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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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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王族,也都是司马一族的亲贵,晋室司马氏是当世望族,多年前就已执掌着军权了。

后汉魏公曹操挟持天子以令诸侯,司马一族就在魏公麾下担任重要军职,到后来司马懿更掌握了魏氏曹家的全部实力。

魏武帝代汉而起时,大权操在司马氏手中,他们很聪明,知道只有自己人才靠得住,所以重要的将领职位,全是司马家族的子弟担任。

而他们家又偏偏人丁兴旺,后世房侄越来越多,到了司马氏正式取代了曹魏而一统天下,这些王族也都拥了相当的势力。

皇帝虽然跟他们是自己人,但这些自己人却也不像以前那样的团结一致了。

他们因为种种的利害关系,互相结成党羽,又形成一个个较小的势力圈子,这中间自然又有强弱之分。

在司马伦这个圈子中,他自然是最强的,但是其他的几个人也都不太弱,所以地们这一个圈子的实力是很足以令人侧目的。

所以石崇能邀到这些亲王到家中来饮宴,实在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而且还有一件事,就是他没有邀请他的老搭挡王浑。

因为王浑与司马伦不太对头,不邀请王浑,在表面上看来,似乎是怕引起对方的不愉快。

但骨子里,却也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石崇的立场有转移到另一个权力圈子的迹象。

在京师,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

由于权力的中心不断的转移,使得很多人浮沉。

所以,一些投机的人,就经常地托庇在一些有势力的豪门之下求护佑,或是得到提拔,但这必须看得准,才能常保富贵。

因为权力的中心经常转移,只靠定一方是不够的,当一个新兴的势力起来后,旧的靠山就要倒了,有办法的人必须又在新贵前献上一番殷勤,但最好则是在新贵将领显而未达之前,先行示惠,自然会更受到重视。

所以,投靠权贵,广结奥援,也是一项大学问。

石崇,无疑是此中的高手,他一直看得准。

当王浑未得势前,他已与王浑交好,终于帮助王浑取得大权,现在他又向司马伦交惧,这是否也显示着司马伦将要兴起掌握大权了呢?

这种臆测,显然不是绝对的正确,但是也八九不离十,很多人是在暗中跟着石崇而走的。

这种行情连石崇本人都不知道,但是,对帝都政治熟悉的孙秀,他却是心中清清楚楚的。

他也知道石崇这一次邀宴,会在京师产生多大的影响,这些影响对赵王的势力扩展的帮助是很大的。

因此,赵王自己赴宴,还把他自己班底死党也一起邀了来以壮声势,使帝都的人知道,赵王的权力是很大很强的,引起帝都一些小势力靠过来,形成更强更大。

石崇绝没想到这一次邀宴会有多大影响的。

但是他见到了司马伦还把其他几个有力的外藩宗室邀来,自然更加欢喜,也更觉有面子,忙前忙后的十分起劲。

但是更起劲的是绿珠。

她穿了一套深绿色的绮装,把她褐色的肌肤衬得更为娇艳动人,齿白如编贝,目似朗星,穿来穿去,殷勤娇语,如同一只绿色蝴蝶。

她的声音如银铃般的悦耳,但更动人的是她那对明眸所发的无声的语言,水汪汪的,热呼呼的,波光如电,飘送着无比的媚力。

石崇家中派出来侍酒的家妓,个个都是天姿国色,而且也经过绿珠刻意的调教,个个柔媚可人。

因此,把一些宾客侍候得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席到将半时,那些客人们都已有了几分酒意,渐渐的行动也较为放纵了,拖着那些倒酒的侍女开始不干不净。

而这些侍儿们更绝,半推半拒,娇笑连连,欲休还迎。

司马伦是与他的心腹手下孙秀同席,司马伦是主客,到底还不太好意思,依然正襟危坐,看看别人在嘻嘻哈哈地笑闹,既觉得十分有趣,也颇有羡慕之意。

孙秀却捉住了一个待儿在胡调,也不管主子在身边了。

那个待儿名字叫小杏儿,人长得是又白又玲珑,又娇甜又妩媚的,就像是一颗去了皮的杏仁。

她的媚力也到了家,把孙秀逗得心痒难搔。

灌了几杯酒后,整个身子都倚在孙秀身上,娇声地道:“孙大人,奴家说不会喝酒,你偏不肯放松,强灌了奴家几口,害得奴家心口怦怦直跳,不信你摸摸看…”

她把孙秀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上,硬压住了。

肌肤如雪,已足消魂,而她所压的部份在乳下,又柔软、又有弹性,孙秀情不自禁地轻捏了一下。

小杏儿的身子扭了一下,昵声道:“不要嘛!王爷看见了像什么?”

