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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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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真人道:“五位道友以本身的精气注入剑中,合为一体,鸦鸽二位更不惜加倍牺牲,渡入一口真气,使剑与神合。www.xiashucom.com剑英,你现在试试以意御剑看。”

史剑英笑道:“弟子不知道如何施为!”

古月真人道:“剑与神合,还要施为什么,你心里想要它如何,全神贯注,摒除杂念就行了。”

史剑英双目紧闭,神定虑清,果然那支剑自动离地而起,绕空三匝,然后嘎的一声,归入鞘里。

火鸦童子笑道:“行!总算大功告成,这下子你可方便多了,那怕你与剑分开有千里之遥,只需一念之兴,它都会自动地飞到你身边来。而且你只要神之所至,就可以役使它,再也不怕人夺去了,唯一不方便的是它本身剑气太利,无法加以缩炼,藏于丹田之中。”

古月真人道:“能够如此已经是万分不易了,上古神兵,随心意役使的,古来还没有几个人,如非五位前辈如此成全,你何来此福缘,还不再谢谢他们。”

火鸦童子连忙托住史剑英道:“已经谢过了。”

古月真人道:“不,必须要他再谢一次,因为五位所作的牺牲,超过了先前所计,尤其是道兄与银鸽仙子,几乎付出了一甲子的修为,另外二位也至少要卅年的苦修才能弥补所失,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

火鸦童子道:“虽然辛苦一点,但还是值得的,经此一来,我们五个人与史世兄的灵感相通。我们有事要请他帮忙时,不怕找不到他了,他有警兆时,我们也立有感应,可以立刻赴援,比我们十三奇的告急信火还要快得多。”蛇丐陆奇笑道:“五位对他的栽培不为不厚,只是忘了一件事,他要役剑时,如果有两个以上的敌人就无法兼顾了。”

火鸦童子笑道:“陆化子,我知道你会有此一说,我何尝没想到,你跟朱兄一个会一心数用心法,一个会天视地听妙术,都传给他不就行了。如此一来,他一面可以分神驭剑,一面还可以运用神功,连躲在暗处的敌人都找出来。再仗着萧兄的紫云罩护身,用北海的寒冰梭配合降魔剑却敌,天下还有谁是他的敌手呢。”醉仙翁朱牧笑道:“火鸦!你倒是好算计,自己做完人情后,把我们也拖了进来。”

火鸦童子道:“史世兄盖世奇才,又是我们的后辈,造就他一下是应该的,大家都出力了,你们好意思闲着。”

陆奇取出一本薄薄的绢册道:“你不说我们也准备了。这是我和醉鬼的两项箱底玩意儿,早已恭录成册。小癸子,拿去吧!你的天性颖悟,看两次就会了的。”

古月真人奇道:“怎么,二位早就有准备了?”

陆奇笑道:“老道士,你的先天易数,还不如老和尚的定中知慧高明。他把今天的一切都算好了,所以,老早就通知我们,把该献的宝恭录成册,最后呈上令高足。”

古月真人连忙打个稽首道:“陆兄言重了,这怎么敢当呢,诸兄成全小徒,贫道万分感激。”

觉岸上人笑笑道:“道兄别再客气了,连萧兄与骑鲸兄的神罩冰梭,也是老衲跟他们说好了的。碧瑶宫中一举,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荡魔之行了。此后各位道友的关劫俱将来临,除了要仰仗令徒护法之外,降魔卫道重任,也要仗他一肩担承,所以大家稍尽点心是应该的。老衲相信道兄也必有所感,因此才在此时使令徒灵胎复体,接受了大家的馈赠,否则以全真教规,向来都是施而不受的。”

地行翁方九见古月真人含笑不加置辩,笑着叫道:“好哇,老道士,十三奇被你一网打尽,原来是你早有预谋的。”

古月真人笑道:“方兄的话贫道无法否认,只是贫道对各位的要求却没有这么多。”

觉岸上人道:“不错,诸兄的天劫降临之期各有先后,方兄与莫娘子恰该同时,古月道兄已允为莫娘子守关。方兄那边就必须要史小施主偏劳了,其余诸位的时间先后错开,史施主大概都可以赶得去。只有神州五子劫期难以预测,幸好有代为降剑之举,心神联通,兆生即至,也不致延误。此事虽然人为,又何尝不是天意早定呢!”

