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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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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姓吴的为何把那位老弟台描说得活灵活现,好像是想逼得我去找那位老弟台似的?北上?南下?反正都是这么一回事,姓吴的煞费心机,是想我和那位老弟台一决高下?”

傅震宇自言自语,可把吴百用吓出一身冷汗,暗道:

“这小子实在利害,不在当年傅啸天之下。”

只听傅震宇又道:

“我何必多自猜测,钻牛角尖,再问问姓吴的不就行了吗?”

吴百用心中发毛,知道厄运又临头了,傅震宇的独门手法,使他心胆皆裂他不自觉地连鼾声也停住了。

傅震宇忍住笑,走到吴百用身边寒声道:

“姓吴的,我问你”吴和再也无法装睡了,故作惊醒状,哦哦着道:

“什么事啊?”

卜!卜!卜!

窗外连响两声。

傅震宇霍地旋身,哼道:

“那一路的朋友?”

吴百用如死囚听到大赫,以为救星来了,心中一喜刚想挣扎起来,傅震宇哼了一声:

“我倒要瞧瞧是那一路的高人?”

一拂袖间吴百用眼前一黑,就被闭了穴道。傅震宇已悄然穿窗而出。

对面屋顶上临风伫立着一位白衣人,向傅震宇一点头,已向北方飞射。

傅震宇捺住心头激动,紧随白衣人之后,直到荒郊一抹疏林中,白衣人停住了身形,颤声道:

“傅贤侄,免礼,愚叔有话同你说。”

傅震宇纳头下拜,热泪夺眶而出,道:

“符叔叔,龙驹寨匆匆一面,今夜才得重逢,小侄先叩谢您与章叔叔多年来为家父暨三位伯伯伯的沉冤到处奔劳之德”

白衣人感慨丛生,也自泫然,一面扶起傅震宇,一面强笑道:

“贤侄无恙,愚叔快慰极了,愚叔本想为你引见龙贤侄”

傅震宇含泪道:

“小侄已见过龙武兄了,叔叔和章叔叔”

白衣人当然是符振扬,他点头接口道:

“愚叔惭愧,一再误中好奸,在龙驹寨发现‘绝绝魔宫’中人,愚叔一时不察,未及通知你与龙贤侄,便即跟踪北上,嗳,百劫馀生,还算上天厚我,也仗啸天诸兄之英灵默佑,我们坐下来谈。”

说着,席地坐下。

傅震宇在侧边坐下,道:

“叔叔已知道江湖间近来发生的事了?”

符振扬点头道:

“大略已有风闻,至于我婶婶和章婶婶与贤侄的兄弟姊妹等遭遇经过,因当时愚叔远在千里之外,尚不明时事实道何?”

傅震宇栋然道:

“叔叔可知婶婶和兄弟姊妹们的下落?”

符振扬深深的一叹,反问道:

“贤侄见闻如何?”

傅震宇是何等人,他深知符叔叔忍辱负重的心情是难形容的,他既知道汪浩然是想对他加害的元凶,也即是对符振扬及章大钧加害的人,甚至连“四大家”的惨变也可能与汪浩然有关,可是,这只是猜测,而无事实根据,虽然在“平安材”窗外曾到听到连城璧与吴百用的对话,那只是片段之词,难以作为证据。

而“事实”上,据龙武告诉他,在鸡公山上的一段经过加之事后传闻,都说云中慧与万方仪是汪浩然仗义舍命相救,但中途失去踪迹,究竟云中慧与万方仪下落何?是否陷身在汪浩然手上,以及符学谦是否就是那个小杀星等在在皆难启齿,叫他如何回答才恰当呢?

他能体会符振扬的心情,如果不是“四海游龙”有超人的胸襟的话,换了任何人,连遭大变,不气死,也非发疯不可了”

他思一思忖,符振扬已凝声道:

“傅贤侄,不必多想,愚叔只问问你离开龙驹寨后的所见所闻,愚叔很想听听。”

傅震宇忙道;

“小侄尊命。”

他就把一切经过,所见,所闻,所思,直到昨夜在窗下偷听连城璧与吴百用的对话,至今天的经过,巨细无遗,层次分明,条理不紊地一一叙说。

“四海游龙”符振扬听得频频颔首,神色虽然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激荡异常。

傅震宇满面神色湛然,诚恳地道:

“吉人天相,叔叔学贯天人,险夷不滞于胸,请指教小侄,该如何着手?

义之所在,不计生死!”

说着,缓缓起立,躬身垂手,肃然待教。

符振扬强忍英雄痛泪,感动地凝视着傅震宇,良久,良久,才震声道:

“贤侄听着,以愚叔虽非超人,但熟读老庄书,于儒佛道三家动心忍性之道皆有一二心得,决不会为此伤情灭性,贤侄,放心好了。

傅震宇凝声道:“侄儿受教。”

符震扬略一整理思绪,又道:

“事情千头万绪,治丝益梦,能知其要,一言而终,愚叔先分析一下眼前的事给你听”

傅震守倏地身形微动,但旋即平静。

符振扬点头道:

“是有夜行人在里许外掠过,侄贤功力已超出愚叔估计之外,这份镇定工夫,也是难得。”

傅震宇窘然道:

“小侄火候不够,谢过叔叔嘉奖!”

符振扬沉声道:

“眼前的事,可分三点来说第一点,吴百用找你的目的,是想怂恿你激发少年人争强好胜的心理,去与犬子!也即你的学谦三弟厮拚!”

傅震宇心神大震,脱口道:

“原来如此,叔叔已断定大闹朝天堡及伤了不少江北道上人物的就是学谦贤弟?”

“是。”

“叔叔共有几位还有章叔叔呢?”

“愚叔有四男,你章叔叔二男二女,学谦排行老三!”

“叔叔可知谦弟艺出何人?”

“贤侄认为是谁”。

“依小侄妄言,谦弟必是家学渊源,而后”

“贤侄,愚叔并未授以武功,四子皆是从小习文,不知武功为何物!”

“哦?”

“贤侄不信?”

“叔叔的话,当然相信,只不知为何”

因愚叔不愿江湖凶险,再为下一代经历,可能是愚叔错了”

“叔叔和章叔叔终年为先严与三位故世伯伯奔忙,当然无暇分心那未,谦弟今年几岁了?”

“该是十二岁。”

傅震宇讶然道:“谦弟如此年轻?”

“是么,不过,大约你婶婶调养得好?他们兄弟个子都长得高大,阿谦看来也有贤侄耳下边高。”

“恁地说来,谦弟在极短的时间里,怎会有这么高不可测的武功?”

“愚叔也感奇怪,武林虽有脱胎换骨的丹药及至高玄功,但也得循序渐进,以愚叔亲手调教来说,能得心法真传,以他们兄弟天质,也得半年左右,要能运用自如,非一年以上不可”

“那末。”傅震宇屈指算了一下,道:

“谦弟武功,如果不是婶婶或老爷爷(指符威)暗中打了根底,那就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了,因为,在短短的期间”

“对!愚叔已算过,该是一个月间的事。”

“小侄斗胆推断,一定是汪”

“不可能!贤侄认为汪浩然比愚叔高明几许?”

“那就奇怪极了”

“愚叔虽有所臆测,但愿不是,否则,愚叔真只有大义灭亲,断然处置阿谦了!”

说时,目射神光,傅震宇为之心神大震。他心中虽有所悟但不敢再提,忙岔言道:

“叔叔放心,反正不久可以见到谦弟,小侄会多留意的,小侄认为,多少与汪浩然有关?叔叔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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