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武道 > 第19章 孤雁离群声亦悲

第19章 孤雁离群声亦悲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薛芸芸道:“谭大哥也是策士之一了?”

谭扬道:“是的,我和其他十几位策士,均受一名叫赛诸葛的老秀才所统领,分别掌理竹林院里里外外的应对计谋。”

薛芸芸道:“那老秀才外号即叫赛诸葛,想来这人的心智谋略,一定是高人一等了?”

谭扬道:“是的,这人外表看来只不过是个穷儒,但心思缜密,计诈百出,狡黠圆滑,使人叹为观止。”

薛芸芸沉吟一会,才道:“这就难怪竹林院一派,能够别树一帜,称霸于江湖之上,原来有这等人物在相助。”

她停歇一会,又道:“赛诸葛是不是也在这岑烟书院之中?”

谭扬道:“目前不在这里,大概是奉召到竹林院去,可能是为了追捕姑娘和刘宾的事!”

薛芸芸问道:“谭大哥是不是已有良策,帮助我和刘宾逃离此地?”

谭杨道:“目前还没考虑到,不过总应该有办法才对!”

薛芸芸黛眉微蹙,道:“如果我预估不差的话,今晚或最迟明天一早,这里便会有情况发生,我们不能再呆下去,否则我们人单势孤,绝对无法逃过厄运的。”

谭杨双眉一掀,道:“姑娘请放心,再坏的局面,在下均一力承担,在下绝不会让姑娘碰上什么惊险的!”

薛芸芸被他的豪气所感染,笑道:“有谭大哥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谭扬道:“姑娘请回,在下随时会跟你联系!”

薛芸芸螓首微点,轻移莲步,袅袅娜娜地向园外走,但她走了七、八步之后,突然回眸说道:“谭大哥,你觉得施本才施总管,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呢?”

谭扬虽然不知她这句话的用意,但他还是仔细地考虑过后,才道:“施本才这人心胸狭窄,为人小气自私,可是在春花庄中算得上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是可以利用!”

谭扬望着她的背影,消逝在园外的月牙门外,他看出她的步伐轻盈,并没有零乱慌张的迹象。

这一点令谭扬心中产生很大的感触,他心里忖道:“薛姑娘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可是处身在岑烟书院中这种剑拔弩张的环境,居然还是那么沉着和镇定,这份定力,确难怪申一行他们要暗赞她是个女中豪杰了。”

薛芸芸回到岑烟书院前厅之际,施本才已将里外一切安顿好,他一看到薛芸芸,便道:

“姑娘,这一处东厢今后是姑娘的住处,我已经拨出三名丫头,两名老妈子在此侍候,另外外头有三名庄丁,以供姑娘差遣,只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薛芸芸道:“没有了,家父的宿处最好也能安排在这边东厢,也好让我晨昏定省,你明白了吧?”

施本才道:“那是当然,刘老爹早就在后房休息咧!”

薛芸芸道:“那敢情好,没事的话,我看施总管可以回春花庄交差了吧?”

施本才却道:“我奉谕须得等少庄主来了之后,才能回去!”

薛芸芸道:“少庄主也许今晚才能来此?”

施本才道:“是的,少庄主还吩咐过,今晚要在此宴客!”

薛芸芸道:“是啦,他急于要在今晚成亲,对也不对?”

施本才默然不语,薛芸芸又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施本才道:“我当然不会知道。”

薛芸芸嫣然一笑,道:“他怕夜长梦多,怕我反悔不与他成亲!?

施本才眼中一亮,道:“姑娘会反悔吗?”

薛芸芸道:“那可不一定,凭良心讲,我最不欣赏像你们少庄主那种流里流气的纨绔子弟!”

她突然垂下粉颈,并且将声音放低,道:“我倒欣赏像总管这种老成敦厚的人!”

施本才虽然听得很清楚,但他禁不住问道:“姑娘说什么?”

薛芸芸有意无意白了他一眼,道:“我说什么啊,你没有听明白?”

她语气又变得充满幽怨,道:“唉!你要是装聋作哑,那就算啦!”

施本才心头痒痒的,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提起勇气说道:“在下若是真获姑娘垂青,今晚在下一定倾力协助姑娘避过少庄主的纠缠!”

薛芸芸眸中立刻现出喜悦,道:“真的?”

施本才道:“当然是真的,老实说,在下自见姑娘第一面,便已生出爱慕之意,只因自惭形秽,未敢开口而已!”

