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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嫣然一笑迷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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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芸芸装得很自然地向那两人挥挥手,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轻扶着刘宾,两人走在花径之间,远远看去,就像赏花散步的样子。

两人绕了半圈,站在一处菊花圃之前,薛芸芸指着一朵黄菊,道:“促父,你可知道这春花庄是什么所在吗?”

刘宾摇摇头,表示他毫无所悉,薛芸芸徐徐道:“这春花庄是竹林院别支,竹林院就是昨晚帮助杜剑娘自杏林渡抢走咱们的从谋!”

刘宾闻言几乎出声惊叫,道:“真的?那我们岂不已经自投罗网了吗?”

他虽则没有大声叫出来,但他那种焦急的举动,却已引起那两名监视的人的注意。

薛芸芸微微俯下身子,用手捧住那朵大黄菊花,道:“义父,我们须得装成在谈论这朵菊花的样子,否则那两名监视的人,必然会起疑!”

刘宾只好也凑脸过去“赏花”,但口中却道:“春花庄既是属于竹林院,那么我们陷在此处的消息,杜剑娘不是马上会接到报告吗?”

薛芸芸道:“是的,依女儿的估计,杜剑娘追踪我们的命令,至迟明天中午以前,必会传到此处!”

刘宾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薛芸芸道:“如果义父信得过女儿的话,说不定女儿还可以设法在明日上午之前逃出这春花在!”

刘宾道:“女儿你怎会有此想法?咱们落在目前的窘境,难道说还有什么隐私不成?”

薛芸芸站直了娇躯,道:“那么,待女儿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逃出这魔窟,请义父稍安勿躁为要!”

刘宾看着她姣美的脸靥,募地发觉一向被他视为柔弱的薛芸芸,此刻的神情,却是那么坚定不拔,充满了智慧及信心。

刘宾心下大奇,寻思道:“看来芸芸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刘杰三和李奉已对她起了疑心!如果他们的怀疑是事实的话,可是芸芸一直那样关心我,应该用什么来解释呢?”

刘宾这一个念头,只是一刹那间触发的,他立刻想及薛芸芸要他信任她的话,遂迅速抛弃他心中的疑惑。

薛芸芸知道自己突然变得坚强起来,一定会引起刘宾的怀疑,可是她不这样也不行,因为若是靠刘宾去想办法的话,她们两人就绝难有逃出春花庄的机会。

目下她已顾不得刘宾的疑念,她预料得出,以刘宾对她的感情,只要她没有做出危及他生命的行动,所有的怀疑,都很容易解释明白的。

是以,薛芸芸淡淡一笑,道:“义父,今晚春花庄的宴会,你大可放心一醉,越是开怀畅饮,越能消除他们的戒心,相信义父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刘宾道:“这道理为父省得,但你呢?你有什么把握可使咱们逃脱?”

薛芸芸沉吟一会,道:“女儿还未设想出十全十美的计划,但女儿相信咱们逃脱的机会很大,除非杜剑娘搜捕我们的消息在天亮以前来到!”

刘宾道:“不会那么快吧?’”。

薛芸芸道:“但愿如此,也但愿天快点黑,这样我们或可安稳到明天一早!”

刘宾不解地道:“为什么?”

薛芸芸道:“依女儿的忖想,竹林传递消息的方法.若是以快马传来,最早也得在明日午前才能传到此外!”

刘宾“嗯”了一声,道:“对,宣城离此少说也在百里之上,再快也得两天一夜的时间……”

薛芸芸打断他的话,道:“怕只怕他们用信鸽传递消息!”

刘宾道:”用信鸽?是啦.若是用信鸽的话,今天夜里怕就可将追搜我们的消息传至此间了!”

薛芸芸道:“不然,黄昏之前如果没有动静的话,必然得等到明日一早才有消息,因为信鸽很少能训练得在夜间也习惯飞行的。”

刘宾点头应道:“这话不错,怪不得女儿你希望黑夜快点到来。”

薛芸芸缓缓道:“不论如何,从现在开始,我们就须时时刻刻防犯,以免措手不及,被他们抓了起来!”

她一面说话,一面开始移步走动,刘宾只好跟在她的后头也走了过去。

他们在花园绕了一圈,时停时走,看起来倒像是流连花间的赏花人。

回到精舍厅中时,已经是申牌时分,离黄昏已然不远,薛芸芸一着春花庄中,并没有丝毫动静,心下大是笃定放心。

于是望着刘宾品茶闲聊,在两名丫环侍候之下,乐得自由自在。

聊呀聊,薛芸芸突然叫来站在门外的那名青衣女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婢不想她突然有此一问,怔了一怔,才回道:“小婢叫春菊!”

