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恐怖的大漠 > 3.追歼克鲁米尔匪徒(3)

3.追歼克鲁米尔匪徒(3)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美丽的朱美拉

天未亮,我们就整装待发了。www.maxreader.net我在平原上绕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足迹,我们便沿着这足迹走了下去。

我按照印第安人的方式,几乎是横卧在马上,不放掉任何足迹,跑在了前面。几条小溪在附近汇合成一条河流,这里有肥沃的牧场,留下了清楚的奋蹄痕迹。在这里我们看到了萨迪斯-恰比尔同伙的足迹,这些足迹从右边斜插进来,与恰比尔的足迹混合。我们的马匹经过休息,现在跑得很快,过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我们就到了一条小河旁,估计它向右边的赛罗夫山流去。我们追击的人在这里过的夜,草地被践踏了,人们可清楚地看到马匹被拴住的地方。

“先生,”酋长说,“你能找到莫哈拉睡过觉的地方吗?”

我去寻找。

“在这里,她在轿子里睡的。”

“你怎么知道?”

“你没有看见轿子曾在这里吗?”

“是的。可是莫哈拉也可能在另一个地方睡呀。”

“看看这里!当大家都入睡时,她走出了轿子,再次在草地上剪出一个字母‘莫’。”

“天啊,果真是这样!先生,她还安然无恙,给了我们一个信息,她知道我们会来的。快追赶!”

小河的水不深,我们很容易就过去了。在河对岸我仔细观察新的足迹。

“你还在研究什么,先生?”阿赫默德-萨拉赫问。

“我想看看他们是何时动身的,从宿营地看,他们距我们如同我们从阿比达山到这里一样远。按照草地看来,他们动身比我们要早,即在夜间就走了。草又立起来了,逃跑的人在我们前面有两小时的路程。快走!”

接着又是快马疾驰,只要马匹能坚持得了。令人遗憾的是匪帮的马比我们的马好,因为3小时后我们下马看看足迹,现在印在沙土上,我不能不说,我们并未接近他们。

“这样追我们是追不上他们的,”我对酋长说,“让我和阿赫默德走在前面!4小时后我们会追上他们,然后是最紧迫的时刻,因为他们快到赛法拉山了。”

“我跟你们走。”他说。

“你的马坚持不了!”

“坚持不了再退下来。”

英国人也跃跃欲试。我们让赛迪拉人跟在后面,我们则以双倍的速度前进。过了卫小时又1小时。阳光灼热地照在地面上,我们暂时小憩,人和马匹都喝了水,水是清晨我们用皮囊在河边灌的。现在我们继续前进。沙丘和岩石交替出现,没有树木,没有灌木丛,也看不见草,热浪明显地在地面上飘动。酋长的马和英国人的马开始摇晃,阿赫默德的马也靠不住了。

这时恰好在我正前方的天边上出现了闪闪发光的白色高墙,宛如英国古修道院的废墟。这不是墙壁,而是山崖,数世纪的风雨使山崖满布裂痕。在山脚下,在其阴影处我看到几个白点和花色的点在动。

我拿出望远镜对准前方,我高兴得大叫起来。

“先生,那是什么?”酋长问。

“是他们——一头载有轿子的骆驼和几个骑马的人,其中一人骑你的白马。”

“赞美真主!我们得到他们了!”

“还没有得到。我想我们不能打伤了珍贵的白马和骆驼。”

“先生,你说得对。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必须注意,匪首可能将两头牲口打死,而不交回来。我们跑得慢一些!我想绕个弯,跑到他们前面去。然后你们向他进攻,我拦住他们的去路。”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先生!你不要离开我们。我们要在一起追他们,然后我同他们谈谈,我们会很快了结此事。”

“随你便吧!反正他们那里没有我的东西。”

我们又向前疾驰。萨迪斯-恰比尔正准备动身,我们认出了他。在他与其同伙消失在山后前他回过头来望望我们,然后迅即转到山后面了。10分钟后我们到了这个地点。这时我们看到匪徒正在平原上策马疾驰。

“快,快,不怕摔下来!”酋长喊道。

他在鞍上立起,以减轻马的负担,他当真跟上我了。匪首回过头来看看,知道我们会追上他的。他暂时停了一下,骆驼趴下了,轿子被匪徒遮上了,接着骆驼又站起来,这时他们分开走了——匪首一直往前走,骆驼向右,其他人向左。

“先生,”酋长说,“他们想逃跑。你去追载着莫哈拉的骆驼,我去追我的白马!”

“将白马交给我,你追不上它!”我回答说,我们边说边跑。

“我不必追上它,我只要接近它,让它听到我的声音,它有一个暗语,只要我一讲暗语,它就回转身来跟我走。”

“最好把这个暗语告诉我!”

