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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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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还没看够啊!」她左顾右盼,兴致还很高昂。

「不行,这里人太多了,万一出事,我很难保得住你。」他不由分说,紧紧拉着她穿越熙攘杂乱的巿集。

纷乱的人群中,一个手中打着摺扇,富商打扮的公子哥儿迎面走来,一看见巧巧,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失声大叫着:「你是花巧巧!临安城四大花魁之一的花巧巧呀!」

人群鼓譟起来,四大花魁的艳名谁没听说过,一得知花巧巧的出现,全都纷纷挤过来一睹芳容。

巧巧没想到在飞云镇中竟会遇见认识她的人,心下一慌,急忙抬起衣袖遮脸,直朝封侵无身边躲去。

封侵无机警,覷见一个小胡同,忙护着她奔进去,跑到底原来是个死胡同,他拦腰抱起她,低低说:「抱紧我!」

动人的命令,她自然很乐意服从。她甜蜜蜜地圈住他的颈子,由他抱着一蹬、一飞,轻轻松松跃过墙去。

「你还真是艳名远播。」他放下她,语气不可思议。

「没有亲眼看见,连我自己也不信呢。」她亲热热地挽住他,好不得意。

「说一句就驕傲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巧巧挽成了习惯,他竟忘了该拂开她的手。

一阵甜甜的香气扑鼻而来,巧巧望过去,小径旁的院墙內斜伸出枝叶繁茂的桃树枝来,满树夭夭灼灼的桃花,一颗颗熟透的桃子压在枝叶上,香甜诱人。

「摘几颗桃子来吃好不好?」她小小声地说。

「你要我当偷桃贼!」他没干过这种勾当。

「桃子都熟透了,不吃多可惜,又不是要你偷人。」

封侵无拗不过她那张刁钻的嘴,纵身跃上墙头,摘了两颗桃子给她。

她用衣袖擦擦桃子,张口一咬,一双明眸就如含糖似地甜笑起来。

「好软、好松、好甜,偷来的就是比较好吃。」

她心满意足地凝望他,微风夹带着香甜的气味轻轻拂来,动人的目光,扑鼻的异香。

他的心跳了跳,拿起另一颗也咬上一口,的确好吃极了。

「这辈子,我没这么开心过。」她仰望他,露出一抹不沾染凡尘的笑容。

封侵无愣住,惊愕自己正一步步走进不可收拾的乱局当中。

像一场出軌的美梦,终要醒的。

他急急退开了一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说错话了吗?」她追上去,很恼怒,自己进一步他便退一步,怎么费力也追不上,从未有过的无依悵惘袭向了她。

封侵无不再理她了,在回酒楼的路上总是远远避着她,回到酒楼前,只对她冷淡地囑咐着。「回去以后待在房里别出来,我不想给雪超他们惹麻烦。」

巧巧爆发了,冲着他大喊:「麻烦、麻烦,我在你眼里只是麻烦!」

她又气又感到委屈,一路快步回到酒楼,迳自朝三楼奔上去。

「怎么回事?」雪超从柜檯后探出头来,好奇地问。

「没什么,被寵坏的丫头。」封侵无木然地答,无处可去,只好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愈来愈多的烦恼盘踞在他心里,像无数只猙狞的手,撕扯着他。

雪超给客人上完酒,交代店小二招呼客人,便在封侵无面前坐下,笑问:「兄妹两人吵架啦!」

封侵无笑而不答。

雪超耸耸肩,起身绕进厨房,不一会儿又回来。「已经中午了,我叫雪雁弄点吃的来,要不要把封姑娘叫下来一起吃?」

「不用了,她不太舒服。」封侵无避重就轻。

雪雁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两个男人帮忙接上桌。

「脚好些了吧?」封侵无不经心地问。

「好多了,一点小伤而已,不礙事。」她浅浅一笑,回身又进厨房端了些菜出来,柔声说:「你们先吃,我给封姑娘送饭上去。」

「麻烦你了。」封侵无歉然说道。

雪雁嬝嬝娜娜地上楼。

雪超吃了几口菜,有意无意地低声问道:「封姑娘有人家了吗?」

封侵无一怔,不得不老实说:「她已经有人订下了。」

「噢——」雪超一派潇洒。「早该知道的,这么漂亮的姑娘,多少人争着想要吧,问也是白问,噯!封武举,来点酒吧,我这店里最出名的酒叫『透瓶香』,醇醲好喝,你难得来一趟,不喝可惜了。」

说完,便迳自打了一壶来,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也给封侵无斟满了一杯。

「陪你喝一杯可以,再多就不行。」封侵无有言在先,身边带着巧巧,万一酒后乱性就糟了。

「封武举酒量惊人,从没见你醉过,只陪我喝一杯未免太瞧不起人了。」雪超抗议,显然不准备轻易放过他。

「这次真的不行,我有要事在身,要喝下次来再喝个够。」他坚持。

雪超也不勉强,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封侵无也陪他喝干了一杯,只觉谜饩瞥跞肟诤芟悖搅撕韲稻途醯昧遥搅宋父醯蒙兆屏恕?

「你这透瓶香很特别。」封侵无赞道。

雪超洋洋自得地说:「我的酒远近馳名,槐值霉ǖ袷蘸让皇裁锤芯酰缶⒖汕苛恕!?

