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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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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又轻巧的一笑道:“王爷,兵勇权势只有抓在自己手中才算是最实在,不可轻授于人。

甚至连亲子兄弟都不见得是可以信任得了,像皇帝和各位王爷,都还不是一系相传的叔伯兄弟吗?”

司马伦眼前虽有无限旖旎,他却坐不下去了,因为权势毕竟是丢不起的,他必须去把握在手上。

可是看了艳光四射的绿珠,看了周围金碧辉煌的布置装置,他实在又舍不得放弃。

最后他咬咬牙道:“绿珠,我本来也准备明天要走了,现在听你一说,我觉得更应该早点离开的好。不过,在行前我一定要找石崇谈谈。”

绿珠想了一下才道:“王爷早点离开是对的,但是向石崇开口,必然是会碰了一鼻子灰的。”

司马伦道:“没关系!我会一直不断地向他要,直等地点头答应为止。”

绿珠笑道:“不会有那一天的,石崇也许不在乎我这个人,但是他会在乎那一大批财宝的。

我是个很值钱的人,每年都有一大笔的珠宝珍奇由交趾运来,交由我经手。转手之间,就是十倍百倍的利润,石崇不肯放弃这笔财源的。”

司马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也知道他不会答应的,但是总有一次,他会在非答应不可的情形下点头的。”

绿珠道:“那除非他成为王爷阶下囚的时候。”

司马伦纵声笑道:“不错!就是那个时候。当我的剑指着他的颈项的时候,我看他会不会点头。”

绿珠道:“那个时候,他摇头点头都没问题了,只不过他是现任的度支尚书,要把他的颈项置于王爷剑下,倒是件不容易的事。”

司马伦笑道:“不错!但是我会交给孙秀办的。”

绿珠道:“孙大人办得了?”

司马伦笑道:“他在处理危机时,思虑没有你纯熟,但是在要坑一个人的时候,却是十分的天才。

整个石崇或许不容易,因为他的钱实在太多了,但是把他从尚书的位置上挤下来,却不会太困难。”

司马伦没有耽到天黑就走了,他在临走的时候向绿珠保证,一定要在最短的期间把她接了去。

他希望绿珠会经常和他联系,甚至于是提供石崇的一切动静机密。

绿珠答应了。

同时,她也向司马伦表达了一番缠绵的情意。

绿珠回到小金谷园,石崇恰好也刚由外公于回来,正在跟心儿胡调。

看见绿珠回来,石崇倒是感到很奇怪,问道:“绿珠,你今天不是到珠海去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绿珠急呼呼道:“被一个恶客赶回来了。”

石祟一震而怒道:“什么?有人擅闯珠海…”

绿珠点点头。

石崇大声吼道:“什么人敢那么大担子?那是我斥资向皇帝买下的私产,而且还派了几百名水师还守四境,任何人都不准通过,怎么会有人闯了过去呢?那些禁军是干什么的?他们有权将擅入者格杀勿论的。”

绿珠叹了口气:“那不能怪他们,恶客的来头太大了,他们惹不起。就算是你大人亲自把关,也只有放他送来。”

石崇大感难堪,怒冲冲地道:“笑话!在方今天下,大概还没有这样的人,就是皇帝御驾亲至,在我自己的私有土地上,也有权利挡驾的,难道这人比皇帝还高吗?”

绿珠道:“这人的地位虽高不过皇帝去,但是皇帝也惹不起他,当着我的面,他把皇帝大骂一场。”

石崇忙道:“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你告诉我,就以他辱骂圣驾这个罪名,我也可以整得他抄家弃市。”

绿珠道:“赵王司马伦。”

石崇不禁骇然一震,失声道:“怎么会是他呢?这老小子怎么会知道珠诲而找了去的?”

绿珠冷冷地看着石崇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找来的,反正他就是来了,而且口发了许多狂言。”

石崇忙道:“他说了些什么?”

绿珠道:“他说的那些话不必再转述了,因为大人是不可能会告到朝廷去,而要我去作证的。”

石崇轻叹道:“是的,假如闯入者是赵王,他说什么都不足以构成罪证的。因为,皇帝目前也拿他没办法。

刻下朝廷有意削弱藩王的势力,而他是诸藩中最大的,总要他点了头之后,才推行得开的。

昨天皇帝试探了一下他的意思,他却语调含混,不肯明确地表示,皇帝准备在他身上下功夫,磨得他点了头,削藩之举就可以推行了。”

绿珠道:“他今天也说到了这个问题,听他说是一个年轻官想出来的主意?”