古月真人接着道:“小徒资质尚佳,究竟是血肉之躯,而天雷之劫,威势何等凶烈,若无紫云神罩为护,恐怕不但帮不了各位的忙,反而误了各位仙业。乞罩之举,贫道实先向觉岸上人情商后定的。至于陆朱二位赠功之德,实出贫道望外,尤其是骑鲸兄慨赠神梭,更是贫道之未曾料及,故而贫道万分心感。”

骑鲸客道:“道兄这么一说,我们便觉惭愧了。赠梭也是我们的一点私心,愚居北海之底,天雷可御。而魔生无形,必须要朱兄的天视地听之术预游幽冥。而朱陆二位预定坐关之所,则为千寻地腹之中,而且坐关前,必须行法闭塞一切信道,令徒护法时,须穿透千寻坚石,渡越地火,是必仗恃兄弟的寒冰梭,我们三人早就商量好的。”

他们说了实话,十三奇中,除了古月、觉岸二人之外,其余几个人也都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因为他们争相示惠,也都是窝藏着私心,不便出口相求而已。

古月真人为了不使诸友难堪,因为这次聚会,商讨降魔之举还是次要,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帮助大家共渡天劫难关。

其中大部份是要史剑英去担任护法的,但只要到时召他前去即可,当着他的面谈论就不好意思了。

所以他道:“剑英,各位前辈对你的栽培造就已经都完功了,你复体重生,灵智虽然未泯,但与世隔绝六十多年,世事变迁很多,你必须先去体验一下。这里没你的事,让玉磬陪你先到东海去吧。记住,你只是去探触一下,给他们一点骚扰,真正的荡魔大举,还要等到碧瑶宫召开小西天龙华会时……我们去了再作一决,你见好即收,主要是对他们作深入的了解,万不可轻身涉险,陷在岛上。”

史剑英恭身道:“是!弟子遵命。”古月真人道:“玉磬,玉鼎虽是你的师兄,但剑英入门最早是我的大徒儿,也是你们的大师兄。你陪他到东海走一趟,要记住两件事,临敌制机,你一切听他的,待人接物,你却要多多照顾他一点。”

玉磬真人恭身道:“是!弟子遵命。”

古月真人道:“你们现在走吧,趁着聚会未散,一切禁制都还有效,你们的行动也可以隐秘些。向妙妙守伺在侧,可见万妖门余孽对此地早已留上心了,此去东海,最好还是买舟浮福的好,免得被人发现身分。”

玉磬真人偌偌应是。

史剑英则一一向诸人叩别,跟玉磬真人步下山去了。

来到山脚下,玉磬真人道:“师兄,这儿是禁制的第一线,师尊等尚在峰顶聚会,不宜开放禁制,还是让小弟施展五行挪移大法出去吧!”

史剑英笑道:“师弟尽管施为好了,我入门虽早,却只学了驭剑之术与师门心法,像这种五行门户术数,我根本未加涉猎,你要我闯出禁制去,我也办不到。”

玉磬真人笑了一笑,以手指地,画了一个圆圈,将自己与史剑英围在圈中,口念真言。

史剑英但觉眼前一阵昏黑,似乎天摇地动。

迷糊中只知道自己的手被人抓住,等到眼前一亮时,发现巳置身在海边,面前波涛汹涌,舟楫如林,连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玉磬真人笑道:“师兄难道没到过这里吗?”

史剑英四下看了一眼道:“似乎是胶州的滨海码头,但样子整个改了,连来往的人衣着都变了。”

玉磬真人道:“不错,师兄一梦数十年,甲子更易连朝代都换了,现在是大元天下。”

史剑英愕然道:“元朝?那不是蒙古人吗?”

玉磬真人轻轻一叹道:“是的!江山易鼎已经十多年了,朝代更易乃属天定,非人力所能挽回。吾辈修道人虽不问世事,但眼见胡儿入主,已非宋室衣冠,总不免令人感慨伤怀。

不过师尊已有预言,鞑子气候将尽,不日即将重归华夏,师兄也不必为此操心,我们找船去吧!”

二人徒步踱向码头上,史剑英眼睛很尖,在林列的舟樯中,发现有一条船很怪异,遂一直走了过去。

那是一条梭形快舟,船并不大,却十分坚固精巧,一个大脑袋小癸子正趴在船头上睡觉。

史剑英上前推椎他道:“小兄弟,你这条船出不出海?”