“谁都不许知道这个暗语。”

他又鞭策他的粟色马,使它达到了不可想象的速度。我遵从他的意志向右边跑了,阿赫默德仍跟着我,我没有看英国人。我只轻轻地咂咂舌,我的黑马立刻增加双倍力量,它的蹄子像飞一样,5分钟后我就到了飞奔的骆驼身旁。

“停,停!”我喊道。

听到这一喊声骆驼停下来了,与此同时从轿中打出一枪,子弹从我耳旁飞过。啊,匪首真狡猾,他将莫哈拉抱到自己的马上了,让一个同伙坐到轿子里。这个家伙只有一支单管枪,对我构不成危险。

“嘿,嘿!”我抓住骆驼的笼头命令它说。

这是命令它蹲下,骆驼听从了,可是匪徒从轿子另侧跳出来了。与此同时阿赫默德也赶到了。

“莫哈拉在哪里?”他吃惊地问。

“同匪首骑在一匹马上,”我回答说,“我追他去,你牵住骆驼!”

我未听他回答什么,就掉转马头又向左边跑了。在左边我看到了酋长,在他前面不远处是匪徒头目。珀西先生跑在酋长旁边。现在需要认真考验我的马的力量了,我催促它达到最高的效率。它那将一切都抛在我身后的速度确实令人赞叹,我坐在马上感觉不出在动,它像箭一般从空中呼啸而过,不一会儿我就追上了酋长。

“真主伟大,”他惊呼道,可是我这时已赶到了他的前面。好像只需我一挥手,沙漠就从我身边退却了。然而白马也全力以赴,但难以逃脱我的追击。5分钟过去了——又过去10分钟,一刻钟过去了,这时我距匪徒头目只有5匹马的长度。

“站住!”我向他喊道。

他转过头来看看我。

“异教徒!”他咬牙切齿地说。

接着我看见他的刀在闪亮。我已举起手枪想把他从马上打下来,因为我想,取刀是准备对莫哈拉下手。后来我又放下了枪,因为刀是对付马的。他用刀轻轻刺一下马,让马使出更大的力量。他成功了。白马拼命跑起来,比我的黑马更快。然而我的黑马肯定会追上它,这是无庸置疑的。我开枪打他?我犹豫起来了。他很难防备,因为他要扶住女孩子,而且我也未见他去抓一件武器。另外,莫哈拉也会从马上摔下来。

这时他突然大吼一声便向左边拐了过去。在我们狂奔之际,沙土地不见了,先是稀疏,然后是越来越茂盛的牧草取代了沙土,疾驰时我并未注意这一情况。在那边我突然见到了牲口群,其后是帐篷。如果匪帮头目到达营地,他可能就得救了。我已见到骑马的人迎了上来。

“站住,不然我就把你打下来!”我喊道,同时又举起了手枪。

这时他抱住了莫哈拉,将刀放在她的胸前。

“开枪吧,你这条狗!如果你想打死她,就开枪吧!”他回答说。

我不敢开枪。我们穿过了牲口和骑马的人,看见帐篷很快地向我们接近了。现在我到了他的旁边,抓住他的手臂,可是他让他的马立了起来,而我仍向前走,这样就与他脱离了。

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萨迪斯-恰比尔!”我听见人们这样喊。我勒住了我的马,转回身来。我到了一个巨大的阿拉伯人营地的中心。上万支枪对准了我,20只手向我抓过来。我像追捕一只鸽的雄鹰一样跑到人家的室内了。

“打倒他!”匪首喊道,“他是一条狗,一个异教徒,一个叛徒,他想打死我。”

看一眼我就明白了,抵抗是没用的。这里都是萨迪斯-恰比尔的熟人,在这里只能采用使他在赛迪拉部落得救的手段。离我不远处一个帐篷打开了,走出一位妇女,她的身边是一位大约17岁的少女。这位少女身着白裤,短袖上衣。手上戴有手镯,脚上有脚镯,脖子上戴着银项链和丁香花,长长的发辫缀有珍珠和硬币。她右手拿着长长的外罩,左手握着一条镶边的围巾。当她被外面的喊声吸引出帐篷时,她大概正在更衣。我立即从马上跳下来,推开周围的人奔向两位妇女。

“我得到了两位妇女的保护!”我大声喊道并钻进了帐篷。

外面传来了愤怒的叫喊。两位阿拉伯妇女跟我进了帐篷,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你是已婚妇女?”我问少女。

“不是。”

“你是一个青年的未婚妻?”

“不是。”

“那你应当成为我的妹妹,我作你的哥哥!”

我把她拉过来,吻了她的前额。这太放肆了。如果此事不成功,我就完蛋了。我解下作腰带用的围巾,里面存放一些小东西,有时充作礼品。

这是些不同的饰物,很便宜,用1马克就可买来,但在那些地区却有很高价值。我迅速取出一串人造珊瑚项链和两个饰以珍珠母蝴蝶的发夹,将项链挂在她漂亮的脖子上,将发夹别在她黑发上。

“你想接受这礼物并成为我的妹妹吗?说愿意,这个国家最美丽的花朵!”

“这当真属于我了?”她轻轻地问。

“是,属于你了。我可以作你的哥哥吗?”

“可以。”她小声说。

“拿起外罩跟我走!”