只是司马伦看见,却不是拒绝或讨厌。因此,这拒绝比欢迎还来得有意思,孙秀更加放肆了。

他的一双手也更加不老实了,小杏儿的身子在孙秀怀中乱动,反而更逗得他心痒难搔,眼睛似要喷火了。

一只手伸进小杏儿裙下,一面却又把嘴凑向她的胸口。

这一来,小杏儿益发娇笑得厉害。

司马伦瞧得也有趣,但是他却有点火,因为他身边虽有两个名侍儿,却不如小杏儿那么骚媚有趣。

再者,以他的身份,也不便过份放纵。

自己不能干的事,也看不得人家在眼前干,因此,他哼了一声,这就是司马伦不满的表示。

孙秀被那一声哼惊住了,忙停住了活动,讪然道:“王爷,属下大放肆了!”

司马伦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自己放肆!”

孙秀道:“是!属下无状,不过王爷,这席上每一个人都在恣情欢笑,有比属下过份的。”

这话不错,有几位亲王一向是不受拘束的,他们也放荡惯了。

有了几分酒意之后,当场捉住了自己身边的传女,脱下她们的衣衫,抱在怀中,又亲又摸的。

在帝都,这些饮宴的场合中,原也不禁此事,而且引以为乐。

而富贵人家选做家妓,在技艺之外,还以色貌为主,就是供客人享受的。

司马伦看看其他那些席上,虽也有几个老老实实坐着的,但大部份都醉态可掬,旁若无人的。

尤其是他的侄儿司马颖,衣带不整,追逐着两名探着上身的侍女,好不热闹。

他们家人聚筵时,闹得比这还厉害,不过,这个时候他却还是摆些威严,哼了一声道: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孙秀忙道:“是!王爷!”

司马伦瞪眼道:“你要明白,本爵是今天的主宾,行动要合身份,这是一,再者他们是亲王,你却是本爵身边的人,多少有些不同。

第三点,你在本爵的面前,行动应有拘束,本爵若是连你都管不好,又怎么去管其他的人呢?”

孙秀只有诺诺地应着,而且也变老实了。

小杏儿满怀着不好意思,起身到后面去整理衣襟,绿珠和心儿在屏后私语,使她很不好意思。

绿珠却笑笑,拍拍她的肩膀道:“杏儿,你做得很好。”

小杏儿道:“绿姐,我不是不尽力,而且那个姓孙的也被我勾上手了,只是那个鬼王爷偏偏要假正经。”

绿珠笑笑道:“我知道,你做得也对,我认为你很成功,回头我就把你送给那姓孙的去。”

小杏儿迟疑片刻道:“绿姐,一定要如此吗?”

绿珠道:“妹子!你想要报仇,想要整倒那个石老贼,就只有靠那姓孙的。”

小杏儿仍在犹疑着。

绿珠道:“妹子,我知道你很讨厌那个姓孙的,但不会比石老贼更令你可恨吧!他杀了你母亲,逼死了你的未婚夫,又强行将你抢了来,沾污了你的清白,那时你才十四岁,难道你难忘了!”

小杏儿流下眼泪,咬着牙道:“我当然忘不了这笔血债的,他为了得到我,活生生地毁掉了我两个家。

他还杀了我所有亲人,我发誓要报这个仇,舍了这条命都行。可是,你认为这个姓孙的帮得了我的忙吗?”

绿珠道:“你要刺杀石崇,自然不要他帮忙,自己也有很多机会下手,我还可以帮你的忙。那天我把他灌醉了,交给你动手就行了。”

小杏儿连忙摇头道:“不!假如只要他的命,我自己都有机会,我要他彻底的毁掉,抄了他的家,凌迟碎割他的肉,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绿珠脸上现出一片仇意道:“不错!我也是同样的意思,我从你口中间出了他陷害子明将军的内幕后,就在内心发誓,一定要使得这老贼家破人亡,所以,妹子,你听我的安排,照我的计划好了。”

小杏几道:“可是那姓孙的只是一个奴才而且。”

绿珠笑道:“他是赵王的谋士,很得赶王的信任,要想整垮石崇,必须要利用赵王,孙秀能影响赵王的。”