石崇道:“不错!这小伙子有点鬼聪明,专会巴结逢迎。他出的这个馊主意,根本就是皇帝心里的意思,不敢轻易提出而已。

他为了讨好皇帝,作成了一篇计划,在朝廷里提出来,皇帝正中下怀,才交付讨论,否则国家大计,那有这些毛头小子出主意的份儿。”

绿珠冷笑道:“恐怕他们是白忙一场,司马伦不会答应的。今天在我面前,他就大大的发了一顿牢骚,把皇帝跟这小子都骂了一顿。”

石崇笑笑道:“皇帝心中早有削藩之意,难得有人提出来,乐得交付下去办,所以削藩之举势在必行。”

“那些藩王们绝不会同意的!第一个司马伦就不答应。”

石崇道:“朝廷决策,也不能由着他们高兴就接受,不高兴就反对,皇帝今天又召集各部尚书会商。”

绿珠道:“那么皇帝就得准备打仗了!听司马伦的口气很坚决,如果朝廷不收回成命,他将不惜付之一战。”

石崇道:“皇帝也作好准备了,叫我筹措军费粮饷以备战,削藩的旨意不久即将颁出,每人削减的数额也核定了。

多则减半,少则削减三、四成不等。

若此议成章,朝廷将握有全国六成以上的军力,再也不受那些藩王的威胁了。因此,皇帝为此很积极……”

绿珠道:“皇帝自然很积极,但是那些藩王却不痛快了!他们若全力一战,皇帝就挡不住了。”

石崇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绿珠忙道:“什么秘密?”

石崇压低了声音道:“皇帝早已成竹在胸了,他主张先从几个大的藩王开始,而且先从关系疏远的藩镇着手。

然后拉拢几个近亲为内援,不但不削,反而要加重他们的实力,这样一来,抵抗的力量就弱了。”

绿珠道:“唇亡齿寒,吞掉了远的,就会向近的头上开刀了,我想那些人不是傻瓜,不会上这个当的。”

石崇一笑道:“这是那年轻小子一厢情愿的想法,皇帝明白得很,却故意装着不知由着他闹去。

若是成了,对皇帝自然大有好处,万一反对的力量太大了,朝廷吃不住,最后把过错推在那小伙子身上,杀了他以平众怒,对皇帝毫无损失。

皇帝当然不会把全部兵力都用出来的,一定会保留足以自卫的战力,不会动摇根本的。”

绿珠轻吸口气道:“皇帝岂不是阴险得很?”

石崇笑道:“这就是权术,历来的皇帝都是如此的,也只有那种毛头小子,才会楞着出头去干那种傻事!”

绿珠目光望向远处……

司马伦果然对石崇有了行动,不过他自己没有来了,只派了他的门客孙秀,但重要的权威性却完全一样。

所以石崇仍然要亲自迎接出门,因为孙秀不但是司马伦的私人代表,而且还是他的智囊与谋士。

司马伦在外表现的那些小聪明,多半是孙秀在暗地里供给的。

有事情求到司马伦,必须先打通孙秀的关节,孙秀若是点了头,未必能帮上忙,但孙秀若不点头,事情必败无疑。

因为这家伙一张嘴要破坏一件事,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危言耸听,百般挑剔,直到坏事为止。

他是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型代表,所以石崇一听孙秀上门,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

把孙秀接到厅上坐下。

寒喧过后,石崇就笑道:“孙兄今日怎么得闲?”

孙秀哈哈一笑道:“尚书大人,在下是个劳碌命,那里会有闲?今天奉了王爷的令谕,来向尚书辞行的。”

“不敢当!不敢当!怎么?王爷要回去了?”

孙秀道:“王爷本来倒是还想多留几天,因为他对京中的日子实在颇为留恋,只是朝中有几个人想巴结皇帝,提出了什么削藩之议……”

石崇忙道:“这都是一些刚进朝廷的毛头小伙子,昧于大势,一味想求表现,才在朝廷提出这个混帐的建议,下官立时就加以反驳了。”

孙秀一笑道:“这一点王爷已经知道,朝廷上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王爷很清楚,还望尚书公一本初衷,继续支持王爷,王爷当然也不会忘记的。”

石崇心中微懔。

他在朝廷上也没对削藩之议多作发表,因为他知道这真正是皇帝的意思,不管是反对也好,赞成也好,二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是他地位很高,对这类重大的国事,多少总得表示一点意见。

