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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鲜花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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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盯了他片刻,对着电话那头的酒店服务生确定了取消预订的决定。

"我希望你不要再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调调对我说话。"

雪莉将手机还给他,昂着下巴对他说:"一,你已经是我们团体中的一员;二,是男人就乾脆点。"

"嗯哼。"

零收起他引起轰动的手机,依旧很慢丶很无所谓地说:"难得拉斐尔家的雪莉小姐开口,我就说清楚点。如果是你做的安排,我想单就欧洲大陆而言,起码就有3个人知道我们的行程了吧。"

他说得一点没错,光直接和雪莉联系的家族成员,就有拉斐尔家的管家丶她的妹妹和她的私人助理3人。这还不包括底下接受管家丶助理命令,实际预订酒店,并安排车辆的那些人。

"如果这次的行程真那麽重要的话。"零姿态依旧慵懒,但他声音的威严却没有人可以抗拒,"我希望从此刻开始,我们的行程全部自行丶临时安排,不与任何人发生牵连,做了安排後还要随时变换计划。"

雪莉点头认可。

透却疑惑起来:"为什麽?难道有人要害我们吗?"

零笑道:"害我们,未免说得太严重,起码在只有雪莉小姐知道的地点,把海琴抓走是事实。"

透意识到他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知趣地重新回归到他聆听者的身份上去。

"你是说……"雪莉的脸色变得相当灰暗,"我的家族里有内奸?"

"这我没兴趣,我更感兴趣的是谁在阻挠我们。"

"难道是……"雪莉压低了声音,"黑暗家族?"

透和海砂都不甚了解黑暗家族,听到此顿时都向前倾斜了身体,扑闪着眼睛看着零。

"你们看着我做什麽?"零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黑暗家族的成员,更不是你们的免费家教!"

透和海砂无奈下,又将那两双同样清澈的大眼睛移向了雪莉。

雪莉沉思着对零说:"不过,我实在想不出黑暗一族要阻止我们寻找权杖的理由。虽然他们是与我们对立的一极,但和光明一族并不是相互仇视丶有你没我的关系。我们就像平衡木上的两端,互相制约也互相共生。如果最後的太阳纪毁灭,对他们而言也没有好处,不是吗?"

零没有立即回答雪莉的疑问,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道:"凡洗过澡的人,把脚一洗,全身就乾净了。你们是乾净的……"

"但不都是乾净的。"雪莉接话道,"《约翰福音》第13页,13行?"

零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任何人都有可能阻拦我们,黑暗一族可能,人类可能,甚至光明一族也可能;而他们为什麽要阻拦我们,根本就是没有原因的,彷佛每个人身上的污点是不可控制的原罪,根本就无法用理智去推测?"雪莉问他。

零回答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罪恶,又怎麽会走到今天这般地步?"

"所以……结果呢?"海砂突然发问。

零望向她,目光奇怪地尖锐锋利:"结果就是,罪恶就是罪恶,不可预料,也不需要预料。面对它,毁灭它,就可以了!如果有人绑架走了海琴,如果有人要阻拦我们,那就让他毁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车内的气温陡然降到零度。

许久的安静无声後……

"凡洗过澡的人,把脚一洗,全身就乾净了。你们是乾净的,但不都是乾净的。耶稣要告诉我们的不是以暴制暴,而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芸芸众生。宽恕他人的罪恶,也就是宽恕我们自己。"

海砂说完,有点胆怯地望向零。

零忽地笑了:"那麽,什麽是宽恕,宽恕别人和自己?是不管你亲爱的哥哥,哪怕他此刻正生命垂危吗?"

海砂的喉咙突然火烧般乾燥,零说的话她无法辩驳。

"还是不要讨论《圣经》什麽的那些奇怪的玩意了,怎麽才能救出海琴呢?"久未发言的透打破了车厢内的尴尬。

零望了他一眼,突然大声命令:"停车!"

轿车急速刹车,几个人因为惯性差点撞成一堆。

"为什麽在这里停车?"

再次坐稳後,雪莉摇开车窗,窗外是一座颇显破旧的民居式建筑。

"因为这里是一个旅馆,你没有看到门檐上的牌子吗?"零回答着,推门走了下去。

"旅馆?"透追着他下车,"我们不去救海琴了吗?"

