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抱着菲儿来到了最上层城主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老人仍旧端坐于上，面露从容，但见到来的是西尔二人之后脸色才变得难看起来。

“真没想到会是你们的胜利啊……”老人的内心是很震惊的，要知道那可是一位三星魔法使啊……

“那么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西尔有些担心菲儿的状况，没有多说什么的兴致。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吗？”似是没有看到西尔的不耐烦，老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是因为有人需要啊……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得到有限的一些东西远远不能满足他们，所以他们开始追求得不到的东西，而提供这些东西的我们，则从里面获利，说到底这些都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所以没有东西是不能交易的，我想换我的命，你需要什么？”老人缓缓说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并不认为自己会死，因为是人就会有想要的东西。

“人也能被交易吗？”西尔直视老人。

“我说过，没什么是不能交易的，如果有，那不过是付出的筹码还不够多。”老人知道他是在说那些失踪的少女们。

“可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西尔认真地想着。

他来到外面还没有太久，多数时间是在野外赶路，待在城里的时候不多，而这些小城又有什么非常值得想要的呢？

不过……他想到了小镇里的人，想到了曾经想要为他们带去的礼物与见识。

“真的吗？”老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确实有，但你给不了我。”西尔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摇摇头，得出了结论。

“不妨说来听听？”老人似乎抓到了什么，身体前驱。

“我想多去了解这个世界……。”西尔说完之后，四周变得寂静起来。

“……你说什么？”过了一会，老人才反应过来，似乎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抱歉，是我的表述有些问题，我想去很多地方、认识很多人，这就是我现在想做的事，所以我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少年以无比平静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自他离开那座小镇起……不，是早在那之前就想要去做的事。

虽然他现在仍然在为了生存而不断努力，但终有一天，他希望他可以踏遍整个世界……

当然还有血月的事情，它就像种子一般存在于西尔的内心深处，只是现在却不是追究的时候，眼前的老人看起来也不太可能拥有什么相关的珍贵情报，毕竟他只是个人贩子罢了。

怀里的菲儿睁着那双绿色的眼瞳看着他，眼中瞳熠熠生辉，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西尔的想法。

“……你想要周游世界，那肯定会有不少花费，我可以为你提供金钱。”秉持着没有人可以抵御金钱腐蚀的信念，老人并没有放弃，他想在少年的表情里看出什么，但他没能如愿，西尔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淡蓝色的眼瞳显得很平静，犹如古井无波的潭水。

“旅途中当然会需要金钱，但我会自己去获取，就像在这个小镇上做的一样……”西尔再次摇头，拒绝了老人的交易，他坚信只有自己拿到手里的东西，才能用得安心，这是某个小胡子男人教给他的。

“你知道与我们为敌意味着什么吗？！我们身后的人远非是你所能企及的！”老人似乎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瞪大眼睛朝西尔低吼着，到此时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少年，他开始感到不妙起来。

“不知道，也没有兴趣。”西尔不愿去想这些，这将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而他不想被卷入这些复杂的事里，不想成为那个带着白马与利剑消失的勇士……

“与我们对抗的人，至今为止有多少人你能想得到吗？他们的下场都是死亡！对了，就说最近的一件吧，你也在这待了不短的时间了吧，你知道草原强盗吗？据说是城外那片草原的霸主，但终究不过是些匪徒罢了，我随便派了些人就把他们灭了，当然我也知道，那些能灭了草原强盗的人没能灭掉你们，因为你们更强。

但这里不过区区一偏僻之镇，我们的身后站着的人掌控着远比这要强大无数倍的势力，你会后悔招惹我们的！”

老人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西尔想起莫莱的遭遇，觉得有些难过，又觉得这老头很烦，弹指朝老人射出一个小火球，老人哀嚎着从座椅上掉下来，在地上挣扎着死去了。

“那群人死了吗？”菲儿之前一直都没有开口，听到老人说的话之后才忍不住询问。

“是的，哥格他们死了……”西尔沉默了。

“我们在那吃过一顿午餐呢……”菲儿回忆着一个多月以前的事，那时他们才刚到附近，这座城就是当时哥格他们给指的路。

“是啊，可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他想起他曾经对哥格说过，他们这样迟早会成为赞颂某位英雄诗歌里的一部分，哥格却说这是他们所选的道路，可西尔没想到，他们连英雄都没有等到，却是死在了小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