所以皇帝问到他,他只能说兹事体大,不宜速作决定,必须要谨慎研究,从长计议……

这是个很狡猾的答复,可以说成反对,也可以说成同意,两不得罪,而且廷中臣中一些老于世故的大臣,差不多全是这样回复的。

在孙秀面前,他为了讨好司马伦,把自己归纳在反对的这一边,那知孙秀竟顺着口气,硬把他列在司马伦这一边了。

石崇并不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但孙秀说了,他也只能含混地道:“自然!自然!下官当得尽力。”

孙秀却不想放过他,又挤了他一句道:“尚书公,王爷很清楚,光是那些小家伙叫叫喊喊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真正能影响到皇帝的决策的,还是你们这些中枢大臣,尤其是尚书公与王丞相,更有举足轻重的力量。因此只要尚书公肯尽力,相信皇帝必会打消此意的。”

石崇不禁冷汗直流,孙秀的话,分明是要他出头倡言,在皇帝面前表明反对的立场,那可是件很愚蠢的事。

如此一来,或许可以讨好了一些藩王,但也可能得罪了皇帝,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他擦擦汗道:“下官自是尽力,但只怕位卑言轻,难以起得作用,因为这件事最说得起话的还是王丞相。”

不得已,他只有朝王浑的身上推了。

“尚书公与王公不是私交很好,而且也走得很近吗?”

石崇干笑一声道:“孙兄明鉴,在长安,交情是最靠不住的,何况下官与王公也只是利害之交而已,酬辞往来虽频,但看法则不见得一致。”

孙秀笑道:“那没关系,只要利害一致就行了,所以王爷也不想全靠朝中的关系,才急急地赶回去。

一则是加强准备,二则是连络一些利害相同的宗室藩王子弟,大家结合起来,为维护自己的权益而努力。”

他虽未明说,但准备些什么,石崇自然明白。

削藩之议若成定局,他们是不惜武力以抗的。

石崇很后悔自己搭上司马伦关系了,他们若是起兵与朝廷对抗,自己夹在中间就会两头不讨好。

孙秀笑笑道:“这只是王爷私下的意思,通知尚书公一声,也让尚书公心中好有个底子.当然,必要时,尚书公也可以把话转述给王丞相听,让他考虑一下利害,他就会转而支持尚书公的立场了。

因为真到兵戎相见那一天,朝廷能用的兵,必然就是王爷手中那点底子,问他够不够跟几位藩王的联合大军一战?”

石崇知道这些话绝不能说,只要一开口,就是把自己的立场完全站在赵王司马伦那一边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只有含糊的答应着道:“是!是!

下官有机会定然与王公说个清楚的。”

孙秀笑笑道:“尚书公还可以进一步告诉他说,就算他的兵真能打吧!几仗拼下来,也差不多了。

那时,不管他为朝廷建了多大的功,他在朝中的势力却也完了,长安是个最现实的地方,手中无拳无勇是当不了家的。”

石崇很高兴,这个理由倒是可以跟王浑说的。

王浑之所以能起来,是拚倒了王恺,但王氏子弟只是失去了主宰之权而且,势力仍是存在的。

只要王浑的实力一薄弱,立刻又可以取而代之。

王浑却是个经不起垮台的,他虽然也姓王,却不是王恺那一族系的。

他的实力全仗着握在手上的那些兵以及后来所结的党羽,那些外围的兵镇,只是因为他有较强的实力才依附他,只要那些实力一震,立刻就会星散。

因此,王浑即使能为朝廷击退了那些反抗的藩王,自己也一定跟着垮台了。

而他目前身居丞相,若有兵战,抗御扫荡都是他的职责,要打仗,他就必须动用自己的兵。

想到这里,石崇高兴了一点。

因为,至少可以把王浑拉在一起,反对削藩的立场。

这样一来,力量就大得多,不怕皇帝不答应,而在司马伦这边也尽到人情了。

因此石崇笑笑道:“是的!是的!下官跟王公把利害关系一说,他必然会为王爷效力的。”

孙秀傲然道:“王爷此刻手中实已握有举足轻重的力量,本来是因为自己人,不好意思太过份,但皇帝如果转错了念头,认为王爷好欺负,那就大大的错了。”

这番话已形同叛逆,形成了大大的不敬了。

只不过那些臣下对皇帝的恭敬只在表面上做做文章,私底下却全不是那回事,所以石崇听了只是笑笑。

孙秀又开了口:“故人此番造访,一则是申述王爷感谢尚书公支持之德,二则还有两项请求。”

这是石崇意料中事,司马伦派人来,必然是要钱,这笔钱不在少数,但是花得是有代价的。

因为有了那样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他行事就有更多的方便。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动动脑筋,钱不要自己出。

石崇在这方面是老手了,算盘子打得又灵又精,乐得大方地道:“王爷太客气了,吩咐下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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