"救他,也不是在大街上或者一辆车子里救。"零说着,从後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将透招呼到身边,低声道,"如果你的能力是幻想,可以随意进入他人的大脑,清洗掉一些不必要的记忆,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啊?"

透确实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种能力,他的确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这样或那样,做一些对人不利的事。

零不管他,指着司机道:"我要你清洗掉他今天的记忆,行吗?如果不行,我也可以亲自动手,但是我只能让他变成植物人。"

"为什麽要这麽做?"透问道。一边拿行李的雪莉却很清楚零的用意,如果他们所在的地点暴露了,那麽这个司机也很有嫌疑。

"透,你可以吗?可以的话,就照他的意思做吧。"

透看了看雪莉,又看了看零,走到司机面前,试探着说道:"请你注视我的眼睛。"

"啊?"司机转过头来。

透接着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可以,让幻想的波纹覆盖你原有的记忆,今天一天你都在……"

在透对司机尝试新的能力的同时,海砂抬起头问了零同样的问题:"怎麽救海琴?什麽时候救?"

零盯着透,意思不明地笑道:"能救你心爱的哥哥的,唯有你同样心爱的少年。"

说完,他拿起海砂的行李,指了一下小旅馆破损而微有青苔的阶梯上那扇古旧的大门,道:"你不介意的话,海砂小姐,我们还是先找个房间安顿下来,而不是在大街上讨论这些问题,好吗?"

海砂点头,然後零便拿着她和他的行李,敲开了旅馆的大门。

他在帮我拿行李?海砂歪了下头,真是个想不通的怪人。

这是一家开在住宅楼中的家庭旅馆,虽然略显破旧,但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浓郁的生活气息。房间里充斥着人情味十足的细节,比如每一个卧房的摆设都是独一无二的,有一间还是全粉色的公主房。

一行人在胖胖的女主人盛情邀约下,与她和戴老花眼镜的男主人一起享用了晚餐。简单却丰盛而富有营养的家常晚宴,让4个年轻人都恢复了体力和精神。

雪莉暗自赞叹零的冷静和从容。如果不做任何休整,就急匆匆地去行动,才经历了一天不间断长途跋涉的他们,遇到危险,光从体力上而言就是一次冒险的挑战。

"你怎麽知道这里有这样一家旅馆的?"

零丢给透一本《荷兰旅游手册》,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很喜欢看书。"海砂说着指了指他的背包,"《威尼斯商人》,我看到你在飞机上看它。"

"别说废话了。"零冷冷道,"早就等不及去救你的哥哥了吧?"

海砂没有争辩。

透问他:"海砂跟我说'你说我才能救海琴',是吗?"

"当然,你去想办法找到那个抓到海琴的人,进入他的灵魂,不就能找到藏匿海琴的地点了吗?"零微笑着,无视透肯定加惊讶的表情,继续道,"立即行动吧,具体怎麽做应该不需要我再教你了。"

透没有立即行动,零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表情却是早就料到的样子。

"抓走海琴的人,记忆里一定有他抓走海琴的那些过程。用你的脑子找到那个脑子里有海琴被抓走时画面的人,进入他的思想,找到答案,明白了吗?"

"哦。"透终於有所领悟,想了想,开口道,"展开……"

"慢!"零突然制止住他。透既懵懂又恐慌。

"透?米迦勒,你对家族成员使用过能力吗?"零皱了一下眉毛,补充道,"你对四级以上的能力者使用过能力吗?"

"啊?"透知道他不是单纯的特异功能少年还是十多天前的事,他怎麽知道自己有没有对四级以上的能力者使用过能力。但依照贝基凯的话说光明一族四级能力以上的人,只有他丶海琴丶海砂和雪莉,那麽黑暗一族四级以上的能力者也不会多到哪里去,这样的话,不出意外……

"应该没有。"

"那麽,你就不会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麽。"

"我要面对的是什麽?"

