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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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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认为,如此双管齐下,不出十年,必能治理好黄河。”

詹世杰言犹在耳,可三年不到,一切却已经翻天覆地。

只是那时候君臣二人都没有想到,黄河水患不仅仅只是因为肆虐的洪水,真正造成这一切的是并不是污浊的洪水,而是丑恶的人心。

黄河上游两岸旁边早已变成了田地,因为灌溉方便,几乎都是良田,且大部分集中于世家手中。詹世杰想要退田还林,就意味着要将这一片片良田都收回来,这简直就是要割他们的肉,即便朝廷有补偿,他们也不肯接受。

他们根本不理会詹世杰所说这件事究竟有多么利国利民,只要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就要与之不共戴天。于是,冲突不可避免,世家唆使村民和佃户拦着詹世杰的人,又捏造詹世杰为了退田,打死百姓的罪证。便是那些普通百姓,也在世家的煽动下,将詹世杰视为恶人,械斗之事时时有之。

起初萧胤顶下了所有的压力,一力支持詹世杰。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第三年,黄河爆发前所未有的洪灾,整个南方几乎成为一片泽国。而这一切罪责都被压在了詹世杰的头上,朝野压力太大,以至于萧胤都对詹世杰之前信誓旦旦的话产生了怀疑。

在这种情况下,当詹世杰贪污的证据被摆在面前,他脑中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终究是人不是神,这件事的阻力太大了,朝野之中无人敢为詹世杰说话,在这种时候放弃他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重生之后,又经过了夏宜年的那些话,顾泽慕终于开始重新审视这件事情。

如今他才明白,当年真正的祸患是什么,就像瑞王曾经说过的,人心本就是偏的,端看他在什么位置,这远不是贪婪二字就能说明白的。

只是到底,这些话如今也没法同萧恒说。

萧恒已经和两个伴读越聊越兴起了。

常钰道:“我觉得要做成这件事有三点,一是吏治清明,负责治水的官员不上下推诿,肯真心做事,二是朝廷要有钱,这个工程很浩大,必然要花费许多的银两,三是需要一个能人,提出行之有效的办法,这样才能治理好水患。”

顾泽慕恰好回过神,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苦笑一声,当年他与詹世杰何尝不是满足了这三个条件,可最终还是没能做成。

萧恒听到他的苦笑,忍不住问:“泽慕觉得阿钰说的不对吗?”

“这三点没有错,只是还有更多的问题需要考虑。”

舒晔安闻言,兴致勃勃地举手:“我知道我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三人都看向他。

舒晔安小声道:“还得陛下完全相信那个人才行,比如先帝时的……唔唔唔。”

常钰捂着他的嘴巴,低声道:“这是宫里的禁令,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萧恒看着舒晔安委屈的样子,只得让常钰放开他,然后才又告诫道:“在咱们几个人面前说说还行,万一被旁人知道了,我也救不了你。”

“知道了。”

三人说完便当做无事发生过,只有顾泽慕看着手下默写出的当年詹世杰所写的《治黄河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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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的信很快就到了湘南,瑞王看到信件的内容,即便是他一向尊重皇兄,也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手下的幕僚知道后,顿时道:“殿下,这一些银子能做什么?!咱们遭受了无妄之灾,如今还得自己掏腰包来治水吗?”

瑞王沉下脸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本王抗旨不尊吗!”

“属下只是为您抱不平,这些年您在湘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那棠县县令不顾他人死活,改道泄洪,以至于咱们湘南的老百姓遭灾,陛下不仅没有处罚他,连救灾的银子都不给,还得让您自己出,这是哪门子道理!”

“你闭嘴!”

“您让我闭嘴我也要说,您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才会被人欺负到了如今的境地,属下实在是看不过眼!”

“来人,把他给本王关起来!”

瑞王气得胸膛起伏,一旁的王府亲卫立即上前来将那幕僚给抓住带下去了。

瑞王这才怒气冲冲地回了后院,只是他虽然表面上将人给关起来了,但幕僚的话依然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

瑞王的神色慢慢沉凝,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王妃的院子。

王妃此时正带着女儿荣瑾郡主一起吃饭,荣瑾见到父王,立刻迎了过来:“父王,皎皎好想你。”

瑞王的脸上露出笑容,将女儿一把抱起来:“父王也想我的皎皎。”

王妃见状,笑着摇摇头:“你们啊……”

瑞王逗弄了女儿好一会,心情才好些,荣瑾吃完了饭,便扭着身子要下去玩,瑞王只得松开手,又让奶娘细心照看着她。

待到她们都离开了,王妃也挥退了其他下人,这才道:“殿下心中可是有什么烦忧?”