现在我有把握了。我用嘴唇吻吻她的前额,她已接受我的礼物。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请求说。

“我叫朱美拉。”

“来,朱美拉!这个部落的酋长住在那里?”

“就在这里。”

“在这里?他是你父亲?”

“不是,他是我父亲的兄弟,梅赛尔部落的酋长。”

“那么你在这个营地也是客人?”

“是的。”

这对我更为有利,因为一个客人的朋友比自己的朋友和客人更受到重视。我将外罩披在少女的身上,把她拉出了帐篷。我的马站在外面,马身上的东西被洗劫一空。马的周围有不少人对它评头品足。这时酋长阿里-努拉比和英国人刚刚走进帐篷村村口,两个人都成了俘虏。

“从何时起英勇的梅赛尔部落的儿子习惯于抢劫他们的客人?”我大声说,“这个部落的酋长和首领在哪里?”

一个阿拉伯老人走了出来。

“我就是酋长。你想做什么?”他问。

“请看朱美拉,卡姆达的玫瑰!她称我为她的哥哥,戴上了我的礼物。她让我进你的帐篷,而你却允许你的人抢劫马身上的东西。酋长,你看这里你帐篷的影子!如果影子向前移动一个手掌的距离,到了我在地上插刀的地方,谁还占有我的东西不还,谁就要死于刀下!”

周围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人群中有人说:“酋长,不要相信他!他是骗子,异教徒,他有魔鬼附身!”

讲话的人是匪帮首领萨迪斯-恰比尔。我未理睬他。酋长问少女:“侄女,你接受了他的礼物?”

“是的,他是由真主派来的客人,受到你的保护。”

“你使我简直没有办法,可是你讲的话就是我要讲的话,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兄弟。大家拿走的东西都还回来!他应受到像梅赛尔部落成员那样对待!”

说完他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了手。

“欢迎你!你可以在我们这里随便进出,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这是待客的规矩。”

“我相信这点,并信任你,酋长。可是为什么你捉住了我的朋友?”我问他并用手指指阿里-努拉比和英国人。

“他们是你的朋友?”

“是的。”

“我还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进我们帐篷村的。我刚才在牧场上的牲畜那里,你走出帐篷时,我刚回来。现在我要调查一下,谁是谁非。现在召集长老开会!”

这时从帐篷村村口传来了恐惧的喊声。我望过去,看见阿赫默德-萨拉赫乘坐骆驼从帐篷中间冲了过来,村里的人都吓跑了。他握着手枪喊道:“先生,先生!我的主人在哪里?我是阿赫默德-萨拉赫!”

我跑了出来向他招手,他立刻拉住骆驼,让它跪下,他跳下来后同我拥抱。这个忠诚的人确实使我感动。

“你被捉住了吗,先生?”

“没有。”

“其他人呢?”

“只是暂时被捉住。”

“被劫持的莫哈拉在哪里?”

“她在,因为强盗在那里。”

我用手指着匪帮头目,他正闪着严肃的目光同几个梅赛尔人在一起交谈。阿赫默德想进攻他。

“我要把他打得粉碎!”他威胁说。

“站住,”我命令着并拉住了他,“他和我一样是梅赛尔人的朋友,长老会将对他作出决定。”

“快作出决定吧,不然我就要吃掉他了!”

两个俘虏被带进了帐篷并被看起来了,人们未触动阿赫默德。梅赛尔人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有的严肃并带有威胁性的表情,有人显露出好奇。骆驼安然地趴在地上,我在我的马的身上又看到了被拿走的东西,我从地上拔起了短刀。

朱美拉走进帐篷,但我看她通过帷慢的缝隙在观察我们。现在我只是为跑在后面的赛迪拉部落的人担心。

“你的马在哪里?”我问阿赫默德。

“在平原上。我知道,我可以将莫哈拉交给你。因此我将已很疲倦的马拴在石头上并追赶向帐篷村跑去的强盗了。”

“你打死人了吗?”

“没有,因为我想到他们是这里人的朋友。他们跑到沙漠中,我尽量追赶他们。后来我想见到你和莫哈拉。现在我要回去把马牵来。”

这个阿赫默德身上确有一个小魔鬼。

“去把马牵回来!”我说,“但不要带到这里!”

“带到何处呢,先生?”

“我还不知道这里会出现什么情况,去到伙伴们那里,把他们带到能看到帐篷村时为止!让他们在那里等候并准备战斗!”

他又登上骆驼。当骆驼站起来时萨迪斯-恰比尔站出来说:“站住!此人是俘虏,不能让他走了!”

我从马鞍上摘下步枪对准他并说:“阿赫默德,走吧!”

他骑骆驼走了,直到看不见了,我才把枪放下来。可是我注意到,我的态度使梅赛尔更为愤怒。几个人上马追我的仆人去了。现在我将马拴在帐篷村入口处,又重新走进来。“祝你们的平安吉祥!我刚才进来时没来得及向诸位问候。”我请求原谅。

两个阿拉伯女人未回答,那位妇女好像在指责少女。

“我渴了。”我坐下后坦率地说。

朱美拉立刻给我送来了水。“喝吧!”她说,“你想吃点什么吗?”

