布掌风控制得再好,屋里的家什还是烂了一半,那大床也塌了。

败了兴致的董卓目送告辞而去的吕布的背影,恶狠狠地对侍卫说:“把那支该死的蜡烛给我叫来!"

“是……哪支蜡烛?”侍卫小心地问。

董卓一个耳光把侍卫扇出老远,大喝道:“当然是孙鱼那支蜡烛!’’

那边吕布换了一身粗布衣服,低着头匆匆而去。套图烧饼这般流传,他实在是不愿意被什么人认出来,若是再引发围观,说不定第二天又会出来新的套图了。对于那个套图烧饼的制作者,吕布恨得牙痒痒,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从董府边门出来,吕布往自己的新府走去。为避人耳目,马当然也是不能骑的。一边走,吕布一边回想自己刚才有别于以往的心理反应。

老实说,他发现自己对董卓的亲密动作,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接受了。

董卓原本并不是喜好男色之人,虽然早已有龙阳君在前,可毕竟好男色大大有违中国一贯的礼法伦常,便是在数下年后的社会,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倾向,都多半会自我兜制,更何况彼时。所以普通人,有了同性取向,都会自己强行扭转,最后变成事实的,寥寥无几。

可是董卓这样权势滔天的人物,本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对他稍加约束管制,而他自己更早就视世俗礼法如无物,连皇帝都可随手废立,何况其他?

以董卓如今的地位,他想要的享乐,没有一种是得不到的,大多数时候,他自己都不用动脑,自有许多人会为他想到,献上。他也曾经喜欢过美女,可是不知何时,那种欲望已经转变成视女人如玩具,能让他满足的,也不再是与哪个女子交欢,而是以种种奇巧淫技,甚而是对待罪犯的凶恶手段加诸女子身上,看她们悲声呼号。反而,英武的男人却开始让董卓颇有亲近之意。不过这种由好女向好男的转变,在董卓身上变化得相当缓慢,直到吕布的出现,让董卓从对男人略有好感,变成大有兴致。

而吕布这个原本神经就不是非常正常的男人,似乎是一个双性恋者,对于男人的有意亲热,并没有强烈的厌恶感。董卓虽然长得与常人迥异,却有着对吕布极为重要的身份地位,一心渴望借董卓之力一展身手、传播声名的吕布,一直以来对董卓相当配合,正所谓各取所需。而心思比较单纯的吕布,从来没有深入地考虑过,董卓的亲密行为如果一直进行下去,最终走到的那一步,是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

其实吕布的双性恋倾向,倒有一大半是由于到洛阳后其女性崇拜者过于疯狂所致。无数大的小的方的圆的牛皮糖倒贴而至,不小心粘上一块要扒下来费的气力远比在战场上宰五六个“名将"大,久而久之,吕布一看见女性就防着她们会不会大叫着扑上来,总是避得远远的。此消彼长,与董卓配合得也越来越默契起来。

然而这次回到长安,与董卓重逢,第一日还没觉得什么,刚才董卓在房中的行为,却让他浑身不适,与董卓的对答,初听与往日无异,其实吕布每句说出,都艰苦异常。最后因意外失火而早早逃将出来,竟让他有大松一口气的感觉。

吕布皱着眉头,快走到新府门口,却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打了一场败仗,为何连心理也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其实人的心理最为复杂不过,许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藏着怎样的念头。吕布在汜水关前参与了那场标志为男人的男人”的铁人三项赛,最终在张飞的巨鸡面前仓皇败北.身为男人的骄傲,可以说被打击得一塌糊涂。然而也正因如此.在其潜意识里,激起了一股重振男人雄风的暗流,雄性荷尔蒙分泌也与此前有所不同。于是对于董卓的示好,要重做男人的吕布,就忽然之间不能接受起来。脑子里还没明白,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已经让他大为吃惊了。只是这其中的奥妙,又怎是他回府的这几步路间就能想明白的?