薛芸芸安慰他道:“这是什么话,此后你大可不必再抱着这种傻念头了,知道吗?”

她声音柔和,语气恳切,使施本才顿时有如沐春风之感,当下道:“姑娘决定要在下帮你什么事?”

薛芸芸道:“傻瓜,逃呀,我们一齐设法逃离这里呀!”

施本才现出难色,道:“咱们要逃离这岑烟书院简单得很,但要逃出竹林院的追捕,却难如登天,这该怎么办?”

薛芸芸道:“怎么啦?你害怕了?”

施本才道:“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你要知道,竹林院眼线遍布全国各地,我们怎么逃也没办法逃出他们的掌心!”

薛芸芸冷哼一声,道:“竹林院诚然势大力强,但是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说过神探陈公威这一号人物?”

施本才道:“当然听说过,陈公威是全国总捕头,你提他作啥?难道说你认得他?”

薛芸芸道:“他是家父的老部属,只要你有办法将我们交给他,我相信竹林院必然只有对我们徒呼负负而已!”

施本才现出喜色,道:“这事如果有神探陈公威出面的话.确是值得一试,好吧,等天一黑后,我们便走!”

薛芸芸道:“就这么办,你还是先去安排安排,我等你的消息!”

施本才点点头;转身欲走,薛芸芸却叫住他道:“施总管!”

施本才回过头来,却发觉她脸色严肃,而且一点笑容也没有,遂讶然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薛芸芸徐徐道:“你不怕我会出卖你吗?”

施本才心头一阵战栗,期期道:“莫非姑娘刚才的一派言语,全是在寻在下的开心?”

薛芸芸浅浅一笑,道:“那倒不是,你既然完全信任我不会出卖你,然而我能够相信你吗?”

施本才考虑了一会,才道:“这确是相当为难的事,我们两人之间既然不能互相信任,这……该如何是好?”

薛芸芸嫣然一笑,道:“你走吧,我是绝对相信你,同时也不怕你出卖我,因为如果你先出卖我的话,我仍然可以反咬你一口,你信也不信?”

施本才道:“在下相信,以少庄主的个性,他是比较听得进美人之言的!”

薛芸芸道:“你相信便好,我们还是衷心合作,共渡难关要紧!”

施本才这时倏觉有骑虎难下之感,他隐隐可以感觉出,如若没有帮忙薛芸芸的话,很有可能被薛芸芸反咬他一口。

他虽然有这种被逼的感觉,可是他仍然不相信美若天仙、艳如桃李的薛芸芸,是存心逼他陷入的。

他望了薛芸芸一眼,在双方眼光相融的那一刹那,施本才但觉对方传来的眼神,充满了无比的安慰与鼓励,好像在告诉他不要抛弃,绝不要抛弃一名需要他呵护与拯救的少女。

施本才不觉心血汹涌澎湃,胸中豪情万丈,自比他自己是一个唯一的护花使者。

他已不再犹豫,道:“姑娘!不论你是不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决计要救你逃离此地!”

他双拳一抱,昂然走出厅外。

薛芸芸在施本才走了之后,立刻转到后厅找刘宾。

刘宾一听见薛芸芸拢络施本才的计划,立刻反对道:“芸儿!你的想法怎会那么天真,施本才有包天的胆量,也不敢做出这种背叛竹林院的事呀!”

薛芸芸抿嘴笑道:“义父!这您就不明白罗,您看着好啦,施本才决计会死心塌地地为咱们所用!”

刘宾仍然皱着浓眉,道:“难道我们不会自己偷偷跑掉吗?”

薛芸芸道:“这方法绝对行不通,一来我们没有时间等下去,自然就不会有觑空溜走的机会,更何况今晚慕由全想在此处办喜事,警卫岂有放松之理?”

刘宾好像不敢贸然相信施本才的样子,但薛芸芸却有把握深信刘宾非听她的安排不可。

薛芸芸既有这种把握,就无须多赞词对刘宾解释,当下她道:“义父!

咱们目前只有以果敢决断的行动,才有逃离此地的希望,请义父今晚随时准备应变!”