“不想吃。长老会议作出决定后我再吃。”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第一个被捉住的人是赛迪拉部落的酋长,另一位是来自英国的先生,我来自德国。”

“德国离这里很远吧?”

“德国在地中海北面很远的地方,从这里到德国得走80天。”

她惊讶得合上了双手,“你从这么远的地方来的!你想在我们这里做什么?”

“解救一个女孩子,一个坏蛋从她母亲那里把她抢跑了。”

这也激起了老年妇女的同情。我送给她5皮阿斯特,然后向她讲述了莫哈拉被劫持的简要的情况。这样我就完全征服了她们的心。朱美拉立刻站起来要去看莫哈拉,老年妇女同意她去。

朱美拉刚走,酋长就进来了,他让我参加长老会议。长老们坐在一个广场上。匪帮头目萨迪斯-恰比尔在场,英国人和酋长阿里-努拉比也在场。在开会过程中恰比尔的同伙也来了。

这一问题就当地情况而言很难作出判断。恰比尔是梅赛尔人的朋友和客人,我也是,现在阿里-努拉比和英国人也被宣布为自由的客人,这样双方就势均力敌了。可是当酋长阿里要求归还他的女儿和白马时,却遭到强烈的反对。他们说,抢劫少女乃是一骑士式的行动,只要英雄越过了少女所在部落的边界,少女就属于他了。匪帮恰比尔还毫无愧色地承认,他把白马带走了,因为他在劫持少女的慌乱中不能立即找到自己的马,另外他的马完全可与白马媲美。对此长者们表示,他们对此事不能负责,他们只能安排他们的客人各乘自己进来时的坐骑离开帐篷村。匪帮恰比尔坚决否认他曾发过并违背了誓言。

讨论越来越激烈。酋长更倾向于我们的方面,而其他长者则站在恰比尔一边。他们想宣布萨迪斯-恰比尔可带其劫持的人和物不受干扰地离开这里,而我们则必须留在这里,直到他走到安全地带为止。这时,我站了起来。我请大家肃静,但我未讲话,只是拿起为此而带来的步枪,瞄准距帐篷相当远的一根插在地上的长矛。我曾多次利用这种手段恐吓不熟悉我那支可连打25颗子弹的步枪的人。这支步枪曾使阿帕奇人和科曼岑人胆寒,为什么不应在此也起作用呢?

我有节奏地按照相同的时间距离打了几枪,每枪都向下移动一定距离。然后我放下枪,默默地指指长矛。大家都站起来跑去观看。萨迪斯-恰比尔也去了。他们都惊叹不已,我利用这个时间又装上了子弹。长矛上有彼此距离相同的几个孔。人们将长矛从地上拔出来了,一个个人传看,整个帐篷村的人都看过了。

长者们用恐惧的目光看看我,又都坐下了。

“先生,这是什么枪?”酋长问我,“它是不是由魔术师制造的?”

“我知道,人们不允许谈论魔术师,”我支吾着说,“用这支枪我可以打燕子、鹰、野猪、豹、虎,乃至兽中之王狮子。只要我举起这支枪,每头野兽和每个想成为我敌人的人,都要丧失性命。现在我已打了几发子弹,我是否需要再打10发,15发和20发子弹呢?”

“先生,这支枪比我见到的所有的枪都珍贵。我可以试试它吗?”

“不可以。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碰它。对这支魔枪来说,你们所有的步枪、长矛和刀剑算得了什么?穿过帐篷你们看看!你们看到我们战士的头了吗?尽管如此你们仍想保护这个强盗。难道还让他保留属于赛迪拉酋长的白马和少女?真主慈悲。但愿真主对你们慈悲,改变你们的想法,不要让我的子弹把你们送到你们回不来的地方。我们是作为你们的朋友而来,我们能为了一个强盗而反目成仇?我不愿意听到这个山谷响起哭丧的喊叫声,不愿意听到梅赛尔人的葬礼声音响彻赛法拉山。请你们听我的话,仔细想想我对你们提出的警告!”

我坐下了。我的讲话给他们以深刻的印象。特别是此前跟着阿赫默德离开营地的那些人回来报告说,他们在营地前见到许多战士,给他们的印象就更深刻了。从我们所在的广场就可看到这些战士的头部和长矛尖。讨论继续进行,可惜仍未取得我所期待的结果。因为他们决定,派人去阿云、长姆达、阿塔斯和加南,请梅赛尔人其他部落的长者们来开会,他们应当帮助处理这一困难的事件。在他们到来前,一切均应维持现状。然而我们还是达到一些目的:匪帮头目萨迪斯-恰比尔不许离开帐篷村;酋长阿里-努拉比和阿赫默德-萨拉赫可以去看望莫哈拉;60名赛迪拉战士可以进村,但需自己解决食宿问题。白马当然仍为恰比尔财产,他仍然监护莫哈拉,她不得离开其帐篷。我本人为酋长的客人,英国人宁愿同赛迪拉部落露宿外面。骆驼又归阿里-努拉比所有。

会议持续时间很长。当赛迪拉战士开进村里,一切都安静下来时,太阳已经西沉。我看到,人们抱来很多细茎针茅和含羞草,以备夜幕降临时点起篝火。酋长——他名叫穆罕默德-拉赫曼——站在其帐篷前,他周围有许多年轻人。他手中拿一把草茎,让年轻人抽。我走上前去。

“你们抽签打什么赌?”我问道。

“关于一件坏事,先生。如果你的步枪可以帮助我们就好了!”