转过街角,前面就是吕府。府前有两个巨大的石狮,乃是原主人高价请了能工巧匠雕成,雄壮威武。其实这两只石狮本意是招财。但那名雕塑师颇有自己的主意,认为如果把狮子搞得一团和气就太猥琐了,便自作主张雕了两只张牙舞爪的下山狮,出钱的主心中自是郁闷,但又不能说什么,否则就要被斥之为不懂艺术.。现在有了钱都要搞搞新意思,不懂艺术在圈子里是越来越混不下去了。如今这两只石狮倒撑起了吕布的门面,吕布新到长安,原本洛阳府上的家丁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座新宅子里没几个人’而自己的部曲又只能待在城外,在董卓为他新配的家丁就位之前。就只能靠这两只石狮在大门口唬人了。

董卓这回是典型的好心办坏事,一心一意要为吕布挑选最好的家丁家奴,昨天发布了紧急征召令,日:现有国家之栋梁华夏芝瑰宝吾之小心肝威武上将军小布布吕奉先,府中急需家丁四十七名、丫环十五名、厨师两名、马夫五名,特此面向社会大众公开招聘,自觉体健貌端,聪明活泼者皆可报名,经考鞍合格者.即日上任,待遇极优,一年买马,三年买房。注:会三门以上方言者优先。_

尽管条件似乎比较苛刻,但一年买马、三年买房的强烈中产阶级诱惑,加上吕布的个人魅力,使得榜一贴出,设在董府旁的吕府临时招办立刻围满了人,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体建貌端、聪明活泼得不得了,从招办的高台上望下去,下面人头攒动,许多人头一跳一跳,动七动八,自.是在显示自己活泼无比,更有许多人,在脸上画了个“端”字,在身上刻了个‘‘健’,字以明志。可惜那年头全民教育非常之差,文盲半文盲数不胜数,以致错别字连篇,有三个人在额头上刺了个大大的“断’’字,被保安人员疑为恐怖分子。还有一家五兄弟,找隔壁张小毛帮着在身上刺字.头上的“端"字倒没有错,淮知那张小毛自己也要去应聘,怕多了竞争对手,心怀鬼胎,结果等五兄弟在招办主考官前一字排开.脱了上身衣服,胸前肌肉一鼓一鼓,赫然五个硕大的“贱”字。“贱"!“贱”!“贱”!“贱’’!“贱’’!!倒也颇具戏剧效果。

考核分三轮,不管家丁丫环还是厨师马夫,除了专业技能外,还要经过面试一轮、武试两轮和文试两轮。武试分为徒手和器械.文试分为识字和造句。要全部:考完,以目前的进度,少说也要半个月。董卓的严格精神,直接导致了吕布在这半个月里一切都要自己动手。

转过街角,吕布稍稍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望向府门,一时傻了眼。

一副对联把两只石狮原本的面貌遮盖了起来。

右边石狮上盖的是:接天莲叶无穷碧。

左边石狮上盖的是:孤男怨女成佳藕。

上面拉了条横幅:对对糊。

吕布横竖念了几遍,感觉极为郁闷。虽然他不通涛书,但也觉得这对联大大的不对劲。当然,最不对劲的地方.足这种对联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出来!”吕布低喝了一声。他知道左边的石狮后面藏了一个人,听呼吸的声音,似乎不会武功。

小明被吕布吓了一大跳,揉着耳朵,满脸不高兴地跑了出来

不过,对于自己精心琢磨出来的对联的效果,小明还是很满意的。像吕布这种水准,要写什么骈五俪六的词句估计他也看不懂,得一开始先震住他,后面行事才方便一些。如果能把他的脑筋搅乱,那就更好了。

“小屁孩,你在这里干什么?”吕布问。

你才屁咧,小明在心里回骂一句,嘴上却说:“等佛。”

“佛,什么佛?"

小明微微一笑:“昔有迦叶摩腾以白马驮经书而来,世人方知在西方原有极乐世界。”

吕布在洛阳也住了有些时日,当然知道全中国第一座寺庙白马寺,对于佛教,或多或少也有耳闻,可是眼前这名稚童这般假模假样和他说佛,实在是有些奇怪。

“喂,等佛一边等去,干吗跑到我府上来,还有,后面那几块破布是怎么回事,你干的?”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明说。

吕布有些明白了,失笑道:“你叫我放下屠刀?"

小明很认真地摇头:“是放下方天画戟。”

“我不信佛,给我一边凉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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