她自然不会将忍书生谭杨届时也会协助的事说出来,否则刘宾心里可能就要塌实得多。

薛芸芸又和刘宾闲聊一会,直到丫环来催她上妆时,她才回房沐浴更衣。

竹林院少庄主慕由全,申牌才到便已率领钱棠一干人,来到了岑烟书院。

申时一过,岑烟书院的正厅中,火炬通明,设下了十几桌酒席,男男女女坐得满满一堂,大家隔着慕由全痛饮,不问可知,这是慕由全为自己摆下的喜宴。

酒过三巡之后,薛芸芸在两名丫环搀扶之下,盛装而出,但见她粉颈低垂,艳光明亮,真的震惊四座,凡是在座的人,不论男女,均不能不承认她确是个绝色女子。

薛芸芸先到首席敬酒,她虽然装得羞答答的样子,但是她在这一席上流目一瞥,立刻发觉坐在慕由全右首那名清瘦文士,与众不同。

果然,薛芸芸在慕由全逐一介绍之下,得知那名清瘦文土,竟是忍书生谭扬的上司赛诸葛,薛芸芸不由得对他特别注目。

忍书生谭扬也在这一席上,足见他在岑烟书院的地位也不低。

薛芸芸换席敬酒,立即返回新房休息,等待逃走的时刻来到。

她独自在房中思忖,心里不免有忐忑不安的感觉,因为:一来慕由全比她预期的早到,二来有钱棠陪同,会不会他们已经接获竹林院总坛的消息,而摸清了她和刘宾的来历?

还有忍书生谭扬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接应她逃亡?施本才会不会临阵退却?

这些问题使得一向沉着镇定,聪明慧黠的薛芸芸,陷入无比的恐怖之中。

目前好像一点敌情也没有,当然不能展开行动,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等待下去再讲。

而薛芸芸实在不愿耗费时刻,她深知等下去对她只有不利,绝不会对她有益的。

可是不等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在敌情未明之前,贸然行事呀!

薛芸芸在如此惴惴不安中,足足呆了两个时辰之久,一直到前厅曲终人散,那慕由全方始在两名庄丁的搀扶下,怀着八分酒意,直入薛芸芸的闺房。

慕由全粗暴地站在薛芸芸之前,挥手要那两名庄丁退下,然后摇摇摆摆地摸了一张靠椅坐下,道:“芸芸,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薛芸芸一看他的来势,已情知不妙,但她仍然保持镇静的态度,含着笑容,道:“少庄主,饮过量了吧?来,先休息一会,有什么话明儿再谈不迟慕由全冷哼一声,道:“哼!你倒真会装蒜呀?”

薛芸芸心中有数,可是仍然露出讶然的表情,道:“少庄主!你……你这是什么话?”

慕由全道:“你是本庄追捕的对象,居然胆敢混到本少爷的庄中避难,你真个好大的胆!”

薛芸芸耸耸香肩,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为什么不将我缚交竹林院?”

慕由全哈哈笑道:“哈……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将你往上面送?”

薛芸芸脸色一整,道“那么、你就动手吧!”

慕由全霍地站了起来,道:“哈……我处心积虑,才得到机会将你送到这岑烟书院来,你想,在没有一亲芳泽之前,我怎会舍得将你往上面送?”

薛芸芸黛眉微蹙,道:“原来你仍然没有死心,好吧,你不怕的话,就过来!”

慕由全早已经一颠一歪地扑到薛芸芸之前,闻言不禁停步瞪着薛芸芸,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薛芸芸道:“今晚你若是对我用强,明天事情传到你老子的耳中,我不相信他会放过你!”

慕由全大声笑道:“你以为我那老爹会吃我的醋?”

薛芸芸道:“你老爹根本没见过我,他怎会吃你的醋?”

慕由全显然很怕他的老父慕白,因此顺道:“那么他凭什么会因你之事而责罚我?”

薛芸芸道:“那还不简单,你们竹林院只不过受西南秘门之托而帮助他们搜捕我和义父,如果你胆敢损我一根毫毛,秘门怪罪下来,倒霉不就是你吗?”

慕由全怔了一怔,道:“哈……你别唬我,你又不是秘门的人,秘门决计不会因你而怪罪本人,再说,今晚之事,我若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他打了一个酒嗝,又道:“除非你自己敢说出来让大家知道,谅你也不敢,对也不对?

嘻!”

