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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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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瞧,这可是杨棪最新织造,是今年呈进皇宫的贡品,皇上特意要臣弟先送来让您挑挑,挑中意就留下,其余再送回宫让其它嫔妃、太子及皇子挑选。www.xiaoxiaocom.com”

十一皇子,朱战楫同父异母的弟弟朱战纵涎着笑脸,命人将一箱又一箱的进贡针织锦绣送王皇兄跟前,供他挑选。

每年年关将近,杨棪定有珍贵织造上贡,供皇家新年制衣,今年亦不例外,过年前一个月,贡品就以快马送至金陵,以赶赴皇家制新年新装。

依惯例,织造一到定先往七王爷这儿送,待他挑足了,才轮皇上后宫嫔妃以及其它皇子挑选。

意思是除了皇上以外,其它皇亲国戚都得捡他剩下的穿。

“嗯。”原本懒洋洋的以扇子拨选着昂贵精致的织造,突然间他瞧中了块料子。“总管,一两人呢?”

“回爷,这时间应该在厨房料理爷的午膳。”总管答话。

“去,工作由别人做去,要她来见我。”

“是。”总管忙示意手下前去叫人。

“七哥,您不挑了吗?”见他吩咐手下叫人来后,就径自落坐准备品茶,似乎对眼前名贵绣品毫无兴趣。

“等等。”朱战楫悠闲地又喝了口茶,接着微变了神色,“总管!”他声音沉了几分。

“爷?”总管立刻上前。

“茶味变了。”

“变了?”总管低呼。该死,今日沏茶的正是他的亲侄女,这下他可救不了她了,他有些心惊着急。

“杀……算了,不尽心的人,赶她出府吧!”远远看见银一两手持着杓子冲过来,显然才得令,手上工作不及放下就急乎乎的赶来,瞧她汗流浃背卖力奔跑着,他心情蓦地大好,这杀字才出,又改了口。

“谢谢谢……爷。”总管冷汗直流,为保住了侄女一条命暗呼一口气,心存感激地瞧着刚跑进厅来就爽声大问何事找她的银一两。

朱战楫失笑,盯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眼光不觉柔上几分。

“过来。”他朝她招手。

她原本因急跑而泛红的小脸突然更加红艳起来,猛地想起昨天的事。昨天她莫名其妙地被吻得晕头转向,在她还搞不清怎么回事时,他竟突然身体僵硬,脸色发白地未抛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人,留下她一脸愕然。仔细想想,该气恼离去的人应该是她吧?好歹也知道自己被人轻薄去,她才是受害者啊!

越想越气,没想到他竟还能当作没事人一般对她召唤,因此她未听话地朝他走去,反而是站在总管身梭,语气不善地问;“爷找我什么事?”

她的态度着实大不敬,让总管为她捏了把冷汗。

朱战楫不以为意,也不勉强她到身边,径自吩咐说;“瞧见眼前的织布没有?去,去挑个几件。”

“要我挑选?!”银一两愣了一会后,苦恼地盯着眼前一匹又一匹的织布。“我又不懂织造的优劣,爷要我挑,有些为难我吧?”她挑眉地瞄向主子。他该不会是又出什么恶点子要整她吧?越想越有可能,尤其经过昨夜后,她更加确定他不怀好心。

“傻瓜,这上头全是上等织品,哪有劣货,爷要你挑出适合爷穿的花色布料,不是要你分辨其中优劣。”总管好心地在旁提点。这丫头算是他的恩人了,他不照顾她要照顾谁?再说,以爷对她一路的恩典,任谁都知道对这丫头巴结着点有好没有坏。

“是吗?”她怀疑地看向主子。他明明一脸的无害,为何在她瞧来却是贼兮兮的?

“快挑吧!”他催促。

“等等,七哥,你当真要叫个丫头为你挑选?这丫头的眼光信得过吗?”朱战纵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阻止。一个低下丫头懂什么?七哥八成是在开玩笑。

朱战楫脸沉了沉。“你说的也是有道理。”轻轻颔首。

“是吧,就知道七哥是在开玩笑,堂堂一个王爷多娇贵,衣衫讲究,品味自是独到,若信由一个丫头拿主意,传出去怕七哥有失颜面了。”

况且那丫头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丫头,方才听总管说她不过是个厨娘,刚刚还可笑地持了把杓子就冲进来,说话、举止更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素闻七哥府规严谨,仆役个个训练有素,进退有据,他这会儿瞧这没规矩的丫头,不禁也要怀疑传言是否有误了。

“一两,听到了吧,你的眼光不成,来吧,跟着我一块挑保险些。”朱战楫突然说。

“咦?”银一两一脸不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见她还呆杵着,总管轻轻推她一把。“这不跟上去?爷正等着。”他朝爷的方向暗示地努了努嘴,要她跟到爷身绖去。

顺着望过去,果然瞧见朱战楫已经踱向那些布匹前,她只得不情不愿地跟上。

回头见她总算跟上,朱战楫满意地点头。“你瞧这匹如何?”他随手用扇子指苦一匹粉绿色带碎花的布匹。

“这合适吗?”他的品味还真奇怪!这明明是适合姑娘家的花色,他竟问她如何?

