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令仪听得认真，小眼睛瞪得溜圆。

“那你母妃图什么呢？”

凌陆离眉头淡淡：“我也好奇问过，可母妃无论如何都不说。”

安令仪随意地踢着路边的石子：“这么多年，她就不曾对你父皇动过心？”

“也是有的。”

凌陆离眼里闪过一丝悲悯：“母妃虽是嘴上不说，可是父皇赏赐下来的每样东西，她都反复拿来观看。母妃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什么样的好东西也都是见过的。可是父皇随意赏赐的小玩意，她都放在专门的礼盒里，每日拿出来反复端详。”

“啊？”

凌陆离语气里有一点同情：“母妃每次看那些小玩意时，常常慌了神，时而笑时而陷入忧思，若说她不喜欢父皇，那又有谁喜欢呐。”

“那你父皇不知道吗？”

“不是不知，是在装傻。”

安令仪眨巴着眼睛：“你不是说玉簌皇贵妃的表哥正是和翕王爷吗，他平日里在皇上面前就没提过。”

提起和翕王爷，凌陆离半是无奈半是嘲讽地摇头：“他和江丙鉴一样，脑子里都是钱。”

“连他表妹后宫凄苦都不管吗？”

“许是母妃未曾对皇叔诉苦，也或许对于皇叔来讲，此事无利可图，所以从未在父皇面前表达一二。”

“那皇贵妃就这么干熬着？”

安令仪是十万个为什么，她只是想不明白，这世上竟有这般痴情的女子，竟是因为别人的神仙爱情而嫁，到头来却误了终生。

“母妃待我极好，凡事事必躬亲，我虽从小失了母亲，可是母妃所给我的绝对的母爱。我也不想看她凄苦，也试着让母妃争宠，可她总是避而不谈，反复地说这辈子只要看到我好，她就高兴了。”

安令仪张着嘴都听呆了，半天说出一句：“会不会她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眷侣的感情，也不是你父皇，而是.....”

凌陆离从未想过其他什么原因，倒也对她的特殊想法产生好奇：“而是什么呢？”

安令仪憋着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你母妃不会喜欢的是你母后吧？”

凌陆离一愣，他从未这般想过。

半晌，才说了一句：“荒唐。”

“真的，真的，这世上的感情多着呢。”

凌陆离又想了一遍：“不是的，给我带大的李公公常说，玉簌皇贵妃看父皇的眼神不一样，那是女子对男子才有的爱慕，他在这宫里见多了。”

安令仪越来越糊涂：“那她喜欢的其实是你？”

凌陆离都快无奈死了：“那就更荒唐了，她抚养我时我才两三岁的光景，怎么会喜欢我呢。”

“哦.....”

安令仪总觉得这个玉簌皇贵妃动机不纯，可是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不过母妃待我极好，那种好甚至超越了其他嫔妃对皇子的好。”

“哦哦哦。”安令仪脑子里想事，就随意答着。

突然她眼前一亮：“不对啊，怎么还有其他皇子？”

“父皇和其他嫔妃所生的兄弟，自然是其他的皇子。”

“你不是说你父皇只爱母后一人吗？”

凌陆离道：”那种神仙爱情，我也并没见过，那时我太小了，我也是长大了才从别人嘴里陆陆续续知道了父皇对母亲的爱。可是自母后薨逝，朝廷大臣陆陆续续往宫里送女人，父皇拒绝连连，但是有玉簌皇贵妃做例子，后来父皇也就懒得推脱，再后来也为了稳固朝廷政治，对于送来的女子一应收下，这也就有了后来的这些嫔妃。“

“.......”

安令仪半天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