瑞王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会与王妃说,这一次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对王妃说出了实情。

王妃温言道:“其实殿下心中已经下了决定,只是犹有不忿罢了。毕竟殿下在湘南多年,早已同这里的人民有了感情,但这湘南之地的人不也是陛下的子民吗?难道陛下便不心疼?”

“我知道,我只是……”

“殿下只是觉得陛下未免太不客气了些。”王妃柔声道,“可殿下为何不想想,陛下之所以如此说,正是因为他将您当成是亲兄弟,所以才会将自己的难处告知,换做外人,才是要客气的,自家兄弟,不就是拿来麻烦的吗?”

“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我们兄弟二人只是借块布那般容易?”瑞王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神情还是渐渐缓和下来,“不过你说的对,皇兄治理一个这么大的国家,他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他肯对我直言相告,恐怕也是因为实在到了无以为继的情况吧。我若因此误解他,反倒白瞎了皇兄对我的信任。”

“殿下想明白就好。”王妃笑道。

“是,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人说娶妻娶贤,若非王妃旁观者清,及时敲醒我,只怕我就要犯错了。”瑞王站起来,竟然郑重其事地对王妃行了一礼。

王妃连忙扶起他:“殿下这是什么话,我们夫妻一心,我凡事都要为殿下着想才是,殿下这么说,不是同我见外了吗?”

瑞王扶着她的肩,也笑起来:“好,咱们夫妻俩都不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之时,外头忽然传来喧闹声,瑞王蹙起眉头,叫人进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丫鬟小声道:“是韩侧妃,她听闻殿下在王妃这里,所以特来给殿下与王妃请安。”

王妃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瑞王面上露出厌恶的神情:“这种时候请什么安!你们都是死人吗?这里是王妃的院子,你们怎能任由她吵到王妃,把她赶出去!”

那丫鬟得了瑞王的指示,连忙应下来,气势汹汹地出去将人赶走。

那喧闹声忽然变大,但又渐渐变小,似乎是已经将人赶走了。

王妃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致,凉凉道:“她身为殿下的侧妃,殿下去看看她也是应当的,免得她总觉得是我使了什么狐媚之术,将殿下锁在我的院子里。”

瑞王见王妃露出这般意态,笑着摇摇头:“你啊,凡事都好,就是爱吃醋。”

他很清楚,以王妃的能耐,根本不可能让韩侧妃进入院子,她这么做,就是故意要看他的反应的,可他偏偏就没法对她这样的小心机生气。

王妃嗔道:“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殿下若不喜欢,不理我便是了。”

瑞王扶过王妃的肩膀:“当初我娶你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我既答应过你,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人,就一定会做到。如今在名分上,我已经失信了,自不能让你心中再难受。”

瑞王妃知道,当初瑞王曾严辞拒绝了淑太妃,不愿意娶侧妃,但不知这韩侧妃用了什么法子,竟哄得淑太妃直接将她送入了瑞王府。瑞王虽然迫于无奈将她收下来,却谨守两人之间的约定,从未去过韩侧妃的院子。

瑞王妃咬着嘴唇:“其实我也不想善妒,可是我就是不愿意把你让给别人。”

瑞王忍不住笑起来:“我也不想你学人家大度,将我给让出去。”

瑞王妃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却又马上收起来:“话虽如此,但她毕竟是花信年华,整日巴巴地念着殿下,殿下不会觉得对她有愧疚吗?”

“你也想得太多了。”瑞王道,“当初韩蝶哄骗母妃这才进了瑞王府,在京城的时候我没法违逆母妃,可她来了湘南之后,我便说过,愿给她找个清白人家,收她做义妹,把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她自己不愿意,既是为了荣华富贵,眼下的境地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谁说是为了荣华富贵,指不定人家是深爱殿下,这才不愿离开呢!”瑞王妃故意道。

“她若如你所说那般深情,那就应当尊重我,我早就同她说过与你之间的承诺,她让我毁诺,难道就是深爱?未免太可笑了些。”

瑞王说完,又道,“行了,你也不用再试探我了,本王对王妃的心日月可证!”

“贫嘴!”

就在瑞王与王妃甜甜蜜蜜的时候,在王府的另一间院子里,韩侧妃恨恨地抓紧了帕子,露出怨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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