“告诉我,帮助你们对付谁?”

“我只能轻轻地告诉你。”他靠近我的耳朵并用手按住嘴小声说:

“对付狮子!”

原来这个阿拉伯人很迷信:他只能小声说狮子,因为他认为,大声讲狮子会听到,晚间就会到来。

“狮子到了这里吗?”我问,“它在哪里活动?”

“天啊!先生,请你轻点声说,不然它会来吃掉我们的。”他恐惧地说,“狮子曾惠顾过我们,很可怕。我们正在蒂乌斯放牧,这位长着浓密毛发的先生就来了,吃了我们的牛和羊,我们逃到赛马塔山,它造过来,甚至吃了我们的小孩。后来我们跑到罗卡达山,它又跟上我们,比以前更凶。”

“你们为什么不打死它?”

“我们有120人前去打它。我们虽将它击伤了,可是它咬死了我们4名战士。其他人都逃跑了。先生,它太可怕了!现在我们跑到赛法拉山。我们以为它不会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水很少,狮子是很能喝水的,尽管如此它还是跟我们来了。现在它有了妻子,还给它生了孩子,因此它需要很多肉,为此它每天晚上都出来猎食。愿真主让它离开我们。如果我们不向沙漠深处转移,我们就要完蛋。如果往沙漠深处去,那我们的牲畜就完蛋了。”

我相信他讲的每句话。这些阿拉伯人从不敢单独对付狮子,不像手握猎枪的北方人。只有当兽中之王把他的大部分牲畜都咬死了,才叫其同伙来打狮子。然后尽可能多的阿拉伯人才集合在一起去狮子洞穴去打狮子。人们狂呼乱叫,咒骂狮子。如果狮子出现了,人们就骑上马来回乱跑,随便打枪,抛长矛,并徒劳地从远处射箭。狮子最多有几处受到轻伤流血,但从未被一颗冷静瞄准的子弹击中,在大多数情况下,打死一只狮子得付出几条人命作为代价。

“那就留在这里打死它!”我平静地讲。

“我们曾尝试过,先生,可是狮子死不了。这里的情况比以前更危险。除了这个兽中之王外,我们还有一个更危险的敌人。”

“什么敌人?”

“你知道什么动物比长头发先生还要可怕?”

“猎豹,黑色猎豹,它是最可怕的动物。”

“你说得对。我们称之为‘魔鬼之父’的黑豹比兽中之王还可怕。狮子只猎取它需要的那么多的肉类。如它走错了方向还会回转身去。可是黑豹随意猎食,它简直嗜血成性,如果它吃了人肉,那么其他的肉类它就不爱吃了。”

“那么这个‘魔鬼之父’是否也在这附近?”

“是的。它和兽中之王都在这里。”

“它们住在一起?这真少见。”

“不是,先生,它们并不住在一起。兽中之王的宫殿在平原的山丘上,而猎豹则从远处,即从贝贝鲁山上来。它先咬死4只羊,一头牛,然后再咬死一匹马。如果这些不符合它的胃口,它就咬死一个人,这时它只喝人的血。无人愿意看管牲畜。我们到赛马拉去请教伊斯兰教著名的圣人,他说,我们应当抽签决定谁去看管牲畜。每天晚上7个男子值班,2人看管羊,2人看管牛,3人看管马。他给我们每个人一个护身符。尽管如此,‘魔鬼之父’还是又吃了一个年轻人,而长头发先生则拉走一头骆驼。”

“骆驼同羊在一起吗?”

“是的,因为我们这里习惯如此。”

“你们现在在这里抽签决定今晚谁值班?”

“是的。第一个抽到的是我的儿子。”

“谁是你儿子?”

“他不在这里,是我代他抽的。他骑马到卡斯布法尔哈去了,很快就会回来。”

“我想参加值班。”

“先生,你真要值班?”

“是的。我和英国先生都值班。”

“带上你的魔枪?”

“我还有另一支可打死兽中之王和‘魔鬼之父’的步枪。天很快就要黑了,领我们去看看晚间牲畜呆的地方!”

“请等我结束抽签事宜!”

我立刻去找珀西勋爵。他正同阿赫默德-萨拉赫在一起,用结结巴巴的阿拉伯语交谈。

“喂,先生,现在有一个冒险行动!”我对他喊道。

“好!什么行动?”