“春菊?”她歇一下又道:“春菊,你家少主人是不是已有家室?”

这一间又问得那春菊一怔,道:“少庄主已有少奶奶了!”

薛芸芸摇摇头,前南道:“可惜,少庄主看来一表人材,却已有了妻室!”

刘宾听不懂她此话的用意,薛芸芸却又道:“那么,施总管呢?施总管是不是也有了家室?”

春菊道:“施总管倒还未婚配,小姐向这些干什么?”

薛芸芸漫应道:“没什么,我只不过闲着无聊,随口问问而已!你下去忙你的吧!”

春菊欠身退下,薛芸芸遂又和刘宾闲聊起来,但刘宾这时却发现薛芸芸嘴角竟浮现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再也憋不住,想出口问个明白,薛芸芸立刻用眼色制住他。

刘宾吞下差不多要出口的话,愣然望着薛芸芸,薛芸芸又道:“爹,你看施总管的人品如何?”

她的声音说得很大,刘宾知道她是有意要说给门外那两名丫环听的,当下附和她道:

“人品倒是不错,可惜年纪大了一点!”

薛芸芸道:“女儿的看法也是如此,而少庄主年纪较轻,却已有了家室!”

刘宾道:“是呀,要不然那少庄主可真是与女儿你很相配呀!”

薛芸芸故意嚷道:“不来啦,爹居然如此打趣女儿!”

刘宾呵呵大笑,薛芸芸越发装得不胜娇羞,用小手捶着刘宾的胸,娇憨之态,真个人见人爱。

两人就这样捱到天色暗了下来,薛芸芸长长吁日气,道:“义父,看来今夜我们可得平安无事!”

刘宾可没有她那样轻松,他怵然道:“话虽是这么说,然而过了今夜,我们又当如何?”

薛芸芸霍然立起身来,道:“今晚女儿的计划若不能成功,那我们只好硬闯了!”

刘宾道:“硬闯?凭我们两人之和,要想闯出这春花庄,岂不无异于飞蛾扑火?”

薛芸芸正想略解释,外头却已有一名丫环掌灯进来,她遂把话打住。

那丫环将室内灯光点亮之后,道:“少庄主有请两位贵宾到前厅用饭!”

薛芸芸道声“谢’,略整衣襟,招呼了刘宾,随在那名女婢之后,往前院花厅走了过去。

她和刘宾进入花厅之时,座中除了慕由全,施本才和钱棠三人之外,还有三名陌生男子。

经慕由全一番介绍之后,刘宾他们才知道那三名年纪均在四十岁以上的中年男子,全都是春花庄内的高级武师。

薛芸芸落落大方地坐在席间,光艳夺目,顾盼流目之间,有说不出的万般风情,使得那班男子,竟然有耻颜不自然之感。

几杯烈酒下肚之后,席间的男人,方始恢复了谈笑风生的勇气,这情景令薛芸芸大为满意。

她含着笑容,忖道:“这些男子看来对我都怀有一份思慕,此刻我更应该造成他们心理上的强烈希求,然后使他们人人都以为我对他有意,这一来我必可使他们互相离心,而达到分化他们的目的!”

于是薛芸芸主动逐一敬酒,她从被敬到的人那份受宠若惊的表情,也可以意会到他心里的感受,必然是甜甜蜜蜜的。

酒过数巡之后,刘宾放怀畅饮,开始装成酒意上涌的模样,讲话也兴高采烈起来。

他在席间大谈薛芸芸的才艺,甚至有多少贵胄公子向薛芸芸求亲之事,也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

钱棠一闻此言,突然对刘宾道:“刘兄,令媛还没许字于人吧?”

刘宾道:“唉,若非老夫失意宦途,小女现在或许已有很好的婆家了!”

钱棠道:“姻缘前定,这事勉强不得,兄弟倒有一门亲事可替令媛撮合!”

刘宾道:“真的,亲家是谁?”

钱棠道:“不瞒刘兄,兄弟原就是为敝东主说这媒的!”

刘宾道:“贵东主?莫不是少庄主有意抬爱?”

薛芸芸此时放意含羞低头,那份羞态,使得坐在她右首的慕由全心花怒放。

不料钱棠却道:“非也!非也,刘兄你误会了,兄弟是为我们老庄主求亲的!”

刘宾霍地站了起来,吼道:“姓钱的,你的意思是要我的女儿,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翁为妾?”

