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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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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利粗暴的手从我身上松开,把我独自留下面对这个声音。那时我惊慌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我只是闭着眼睛,尽管在黑暗中我原本就完全看不见。有什么东西割进了我的脖子,像裹着一层酸液的刀片灼烧着皮肤,我尖叫起来。

我不敢再回忆,努力忘却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们简短的对话上。她听起来不像是对情人或是对朋友说话,更像是对下属说话。一个她不太喜欢,可能很快就会解雇的下属。

但这种奇怪的吸血鬼的接吻声在继续。有人满意地叹息了一声。

我朝迪亚哥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交流告诉我们的信息很少。我们要呆多久?

他只是把头歪到一边,仔细地聆听着。

几分钟耐心的等待之后,这种低沉的浪漫声音被突然打断了。

“有多少?”

声音因为距离远变得很轻,但还是清晰可辨。尖锐的嗓音几乎有些颤抖。像个被娇惯的小女孩。

“二十二。”赖利回答,声音很骄傲。迪亚哥和我交换了一下警醒的眼神。无论如何,最后一次数下来,我们有二十二个人。他们一定在谈论我们。

“我以为又有两个消失在阳光里了,但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是……听话的,”赖利继续说道,当他把迪亚哥形容为他的一个孩子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几乎充满慈爱,“他有个地下的隐蔽处他和较小的那个躲在一起。”

“你确定吗?”

安静了许久,这次没有浪漫的接吻声。即使我在这么远的地方也都感受到了一些紧张的气氛。

“是的。他是个好孩子。我敢确定。”

又是紧张的停顿。我不理解她的问题。她说的“你确定吗”是什么意思?她认为他是从别人那儿听说的而不是亲眼看见迪亚哥这么做的?

“二十二个很好,”她若有所思地说,紧张的气氛似乎消融了,“他们的行为怎么样?其中一些差不多有一岁了。他们还是遵循常规生活吗?”

“是的,”赖利回答,“所有你让我做的事情都进展得天衣无缝。他们没觉得他们只是做习以为常的事情。我总是能利用嗜血的饥渴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控制住他们。”

我向迪亚哥皱了皱眉。赖利不希望我们思考。为什么?

“你做得很好,”我们的创造者柔情地低声说道,又一个吻,“二十二!”

“时机成熟了吗?”赖利迫切地问。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像是给了他一巴掌:“不!我还没确定时间。”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敌人能力非凡。我们要格外小心。”她的声音变得柔软,又像糖一样甜,“但现在所有二十二个都活着。即使他们再厉害……对付得了二十二个吗?”她发出一阵清脆的微笑。

这整个过程中,迪亚哥和我都看着对方,我现在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出他想的和我一样。是的,就像我们猜的一样,出于某个目的我们被创造出来。我们有敌人。或者说,我们的创造者有敌人。这有什么区别呢?

“决定啊,决定,”她喃喃自语,“时机还不成熟。也许还要十几个人,以防万一。”

“实际上再增加人手可能会减少我们的数量,”赖利犹犹豫豫地提醒她,似乎很小心不想刺激她,“每次有新成员加入时总是很不稳定。”

“是的。”她同意。我可以想象赖利因为她没有生气而松了一口气。

突然迪亚哥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凝望着草坪另一端。我没听见任何屋子里的动静,但也许她出来了。我的头嗡嗡作响,身体呆若木鸡,我看到是什么怔住了迪亚哥。

四个人影穿越空地靠近房子。他们是从西边进入空地的,距我们躲藏的地方最远的那个方向。他们都穿着长长的,连着头罩的深色斗篷,所以一开始我把他们当成人类了。奇怪的家伙,但依然是人类,因为我认识的吸血鬼中没有适合穿哥特式服装的。也没有吸血鬼移动的姿态如此平稳,匀速,和……优雅。但后来我意识到我见过的人类中也没有人可以这么移动,而且,他们不可能移动得悄无声息。深色的斗篷拂过长长的草叶,寂静无声。所以,要么他们是吸血鬼,要么是其他超自然的生物。也许是鬼魂。但如果他们是吸血鬼的话,他们是我不认识的那一群,这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是她谈论的敌人。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应该马上躲得远远的,因为此刻我们这边没有其他二十个吸血鬼。

那时,我差点逃走,但我又害怕引起蒙面人的注意。

所以,我注视着他们缓缓向前移动,同时发现了一些其他细节。他们保持着完美的菱形列队,无论脚下的地形怎么变换,队列没有丝毫打乱。那个在菱形尖角上的人比其他人小很多,它的斗篷颜色也更深。他们似乎不是循着任何气味前进的。他们本来就知道路线。也许是被邀请的。

他们径直走向房子。看见他们安静地踏上通向前门的台阶后,我觉得大概可以安全地呼吸了。至少他们不是冲着迪亚哥和我的。当他们从视线里消失后,我们可以趁着树丛间吹拂过的另一阵风声逃走,而他们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来过这儿。

我看了一眼迪亚哥,把头微微侧向我们来时的方向。他眯起眼,竖起一根手指。哦,太好了,他想留下。我向他翻了翻眼珠,尽管我很害怕,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会挖苦人。

我们都把目光重新投向那座房子。蒙面家伙们静悄悄地进了屋子,但我注意到自从我们看见这些来访者后她和赖利都没说话。他们一定听见了什么,或是从其他地方知道自己身处险境。

“别白费力气了,”一个清晰平坦的声音慵懒地命令道。这个嗓音不像我们的创造者那样尖锐,但在我听来依然有些女孩子气,“我想你们知道我们是谁,所以你们一定知道想突袭我们,躲藏起来,反抗,或逃跑,都是没有意义的。”