“我们要打‘地震先生’。”

“谁广他惊愕地问道。

“和‘魔鬼之父’。”

“你自己带着你的玩笑见魔鬼去吧,先生!”

“这不是开玩笑。在这里人们把狮子称作‘地震先生’,把黑豹称作‘魔鬼之父’。”

“用枪打野兽?好哇!在何时何地?”

他兴奋地跳了起来。晃晃他那其长无比的大腿,挥舞着他那其长无比的双臂,使阿拉伯人都吃惊地望着他。

“今天夜里,”我回答说,“穆罕默德-拉赫曼酋长将马上领我们去看地点。”

我现在将酋长讲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他高兴地笑了,这使他的大黄牙齿露了出来。尽管他有这样或那样的特点,但毕竟是一个能干、勇敢的猎手。我们一起在锡兰打过大象,在印度打过老虎,珀西勋爵在最危险的形势下不愧为一个勇敢的人和可靠的射手。今天他可有用武之地了。

酋长来看我们并把我带到村前,人们正准备把牲畜赶在一起。这里也准备不少燃料,以便点起篝火吓跑猛兽。这个地区很平坦,没有山岩。

“你们总是将牲畜分成三群吗?”我问酋长。

“是的。”

“如果我们要打‘地震先生’和‘魔鬼之父’,你得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我会照办的。”

“你先将马沿着营地排成一长队,然后将牛排成队,接着是骆驼和羊。家畜所在的场地应呈三角形。这一三角形的一边应靠紧营地,另两边形成一个尖端,尖端正好对着营地。这两边只由羊组成,其他家畜在里留,因为比羊贵重。三角形的中央点燃一堆大火,应照亮整个场地。”

“值班守夜的人在哪里呢?”

“在牲畜中间。他们必须这样安排,使‘地震先生’碰不到他们。英国先生和我将在牲畜的外面,每人站在三角的一边。请你告诉值班人,除非他们自己受到攻击,不然决不许开枪。”

“先生,你的部署很好,你的智慧如同一个统帅。”

这一部署当然对他和他们部落有利。他们的牲畜一边有帐篷作屏障,在两边有珀西和我作掩护。阿拉伯人对我们二人承受一切风险颇为高兴。

我们回营地时,每个人都对我们投来惊讶的目光。两个男子敢于单独同狮子和黑豹较量,对这些人是难以理解的。我们从匪帮头目恰比尔身边走过时,我看到他向我们投来了幸灾乐祸的一瞥。他可能希望通过“地震先生”和“魔鬼之父”使他得以从两位死敌手中解放出来。

酋长想将我领到他的帐篷里,他的帐篷就在上述妇女帐篷的旁边。阿赫默德-萨拉赫拉住了我。

“先生,你当真要打死狮子和猎豹?”他忧心忡忡地问我。

“是的。”

“先生,我虽然知道你曾在阿尔及利亚打死过这样两个猛兽,可是在我们这里野兽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凶猛。我请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

“我自己作出的许诺,我必须信守。”

“那你把我带去,先生!”

“你对我帮不了什么忙,只会有妨碍。”

“那我向真主和先知祈祷,让狮子和猎豹的眼睛迷离,不到这里来。”

他郁郁不乐地离开了我。当我走过妇女帐篷时,我听到一个轻轻的声音呼唤:“先生!”

我走了进来,就朱美拉一人在里面。

“先生,你要同‘地震先生’战斗?”她胆战心惊地问。

“是的。”

“并同‘魔鬼之父’斗?”

“是的。”

“真主啊,真主!你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你会死的!”

从她那颤抖的声音里可以听出她是从心里为我担惊受怕。我抓住她的棕色小手。

“你为我担心吗,朱美拉?”

“很担心!”

我轻轻地将她拉近前来。

“不必担心!我不怕猎豹。”

“可是我怕它。你不是说你是我哥哥吗?”

“我是你哥哥。”

“那你为什么要以你的死亡使我难过?”

“我死了会使你难过吗?”

她未回答,可是将头部更紧地靠在我的身上。这使我产生一种陌生的奇怪的感觉。这个女孩子是梅赛尔部落中惟一真诚待我的人。我用手捧起她的脸,亲吻她那温馨的毫不抵抗的双唇。

“真主祝福你,美丽的玫瑰!感谢你友好的话语!可是你不知道人的命运已写在圣经之中?我曾经常同猎豹搏斗,并且总是胜利者。它今天也定将失败!”

“先生,我的嘴不会讲话,可是我的心为你而跳动。一定要回来,不然朱美拉将长久为你而哭泣!”

