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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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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一宫哲雄。www.xiashucom.com

土木工人家中的长子。由于父亲的家暴行为,他在国小毕业前便接受过几次社会局的保护。

父亲在他十二岁时失踪,当时家里欠高利贷超过四百万圆。母亲由于精神衰弱而住院,因此一宫哲雄被安置在母亲大哥的家中。但他和寄养家庭的亲人相处并不理想,国中时成为不良学生,曾接受过二十几次辅导教育。

升上中学二年级时,少年犯罪科的警官介绍他去练拳击。拳馆的会长发现了他的天分,于是他离开大舅家寄宿在会长家。一宫哲雄从此洗心革面,并顺利升学进入m中。

「我要你念的是接下来的部分。还有附上一份诊断书。」

爱丽丝坐在床铺上说明。

放学后被爱丽丝叫到侦探事务所,这次她命令我一定要将上次没看的阿哲学长私人资料仔细看一遍。

我拿着资料靠在冰箱上,接着翻开下一页并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不禁倒抽一口气。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你非看不可了吧?」

我的目光完全被钉在资料上,边看资料边点头。

她这么要求果然是有原因的。若真是如此,阿哲学长他——

「对于你那种从任何角度解释都只能视为愚蠢的行为,应该多少有点帮助吧?」

「这么说……是没有错啦……」

难不成要利用这个?还是说非利用不可?虽然对我样弱到不行的人而言,应该是要不择手段没错。

爱丽丝跪了起来,以无奈的语气说:

「你说想要用拳头来确定阿哲的事实,不就是这意思吗?」

我呆看了尼特族侦探的脸一会儿,接着再次将目光转向手上的资料并点头。原来如此,的确是没有错。

「当然,想利用那种东西只能说是纸上谈兵。即使你的观察力再好也一样。也就是说,我以这套从某研究所盗取出来的软体分析过阿哲打架时的动作后,结论就是如此。这份和那份是我在网路上认识的格斗专家提供的建议集,这是紧急救护手册,这是六十五国语言的恳求饶命说法,还有临阵脱逃的推托理由参考集。」

我还是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爱丽丝仍将厚厚的资料一迭接着一迭放在我腿上。

「这样可能还稍嫌不够,请你好好研究,找出一个可以让你度过决斗全身而退的方法!」

「呃……我是很感谢妳替我担心啦……」

「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我不是担心你!」

爱丽丝气到差点没从床铺上冲下来咬我。

「就算你被阿哲揍得乱七八糟,侦探的调查和委托人的人生依旧进行着,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你去调查!」

「啊啊、嗯,抱歉……」

我将一迭迭资料放下后站了起来。跪在床铺上的爱丽丝的脸差不多就在我胸前。

「我答应妳。」我将手放到爱丽丝的肩上。「我不会无缘无故去送死的。」

「说、说什么废话!」

爱丽丝将我的手推开,气呼呼地转向萤幕。

恳求饶命的说法大概没什么参考价值,但阿哲学长的动作分析结果对我应该多少有帮助。即使那是一份非常复杂的资料,我可能也看不太懂。

「替你的愚蠢行为擦屁股就到此为止,不要忘记你的工作。」

「还需要调查什么?」

「案发现场的种种。你就去温室帮我照些相片回来吧。」

「又要去?为什么?不是在『angel.fix』事件的时候就照过了?」

而且案发现场又是怎样?

「这次请你连地板和墙壁都彻底检查。目前地面上刚好都没有花盆吧?我要找血迹。」

「血迹?谁的?」

「当然是羽失野友彦的。」

我的脑袋陷入一片混乱,只好靠在寝室入口旁的墙上思考着爱丽丝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羽矢野友彦是在温室里昏倒的?」

「没错。发现他倒卧的校门旁地面上都没有血迹不是吗?那就表示他昏倒的地点一定不是那里,而是另一个地方。」

「这么说……是没有错啦……」

另一个地方?温室里?