小杏儿摇摇头道:“那个司马伦,我看也没多大出息的,刚才他自己分明也是一副急色之状,却要假正经。”

绿珠道:“可是他有兵,有党羽。”

小杏儿道:“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兵在外地。石崇在京中为大臣,互相冲突不起来的。”

绿珠笑道:“不见得,从刚才的情形看,我更有把握了。这个人好色贪婪,刚愎又用,偏又不肯让人家的享受超过他。

分明是个有野心而不安份的人,他有兵有势,石崇有钱,让他们连在一起,就一定不会安份了。”

“那又如何?他们会造反吗?”

绿珠道:“颇有可能,以石崇的财力,供应他扩充实力,到了他够强的时候,就不会满足了……”

“他们造反会成功吗?”

“怎么可能呢?皇帝是个厉害的角色,他们若有所举动,皇帝必有充分的准备,等他们的事情一败,石崇这叛逆之罪,就非要抄家凌迟了!”

小杏地想想道:“若真叫他们得了势,那时他们天下在握,_反而更不容易对付。”

绿珠笑道:“假如是那样,我也有我的办法,再运用我的第二步棋!”

“第二步棋是什么?”

“是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

“司马伦是个好色之人,我只要示以颜色,他一定会想把我弄到身边去,也会听我的摆布了!”

小杏儿道:“这倒还有成功的希望,那老家伙的眼睛一直就跟着你转,刚才因为你转到了屏风后面,看不见你了,他才发脾气。”

绿珠笑道:“是吗?那好,我得再给他一点甜头,吊住他的胃口,然后把你弄到孙秀的身边,扇扇火。事情就是更容易着手了!”

“绿姐!我不行,我没有你这么沉着,也没有你聪明。”

绿珠道:“学着做!我会教你的,我告诉你,女人最大的本钱不是美丽而是智慧。即使你要一个男人的命,也应该自己不必动手,叫他双手捧着脑袋献上来。”

“有这么蠢的男人吗?”

绿珠道:“有的,这厅上的一群男人,一个个都是猪,甚至于比猪更蠢,但是你若是仗着自己的美色,最多只能引起他们流口水而已,你要再加上智慧,才可以叫他们把鼻子送上来,让你牵着鼻子走。”

“绿姐,我太笨,恐怕学不来你的手段。”

绿珠道:“没关系!你去哄住孙秀,那只是一头走狗,很容易摆布的,现在你先出去为我进行第一步。”

绿珠传授了小杏儿一番话之后,而后又帮着她重新点了胭脂,敷了粉,画了眉,打发她出去。

筵席仍在热烈地进行着,一帮蛮女刚刚舞完了一曲极具挑逗性舞蹈,使得这些客人们心更痒了。

有些已佯装半醉,由待儿们扶着去休息了。

这种宴会是讲究尽情欢乐,也很长的。”

午夜开始,进行到深夜,若是宾主尽欢,兴致未尽,可以延长到通宵达旦,甚至于持续两、三天的。

所以客人们有休息假卧的精会,累了过去躺一躺,由侍女们为客人按摩,净身,更衣,自然也有更进一步侍奉。

总之,这是男人的狂欢会。

小杏儿出来,回到席上去。

孙秀一把抓住他道:“你怎么一去老半天呢?叫我好等。”

小杏儿含笑道:“孙老爷请原谅!女人家总有些琐碎的事,要耽搁一下,奴家已经尽快出来了”

孙秀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讶然道:“杏儿,你不过进去这么一刻工夫,怎么变得好看多了!”

这句话引起司马伦的注意,连忙朝她脸上看……

果然发现小杏儿眉似春山凝翠,眼似湖波横流,平面唇间,新施脂粉后,显得娇艳欲滴,万种风情。

他不禁也诧然道:“真不错,小杏儿,你怎么跟先前换了个人似的?”

小杏儿微笑道:“王爷说笑了,奴家怎么会换了个人呢?只是绿姐为奴家重新添了一次妆而已。”

司马伦道:“不错!不错!你的脸庞没变,只是眉宇之间添了一点颜色,立刻就大不相同了。

先前你只是好看而已,现在则是美得叫人心跳,这个替你施妆的人大有学问,天才!天才!高手!高手!”