我走了。这个天真的孩子心地善良,完全按照感情行事。她不知道她的态度可能被视为“不规矩”。如果我是一个阿拉伯人,她很容易成为我的莫哈拉。

当我走进酋长的帐篷时,看到他的妻子正忙于准备做饭。由于这一情况,我才得以单独与朱美拉见面。这里的主菜也是烤羊肉,但其他菜很少。最后朱美拉还端来了葡萄干和桑葚干,上面浇了甜奶油,由于是她亲手做的,我觉得特别香甜。饭后我们又到了外面,在村外一堆篝火旁坐了下来。那里气氛很活跃,因为阿赫默德坐在那里正讲述我们的经历。人们给我们最好的坐位,几个阿拉伯人穿着女人的服装给我们表演假面具舞。然后讲了各种打猎冒险故事,使大家兴高采烈。晚上10点半左右我同英国人站起来时,各方面均保证无人会睡觉。

这我相信,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未曾经历过。除了步枪和长弯猎刀外,我将武器都交给了阿赫默德,他同时还照看我的马和其他东西。戴维-林赛勋爵带一支象牙猎枪并别了一把有毒性的马来亚匕首。

“先生,你到哪一边去?”他问我。

“我们抽签好吗?”

“好!”他点头说。

“你转过去!我手中拿着刀,刀把在右边,刀锋在左边,或者反过来。你选择什么?”

“刀锋。”

“你看。刀锋在右边,因此你到右边去。但此前我们应看看情况!”

我们将枪背在肩上,穿过帐篷来到牲畜集中的地方。他们完全按照我的部置安排的。在中心点燃一大堆篝火,照亮了附近的牲畜,其他牲畜则隐藏在安全的阴影里。7名值班守夜的人在篝火近旁,他们知道这里最安全。他们身边还有狗,这样大批牲畜全靠我们来保护。估计这时狮子和猎豹都不会来。因此我放心地观察了我负责的地段,看看牲畜是否都在一起。幸亏它们出于本能集中在火堆附近。骆驼和牛在三角形中心安静地反刍,属于最危险的最外边的羊好像已听到了它们危险的敌人的声音,紧紧地靠拢在一起。

危险的猛兽

一弯新月悬在夜空,群星将其光辉撒到地上,但其光辉却被熊熊的篝火扰乱了。当我走到构成我的责任区尽头的三角顶端时,还清楚地看到了英国人,他同我一样也在巡逻他的责任区。我们将我们白色的头巾和斗篷放在村里了,以免从远处就将危险的猛兽的注意力吸引到我们身上来。

我认为我最好不呆在牲畜的近处,而是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以使我的视线不受火光的干扰,并使我所警戒的全部区域均在我目光控制之下。

狮子和猎豹一样,在它们猜食之前先去喝水。“地震先生”的“宫殿”所在地的平原在英国人负责的一侧,他可通过狮吼得到警报和消息。对可能已去贝贝鲁山饮水的猎豹人们听不到其声音,它肯定是静悄悄地走过来,因而很容易使我受惊。幸亏我到处漫游锻炼了我的视力和听力,此外,我还拥有美国西部人所特有的极其敏锐的嗅觉。终于我有了某种不可名状的预感,危险在向我们接近,尽管我们的感官尚未觉察出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的条件比动物要好。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过去了。突然远处传来了深沉的滚动的声响,阿拉伯人称之为滚雷,这使狮子获得了“地震先生”的称号。它在饮水,它庄严而诚恳地向牲畜宣告它饿了。狮子又吼叫一两声,接着就静下来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这时——我吓了一跳——兽中之王到了另一侧牲畜附近,大约距牲畜不到一千米。如果它在我这一侧出现,我会沉着应战,可是现在我却很紧张,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

羊群尽可能更紧地靠在了一起。没有牲畜发出声音,连狗都静静地站在那里,对这一庞然大物的恐惧控制了所有的动物。我注意听。这时又有一个短促的吼声,似乎使地球都颤抖,接着是扑通一声,好像一个人从高处往地上跳,骨头喀啦啦、噼噼啪啪作响,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一枪,然后就沉寂了。我憋不住了,尽管这样做很不谨慎。我必须知道情况如何。

“勋爵!”我高声喊道。

“我在这里!”另一侧回答道。

“没有受伤吧?”

“没有。”

“狮子还在吗?”

“就一只狮子。”

“它吃了什么?”

“一头小骆驼。”

“你的子弹击中它了吗?”

“希望能击中。”

“呆在那里!母狮可能跟来了!”

“好!”

看来老戴维-林赛未瞄准。为什么会这样呢?他的枪法本来很准的呀!如果我现在也未发挥出水平,那么我们这两位猎手就永远会在阿拉伯人中间威信扫地。

我这一侧是否会平安无事?

但这是什么声音?我将耳朵贴近地面。真的!我听到了一种声音,好像是一个人拿着手杖在关闭的百叶窗上滑动。我听到过这种声音。猎豹在远处试着叫时,就发出这种声音。在近处它的声音就不同了。

这是否是从贝贝山上下来的那只豹?我又往后退了几步,完全躲到阴影之中。过了一刻钟,又过了一刻钟。

这么长时间聚精会神紧张地注意观察动静,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是我听错了?还是豹转向其他地方去了?天啊!下面在村中第一个帐篷旁边有什么在动!我睁大双眼用力看——啊,这是一个人,一个女子的身影蹲在帐篷的阴影中。这是谁呢?她在那里想做什么?