零笑了,嘲讽而轻蔑:"你要面对的是战争呀,我可爱的兄弟。"

"战争……是什麽?"透知道他的问题很蠢,但他确实不知道答案。

"战争?"零冷笑道,"战争就是流血,就是死亡啊,小孩。"

透发现他的喉咙忽然间虚弱无力了。

"当然你是神血值0.84,光明一族最勇敢的後人。但是你有没有听过,没有杀过人的战士就不能算一名战士。"零盯着他,声音很轻,笑意更浓,"当你用意志进入对手的意识,对抗的就是你们的意志,而不是力量了。很抱歉,我对现在的你没有信心,你甚至不知道失败意味着什麽。"

"我……"透张口,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麽。

"我希望你能指导透。"雪莉说话间,心凉到了底,零的身体里终究是黑暗之血更多,也许他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现在却又不得不依靠。

"唉……"

零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透?米迦勒,失败就是——你的意识将迷失在幻想中,永远不能出来。也就是变成通常意义上所说的植物人。其实寻找那个半血人,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找不找得到他也不是那麽重要,你确定你要继续吗?"

"我当然要去!"透没有丝毫犹豫,蹭地站了起来。

"你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吗?"零挑着眉毛盯着他。

"是的。"透点头,"我承认你说得对。我几乎什麽都不懂,不过,你可以看不起我的智商,嘲笑我,但你永远,永远不要再怀疑我的勇气和我和海琴的情谊。苍御零,我要去,现在就已经准备好了!"

"哦?"零摆手,"既然这样,那你还等什麽?找到答案,说出来,剩下的事,你不需要管!"

"嗯。"

透合上了双眸。

很快,他眼帘下的眼球开始剧烈活动起来,彷佛在经受着巨大的压力,向前行走。过了很久,海砂都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丝毫没有睁开眼睛呼喊成功的迹象。她试探着摸了一下他,他的身体居然坚硬如铁。

再摸他的手,他的手冰冷而僵硬。海砂想都没想就抓紧了他的手,她知道他正承受着他从来未曾承受过的压力。

"他怎麽了?"雪莉也走到透的身边,坐下。当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之时,她也握紧了他的手。

而此时的透,在经历了最初的混沌和画面回忆後,视野渐渐由模糊变到清晰。他似乎来到了一个乡间小路上。

路的两边是一大片一大片和兰草非常相似的植物。这些植物组成的大片草地的间隙,是一些品种各异丶葱绿茂盛的树木。树木生长的位置和草地整齐的样子,都说明这里不是荒郊,而是一座人工公园。

什麽公园?他究竟在哪里?

有一些光点在前方,为他指引着道路。他开始在道路上前行。但那些讨厌的雾气却总是围绕在他的身边,怎麽都驱散不开。

他开始觉得冷,觉得视野模糊。起初他以为这是正常的,但他立即想起了零的忠告。他集中精神力,果然那些雾散开了一些,他的身体也变得温暖起来。

但越往前走,他使用的力量越多,强烈的疲倦和虚弱开始侵蚀他感觉中的身体。而更可怕的是,那些光点就在前方,却永远只在前方。他已经走了很久,却没有任何最轻微的改变。

走下去,我一定要走下去。透对自己说。同时他感到有人正他身边鼓励着他,支持着他。

意识世界外,他的身体颤抖起来,眼珠在眼帘下转动得飞快,额头的汗结成了很大的一块。

他紧咬着自己的嘴角,坚决的样子似乎只有死亡能让他彻底放弃。

"他怎麽了?他不会有事吧?"

海砂克制不住,嘶哑着向零询问道。

零保持着单手托举着下巴的姿态,目不转睛地注意着透,样子决不是关心。

"他到底怎麽了?回答我!"海砂喊了出来,第一次,向零愤怒地喊了出来。

零依旧没有回答,紧紧地盯着透微张的嘴唇,过了会儿那里面传来了透混乱不清的呢喃。

"草,好多草,兰花一样的草……好像是一个公园……"好像昏迷不醒的病人,透舌头打结,声音时断时续的,"公园,人工的公园……我……有东西……"

有东西正在蚕食着透的视野,在这个意识组成的空间里,黑的颜色正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天空一片一片地吞噬掉。

透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他本能地意识到是那个人。抓走海琴的人找到他了,先他一步掌握了控制权,再不快点搞明白这到底是哪里,连他自己都有可能会被吞掉。

"有人……天没了……到底这是哪里?哪个公园……啊!"

透突然的尖叫让海砂和雪莉齐齐掐断了呼吸。

"透,你快回来,不要找了!我不能失去你!"海砂疯狂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却只换来他继续的呢喃。

"有人……不行,我还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哪里……这里……好多草……兰草……"

"兰草?"零终於有反应了,"我明白了!"

"啊?"海砂转过头,看到他勃然而起,张开手臂将他们三个一并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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