小癸子醒了过来,骨溜溜的大眼睛直对他们望着。

玉磬真人忙道:“师兄,我们要出远洋,这条船太小了,恐怕禁不住风浪吧!”

那小癸子嘟起嘴道:“那怕是滔天大浪,咱们这条船也经得起,祗是咱们已经有了主顾了,不再另行招揽生件…”

史剑英笑笑道:“小兄弟,咱们打个商量,我们要去的地方跟你是一样的,顺路带我们一程好了。”

小癸于一瞪眼道:“你知道咱们要上那儿去?”

史剑英道:“东海无心岛!”

小癸子差一点要跳起来,但随即忍住了道:“那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听见过。”

史剑英道:“不要紧,我可以告诉你如何走法,这是船钱,你先收下作为定钱如何?”

说着塞了一块东西到他手里。

小癸子看了一下,脸色乍变。

史剑英不让他开口,比着手道:“你先开船再说。”

小癸子看了手中之物,一言不发,将舱中一个老苍头叫了出来,撑篙摇橹,根快地离开了码头。

船,挂起风帆,破浪向远洋进发。

史剑英朝玉磬真人笑道:“师弟,我们这条船既不能像普通行舟那样慢慢地走,又不能行法催舟而惊世骇俗,最好的方法,莫过请你送一帆顺风。”

玉磬真人道:“那倒是小事,祗是你真要乘这条船上无心岛?那儿是群邪集中之地,这两个人却是肉体凡胎。”

史剑英笑了笑道:“师弟,你我又何尝不是肉体凡胎。”

玉磬真人道:“小弟的意思是他们不会法术。”

史剑英道:“师弟,北海欧阳岛主门下高徒,岂有不会法术的,祗是他们掩饰的功夫高明,你看不出来而已。”

玉磬真人一怔道:“他们是骑鲸仙人的门下。”

史剑英指着舱上一个小梭形标记道:“我相信不会错!要不是看见这标记,我也不会选这条船了。”

正说着话,那个小癸子进来了,两眼骨碌碌地直翻,捉摸了半天才道:“这位兄台,家师的玄冰神梭是怎么到尊驾手上的,二位到底是那儿来的?”史剑英笑道:“在下史剑英,这是敝师弟玉磬,我们两人来自泰山,家师上古下月。玄冰神梭乃令师欧阳先生所赠。小兄弟,这样回答能令你满意了吧?”

船尾那老苍头这才淡淡地道:“小子,我老人家没骗你吧,叫你等在那儿,一定可以找到帮手的!”

小癸子还在翻眼睛道:“可是我师父的玄冰神梭乃镇官之珍,绝不会轻易赠人的,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老苍头笑道:“你祗要认准东西没错就行了,难道以你师父那身本事,还会让人把宝贝从身边抢了去!”

小癸子想了一下才道:“那的确不可能,就是东海那两个老怪物也办不到这一点。史大哥,这么说来,玄冰神梭果真是我师父赠给你的了,你真是好福气,这东西……”

史剑英笑道:“欧阳先生与家师等十三奇在泰山聚会,筹划东海荡魔事宜,叫我们兄弟俩先去打个头阵,探探敌情。所以才把玄冰神梭暂借给我防身!”

小癸子道:“原来是这样的,那就不会错了。小弟谢瑜是家师门下第六门人。因为我玲姊姊被东海那两个老怪物不知弄了什么鬼,昏迷不醒,家师也无法解救,我想上东海去闹闹那个老怪物,给我姊姊报仇……”

史剑英微笑道:“小兄弟,你的胆子倒不小,无心岛上碧瑶宫主鱼玄机夫妇乃海上散仙,道行高深,连十三奇等老一辈的高人都不敢轻攫其锋,你居然敢单身犯险?”

谢瑜摇着大头,噘着嘴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姊姊,手足情深,总不能见死不救呀!史大哥你不知我姊姊受制之后,神气日衰,再过些日子,恐怕就会形神俱灭了,师父说没关系,但我可不能放心。”

史剑英道:“哦!有这么严重吗?”

谢瑜道:“是啊,昨天还有一口气,今天连气都没有了,仅心头一点余温,如果再拖三几天,恐怕就没救了!”

史剑英道:“那怎么办呢,就算我们赶到东海,探知令姊的禁制,恐怕也无法救治她了!”谢瑜目中含泪道:“我把姊姊带出来了,就放在船舱下面,到了东海,如果那两个老怪物不解除禁制,我就拼着形神俱灭,行使五尸解体血魂大法也要硬拼他一下!”