「什么!」封侵无大吃一惊,后悔没先问清楚,十杯花雕够他微醺了。

「别紧张,你喝三杯一定不成问题的。」雪超又给自己斟满一杯,笑说。「我能喝十杯透瓶香哩!」说完又要替封侵无斟酒,立刻被他拦住。

雪雁捧着餐盘下楼来,盘中的饭菜原封不动,她嗫嗫嚅嚅地对封侵无说:「封姑娘发了好大的脾气,把件衣服撕得破烂,气得连饭也不吃。」

「刁蛮的丫头,谁都别理她。」封侵无蹙着眉,喝了几口热汤。

「现在正在气头上,过一会儿气消了再给她送去。」雪超朝雪雁使了个眼色,打着哈哈。「兄妹能吵成这样也不简单,我和雪雁想吵也吵不起来哩。」

封侵无的心情烦乱不堪,草草吃了些菜,就问雪超:「今天有人退房吗?」

「有啊,空出了两间房,你要换吗?」

「嗯,我另外睡一间。」他打定主意之后,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

巧巧兀自生着闷气,都快傍晚了,封侵无连哄都不来哄她,她气得胃都隐隐作痛,再加上饿,又饿又气,胃更是痛得受不了。

终于有人来敲房门,她以为封侵无回来了,正开心地跳起来,没想到进来的人是雪雁,手中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封姑娘这会儿总该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

「我哥呢?」她的心一沉,脸也垮了下来。

「他喝了三杯透瓶香醉倒了,由我哥扛到另一间房去睡。」雪雁含笑看她。

「为什么睡另一间房?扛回这里就行了呀!」她瞪大眼睛,喊道。

「这是封武举说的,他要另睡一间房。」

巧巧气怔,胃部一阵严重的痙攣,她柔着胃,难受地问:「他醉得厉害吗?」

雪雁有问必答。「刚刚喂他吃了醒酒药,应该不至于太难受,如果再多喝三杯,恐怕封武举就要连醉两日才能醒了。」

「他睡哪一问?我去看他。」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

「封武举说了,他要安安静静睡一觉,要你别去……吵他。」其实封侵无原话说的是「烦」,雪雁客气地改了。

「你不告诉我没关系,就算敲遍每一间房,我也要把他找出来。」她威胁地就要走出去,胃部猛地又一阵怞痛,不得已,只好回头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雪雁看她急匆匆地吃饭、喝汤,不禁微微一笑,说:「你别着急,封武举没事的,一会儿我会去照顾他。」

「不行!」巧巧失声叫道。「万一他和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会遗憾终生的!」

雪雁轰地红了脸,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巧巧惊觉话说得太快,忙不迭地解释。「雪雁姑娘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是他的妹妹,由我来照顾会比较合适。」

雪雁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封武举睡在楼上的边间房,不过他暂时是醒不来的。」

巧巧怔了怔,醒不来倒好,他就算想逃出她的手掌心都难了。

喝完了热汤,巧巧的胃终于舒服了一点,雪雁收走了餐盘,她则将包袱收拾了一下,拎了就往楼上走去。

推开门,什么都还没看见,就闻到一阵浓烈的酒气。

屋內黑黝黝的,只点着一盞小灯,她悄悄往床边走过去,无意间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拾起来一看,是封侵无身上穿的汗衣和外衫,全撕成了两半。

她咬住下唇,隐约听见床上发出浓濁的喘气声,她往床边移近几步,见到封侵无手脚挣动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嗤」地一声响,她眼前彷彿飞来一只白羽大鸟,扑到她脸上来,然后落下地,她看了一眼,竟然是条撕裂了的裤子!

她呆在原地无法动弹,呼吸停止,心脏狂跳不已,脑中不断描绘着封侵无此刻的模样!

封侵无的裸身,她是见过的,但那只是惊鸿一瞥,不比现在的情況,现在裸身的封侵无,她可以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甚至——这正是她能不能破身的大好时机。

她紧咬着牙根,咬得下顎好痠,可是又松不开来,她慢慢挪动双腿,往床边一步一步移过去,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封侵无,他一脸、一身的汗,看似酒气上湧,不胜苦热的样子,浓眉紧锁,双眼紧闭,呼吸浓重急促,似乎热得很难受。

她看见脸盆架上有一盆清水,立刻拧了条毛巾过来,坐在床沿替他把身上的汗擦拭干净,他现在就像头驯顺的动物,乖乖地由她照顾,他的呼吸轻缓了些,看上去似乎舒服了一点。

她又重新拧了拧毛巾,再回来替他擦拭一遍,无意间碰到他的下身,他怞动了一下,小腹上肌肉一迸,又缓缓松开来。

她讶异地看见他下身温驯的男性象征神秘地昂扬起来,像株奇异的莖蔓,一寸一寸地生长着。

原来,避火图上画的男子模样全是真的!

她紧张得不敢呼吸,还好这时候在这里的是她而不是雪雁,否则不出事才怪。

她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忍不住在他身侧躺下,然后将脸偎在他火热的肩窩上,一手帖在他的心口,感觉他炙热汤手的心跳。

她轻轻闭上眼睛,幻想着他的手,正缓慢而诱惑地摩挲着她的肌肤,蜿蜿蜒蜒的,像条小蛇般地轻抚过她的颈、她的肩,再慢慢抚过她的胸、腹,她的大腿……

欲潮一波一波地褪去了,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仍压在她身上没有离开。

她看见他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伏在她的肩窩睡着了。

他又沉又重地压在她身上,对她而言却是一种甜蜜的重量,她捨不得推开他,双手紧紧环抱住他汗湿的背,吻着他肩上的汗水,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而她所想要的封侵无,也在这一刻真真切切地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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