「可是这样也不对呀?阿哲学长他们应该是叫羽矢野友彦跑腿买东西,自己待在温室里等。」

「你难道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阿哲一定隐瞒了某些事情,这是你自己说的。」

「啊……」

对了,我的想法就建立在阿哲学长的供词是骗人的。只不过——

「什么意思?是说有人将昏倒的羽矢野搬到校门口吗?为什么?」

「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就是阿哲搬的。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羽矢野友彦倒卧的方向,以及为什么在阿哲之前没有任何人发现他这些矛盾点。」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谁做的?是学长吗?

「我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才要请你调查。」

「……不过,不可能是在温室吧。因为那里是水泥地,而且雨水也流不进去。假设真的流了那么多血,现在应该都还留有痕迹才对。」

我回想起彩夏跳楼的地点。位在花圃和校舍之间、铺着水泥的地面上。那是一月份的事,事件发生后也下过好几场雪和雨,但还是消不去。血迹这种东西,不论在现实中或心理上都是难以磨灭的。

「你赶紧去调查就对了。假设羽矢野友彦一开始倒卧的地方并不是被人发现的地点,那昏倒在温室的机会就大增了。顺便也问问你那位顾问老师,记得请教她当时温室的地面上是否铺着或放着任何东西。」

「……我知道了。明天就去调查。」

「另外还有一样,即使是我都无法查到。就是你们学校的教具器材管理表。」

「……咦?」

「只要购买或废弃教具不都会留下记录吗?我想知道这之间的数量变化。学校总务处应该会有资料。由于你们太落伍,没将资料用电脑建档,所以我才查不到。」

「这……那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吗?」

「可否请你改掉那种凡事都要询问侦探调查意图的习惯?」

爱丽丝转头过来并以一副无奈至极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关系,所以才要调查。我的预测和思考脉络分散成一万个可能性,为了让你的海绵脑袋容易吸收而将之液态化,实在太麻烦了。我看你还是闭上嘴巴行动就好。」

是是是,我知道了。

手上抱着爱丽丝借我的数位相机以及对付阿哲学长的厚重资料,我走出了事务所。刚来的时候天气只是阴阴的,现在却下起雨来了。雨滴滴落在金属制的紧急逃生梯,让人觉得很吵。

梅雨季来临了,时序即将接近五月底。届时,我和彩夏的避风港即将遭到践踏、蹂躏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到厨房后门前,少校和宏哥早已等候多时,这也让我失去了活力。

「来吧,今天也要特训。店长夸赞你说虽然打拳的技术不怎么样,但打扫的动作倒是挺俐落的喔!」宏哥面带微笑地说道。被夸赞这方面的事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看来今天又要再来一次三小时的魔鬼特训了……

「今天的天气这么差,说不定还会被叫去打扫玄关吧?」

「……我怎么觉得好像已经偏离原来的目的了?」

更觉得自己好像被当作免费的打扫工具……宏哥笑着说「那我去开车了」,接着从大楼间走了出去。这次换少校面带微笑靠了过来,将我拉到遮雨棚下并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盒子。

「我制作了『wii阿哲』的超猛加强版。阿哲哥的动作是平常的三倍快,攻击力则高达原版本的七倍,量多的日子也不用担心!」什么量多啊……?

「啊,对了,少校……」

我差点就要把爱丽丝拿给我的资料掏出来,却又犹豫不决。

少校应该也不清楚阿哲学长的过去才对,特别是针对「那件事」而言……从自己嘴里说出爱一丽丝查到的资料,让我有点力不从心。

「嗯?怎么了,藤岛中将?你手上那些资料怎么了吗?」

「啊、不、这个嘛……我看还是不要——」

「你最好不要客气,藤岛中将算是习武之人吧?必须有为了胜利而利用所有资源的气魄。」

谁是习武之人啊?我原本想这样回他,却欲言又止、陷入思考。

或许正如少校所说,这就是打架。况且我是为了揭穿阿哲学长想要隐瞒的事实,才会和他杠上。就算学长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我大概也没那种闲工夫担心那件事会不会被少校知道吧。

「那个……刚才爱丽丝告诉我一件事……」

我将阿哲学长的资料拿给少校看,少校看了以后却面不改色。

「……哼哼?原来如此。这可能会是一个突破点。」

「可以把这些资料输入模拟器吗?」

「藤岛中将果然很爱强人所难,你的陆军气质一点也没变。」

少校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会赶在明天以前安装完毕的。这可是『wii阿哲』的特别升级版。只不过,你应该也知道这只能抓到大略上的感觉而已。实际上阿哲哥的死角在哪里就……」