我无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此时我感到空气中有种任何较大的猛兽身上都会发出的奇特的气味。我迅速将脸转向旁边。天啊!我一眼就看见两个动物一声不响地紧贴地面爬行。其中一只转向三角的尖端爬去,另一只已看见我并向我走来。猎豹也有一个配偶,两只豹都到了我这边。它们狡滑地、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真可以说像魔鬼似的——“魔鬼之父”!

豹距我约有20米远。我平卧在地上,迅速将猎刀放在上下牙齿之间,用左肘支撑身体,举起枪来瞄准。

猎豹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停下来了。它后爪抬起,前身卧地,双眼大睁,闪出黄绿色的光焰,眼睛越来越小,越来越窄了。我知道,在它眼睛形成一条线时,它就要猛扑过来了。我慢慢地将枪放在右眼前,按一下扳机,并立即纵身跳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跑出几步才停下来。

我的枪声响后,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篝火那边的狗都吓得狂吠起来。

我一眼即看出,我的子弹完成了它的任务——猎豹死了。

另一只豹呢?我向三角形顶端望过去。它站在那里正向着听到其伴侣发出垂死挣扎之声的方向张望。它似乎在等待这里传去的第二声吼叫。这使我争取了时间,立刻又给我的枪装了子弹。然后我退回几步跪了下来。

我的目光对准了第二个敌人,只是偶然向第一座帐篷扫了一眼。我害怕了,那里站着一个女子,火光照着她,她望着我。她想做什么?如果第二只豹见到她,她就完了。它真的在望着她。它开始向她爬了过去。我是否应当喊,警告她?

豹突然止步了,它闻到了血的气味。它几步就跑到死豹身边。它只在死豹身边呆了片刻,接着便怒吼一声奔向女人。我大步跟着跑了过去,我还从未这样奔跑过。在我一百米的前方豹到了她的身边,把她拽倒了,可是谢谢上帝,豹这一步跑得太远——从她身上越过去了。我立刻停止脚步,豹也回转身来奔向它的牺牲品,我立即朝它打了一枪。豹倒下了。这一枪是很危险的,因为搞不好我可能打到女人的身上。我的冒险行动成功了。猎豹借助子弹的闪光看见了我的身影,它知道是我将它打伤的,因此不再理睬它的猎物,而是向我奔来。

我只有一颗子弹了,如果这一枪失误,那我就完了。如果豹不在我面前停一停,我可能瞒不准。这只是瞬间之事,但这是危险的瞬间。也可能不这么严重,猎豹在距我八九步之处停下了,以便猛然扑向我。这只是一秒钟时间,但这瞬间也够用了。猎豹愤怒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这给我提供了目标,这是再好没有的机会了。枪响了,我再次闪在一旁,但觉得上臂被划了一下。我放下枪,抓起了猎刀,只在我前面2米处猎豹倒在地上,发出了最后垂死的呼噜声,四肢一阵痉挛——然后就死了。

这5分钟时间——这一切都是在此时间发生的——是严峻而危险的,可是我已经胜利地度过了许多比这更严峻的时刻。首先我又将我的双管枪装上了子弹,然后奔向女人。这是朱美拉!她昏迷在地上,但身上无血迹,无伤痕。猎豹只是把她拽倒了,我托起她的头,这时她睁开了双眼。她完全清醒,只是由于恐惧才闭上眼睛,因为她以为随时都可能被可怕的豹子撕碎。

“先生!”她大声欢呼,搂住了我的脖子。

“朱美拉!你到这里干什么?”

“为你担心。”

多么麻痹大意!可是我能对她生气并指责她吗?

“如果猎狗咬死你怎么办?”

“真主保佑我和你,先生!”她突然站起来握住我的胳臂。

“这里出血了!你受伤了,先生?”

我根本未注意到我受伤了。猎豹在最后猛扑时一只爪子抓到我上臂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轻伤,朱美拉。”我安慰她说。

“当真不严重?你不痛吗?”

“不痛。可是你想在这里让别人看你?人们很快就会到来。你婶母知道你离开帐篷吗?”

“不知道。她在慢帐后面睡觉,因为她害怕‘魔鬼之父’和‘地震先生’。”

“‘魔鬼之父’不会伤害你们了,因为我把它及其配偶打死了。”

“两个都打死了?”她惊讶地问。

“是的。现在你回帐篷吧,因为我要离开这里。”

“先生,你是一个了不起的战士,一位这里无人与你匹敌的英雄。朱美拉永远不会忘怀你!”

她悄悄地走了。我为什么不是阿拉伯人!或者她为什么不是其他国家的女孩子?直到今天我仍未忘却她。

我先检查一下两个野兽。最后被打死的是公豹。两只豹都大得出奇,可以同成熟的孟加拉虎相比。

我打的两枪和此后的沉寂看来颇使英国人担心,因为他也像我此前做的那样喊了起来:

“喂,先生!”这是他的声音。

“我在这里!”我回答说。

“猎豹到了吗?”

“到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