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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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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她一直没再睡,而且肯定一直听着门外。不告诉她当然不行,告诉了她也不行。他将她抱了放到床上,自己也脱去睡了,将她搂到怀里,然后说,滕书记有个情人,叫洪灯儿,刚才两人吵架了,洪灯儿叫我去劝劝滕书记。

乔敏对这样一件大事很感兴趣,没完没了地刨根问底,连杨得玉想不到的事都问到了,但他始终没说毒瘾的事。

乔敏沉默一阵,然后搂紧了杨得玉,请求了说,今天已经初五了,咱们一起去给我们校长和局长拜个年吧。

乔敏好像说过要给校长局长拜年,当时杨得玉并没在意,现在杨得玉感觉有点问题。一个普通教师,给校长拜年还可以,给局长拜年就有点自作多情。杨得玉说,烧香磕头,总有所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办。你们一中的校长虽然是副县级,但在我面前他从来都是恭恭敬敬,想见县领导还得通过我这个县长助理。至于局长古三和,我们就像兄弟,我让他怎么办他就得怎么办,也用不着去郑重其事地去拜年,有事说一声就行。

看来不说实话不行了。如果学校形成决议报到局里,局里再决定了,事情就麻烦了。但说实话确实有点丢面子。她们的语文教研组组长是个很严厉的中年女人,平日想训谁就训谁。批评乔敏时,乔敏却感到不平:丈夫杨得玉是县长助理,也和蔼可亲,并没有想训谁就训谁,你一个教研组长,算什么东西,想训谁就训谁。乔敏便很不服气地顶撞了几句。这下惹了麻烦,组长当即指了要她滚蛋,然后报到校长那里,要求学校将乔敏调离。按学校不成文的规矩,谁不听话或者教研组不愿要谁,就把谁推到教育局,然后由教育局调到乡下的学校。一中已经调出了不少教师,当然,调出一个不听话的,就要调进一个听话的。乔敏原以为和杨得玉结了婚,看在县长助理的面子上,谁也不敢把她怎么样。现在不能结婚,人家当然不知道她是谁,学校已经不给她排课,很可能一开学就把她调走。乔敏红着脸简要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杨得玉却笑了说,我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行了。

杨得玉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觉得是个问题。由于乡下教师的工资没有保证,工资又比城里的教师低,又没有津贴,乡下的教师就拼命活动了往城里调。城里早已人满为患,只能调出一个调进一个。教育局当然希望有人被调出。杨得玉决定尽快找一中校长和古三和说说。

乔敏的意思是两人一起去,一是拜年,二是让他们知道一下她是谁。杨得玉觉得还不是时候。不说副县长的事,单说滕柯文,万一滕柯文出了事,就会牵涉到他。如果公开了关系,不用查,买房子养情人,有这一条就够双规审查了。杨得玉说了这些,乔敏只能默不做声。

往年过年,他们几个好友也互相串门拜年。杨得玉决定先到古三和家,然后再到其他人家里走走。

给古三和打电话,古三和说,来吧,反正今年我们家车水马龙,你来了也凑个热闹。然后问杨得玉昨晚干什么去了,他去拜年怎么没人。杨得玉只好说在朋友家喝了半夜酒。

古三和家确实人来人往。来的都是乡下的校长和管文教的专干,当然也有个别的教师。都说年前拜年是送年钱,年后拜年才是真正的拜年。乡下人还保留着传统的拜年习惯,都提了烟酒,还有提糕点水果的。杨得玉悄悄和古三和开玩笑说,你得专门腾出一间库房放这些东西,放到年后,我给你联系一家商店,让他们从你这里进货。

古三和说,屁,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人家给我送,我也得给人家回礼,年过完了,这些东西也都流通消耗完了。

杨得玉当然知道不会消耗完,但年后怎么处理这些礼物,都是老婆的事。每个拜年的来,古三和都要给敬几杯酒,有熟悉的,还要陪了喝几杯。杨得玉也坐了陪人家喝一阵,觉得坐下去也挡事碍眼。起身告辞时,杨得玉把古三和叫到门外,说乔敏是他的表妹,然后说了乔敏的事。古三和立即说,简直是胡闹。我早知道有这股歪风邪气,谁稍有不从就把谁调走甩出去,惯得大小领导个个都是王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弄得广大教师一个个忍气吞声,而教育局的某些人乘机操纵人事,玩弄权术。这股歪风一定要刹,我当局长决不允许这样胡来。杨县你放心,不光是你的表妹,调任何人,没有正当的理由,都不允许。

