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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经过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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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我不喜欢春天。”

“为什么?”怡然显然对我的话题感了兴趣。

“因为春天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来得及去认识一些人和慢慢地忘掉一些人,你太天真了知道吗?”说完我很不礼貌地挂了电话。

怡然在一阵嘟嘟声后说:“一定是个寂寞的女孩吧,你的声音很好听呢,我还想继续地听你说下去,为什么要挂电话呢,不管怎样,怡然希望你快乐!”

她并没有责备我的不礼貌,还送歌给我。

我在怡然的节目结束后打电话到导播室给她道歉,说我不该骂她天真,她哈哈大笑说:“比你更过份的听众多得是,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我跟她说再见。

“等等!”她喊住我说,“不想跟我说说心事?”

“主持人都是很忙的。”我说。

“说吧,”怡然说,“我感觉你有话想跟我说。”

于是我跟怡然简单地说了我的情况,我对她说我眼睛有些不好,所以只有呆在家里,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听她的节目。

“我很荣幸。”怡然说,“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

“要不你跟我说说你的直播室是什么样吧,我一直都好想做一个主持人呢。”

怡然说:“我还是请你来参观吧,要我形容多累啊。”又问说:“眼睛差到什么地步,可以看到多少?”

“还好。”我撒了谎,我没有告诉她我其实就跟瞎子差不多。

我刚放下电话就听到黑皮在说:“电台的节目最无聊。”

我从椅子上哗地站起来说:“黑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真怕他听到我刚才跟怡然的对话,我站得急了,撞到了椅子的扶手,差一点摔到地上。

一只手扶住了我说:“你小心点。”

我慌乱地推开那只手说:“要干什么?”

“嘿嘿。”他坏笑着说,“我要干什么早干了。”

真是个坏小子。可我还是喜欢他来看我,我说:“我今天在听节目和讲电话,没听到你进来并不代表我输。”

“好吧。”他说,“明天我们接着比赛。”

“你明天还来吗?”我说,“你很多天不来。”

“我进局子了,”黑皮满不在乎地说,“才放出来。”

“你不像做坏事的啊,”我说,“一点也不像。”

“只有你这么说,”黑皮说:“坏人的脸上不刻字,你要知道这点,不然是要吃亏的。”

“我看不见你的脸。”我很老实地说:“我只记得二年前的你。”

“有点可惜,”黑皮皮很厚地说:“现在我帅多了。”

我笑。

黑皮又说:“其实你也很漂亮,你的眼睛很大,可惜看不见。”

第一次有男生夸我漂亮,我的脸红了。我相信黑皮一定看到,我很感激他并没有笑话我,我总觉得黑皮不是那么坏的。我没有把黑皮还来我家的事告诉妈妈,有的时候我还会给他泡好一杯茶等他来陪我说两句话,黑皮说起话来海天海地的,胡扯的本事一流,常常把自己吹得比小说里的飞贼还要厉害。他的故事常常漏洞百出,可是我从不拆穿它。因为我真的喜欢听。

有的时候他很长时间不来,我就在怡然的节目里点歌送给他,虽然他从来不听广播,可是我还是希望他可以听见。

会知道,我很想念他。我是真的把他当做朋友的。

我很怕他又做坏事。

这不,黑皮又是很久不来了。我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

怡然打电话希望我可以到她的节目里去做嘉宾,我有些怕去,我怕给别人讲起我的故事,最主要的是我怕别人同情我,我想我不需要任何的同情,我更需要的是友情,像黑皮所给我的那种友情,就挺温暖。

胡思乱想中,妈妈下班了。她刚一进门就惊叫起来说:“谁的钱?”

“什么?”我说。

“桌上是谁放的钱?”

我的手颤抖地摸过去,是一沓崭新的人民币。

妈妈告诉我,有三千块。在旁边的,是一个带耳机的小收音机。

我知道是黑皮,钱是他放的。他来过了,我竟然又没听到。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我知道这钱是给我治病的,黑皮曾经说过,我的病根本不算什么,有钱就一定可以治得好。黑皮还说过,我家的收音机太破了,扔了也罢。

我让妈妈带着我上楼去找黑皮,警察也在,他们也正在找黑皮,说黑皮为了一个哥们打伤了别人,畏罪潜逃了。

畏罪潜逃?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词。

失明后,我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我希望他们永远也不要找到黑皮,可是又希望黑皮会回来,我不希望有人说黑皮是坏人,在我心里,他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呢。

难道人真的就是这么奇怪么?

我打电话给怡然,我告诉她我很愿意做她的嘉宾,我想把我和黑皮的故事告诉大家听,我还是希望从来不听广播的黑皮可以听到我的节目,我想对他说:“希望你下一次经过我身旁,会正大光明地来敲我家的门。我和我全家都会欢迎你,我等着你回来,象我一样勇敢地面对该面对的一切。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永远的朋友。”

我还要为他放一首歌,因为黑皮说过,这个世界上要是还有什么歌好听的话,那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只是,黑皮会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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