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惭愧的双眼擦红：“小姐教训的是。”

“我可以理解。”我轻轻一哂：“跟着一个病怏怏的废物主子确实没前程，捞不着油水，也很难找到好婆家。可是海棠，你虚长我几岁，当着没人，我叫你一声姐姐也并无不可，在这府邸里边儿，你就算见识的人再多，却不见得见识比我多。我倚老卖老自夸的说一句，我是为了你好。”

又转头叮嘱小丫头：“茱萸你以后也要和海棠姐姐好好相处。莫要再置气了。”

茱萸努了怒嘴，小孩子情绪高于一切，不知道团结的重要性。

“这段时日，我仔细观察过你。”我直视海棠的眼睛，“你并不是那些恣意放浪的女孩子，在外院的这些时日，没有与小厮勾搭，可见是有自尊的。因而，再过一段时间，等范姨娘站稳了脚跟，我便还把你调回来继续跟我。”

海棠猛地怔住，当即跪下道：“小姐，您还肯要我？”

她双眼含泪：“小姐，您要是还肯收下我，我以后做牛做马，到老了都给你做奴婢。”

我嗤笑道：“谁要你做为我卖命到老。你到了年纪也总是要嫁人的。我只是个半拉主子罢了。相处的好，是今生相遇之缘，如亲姐妹，只差了一个名分。相处的不好，我也不会放任你嫁给瞎子，聋子，我何暖玉不做那样缺德的事，我做不来。”

“可是，就像我说的，你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你想要再次获得大家的信任，你得做出一些事情来，才能服众。大家才会觉得你是值得被信任的。”

茱萸一个人照顾我是很辛苦的，另外两个墙头草，我知道她们，回去以后，一定会观望。对于我来说，没有谁是绝对的忠心，包括我自己，在公司的时候，也几次萌生跳槽的念头，很正常。因此暂时我只要求丫鬟干活利索就行了。

海棠是个可用的人才。

我让茱萸递了帕子给海棠，开始心灵鸡汤课程：“我知道你有向上的心思。谁说有向上的心思就一定是坏事？上进心和野心，是不一样的。有上进心，只要不走歪路，就能觅得一个好前程。可若是野心太大，爬的太快太高，急于求成，登高易跌重，粉身碎骨是迟早的事。”

“我与你讲这些，其实已经超越了主仆的本分。你可明白我的苦心吗？海棠。”

海棠‘嗯嗯’：“奴婢知道小姐这是在给奴婢指路。奴婢从前是昏了头了，为了那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出卖小姐，奴婢这段时间在前院深深的反省，悔不当初。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姐说，怕我说了小姐也不会信。茱萸妹妹看不上我，我能理解。我要是在她这个位置我也看不上我自己。无论如何，我是万万没想到主子您会再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不是白白得的。”我含笑看她，“海棠你年纪不小了，我给你机会，你就当知道拿什么来换。”

海棠道：“主子常说行胜于言，奴婢如今是懂了，与其指天发誓的说会忠心，不如让您知道奴婢的诚意。路遥知马力，以后只要是主子的吩咐，奴婢一定竭尽全力，让您知道您多给我的这次机会，一定不会白白浪费。”

“好丫头。”我扶她起来，“跪着膝盖疼，这里的环境又不比柳姨娘的丁香苑，以后好好做活吧。我逮着机会定同秦嬷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