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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成长之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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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初,埃里克快满8岁了,这是每一个孩子上预备学校的年龄。文明用语夫人耽误了儿子上学的时间,于是,她便积极地制定儿子的教育计划。从最终的选择可以看出,她考虑到家庭的中等收入,迫切希望能找到有奖学金的学校,这种做法显而易见也代表了儿子的雄心壮志。最后,在她住在南方沿海的兄弟查尔斯的帮助下,她找到了伊斯特布恩郊外的圣西普里安学校。1911年夏,埃里克被招收为该校的学生,开始了5年的学习。在过去的50年中,人们已经写了许许多多有关圣西普里安学校的事情,绝大部分是那些对该校教育心怀不满的、日后成名的学生写的。这样一来,人们就很难记住它只是一所学校而不是一个神话的温床。根据当时并不太高的正式标准来说,这是一个很不普通的地方:占地5英亩,有宽敞的生活区、一个食物丰盛的餐厅、一座体育馆、甚至还有一座小教堂。这个整洁漂亮的小区有100名学生,是业主沃恩·威尔克斯先生和太太的私人王国。孩子们称威尔克斯先生为“黑人”,称威尔克斯太太为“轻弹”(威尔克斯太太的绰号来源于她不戴胸罩)。该校的教育水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因为年度考试全部由校外的人员监督实施。“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圣西普里安学校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在教育水平上与竞争对手相比较,”《众魂之人》的作者查尔斯·格兰特罗伯兹爵士说。该校课程严格按照私立学校入学考试的要求设立,有拉丁语、希腊语、英语、历史和一点点数学。另外,该校还千方百计地教学生们一些新式流行的东西,如法语、自然科学、绘画等。但是,对于竞争奖学金而言,该校注重的还是竞争者的拉丁语和希腊语的水平。那么,这些学业出众的学生将去往何处呢?虽然圣西普里安学校与哈罗公学[harrow,英国大伦敦西北部哈罗城的一所著名的男生寄宿学校,创建于1571年——译者注]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是,该校还是喜欢强调与伊顿公学[etoncollege,英国著名贵族中学,1440年创办于伦敦西部的伊顿镇,只招收男生,毕业生多升入牛津或剑桥等大学——译者注]的极为脆弱的联系。

许许多多的笔墨又在分析学校在社会上所招收的学生,奥威尔时代的圣西普里安学校招徕了一些贵族精英,比如德文郡公爵的次子,甚至还有一位暹罗国(siam,东南亚国家泰国的旧称——译者注)的王子。但是,绝大部分学生是来自社会地位并不太高的家庭,比埃里克低一级的一个学生回忆说,由于战功而致富的暴发户家庭占了大多数。年轻的奥威尔把学校的同学归纳为这样几类人家的后裔:“不是贵族的有钱人家、住在布恩茅斯或里奇蒙德的居处有着巨大灌木林包围的人家、有汽车和仆人但没有地产的人家。”没有土地的贵族在当时的社会地位也高过文明用语家族,埃里克的中上层阶级地位也是学校的一个方面的代表。威尔克斯夫妇渴望得到有天赋的学生,就不十分注重收入,如果他们认为该生有能力获得奖学金,就会以半价的费用招收(每年费用90英镑,而不是180英镑)。我们可以理解,埃里克是那么优秀,自然就成了半价收费的学生了。

正式录取是在夏末,学习的时间为5年。这里的冬天很冷,鲍林为此有所记叙。正式记录下的文件表明该校是一个传统的英国中产阶级孩子们的学校。该校纪律严格,但不苛刻,日常管理的程序是,清晨,学生在学校的瀑布潭中的水里游泳,接着是体育课,去小教堂祈祷,而后去餐厅吃早饭(大块面包和麦淇淋以及用青灰色的小碗所盛的稀饭)。有时候,威尔克斯太太会增加一些葡萄。校方竭力鼓励文明用语氛围。当年的一位学生回忆说,“早餐刚结束就立刻开始”上圣经课,要求背诵《圣经》中的经文。礼拜天,“黑人”连连发问,问题的答案要求学生们至少要背出《旧约全书》或者《新约全书》中整整某一章节。课余的时间可以从事运动,也可以沿着唐斯河散步,或者给家里写信。