玉磬真人惊道:“五尸解体血魂大法是魔教中最狠毒的一种法术,乃血魂教主司空湛独门心法,小兄弟出身欧阳先生门下,怎么会这种法术呢?”

谢瑜一怔道:“我不晓得,是位老人家教我的,他说我如果决心报仇,他有办法重创鱼玄机,就算他修到了大罗真仙的境界,也可以叫他斩尸灭神。”

史剑英忙道:“这可使不得,小兄弟,五尸解体血魂大法我听人说过,虽然能与敌皆亡,但解体后,神化阴魔,永沦苦狱,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谢瑜道:“我管不到这么多,如果我姊姊被他害死了,我就是永为炼狱中的阴魔厉魄,也不放过那个老怪物!”

史剑英眼光一扫那老苍头道:“这位老人家不是北海的?”

谢喻道:“不是,我带了姊姊私离北海,就在海上碰到他,他说可以帮我找鱼玄机报复。”史剑英朝老苍头又看了一眼道:“老人家!”

老苍头漠然道:“老夫就是血魂教主司空湛。”

史剑英啊了一声,血魂教乃魔道中第一邪教,血魂教主司空湛更是魔道中第一邪人,作恶多端。

在三百年前为藏边高僧无垢大师以无边佛法所制,更以天龙禅唱炼化了他座下的十二个血魂使,才平弭了人间一场魔劫。

没想到这个魔头仍然在人世。

司空湛却笑了道:“小友,你不必用敌意的眼光看我,老夫自经无垢大师以佛法渡化后,痛悔前非,早已不再为恶了。只是鱼玄机乘我在阴山绝岩下苦修入定之际,暗施禁法夺走了我的血魂秘籍,还打了我一枝阴风透骨针,使我受了两百多年的磨难,才炼化了那枝阴风透骨针,出来找他算账。”

史剑英笑道:“可是前辈以五尸解体血魂大法,传授给这位小兄弟,居心未免太阴毒了一点!”

司空湛哈哈大笑道:“小友,你空具慧根,虽能洞烛九幽,因何不辨阴阳,老夫的五尸解体大法,必须以纯阳之体习修的,她是个小姑娘,学了有个屁用。”

史剑英一怔道:“小兄弟原来是个女的?”

谢瑜不好意思的道:“家师知道我性子急,怕我私自出来报仇,临行时关照我的四个师兄,密守四门,我只有装成这个样子,才能瞒过他们。”

说着从脸上撕下一层薄膜,露出一张姣好如玉的脸庞,满头长发也披散了下来,难怪她先前的脑袋大得出奇,原来是头发撑在里面。

史剑英不禁笑道:“小兄弟,不,该叫你小妹妹了,你这易容之术可实在高明,我这双眼睛曾服过灵石仙乳,万载空青。除了莫无影仙子的无影身法乃仙家奇术,无从发现外,任何潜形隐身之法,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可是我居然看不出你的庐山真面目!”

司空湛轻叹道:“她的父亲是两百年前闻名于世的百变书生谢东霖,易容之术堪称一绝。老失潜隐阴山时,与之堪称莫逆。只可惜鱼玄机与管玄英这一对狗男女在暗算我时,老友夫妇为了我,都丧生在他们的毒手之下,小友你想我会害她吗?”

谢瑜目中含泪,连忙跪下道:“侄女不知您老人家是先父母生前知交,如有得罪,尚祈伯父恕罪!”

司空湛轻轻一托,将她虚托了起来,黯然道:“你的父母义薄云天,为护我而死,我一直内疚于心。脱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们姊妹。你母亲的先天易数亦为人间一绝,切磋之下,蒙她倾囊相授。所以我算到你们都投身在北海骑鲸客门下。前来找你们时,恰该在海上遇见了,瑜侄,报仇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这个伯伯一身任之但鱼玄机与管玄英夺去了我的血魂秘籍,练就了血魂搜魄大法,我也不是敌手,藉先天易数,算出在泰山海滨可以找到帮手,才叫你来此等候。”

谢瑜垂泪道:“我们姊妹在阴山下找到父母的遗体,却不知杀双亲的仇人是谁,恩师途经阴山收录了我们,却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今天遇到了伯父,才明白内情,亲仇不共戴天,侄女誓与那两个老贼不两立。”