少校以刺拳咚咚地直击我胸口。

「看来必须在操作过程中抓到感觉才行。」

我点头回应,并用手掌挡住少校的第三发直拳。

第二节

雨一直下到隔天都没有停。

没办法骑脚踏车,加上听说这场雨可能越下越大,所以必须尽快将事情处理好离开学校,提早前往侦探事务所。首先是监委办公室。爱丽丝所委托的调查事项中,关于教具器材数量管理的部分,我拜托了香坂学姊帮忙。否则就算我去了总务处,职员大概也不会让我看那种资料吧。

「嗯?咦?你要拿那东西做什么?」

一如预期,香坂学姊对于我的请托感到讶异。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知道是要做什么。」

「是那个叫爱丽丝的女孩请你查的吗?」

我点点头。

「虽然那家伙打扮成那副德行,但她还算是个有点本事的侦探。麻烦妳了。」

「……感觉上你们好像都很信赖对方。像你们这种关系,有点令人羡慕喔。」

「什、什么……!?」

看起来是这样吗?我想爱丽丝大概完全不需要依靠我才对吧?

「那是因为藤岛同学跟那女孩靠得太近的关系。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才见过一次面而已,她到底是在说什么呀?

「所以我也相信你们。反正就是拜托总务处,对吧?我会想个藉目的。」

「谢谢妳。那个……如果有查到什么,可否请妳传真到爱丽丝那?因为我现在要赶着离开学校。」说完,我便将写着传真号码的纸条递给她。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传真过去的,希望今天就能把事情办妥。」

「抱歉,给妳添麻烦了。」

「不会啦,因为这原本就是我委托的呀。」

「不过……」我一时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了口。「这样一路调查下去,即使是查出了园艺社成立的来龙去脉……是不是也有可能让总务部正想要做的事情更加正当化?」

香坂学姊沉默不语。

其实这种可能性很大。由于这是一个为了某种目的,并透过皆川宪吾的关系硬是说服学生会和教职员所成立的社团。光是这点露了馅,对规章改革派的人而言就是大好消息。说不定我们根本就是在做些无意义的事——这种寒冷空虚的感觉如影随形。

「没关系,这些就等到时候再说吧。情报只是看你怎样运用而已,我也一定会撑到最后一刻的。目前正在和小熏讨论修正案的最后部分。就算没办法保住全部,我也会尽力让现存的社团都能留下来。」

这人似乎比外表看起来更坚强呢……

「只不过……一直让藤岛同学四处奔波还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园艺社……只有两名社员,所以可能很危险……」香坂学姊的神情有些黯淡。

熏子学姊所提的修正案中,一个社团最少要有六个社员,香坂学姊为了降低这个门槛而正在奋斗。但是即使获得再多的让步,想要保住园艺社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这并不是学姊的错……」

我忽然想起从风化场所回来的路上和宏哥聊到的事。最重要的并不是园艺社的存在与否,而是这个学校的花朵。

「那个……我不知道这样是否行得通,是之前想到的方法。」

当我将内容说明给香坂学姊听后,她的脸上露出微微的光芒。

「……原来如此……嗯……并不是不可能。」

「真、真的吗!?」

「嗯。比起皆川学长所做的,这应该简单很多。」

说得也是。因为皆川宪吾采用的是更不可能的强硬方法,比起那种做法……

之后的事也只能靠香坂学姊了。

「这必须有老师的帮忙才行,而且要多一点人。不知道有谁会赞成?剩下的时间不多……」

学姊喃喃自语,似乎是在提醒自己该怎么做。

「嗯,还有这个做法,倒是值得一试。筱崎同学应该也不希望园艺社消失,还得加入其他没兴趣的社团吧?她应该希望园艺社能继续下去,对吧?」

「……嗯?」

学姊的话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刚才说了什么?