小杏儿笑笑道:“王爷真会说话,我们女孩儿家涂脂抹粉,还能算是学问?更当不起天才二字。”

司马伦立刻道:“不!这是大学问。”

小杏儿道:“王爷说的是真的吗?”

司马伦点点头道:“你想,只要在脸上略略施些颜色,就能使人面目不改,风情增加几倍,这不是大学问是什么?”

一顿,又道:“你说的绿姐是谁?”

小杏儿道:“就是今夜的女主人绿珠姐呀!她因为要问奴家的话,所以顺便为奴家施了一次妆。”

司马伦怪叫道:“又是她,这妮子敢莫是妖怪?”

小杏儿笑道:“王爷,您真好意思!绿姐对你万分的景仰,夸了您半天,您却骂她是妖怪。”

司马伦大笑道:“本王说她是妖怪,是说她有本事,人又长得美,那是好话,可不是骂她。哦!她怎么好好地在你面前夸我呢?”

小杏儿道:“刚才王爷不是生气了吗?”

司马伦道:“晤!怎么样?”

小杏儿道:“绿姐以为是家人们侍候不周,惹王爷生气,问奴家是怎么回事?”

司马伦急道:“你是怎么说的?”

小杏儿看了孙秀一眼。

司马伦道:“快说!别去管他,你对绿珠怎么说的?”

小杏儿笑笑道:“奴家又不知道王爷因为什么事而生气,那敢胡说,只是把王爷的话转述了一遍。

绿姐感动得不得了,说王爷端正仁厚,最懂得体恤女孩儿家,说您既有情意,又有风度,更有气概……”

反正都是好话,司马伦迷上了眼睛笑笑道:“她是这样说的吗?别是你编了来哄本王的吧?”

“这奴家怎么敢呢?”

“好,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了王爷很多可敬可爱的理由,奴家可记不住了。”

司马伦喜得搔头抓耳,不知如何是好。

小杏儿又道:“绿姐还要奴家代敬王爷一杯酒呢!”

她斟了一爵酒,亲自捧着去喂司马伦,灌得急了些,酒沥滴在司马伦身上,司马伦正不痛快。

小杏儿低声道:“王爷!这是绿姐吩咐的,她说您可以上她那儿去更衣,免得我家大人跟着讨厌了!”

司马伦乐得骨头都酥了。

小杏儿做作地为他擦掉身上的酒污。

他却连连地说:“不要紧!不要紧!泼得好!好!”

孙秀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酒洒了一身,还在说“好”?

这是一件大红的;绫罗新袍子,彩色十分鲜艳,是刚做好的新装,织锦团花,十分名贵显眼。

可是这种鲜嫩的颜色最怕酒污,沾上就会褪色了。

他一来想斥责那小杏儿的,但看见王爷司马伦眉开眼笑地说不妨事,但当然不便再作表示了。

倒是小杏儿道:“王爷!可惜一件新罗袍。这样吧,您到客舍中休息一下,婢子为您去洗一下,趁着酒渍未干,还能洗干净也不一定。”

司马伦笑道:“好好!没关系,一件衣服算什么?但本爵是真的有点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于是他在小杏儿的扶持下到了后屏的客舍中。

绿珠果然在那儿等候他,笑吟吟地上前为他脱去了外袍,交给了小杏儿,拿着出来,对在门口侍立的两名亲兵道:“王爷吩咐了,他要休息一下,叫你们看着门,不准任何人前去打扰!”

这两名亲兵是司马伦的贴身侍卫,时刻不离的。

司马伦赴宴,他们站待在身后。

司马伦进入到客舍,他们本来要跟着过去的,但司马伦要他们站在门口,他们就没有进去。

此刻,再有小杏儿的一句话,这客舍就成了禁区了。

孙秀不放心,曾经过来两三趟,别看他在司马伦的面前言听计从,但是两名侍卫一摸剑柄,踏出一步,他就知趣地裹足不前了,这表示司马伦不需要谋士的时候。

何况在门内还隐约透出了司马伦的笑声,使他更明白这是打扰不得的时候,不过他也在奇怪。

司马伦贪财好色,野心勃勃,喜爱美丽的女人,却要端架子,尤其是出外做客的时候,总要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他从不随便跟端酒的传女们胡闹,今天怎么会在石崇的家里摆脱这虚伪的尊严呢?

他又找到了小杏儿,两人胡调了一阵子,他开始试探的打听,司马伦是跟谁在一起,小杏儿只笑嘻嘻地打哈哈,就是不肯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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