司空湛一叹道:鱼玄机与管玄英这两个恶贼手段太狠了,他们是散仙之体,却专门搜夺各种阴毒无比的魔道法宝。

像那阴风透骨针,乃魔教至尊玄玄子所炼,玄玄子早在五百年前为天雷所劫而形神俱灭,这阴风透骨针不知如何为其得去。

老友夫妇俱是丧生在透骨针之下。

“老夫修真之所刚好在地火之源,幸得地火之温,得保不死,更藉地火之助,历百余年之久,才把体内之阴寒炼化,但世上谁也不知阴风透骨针落在他们手里,自然也猜不到是他们所为了。”说到这儿,他忽而目光一亮道:“小友,你服过万载空青,那你的目力可以洞察幽冥了?”

史剑英道:“是的,再晚确是有此能力。”

司空湛笑道:“那玲侄或许有救了。据老夫所悉,鱼玄机所用的禁制,极似老夫的血魂秘籍中血煞闭魄之法。那是以练成的一种无形阴煞,攻入体内,潜藏于五经八脉之内,吸取该人的精华,直至形神俱灭后,才脱体逸去,转注为施者之修为。这是一种增长修为的邪门左道,但十分厉害。老夫昔年创血魂教时,门下十二血魂使,俱是资质平庸的肉胎凡夫,但施行此法,未达十年,个个都精深至数百年修为,可见其厉害之处,如果不是仗着无垢大师的佛法大力,连老夫都无法制住他们了!”

史剑英骇然道:“幸亏欧阳先师见到谢姑娘受制后,将其余几封束帖都退了回去,否则连家师等都将受害了。”

司空湛道:“不错,我听瑜侄说起当时的情形,他杷无形血煞密封在缄中,将禁制设于撕封时,金光一闪,就是破除了禁制,血煞立刻钻入持函者体内。如果士二奇都接了束帖,恐怕除了火鸦童子与银鸽儿二人是元神成体,不受其害外,其余十一人,都将不免。”

谢瑜急道:“司空伯伯,你既然知道是无形血煞作祟,因何不即破解。”司空湛叹道:

“我虽是血魂教主也是血魂法的创始者,但无形血煞潜入人体那一处经脉内,却是由施者控制的。我虽有破解之法,但必须知道血煞所藏的部位才行,否则弄错了地方,被制者立即形神俱灭。我如果有把握还会等你说,早就替你姊姊解救了。现在可好了,这位史小友目具异赋,可以找出血煞潜形之所,我就可以施为了。”

谢瑜道:“那我们快去解救吧!”

司空湛道:“别急,我先得布置一下,你姊姊受制已有四日之久,血煞入体,三日断魂,七日丧魄。此刻血煞已饱吸精气,如果不把它困住,即使能逼出血煞,你姊姊一身的修为也完了,我必须先布下血魂网。”

说着一扬手,撒出一片暗红色的光雾,把整条船都罩住了,顿时,众人鼻中都闻到一股腥气。

司空湛道:“好了,现在大家都要小心,血魂煞网乃老夫毕生修为之所聚,老夫虽已改过向善,但所习乃邪道,这种功夫极为歹毒。每个人都必须固守元神,免为所乘。那位道长就请在船头护法,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都不必去理会,只须以这柄血魂幡招展三下就行了,切忌妄动金铁之器。”

递过一面红色的小幡,上面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录。

玉磬真人接过道:“前辈,在这海上还会有什么异动吗?”

司空湛道:“一定有的,血魂幡只有十二名厉魄精魂,也是老夫以前那十二名门下,他们都是无恶不作之徒饱吸修道人之精血。幸经佛法所制,炼化为镇幡之魄。但物以类聚。感以气生,此幡一出,海府的凶神恶怪,都会因气所感而至,想攫夺他们的魂魄以为已助。所以道长要小心,如果找出兵刃,冲破了血魂网,诸魔皆乘隙而入,幡上的厉魄却脱困而出,为害就烈了!”

玉磬真人悚然道:“再晚谨遵教谕!”

司空湛道:“走!我们到舱里去吧!”

三个人进入船舱。

谢瑜揭开底板。

下面躺着一个少女,外貌约摸在二十左右,姿容秀丽,与谢瑜十分相似,只是脸色甚是苍白。

司空湛道:“瑜侄,把她的衣服脱掉!”

谢瑜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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