他不置可否,继续又指着另一匹布,布料质地轻盈柔软,作为女子衫裙最为飘逸。“这匹又如何?”

“嗯……有些怪怪的。”银一两委婉地暗示。还是不妥当,一个大男人若罩上一身轻纱,那画面想来就可笑。

“这件最适合了。”他眼睛一亮,抚着一匹靛蓝织锦。这织锦质地光滑,具蝴蝶绣面,巧夺天工。

漂亮,真是漂亮!她敢说这匹布是所有里头花色最漂亮、织工最细致的,绝对适合一位高贵的娘娘来穿,而不是一个雄武的王爷。“王爷,您喜欢就好。”想不到王爷竟是娘娘腔之人!她嫌恶地摇摇头,不敢多嘴。

“这匹也不错。”这回他以目光询问她,但不等她回答又转身东挑西选,挑的全是一些粉色花草图案,选的净是一些秀气织绢。

银一两不禁怀疑他找她来做什么,真的需要她的意见吗?

随意挑了好一会后,他才朝朱战纵道:“方才本王所点过的布匹留下,其余的送回宫去吧!”

“七哥,我怎么觉得您的品味变了?”朱战纵脸色怪异。

他可是惊异了好久,七哥什么时候爱上了女儿装,又是从何时开始变了性向?

可瞧他戾气依旧,也不像啊!

朱战楫脸色微厉。“我说过这是本王要穿的吗?”

“嗄?不是七哥要穿,但七哥府上又没女眷,那这些名贵布匹要给谁穿?”朱战纵惊异地问。

他森然冷笑,指着银一两。“这还用问,当然是她要穿。”

“嗄?”朱战纵讶异得张大嘴巴。一个厨房丫头要穿进贡皇宫的极品?!

令他傻眼。

“咦?”别说十一皇子傻了眼,当事人银一两更是莫名其妙,不知其然。

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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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这是在捉弄我吗?”她还没找他算轻薄的帐,他竟然先戏弄起她来。挑完织布后依照往常,王爷用膳时,银一两一定随侍在侧,但平时她不会在用膳时打搅他,可这会儿她实在忍不住大着胆子,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他看了她一眼,没搭话,继续吃着他的饭。

“爷。”她干脆心急地跑到他跟前盯着他的脸问。今天若没问个明白,她不会罢休的。

“总管,要人夹那道银心卷让本五尝尝。”朱战楫当做没瞧见她急迫的小脸,径自吩咐。

总管立刻命人呈上那道银心卷,送菜的人却在半路让她给挡着,自动地绕路至另一侧为爷上菜。

想来也只有这丫头敢如此大胆,在爷面前放肆也不会受罚,所以其它人最好识相地当她不存在,随她在爷跟前做些什么。

他尝了一口,愉悦地点头。她的厨艺又精进了!放下银筷,命人取了碗茶水漱漱口,才道:“年关要到了,本王犒赏你,也当是捉弄吗?”他终于理会她了。

见他肯开金口与她说话,银一两忙说:“可是我听说那是皇宫贡品,是皇亲贵族才有资格穿的,若要我穿上岂不犯了杀头罪?”

“皇宫贡品又如何?是本王要你穿的,谁敢要你脑袋。”

“可是,我是个厨娘,天天干些粗活,穿着这么娇贵,岂不要糟蹋了一匹匹珍贵好布?”

朱战楫一脸无所谓。“不就几匹料子,随你穿着干活,糟蹋了就糟蹋了,还是我将这些布匹制成你的厨巾,每日围在你身上好方便你干活?”他恶意地大笑。

就猜想他不怀好意,果真没错。

她忍不住翻白眼。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非要对她又是占便宜又是欺侮的,真是气死人!

结果那些锦织珍品,真成了一块块的厨巾。

和宫王府果真是当今世上最为奢侈的地方,一布一巾皆是珍贵无比啊!

银一两恨恨地瞪着手中的厨巾,靛蓝织锦,蝴蝶面绣,巧夺天工。

可恶,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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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和宫王府宴客可是件大事,来的人全是穿金戴银的大人物,马虎不得,银一两身为厨房总厨,自当天一早起就开炉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顺利呈上佳肴,打算好好喘口气地与容嬷嬷以及锦儿偷些小点心至齐心湖赏月喝酒,快活一番。只是才与锦儿嘻嘻笑笑地偷了御赐梅糕,正打算走人,就传来主子有令,要她至前厅等候。

银一两飙着热汗赶到前厅,先到总管跟前报到后,在等着总管向王爷通报的空档,趁机瞧瞧这豪华夜宴。

瞧花雕厅上摆了个大圆桌,座上贵客共有七、八名,其中几名常来府里,她也见过,有太子、十一皇子、尚书人人、相爷,还有一个远远望过一次的九爷,至于其它几位她就没印象了,不过席中倒有一名丰姿绰约的贵妇,不知道是谁?