分手时,古三和突然提出要和杨得玉一起去给滕书记拜年。滕柯文昨晚回来,闹腾了一晚上,他怎么知道滕书记回来了。杨得玉敏感了故意问,滕书记回来了吗?古三和说,回来了,昨晚我看到他屋里亮了灯。

滕柯文回来就到了洪灯儿那里要注射药,古三和看到灯亮,肯定是洪灯儿找滕柯文时开的灯。会不会还看到什么。杨得玉问古三和是晚上几点看到灯亮的。古三和说他喝酒回来路过,大概后半夜了。

看来没事。看来书记的窗户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以后还真的要小心。杨得玉说他年前已经给拜过了,再不好去。古三和说,我也年前拜过了,但我的事你也知道,所有的县常委都是副县级,这次如果不能继续当常委,给个副县级待遇也行,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就把常委免掉吧。

杨得玉叹口气要走时,古三和跟了说,这事我和滕书记说过,也不好再说,得玉兄你是滕书记信得过的人,你能不能替我说几句话,再把这事提一提。

看来人人心里都有个小算盘。杨得玉说,话我肯定能说,但起不起作用我就不敢保证了。

杨得玉回到乔敏那里,乔敏竟然迫不及待问怎么样。杨得玉说,以后这样的小事你就再不用担心,如果那个组长再给你脸色,你就放心往她脸上唾口水,有我在县里,看谁能把你怎么样。

乔敏仍不摸底,再试探了问,杨得玉才说了古三和的态度,把古三和求他在滕书记面前说情的事也说了。乔敏一下高兴了,说,你不知道,这一阵把我愁坏了。想不到多大的事,到了你们面前都成了小事。

杨得玉说,过后我再给你们校长打个电话,要他多照顾一下你。

两人呆在家里也没事,乔敏提出一起到父母那里吃午饭。来到她父母家,父母正张罗了要到乡下去。父母的兄弟姊妹都在乡下,每年都要回去团聚一次。乔敏悄悄对杨得玉说,要不咱们也跟了一起去,反正乡下偏僻,县里的人也不会看到。

如果再推托,乔敏肯定很伤心,再说也有点不近人情。杨得玉只好硬了头皮答应,然后说,我开车去,晚上就回来。

一家人刚坐到车上,杨得玉的手机响了。是滕柯文打来的。滕柯文说,刚才市办公室李主任来电话,说调洪灯儿到市医院的事基本说妥了,但院长要见见人,我不方便去,你亲自开车带洪灯儿去一趟,去时带点拜年礼,晚上再请人家吃一顿。你有没有钱,如果没钱来我这里拿。

挂断电话,杨得玉苦了脸对乔敏说,滕书记的电话,有急事要我马上到市里去一趟。因为是书记的公事,当然没有办法。乔敏说,你能不能把我们先送到乡下,然后你再去市里。

杨得玉看看表,不行。到乡下有三十多里土路,来回得一个半小时,那时再走,天黑也赶不到市里。杨得玉说,你们谁都不要去,明天一早咱们一起走。

看着乔敏和父母回去后,杨得玉拨通了洪灯儿的电话,要她等着,他马上就过来。

西北的天,到了一月底,才是最冷的时候。洪灯儿穿一件旧式红呢大衣,感觉就有点单薄,也有点乡气。杨得玉建议她重换一件。洪灯儿不好意思了说,再没有了,不穿大衣可能有点冷。

可怜的洪灯儿,傍了县委书记,仍然什么也没有。杨得玉心里不禁一阵酸楚。看来,乔敏还是幸运的。洪灯儿要去见院长面试,第一印象很重要,这身打扮怎么行。杨得玉决定到了市里,先代滕柯文给洪灯儿买几件衣服,这样他心里好受,洪灯儿也会高兴,滕书记也会满意。

市里不少商店还关着门,好在最大的市百货大楼已开门营业。洪灯儿没想到要给她买衣服。洪灯儿再三推辞。杨得玉说,是来时滕书记交待的,要我一定给你买几套好衣服,不然我回去没法交待。

洪灯儿眼里有了泪花,小声说,是我把他害了,他还给我买衣服。

里面的成衣并不多,但有件大衣杨得玉觉得很合适。大衣整体像风衣,里面加了棉里,不用时棉里可以取掉。杨得玉说,我看到省城的许多女人都穿这种大衣,你试试,肯定好看。

洪灯儿身材很好,个子也高,穿了确实好看。洪灯儿被杨得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故意轻松了说,杨局长的眼光还真不错,你是不是爱看人家省城女人穿什么衣服,你看我像不像个省城女人。

