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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圣诞节的晚会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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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错。”我推开他说:“我们分手吧。”

王乐平的脸色变得灰败极了,他立在那里,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好好养病,等你气消了我再来找你。”

我没再答理他,走过去,把房门拉开。

站在门边的老妈迅速闪到了一边。

王乐平很有礼貌地跟我爸妈再见,这才走出了我家。

“怎么回事?”老妈问我。

我闷声闷气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分手了。”

“你就这样折腾去吧!”老妈怒气冲冲地带上了我的门。

心情坏透的我打开电脑,进了ro。因为生病好几天不来,我发现自己还呆在冰冷的海底洞窟。我让自己走到海底去浸凉水希望自己可以冷静下来。小怪忽然跟我说话:“玫瑰,你总算上线了,你快去劝劝糊涂,他天天挂在网上打怪,饭都不肯吃,就为了给你打个皇冠呀。”

我赶紧对糊涂说:“我来了,我在克魔岛的海边等你。”

那里是我们常常聊天的地方。

糊涂很快就来了,他一坐下我就对他说:“对不起,这些天我病了,所以没来。”

“是吗?”糊涂说,“我很担心你,有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

“别这样玩命了,”我劝他,“要知道皇冠根本就是打不到。”

“不试怎么知道?”

“傻样。”

“你是不是不在乎?”糊涂说。

“我心意领了不就行了?”我说。

他耍小计谋:“没有皇冠你也肯嫁么?”

“肯。”我说。

“可是我不肯委曲你。”糊涂说,“我不会委屈我自己爱的女人。”

王乐平好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可是,他不打电话来了,也不再有短消息。也许是真的有新欢,也许是再也不愿意在这份爱面前委曲求全。

再美的承诺,也不过是一场短暂的烟火。

不过也有好消息,我在报上看到“旧”在招新的经理,阿朵应该是打算退居幕后安心做她的老板娘了。我打电话祝贺她,她兴奋地告诉我她正在准备她的欧洲之行,圣诞节,是要在欧洲过了。

失意又失恋的我可没那么大的福气,只好把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整天和电视台的人泡在一起商量活动的大小细节。活动的前一星期我们召集玩家开会,电视台给仙境那台戏的挑的女主角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也有点咋咋呼呼,念起台词来尖声尖气,和男孩子说话的时候,喜欢把手搭在人家肩上。

我用数码像机拍下了她穿着性感的女刺客服装站在很多男孩子中间的样子。

她冲我做个挺酷的表情示意我再拍。

我拍了,他走过来问我说:“你是负责人么?”

“算是吧。”我说。

“我们何时可以拿到报酬?”她问,“出租车票报销么?”

“不报。”我说,“很抱歉。”

她哈哈地笑,问我:“听说剧本是你写的?”

“是。”我说。

“那我们可以随意改么?”她问。

“悉听尊便。”我说。

“男主角不够帅。”她要求真是多。

“来不及让他整容了。”我说,“你将就一点?”

“这么点钱将就!”她撇嘴。

我建议电视台的人换角,导演一脸无奈地对我说:“换不了,是关系户。”

“环亚的钱不是出给关系户的。”我冷冷地说。

导演只好哄我:“我做她的工作,保证她演好你的戏还不行么?”

也罢,过得去就行。

我去安子家给她送我们圣诞动漫晚会的票,告诉她她如果愿意可以扮成自己喜欢的卡通的形象,我来找人替她做衣服。安子趴在她的电脑前有气无力地说:“没心情。”

“还在为妈妈的事闹心?”

她叹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办法?”

我笑得架不住:“丁点儿大哪来这么多理论!”

“雷姐姐教的。”她说。

“谁是雷姐姐?”

“你替我找的家教啊。你记性真是坏。”

原来已经有了新的知心姐姐,我心稍安。告别安子出来又是夜晚,小区里种满了蜡梅,散发着浓郁的芳香。我忽然看到安子妈妈,她刚从车上走下来,脸上是很妩媚的笑容。有男人迅速地吻了她的面颊一下,开车走了。

我连忙闪到了一边。

因为我认得那个男人,他是sam.