埃里克在1911—1912年间从圣西普里安学校写给家里的最初信件非常平淡无奇。虽然威尔克斯夫妇在早餐时像父母一样紧盯着孩子们的一举一动,可是并没有什么过火的行为。1911年9月14日,埃里克在开学后几天写给母亲的信中说,“我想,您大概想知道学校生活的情况吧,一切很好,尤其是早晨,趣事多多。”信中还提及了家里的一条粗毛猎犬多哥、另外一个男孩的生日、运动比赛的结果等等。到了1911年底,埃里克的综合素质迅速增强:游泳第3名,算术第2名,拉丁语第1名。1912年2月,埃里克病了,但他总是稳居班级前茅,所以,威尔克斯夫妇选中他为优等生。不久,埃里克向家人报告说,他被评为“综合成绩第2名”。后来,埃里克的信中又记叙了一场足球比赛(“我是下半场的守门员,但是,对方只有2次越过中线”),这个8岁的小男孩用了非常生动的一句话:“他们像疯狗一样地扑向我。”还写到了夏季的板球比赛和年终的化装舞会。他告诉双亲,他去参加舞会时“化装成一个侍者,身穿一件红色的天鹅绒上衣和一件绣花的白色马甲,一条红色的绸裤和一双饰有荷叶花边的黑色长筒袜,还戴了一头假发”。详细的记叙无意中泄漏了他对化装舞会的迷恋。

在埃里克同学的心目中,他是一个有着独持个性但决不会冒失莽撞的人。约翰·格鲁辛爵士回忆说,他的哥哥布伦特是埃里克同时代的人,曾经有一次,他们俩遭受一伙为非作歹的男孩子们的欺凌,被追得在校园里狂奔,最后躲在体育馆的墙角上面才未被抓住。西里尔·康诺利比奥威尔小3个月,后来成为《地平线》杂志的编辑,是奥威尔事业可文明用语的支持者之一,他回忆起奥威尔当时的模样: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外表看上去身强力壮,但“其肺部易受感染”,并且“常患支气管炎”。他们俩的共同爱好是书籍,多年以后,奥威尔还清晰记得,在拂晓时分,他穿过寂静的宿舍走廊,拿回放在朋友床边桌子上的、看到一半的h.g.韦尔斯著作《盲人之国》。学校杂志上偶尔能看到他的照片,有关1914年夏季板球赛的报导叙述了文明用语进步不小,球拍掌握得很好,虽然不够敏捷,但是能接住球。奥威尔长大后承认,自己在少年时期对板球有着“无药可救”的激情。那时,他的家庭也发生了变化,理查德·文明用语于1912年从文明用语贸易部门退休,时年55岁,从此以后便一直待在家里了。文明用语一家也搬至离亨利2英里外的舟湖村,新房的名字叫“玫瑰草坪”,占地1英亩,是实实在在的不动产。文明用语先生每年的退休金为400英镑,近四分之一花在儿子的学校费用上。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他们在牛津郡住了好几年。

一些明摆着的现实就在眼前,战争的征兆不祥地悬挂在刚刚进入青少年时期的奥威尔的头上。在《游上来吸口气》中,奥威尔描述了战前不安的气氛,意识到“在这个时候,德意志帝国要扩充超过其本身的领土”,“战争”一触即发,人皆可见。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奥威尔遇见了一位对他早年生活进行审慎观察的人,此人对少年埃里克·文明用语的描述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巴迪康姆小姐与青少年时代的伙伴有着相同的观点。《埃里克和我们》并非一本宣传小册子,但是,奥威尔的种种观点轻烟似地弥漫其间。尽管书的内容有故意安排之嫌,但奥威尔少年时代的生活却被写得绘声绘色,你会觉得,奥威尔就是这样一个人。巴迪康姆家有3个孩子:比埃里克大2岁的杰辛莎,比埃里克小1岁的普罗斯泼,与阿弗丽尔同岁的吉南弗。巴迪康姆一家除了在舟湖村有房子外,他们在西北方向的田野里还有一间茅舍。孩子们同妈妈住在一起,因为爸爸总是不在家,他原先是普里茅斯博物馆的馆长,现在成了蔬菜农场的场长。夏季某日,巴迪康姆家的人看见毗邻田野里的一个小男孩在耍头手倒立,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小男孩回答说,“如果头手倒立的话,你看见的东西要比直着身子看时多。”这是亲密关系的开始,也是我们迄今能看到的奥威尔少年时代主要的亲密举动。当然,杰辛莎记住的是文明用语一家人。玛杰瑞已经十五、六岁,似乎长大成人了,文明用语夫人对她的评价是“活泼、开朗”,而其丈夫文明用语先生对她的评价恰恰相反,“古板、没有同情心”。他们对儿子埃里克的评价是“性格内向、自我封闭”,但是非常幽默(埃里克称他外祖父母家利穆赞的亲戚为“柠檬肤色人”或“汽车人”),爱刨根问底。杰辛莎强调说,最重要的是,文明用语家庭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从她敏锐的眼光捕捉到的每一个细节来判断,即使埃里克与家人有着不同的意见,也会在几年后奔波回来,可能会在夏日黄昏时的牛津郡的草地上来一次头手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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