一阵男性低沉的笑声威胁性地回荡在屋内,这不是赖利的声音。

“放轻松,”那个没有曲折起伏的第一个声音说道那个穿着斗篷的女孩子。她的说话声有种特别的语气,让我确信她是个吸血鬼,而不是鬼魂或其他可怕的东西,“我们不是来消灭你们的。还没到时候。”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接着隐约可听见些动作声。有人改变了姿势。

“如果你们不是来刺杀我们的,那么……来做什么?”我们的创造者问道,声音紧张,尖锐刺耳。

“我们想了解你们在这儿的企图。特别是,如果涉及某个当地的族群,”那个穿着斗篷的女孩解释说,“我们想知道他们是否与你们在这儿的蓄意破坏有关。非法的破坏。”

迪亚哥和我同时皱起了眉头。所有的话我们都听不懂,但最后一句最奇怪。对吸血鬼而言什么是非法的呢?什么样的警察,法官,监狱能来约束我们?

“是的,”我们的创造者嘘声说道,“我的计划全部是针对他们的。但我们还不能开始行动。现在太危险。”她的声音里最后透出暴躁的脾气。

“相信我,我们比你们更了解其中的困难。可以说,你们这么久没被发现已经很了不起了。告诉我”她单调的声音里蕴含着一丝兴趣“你们进展得怎么样?”

我们的创造者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匆忙回答。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无声的威胁。“我还没做出决定,”她脱口而出,接着又不太情愿地慢慢补充道,“主动进攻。我从未下过决定用他们做任何事情。”

“他们行为粗野,但攻击力不错,”披着斗篷的女孩说,“遗憾的是,你已经没有深思熟虑的时间了。你必须做决定现在你会怎么使用你的小军队。”迪亚哥和我听到那个词后都睁大了眼睛,“否则,我们就会按照法律规定的那样惩罚你们,这是我们的职责。不管这段缓期执行的时间有多么短暂,总是让我心神不安。这不是我们的工作方式。我建议你给我们你的保证……尽快。”

“我们马上就会行动!”赖利焦急地保证,紧接着是一阵尖锐的嘶嘶声。

“我们会尽可能快地行动,”我们的创造者愤愤地修正说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想你们是希望我们成功的?所以我需要点时间来训练他们教导他们把他们喂饱!”

短暂的寂静。

“五天。五天后我们会来找你们。你们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跑得再快也救不了你们的命。如果我们来的时候你们还没展开进攻,你们就死定了。”话语中没有威胁,而是一种绝对的肯定。

“那如果我已经展开了进攻?”我们的创造者惊惧地问道。

“要看情况,”披着斗篷的女孩用一种比先前更轻松的口吻回答道,“我认为这取决于你们是否成功。努力让我们满意吧。”最后的命令声平缓却坚毅,让我身体里感到一股奇怪的寒意。

“好。”我们的创造者怒吼道。

“好。”赖利轻声响应。

不一会儿穿着斗篷的吸血鬼们静悄悄地出了房子。他们消失后,迪亚哥和我足足有五分钟时间都不敢喘气。房间里,我们的创造者和赖利是同样的安静。沉寂中又过了十分钟。

我碰了碰迪亚哥的手臂。现在是我们离开这儿的机会了。这一刻,我不再那么害怕赖利了。我想尽可能地远离那些穿着深色斗篷的吸血鬼。我想平平安安地和大家在木屋里等候,我猜这一定也是我们的创造者的感受。起初她为什么创造了我们这么多个?有些东西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

迪亚哥犹豫不决,继续倾听。一秒后他的耐心有了回报。

“好吧,”她在屋子里小声说道,“现在他们知道了。”

她说的是那些穿着斗篷的还是那个神秘的族群?之前她提到的敌人是哪一个?

“没关系。我们数量比较多”

“任何警告都关系重大!”她咆哮起来,打断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有五天了!”她呻着说道,“别再浪费时间了。你今天晚上就开始。”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赖利许诺。

糟糕。迪亚哥和我同时行动起来,从我们的据点跳到另一棵树上,沿着我们来时的路飞回。赖利很匆忙,在与穿着斗篷的吸血鬼交锋之后,如果他发现了迪亚哥的踪迹,而没有在路线的尽头看见迪亚哥的话……

“我必须回去,等在那里,”我们飞奔着,迪亚哥低声对我说,“幸好原来的地方看不见那座房子。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听见了他们说话。”

“我们应该一起和他谈谈。”

“太迟了。他会发现你的气味不在我的路线上。看起来很可疑。”

“迪亚哥……”他把我骗进了这种袖手旁边的局面里。

我们返回到他与我会合的那个位置。他压低声音说道。

“照计划行事,布里。我会告诉他原本计划告诉他的东西。现在离破晓还有一段时间,但只能这么做了。如果他不相信我……”迪亚哥耸耸肩膀,“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心,不像我想象力过于活跃。也许现在他更有肯能会听我的话现在的情况似乎是我们需要任何可以得到的帮助,而能在白天自由行动只会有所帮助。”

“迪亚哥……”我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期待看到他嘴唇一弯,露出那轻松的笑容,期待他说些有关忍者或是做永远最好的朋友之类的玩笑话。

他没有。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慢慢地侧身靠近,吻了我。我们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他柔滑的嘴唇紧贴着我的唇许久。

然后他向后退去,叹息了一声:“回家去,躲在弗莱德后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在后面保护你的。”

“小心点。”

我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然后松开。赖利说起迪亚哥时是慈爱的。我只能祈求这种慈爱是真实存在的。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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