「怎、怎么了?」

「请问妳刚刚说什么?」

「你是指筱崎同学的事吗?不希望园艺社消失?」

「不,不是这一句。」

我当时的表情应该非常可怕,因为学姊看来有点害怕。

「得加入自己不想参加的社团……吗?」

「啊……」

突然间,浮现在我心中的许多想法连在一起了。香坂学姊打算做的事,熏子学姊打算强迫促成的事,我打算守护的东西——所有事物形成了一则故事。

这真的办得到吗?理论上是可行的。既然如此……

「那个……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香坂学姊的表情极为困惑,我则小心翼翼地斟酌说明的字句。「妳应该是打算和熏子学姊交涉,请她降低社团最低人数的限制,对吧?关于这件事说不定还有胜算,也有可能顺便救回园艺社。」

「什……你有什么方法?」香坂学姊探出了上半身。

「就是怂恿老师,最好是怂恿体育老师。啊,还有社长会议。一旦如此,说不定就会有人向学生会提出抗议。」

经过我详细说明后,香坂学姊显得有些兴奋并站了起来。

「我们就试试看吧?我完全没想到。真有你的,藤岛同学。」

「妳认为行得通吗?说不定会被骂……」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行不通呢?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召开学生会全体会议,那就玩完了。」

「说得——没错。」

我忽然想起少校的话——「必须有为了胜利而利用所有资源的气魄。」

「还是我去好了。藤岛同学,老师们对你的风评似乎不是很好。」

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我只能露出苦笑。学姊冲出监委办公室,穿过强风阵雨吹入的走廊离去,我则一直目送她的背影。

她正为了守护属于某人的地方而奋战,我也必须以我的方式战斗才行。

第三节

温室内的灯亮着,在雨中清晰可见。就好像童话故事中出现的姜饼屋。

「藤岛同学!你终于想要念书了吗?已经快要段考了。」

我一踏进温室,原本正在看课本的小百合老师高兴地抬起头来。

彩夏只是稍微回头而已,接着露出一副害羞的表情不发一语。

我和彩夏之间一直笼罩着一股理不清的混乱思绪,即使在教室内碰面或是在拉面店隔着柜台对上眼,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说只需要闭着嘴巴微笑或低头不发一语就好?我实在搞不清楚。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完全都不去温室。

「那个……我只是又来调查一些事而已。」

「真是的,又在玩侦探游戏了吗?还拿着那么高级的相机。」

虽说心里感到愧疚,但为了尽量不要有任何遗漏,我还是在温室里四处拍照。

「筱崎同学,这次的段考,妳就让这只只顾着玩的蚱蜢先生看看蚂蚁小姐的努力成果吧?」

我连彩夏对老师说的话有什么反应都没看到。

地面上没有摆放花盆。过去这个地方应该曾摆满栽种「angel.fix」原料罂粟花的花盆才对,但自从贩毒集团将它们给撤离后,在这个温室里就只剩墙边的架子上有摆放花盆了。因此,要彻底查个清楚其实难度并不高。

在水泥地上根本看不到所谓的血迹。

「老师,请问一下。」

「嗯?想要念书了是吗?」

「不是啦。之前老师在这里指导一群人的时候,地上有摆放花朵之类的吗?」

「没有耶?因为园艺委员的成员们根本就没有种过花草,所以才能轻易地把桌子和黑板之类的东西搬进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假设羽失野友彦真的在这里吐血倒地,他的血应该会直接流到水泥地上才对——不对,说不定也会留在桌子上?但就算如此,应该也会滴下不少量到地面上才对。况且真是如此的话,案发后染血的桌子应该也会被发现才对。

难不成爱丽丝的推测是错的?

总之,在某个地方一定有血迹才对。发现被害人的校门旁雪上并没有流血的迹象,所以不是在那里,而是在某处。

当然,假设他的血留在其他地点的雪上,血随着雪融化后渗进泥土中,那么我们就再也无法得知——

突然间,整个温室陷入一片黑暗。隔着相机的观景窗,眼前的视线也是一片漆黑。听到彩夏发出「哇!」的声音而惊讶地抬起头来,温室的天窗外只看到一片阴暗的下雨天。电灯熄了。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总觉得雨滴声就好像直接打在我身上一样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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