钱棠不慌不忙地道:“老庄主虽然年岁大了点,但他绝不会亏待今媛,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刘宾还是站着道:“哼,你别以为咱父女落魄至此,便有机可乘,须知我们也是清白人家,请钱兄最好不要再出言侮辱!”

他说得理直气壮,薛芸芸知道轮下去该她“表演”了,当下叫道:“爹!”

就只这一声轻唤,然后眼圈一红,掉头掩脸,跺着脚便往外跑。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在座的人相顾愕然,刘宾趁机恨声道:“姓钱的,我女儿这一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个老命!”

薛芸芸的突然退席,已使座中人人暗根钱棠的不知趣,再经刘宾这么一说,包括慕由全在内,莫不对钱棠的态度,生出极端的厌恶来。

慕由全真恨不得追下去查个究竟,但他自恃身份,只得端坐不动。还是施本才乖巧,他迅即传令庄丁出外打探薛芸芸的去处。

钱棠讨个没趣,但却不敢开口,他深知此刻若再开口为自己辩解,决计会引起更糟的反驳。

慕由全当着众人的面,道:“钱老,你虽是家父派至本庄的客卿,但也不能处处干涉本庄之事呀?”

钱棠知道慕由全已对他大起反感,但他还是说道:“老夫只是顺着少庄主主意做事,难道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慕由全冷哼一声道:“顺着我的意思做事?哼,我看呀,钱老你自始就有意拆我的台!”

慕由全本想把一股怒气,全发泄在钱棠身上,但碍于刘宾在席,遂打消了念头,忿然看着钱棠。

刘宾冷言旁观,当然看得出慕由全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过分给钱棠难堪,当下歪歪斜斜的,扶壁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慕由全更感到没趣,他本是个庸碌之八,好恶由心,全不考虑后果,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因此刘宾一走,他就口没遮拦地道:“钱棠,看你如何收拾今晚的场面!”

钱棠冷静一想,莫非慕由全是看上了薛芸芸?

他一念及此,顿时恍然,敢情慕由全这么不留情面给他难看的原因,是在吃他老子的醋?

钱棠实在万料不到这一层,所以他才主动替慕白老庄主求亲,不想惹了少庄主慕由全,此刻不由他不大为反悔。

他虽是个计智百出的人物,可是碰上这桩涉及男女情爱之事,钱棠也不免有手足无措之感。

施本才平日对钱棠干涉他总管职务,已深表不满,现在有机会整他,当然不放过,于是他道:“少庄主!钱老替老庄主作谋,原也是一番好意,少庄主何必生气呢?”

慕由全大声道:“哼,他还不是处处找马屁拍?好了,这回看他有什么办法叫那薛姑娘回心转意,答应嫁给我老爹!”

钱棠被他说得脸色铁青,抗声道:“少庄主,当初薛姑娘进入本庄之时,你不是吩咐过不择手段也要留下她献给老庄主吗?现在她既不应允,我们何不用强的来?”

慕田全吼道:“放屁!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懂个什么屁?”

施本才存心反对钱棠,道:“少庄主,属下的看法,用强的固然使不得,但是软的去求她,怕也未必见效,属下以为,倒不如软硬兼硬,或许能使他们父女就范!”

慕由全道:“这应该从何下手?”

施本才道:“场面若是没被钱老弄砸,属下倒有一计良策!”

慕由全怒眼瞪了钱棠一眼,道:“现在行不通啦?”

施本才徐徐道:“行是行得通,但得屈少庄主枉驾一行,先向他们父女说个好话,然后再由属下从旁威胁,或许能生效也未可知!”

慕由全还是听不懂施本才的意思,道:“要我向他们父女说些什么好话?”

施本才道:“比方说,保证不会再提亲啦,保证要办钱老啦,当然我们的目的只为了安抚他们,使他们留下来!”

他看着钱棠铁青的脸色,又道:“至于以后该怎么办,处罚不处罚钱老,那是我们的事,对不对,钱老?”

钱棠哑巴吃了黄莲,虽知施本才这话在提醒慕由全,应该惩罚他以取得刘宾父女的信任,但苦于不敢出口,只得点点头。

慕由全脑筋虽不大灵光,但施本才的话,他却能体会,于是道:“施总管的办法确有道理,只是要我向娘们说好话,却不大方便吧?”

施本才心里好笑,想道:“鬼不知道你老哥专门向娘们献媚说好话的?”

但他口中却道:“少在主身份自然不同,所以属下造才说是委屈少庄主依的原因也在此,如果少在主觉得不要,属下再想个办法也可以……”

话还没说完,慕由全已道:“算啦,就这么决定好啦,等找到了薛姑娘,由我一个人先去解释解释好了啦!”