我的心犹如跌到谷底。

打电话给阿朵,她兴奋地告诉我她的行程安排,说是正在网上查那边天气怎么样,又问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整个一没出过门的乡巴佬模样。

我跟她乱扯了一气,祝她一路顺风,终究没忍心说出我看到的一切。

圣诞节的前两天,我正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胡月海来了,对我说:“圣诞节的晚会我不能去参加啦,安排罗副总去讲话,我跟他说过了。”

“哦。”我说。

“对不起。”他说。

我笑,哪有老总跟员工说对不起的。这个人,我好似永远也弄不明白。不过我猜到他一准是又要“出差”,女明星并不好对付咧。

“环亚之夜——激情动漫圣诞夜”如期举行。有近千名动漫迷们穿着各式的服装来参加了我们的活动。安子和胡可凡都来了,两人一人戴一个印有环亚标志的卡通面罩,在面罩下咯嘣咯嘣地吃零食。我走过去与他们打招呼。胡可凡的小眼镜换成了金边的,看上去成熟了一些。他请我吃开心果,对我说:“安子一天夸十次童姐姐。”

“不是换成雷姐姐了么?”我说。

“小心眼。”安子骂我,把手里的牛肉干递给胡可凡说:“尝尝?”

孩子就是孩子,昔日仇人转瞬就是朋友。我看着他们笑,安子附到我耳边说:“嘻嘻,我们现在是难友。”

“你妈呢?”我问。

“约会喽。”安子说:“如胶似漆。”

哦?

sam和阿朵此时应该到了欧洲,也许我那晚不过是看花眼,我暗自庆幸没在阿朵面前胡说八道。

快开场的时候终于出了意外,我们的压轴戏《爱在仙境的日子》的女主角跟男主角不知为什么事情吵起来,然后就开始耍大牌,死活也不肯再演。我做了半天思想工作也没用,眼看着演出就要开始,电视台的导演急得直跺脚,没办法了,求她姑奶奶不如求自己,我只好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说:“我上!”

还好台词是我写的,服装是现成的,我也看过他们的彩排,应该问题不大。在后台匆匆练了一下就赶鸭子上架了。我的演出还算不赖,记不起台词的地方我就瞎编,台上台下笑成一团,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场景,按剧本来,应该是男主角糊涂对着女主角玫瑰说:“你愿意嫁给我吗?”然后我说我愿意,然后我们拥抱加kiss.

“糊涂”问我说:“玫瑰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二字还没有出来呢。忽然有人戴着面具冲到台上来,抢过我手里的话筒,面对着我单膝下跪,喊出一句让全场皆惊的话来:“嘉璇,嫁给我吧!”

紧接着,他丢掉话筒,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当着众人的面递到了我面前。再次深情款款地对我说:“嘉璇,嫁给我吧。”

我的妈呀,是王乐平。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千名观众齐声替他高喊:“答应!答应!答应!”

我简直窘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答应,答应,答应!”全场还在高喊,安子已经窜到椅子上,电视台的摄像机就这样直直的对着我们,我只好一只手接过盒子,王乐平起身抱住了我。男主角好可怜地站在一边做了陪衬。

晚会就这样落幕了。

王乐平的求婚无疑成了整场晚会的最高潮。电视台的导演兴奋对我说:“绝对不剪,这个我要按原样播出!”

我气乎乎地对王乐平说:“看,丢人现眼了吧!”

“嘿嘿。”王乐平挠着后脑勺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们晚会的广告,就知道你今晚一定在这里。不过刚才冲上去也是鼓足了勇气的,孤注一掷啦!没办法啊。”

“神经。”

“老婆不生气啦。”他说,“你每次生气我都元气大伤!”

安子和胡可凡一起跑了过来,安子说:“童姐姐,这个gg很帅呀,你到底答应还是没答应啊,我从现在起就要攒钱,送你一份大礼才行!”

“多谢小女侠!”王乐平向她拱手。

安子笑得天花乱坠。王乐平悄悄地过来握我的手,当着孩子的面,我没有甩开他。

从剧场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天下雪了,雪花奇异甜美地从空中缓缓飘落。王乐平把他的大衣脱下来,体贴地罩在我身上。然后他说:“今年春节陪我回家好么?我爸爸妈妈想见见她的儿媳妇呢。”

“你们那里是不是雪很大?”

“对,比这个雪大多了。”王乐平说,“也美多了。”

回到家是凌晨二点,凌晨两点的ro,热闹的圣诞村,我看到糊涂独自坐在雪中哭泣。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勇气走近。

睡前我听孙燕姿的《永远》。把分手前王乐平替我戴上的戒指在手指上转来转去,我又想起三年前师大的那片草地,王乐平送我的草戒指,在记忆里还是那么的鲜绿。可是脑海中浮上的却是另一张熟悉的脸。

我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我要的,究竟是什么?

只欠了糊涂,我相信他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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