看着洪灯儿高兴成如此模样,杨得玉禁不住自豪和得意忘形。杨得玉想开句玩笑,又感觉这样的玩笑太敏感,容易引起误会。再说领了女人买衣服,本身就是个敏感的事情,遇到熟人,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辩清。杨得玉本能地左右看看,然后说,真的很漂亮,但你里面的衣服不配。去了吃饭得脱大衣,再给你买套外衣,这也是滕书记说的。

有套毛西服不错,但要价八百六。洪灯儿嫌贵不买。杨得玉心里想,多么可怜善良的好女人,傍一个县领导,担那么多心,吃那么多苦,你就是要一车衣服一屋子财产也不过分。杨得玉悄声说,滕书记让我给你买最好的,我不能不听他的话。

来到李主任家,放下带的烟酒,也给老人孩子发了红包。坐一阵,李主任联系好了市医院的张院长。然后对杨得玉说,咱们到张院长家里去一趟。

来时就准备了两份礼物。到张院长家,也提了烟酒发了红包。坐一阵,杨得玉提出请大家吃顿饭,以表示感谢。原以为院长要推辞,没想到院长说,也好,把几个副院长和院里的人事科长也请上,让他们也看看人,到时大家都没话说。

洪灯儿要调进普外科,又请了普外科的两个主任。加上三个副院长两个人事科长,正好凑了满满一桌。李主任口口声声说是他请客,医院的一帮人都感到很有面子,也很高兴,便不停地碰杯,也不停地敬酒。因为杨得玉是县长助理,大家当然也要敬他。杨得玉不好说是他开车来的,不能喝酒,只好硬了头皮陪喝。因为这些天酒杯不停,喝到散场,杨得玉还真的感觉喝多了,不仅头晕脑涨,脚步也有点不大稳当。

散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将车开出城,杨得玉感觉视力也有点不清,头也晕晕的好像要睡。他觉得不能再走,便将车停到路边。下来活动活动,更觉得不大灵便。他清楚再不能开了走。回县城的路基本是山路,万一出事,麻烦就大了。杨得玉上车对洪灯儿说,你坐到前面,我喝多了,得在车上躺一躺。躺两个小时你就把我叫醒,然后咱们再走。

一觉醒来,感觉天都亮了。看表,果然已经凌晨四点。杨得玉怪洪灯儿怎么不叫他。洪灯儿说,我叫了你几次,都叫不醒你,我觉得你喝大了,怕硬叫醒了也走不成,只好等着。

杨得玉下车走走,感觉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开车上路,杨得玉才觉得有点问题。急忙问洪灯儿滕书记打电话了没有。洪灯儿说,打了,也给你打了,你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他问我在哪里,我只好实说了。

真是糟糕,平日喝不醉,偏偏今天喝醉。一男一女整夜在一个车里,滕柯文会不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如果怀疑,回去肯定会细问洪灯儿。真是人倒霉放屁砸脚后跟,偏偏又自作聪明给她买了衣服。两件事联系起来,真的还有点说不清楚。杨得玉忍不住问洪灯儿说,在电话里,你是怎么给滕书记说的,滕书记生气了没有。

洪灯儿说,他怎么会生气,他还说你做得对,喝醉了也不糊涂。

喝醉了也不糊涂?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讽刺我酒醉心里明白,故意制造这样的机会吧。他想问滕书记还说了什么,又不好意思再问。转念又想,让我一个人陪人家几个,喝醉了滕书记也能理解,再说,滕书记再糊涂,也不会怀疑他敢对他的情人有想法。杨得玉说,其实昨天也没大醉,也能开车,如果是我一个人,再喝几杯也敢开回去,但车里有你,我就不敢了,万一出事,我就没法向滕书记交待。

洪灯儿脸红一下,笑笑,什么也没说。

每年春节后的经济工作会议,是县里最隆重的会议,往年,要求所有的正副科级干部都要参加,有三四百人,而且会议管吃管住,很是热闹。今年一是为了节省开支,二是刚搞了经济规划,主要的经济工作已经在规划中写清楚了,没必要那么多人在一起重复讨论,所以,只要求各乡的乡长书记,各单位的一二把手参加。会议刚开始,县委办公室的人就来向滕柯文报告,说市委组织部电话通知,下午他们要派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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