施本才道:“然后再由属下前去恐吓威胁一番,就不怕他们父女敢再反抗!”

计议既定,众人就在厅中喝问酒等候庄丁寻薛芸芸的消息。

没等多久,那名被派出去的任丁,已然转回厅中复命,只听他对慕由全道:“启禀少庄主,小的奉命下去追寻薛姑娘之后,立刻纠集庄内弟兄分头找寻……”

慕由全不待他说下去,修地拍桌叫道:“你罗嗦个什么?人找到了没有?”

那庄丁吓了一大挑,结结巴巴道:“找……找……到了!”

慕由全道:“此刻在什么地方、”

那庄丁道:“薛姑娘在花园中痛哭了一会,就和她的父亲回到精舍去了!”

慕由全过:“你下去吧!”

他转向施本才,道:“我现在就去瞧瞧,可以吧?”

施本才看他急巴巴的,更有意逞他道:“少庄主还是再等一会儿,等薛姑娘平静下去,去了才不会碰钉子!”

慕由全心里痒痒的,实在忍不下去,但又不敢不听施本才的活,吼道:“他****,这娘们那么难上手……”

钱棠突然说道:“少庄主,我看啊,那娘们儿不但很难上手,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得站一身腥臭呢!”

慕由全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棠道:“老夫觉得这对父女太不简单,少庄主还得小心才是!”

慕由全道:“你这话是存心扫我的兴?还是有什么根据?”

钱棠一向是在中的智囊人物,慕由全此刻虽对他没有好感,但也不敢不听他那充满警告的语气,是以有此一问。

钱棠慢条斯理地道:“少庄主,依若肯花点脑筋去想的话,必可发觉我们春花在今晚的气氛,与往日大不相同……”

慕由全想了一想,道:“没什么不同呀?”

钱棠道:“少在主请再想想,你今天是不是比往日更易发脾气?尤其对老夫最是看不顺眼?对也不对?”

慕由全仔细一想,钱棠的话果然没错,遂讶然望着钱棠。

钱棠捻胡一笑,道:“少庄主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慕由全惘然摇头,钱棠乃道:“因为那姓薛的姑娘,有计划地在蛊惑你之故!”

慕由全诧异地道:“她在蛊惑我?果真有这回事的话,我自己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钱棠道:“那是因为你当局者迷,何况……”

慕由全见他话只说了一半,道:“何况什么?”

钱棠道:“老夫说出来,怕少庄主又要见怪!”

慕由全道:“只要你不胡说八道,我就不会怪你,你说吧!”

钱棠遂道:“何况少庄主自己对那性薛的姑娘,生出爱慕之情,自然很难发觉她在蛊惑你……”

钱棠分析入微,莫由全深知这层道理,是以默不作声,低头沉吟。

钱棠见机又说道:“所以老夫劝你还是敬而远之为上策,最干脆的方法,倒不如命人擒下他父女交给老庄主发落……”

慕由全道:“万一他们父女并非什么可疑人物,依你这么做,笑话不就闹大了吗?”

钱棠道:“少庄主平日做事干净利落,今晚怎地如此畏首畏尾呢?”

慕由全被他说得有点心动,施本才却道:“少庄主如是这样做的话,等于辣手摧毁了一朵娇花,沾不着半点便宜,这又何苦呢?倒不如放了他们!”

慕由全讶道:“放了他们?”

施本才道:“是的,既然怕花儿带刺,就无须攀折,何用硬生生将之铲除呢?”

慕由全看了钱棠一眼,道:“这事我看还是照施总管的方法去办!”

钱棠皱皱眉,知道再说也没用,心想:“这慕由全确已被薛芸芸美色所迷,自己是不是应该袖手不管?”

钱棠在竹林院一派的地位身份甚高,如果他坚持干涉慕由全的举动,慕由全也未必敢得罪他。

他踌躇之原因,系考虑到干涉这件事的结果,对自己划不划算,有没有好处之故呢?

钱棠左想右思,都觉得犯不着为那娘们儿之事,得罪了慕由全,因此他决定不再正面反对慕由全的一意孤行,仅须在暗中注意事情的发展,以免发生疵漏。就算尽了他的职责。

慕由全在厅中坐立不安,一直等到施本才眼色示意,方始兴冲冲地赶往后精舍,探望薛芸芸。

他一直在想,春菊那丫头的报告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薛芸芸他们父女,岂不真的对自己有意?

问题仅仅在自己有了家室而已,慕由全又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待会看我的甜言蜜语,管叫姓薛的姑娘要答应做我的偏房!”