总管微倾身子,轻声禀告正端坐主位与人对饮的主子。

闻言,朱战楫放下杯子,转头句她微微招手。

知道今天的场面不同,不容她摆脸色,于是银一两乖顺有礼地抹抹汗,快步来到他的身边。“爷。”只是她依然抬头挺胸,不若一般奴才见了主子般躬身低首。

“嗯,一旁候着伺——”

“哟,王爷,你这奴才当真没规矩,竟敢抬头挺胸直视主子,该罚。来人啊,把这丫头拖出去打耳刮子。”说话的是当今圣上最宠幸的摇妃娘娘。她年约三十,风情艳丽,今日代表日前狩猎坠马受伤,不克前来的皇上。

“咦?”银一两低首一看,发现自己已叫两个护卫一人一手给架了起来。

“慢着。”朱战楫才轻轻一瞪,摇妃带来的那两个护卫即刻松了手,他们一松手,李少立即机伶地轻拉银一两躲至主子身后。他与她私交不错,赶紧为她解围。

这场面只有主子救得了这丫头了,而且瞧主子的表情想来也是会救。

“王爷,本宫为你教训家奴,你不高兴吗?”摇妃仗势自己得宠,不悦地说。

朱战楫冷睇向她。“儿臣不敢,只是掌嘴似乎不够严惩,这丫头可是丢了本王的颜面啊!”

“嗄?”以为他要救她,原来是要整她!银一两呆呆杵在他身后,与李少愕然对望。

她死定了吗?

摇妃眉开眼笑。“这还不容易,再要人打她板子,包准她三天下不了床。”

银一两当场绿了脸。

只见那该死的主子还嫌不够惨似地摇头。

“那就再赐这丫头钉板伺候,跪她三个时辰,恐怕今后再也不良于行。”够狠毒严厉了吧!一旁的九皇子朱战基帮忙出主意。

“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老夫瞧还是算了”,还是丞相仁慈心软,为她说上一句。

“不成,在我看来,杀了这丫头还不更干脆?”最后居然连太子都参上一脚。

银一两听到这儿,不用钉板就已经站不住了。她在厨房待得好好的,主子居然找她来寻开心受死,这算是今晚的余兴节目吗?

“是吗?这丫头目无法纪,就这么处死太便宜了。”朱战楫却嫌娱乐性不够,还要加料。

“那七哥你打算怎么罚?”十一皇子朱战纵探问。别人可能不知,可是上回他送杨棪织造到府时,得知这丫头深得七哥欢心,他不相信七哥真忍心杀她。

他有些怀疑,但话又说回来,七哥行事多变,喜好无常,今日疼若至宝,明日可能弃若敝屣,说不准真拿她开刀也不一定。

朱战楫森冷低笑。“她双眼不驯,先挖了她的眼,见了本王挺身不屈,斩了她的腿,挫了她的骨,其性莽撞,割了她的舌,剥了她的皮。”他恶狠狠地站起身。

天啊!这么残暴,还不如一刀让她死了干脆!

众人听闻全都噤若寒蝉。果真其心毒辣!

银一两听得脸色发黑。不会吧,自己当真要莫名其妙的死得这么惨?

“……另外,本王最恨丑事外扬,今日当众被一个奴才所辱,颜面尽失,就算杀人灭口也应该在所不惜,你们说是吧?”肃杀之气立时弥漫。

言下之意是他们都该死,而且死不足惜!众人皆是毛骨悚然,个个登时惊惶失措,面面相觑。

“呃……照我说……方才什么事也没有,这丫头才来伺候能闯出什么祸?方才的不敬是摇妃娘娘看错了,娘娘,您说是不是?”七哥明显要保这丫头,却又不明说,偏要吓破众人的和胆。

朱战纵只得忙补救地眨眼暗示。若想活命,摇妃可要识相配合,否则七哥真会杀人的。

摇妃也不是傻子,赶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是本宫眼花,这丫头好得很,好得很。”她干笑。

朱战楫轻笑了一阵,才轻蔑道;“既是如此,本王就当什么事都没有。一两,来,为本王斟酒。”他果真当无事一般坐下,继续饮酒作乐。

只是经此一闹,众人险些魂飞魄散,个个脸色古怪,哪还有饮酒之气氛?

见状,朱战楫也不以为意,径自让银一两心不甘情不愿地斟了两杯酒。谁要他方才吓得她脚软,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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