原来慕由全突然决定将薛芸芸占为己有的最大原因,是听了那丫环春菊的报告。他万料不到春菊所听到的话,只是薛芸芸的“迷汤”而已。

他怀着一份“被美人垂青”的兴奋心情,匆匆忙忙地赶往精舍,全然没有考虑到薛芸芸会安排这计“引人上钩”的计策。

慕由全三步并两步地来到薛芸芸的宿处,立在门前,吩咐随从向前叫门。

精舍大门“呀”一声打开,那刘宾探头看到慕由全,立刻将门关上,道:“少庄主,老夫父女已在收拾行李,立刻就可离开贵庄,请不必如此催通!”

慕由全道:“老文误会了,在下是专程来此解释请罪的,并非是来赶走老丈贤父女!”

刘宾在门内冷冷道:“值不得少在主作任何解释,老夫这就携小女起程,事情也就如此了了算啦!”

慕由全心下大急,道:“老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请容在下当面致歉,这总该可以吧?”

不料刘宾又道:“不必了,少庄主请回,恕老夫不再当面辞行了!”

慕由全见他如此坚决,不由得一股少爷脾气涌了上来,正想发狠,却猛然记起了施本才要他低声下气的交代,遂强忍了下来,道:“老文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那钱棠出言无状,得罪了令千金,在下已决定予以严惩,不看僧面看佛面,老丈总应该给在下一个解释机会,再走也不迟呀!”

门内没有什么反应,慕由全心想:或许他们父女正在商议准不准他进去,于是耐心等候。

过了一会,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青,道:“少庄主,请推门进来吧!”

慕由全听得心头鹿撞,竟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他一个箭步窜上门前,迫不及待将门一推,眼角倏地一亮,怔怔地望着坐在室中的薛芸芸。

只见她左手挽着包袱,看来已经准备要离开的样子,坐在那里的神情,却仍然端庄静娴,配上那双哭红的美眸,只看得慕由全魂飞九霄,竟然忘了举步入内。

薛芸芸露出一排贝齿,嫣然一笑,道:“少庄主请坐!”

慕由全经她这一说,始才恢复正常,抱拳道:“在下是专门来此负荆请罪的!”

薛芸芸缓缓站了起来,幽幽说道:“多谢少庄主如此关心,小女子本不值得阁下这么关心……”

慕由全还没来之前,本以为薛芸芸见到他的面,一定会冷言冷语对待他,没想此刻薛芸芸,除了眉宇间泛起谈谈的哀怨之外,却全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这情景叫慕由全感激万分,心想道:“像这样柔顺可爱的女子,要是能弄到手的话,岂不是三生有幸?”

他正想说些客气的话,薛芸芸又道:“少庄主如果为了替钱老爹解释而来,那就可以不必了,小女子知道他说者无心,却也一番好意……”

慕由全道:“难得姑娘这么宽宏大量,可是在下心里还是非常过意不去。”

薛芸芸道:“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求亲作媒本是平常事,钱老爹说说又有什么关系?”

慕由全诧然道:“那么……姑娘何必中途气走?”

他这话说得小心之至,深恐刺伤了薛芸芸。

薛芸芸看了刘宾一眼,徐徐道:“我只是感怀身世,突然悲不自禁而已。”

慕由全道:“这么说,姑娘是……”

他本想说“是有意嫁给家父”,但话才到舌尖,想想不妥,便打住了。

薛芸芸微微笑道:“我明白少在主的意思,其实像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女人,同意钱老爹的媒,也不失一个办法……”

慕由全慌忙道:“不行,不行,我爹已经逾八十岁了,虽然他身体还很健朗,但他拥有五房妻妾,姑娘绝不可嫁他!”

薛芸芸心里好笑,口中却道:“妻妾多,乃是男人的福份,这我倒不在乎,只是年龄相差悬殊,却不能不考虑……”

这些竟等于在暗示慕由全,她不在乎男人妻妾多寡,只看重对象的年纪大小。

慕由全喜形于色,怔道:“她这一提,不就等于在暗示属意于我吗?”

但他心中虽是这样想,却也不敢贸然说出爱慕之类的话,只好道:“天下女子有姑娘如此雅量的,毕竟不多……”

薛芸芸漫声道:“这也没有什么,比如说,嫁了一个郎君之后,也不能担保他不再娶小,那与人做偏房又有什么分别呢?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少庄主你说,对也不对呀?”

慕由全猛点头,一叠声道:“对,对,对极了……”

他那种“深获吾心”的满意表情,使薛芸芸感觉得到对方的一缕心思,已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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