慕由全话一说完,猛地扑向薛芸芸。

薛芸芸情急一闪,正要从她的头发中抽出防身玉钗刺杀慕由全,却发现慕由全在一扑之后,便缓缓倒了下去。

薛芸芸余悸犹存,不禁吐出一口大气,定了定神,然后低下身查看倒在地上的慕由全。

只见慕由全鼾声大作,居然睡得像条死猪一样,任薛芸芸摇了他几次,也醒不过来。

薛芸芸一看机不可失,缓缓抽出一只玉钗,举起来就要往慕由全的太阳穴扎下去!

场面千钧一发,眼看慕由全就要命丧薛芸芸的寸许玉钗之下,那房门蓦地砰一声被人推开.薛芸芸缩手抬眼,赫然发现施本才挡在门口,瞪眼看她。

薛芸芸一见突然闯进的人是施本才,当下放心不少,缓缓站了起来,正想开口说话,施本才却已冷冷道:“姑娘,少在主何以会躺在地上?是不是你伤了他?”

薛芸芸被他那种冷漠的态度,弄得莫明其妙,正不知如何回答,施本才此刻又厉声道:

“我问你的话听见了没有?”

薛芸芸道:“你自己不会过来看看啊?”

施本才重重地哼了一声,果然举步走了过来,薛芸芸暗中捏紧手中的玉钗,准备趁他不备之时,下手施予奇袭。

施本才正好走到薛芸芸与慕由全之间,低头查看慕由全。

薛芸芸一见施本才全神贯注地注意慕由全脉搏,暗中运足全力,正要抬手以玉钗攻击施本才的死穴。

突然耳中传来施本才的声音,道:“姑娘不可鲁莽,屋外有人监视!”

薛芸芸暗叫一声“惭愧”,故意扬声道:“施总管!少庄主没事吧?”

施本才缓缓立起身来,仍然冷冰冰地道:“少庄主喝醉了,请姑娘好生侍候!”

他一面说话,一面扶着慕由全上床,这时门外又有人闯了进来,那人一进门便道:“慢着!施总管,让老夫瞧瞧少庄主为什么会烂醉如泥!”

施本才看到进来的那人,立刻扮起笑脸,道:“师傅怎么也来啦!”

被施本才称为“师傅”的人,原来就是赛诸葛,只见他踱着方步,慢慢走了过来。

赛诸葛一来就按住慕由全的脉门,好一会才放开手,道:“钱棠,你进来!”

钱棠应声进屋,垂着手做出一副聆听的姿势,一望可知他对赛诸葛的畏服。

赛诸葛对他道:“钱棠!少庄主今天是不是喝过了量?”

钱棠想了想,恭声道:“禀师傅!依属下看来,少庄主今晚并未喝过量!”

赛诸葛瞪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少庄主平日酒量!今晚不应该就此醉倒,对也不对?”

“是的!是的!”

赛诸葛“哦”了一声,反问他道:“可是少庄主明明醉倒在我们面前,钱棠!这你怎么解释?”钱棠一时语塞,嗫嚅道:“这…这…属下就不晓得了!”

赛诸葛“哼”了一声,道:“钱棠!这几年你怎会一点长进也没有?”

钱棠惶然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赛诸葛道:“算啦!这问题让你慢慢研究,咱们还是让少庄主休息吧!”

他示意施本才将慕由全扶到床上,然后带着钱棠和施本才两人走出房外。

薛芸芸等他们走后,将房门轻轻掩上,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付道:“看来这赛诸葛甚是精明老练,心智必然很高,唉,多出这么一个对手,要想安全逃出这岑烟书院,怕要难如登天了。”

她心里虽有这种感觉,可是她并没有因之气馁,继续寻思道:“施本才阻止我杀害慕由全,到底有何用意?会不会他已经有了逃走的方法?”

这些问题她实在没法在这时侦查确定,那么她只有等下去了。

薛芸芸吹熄了灯,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中,等待下一个逃走的机会。

大约是三更过后不久,薛芸芸倏地发觉有人轻轻推开她的房门,她立刻抓住两支玉钗,注视推门进来的人。

那人才闪进房中,薛芸芸便认出他的身影,道:“施总管!”

施本才将房门轻轻带上,悄声道:“姑娘准备就续了没有?”

薛芸芸指指床上,意思是要施本才小心,免得惊动了睡在床上的慕由全。

但施本才却道:“少庄主已被在下以迷药蒙住,不到日出三竿是不会醒的,不必理会他,咱们快走!”

薛芸芸道:“等等,我先通知家父一声!”

施本才道:“这个时候哪容得你去找他?咱们走吧!”薛会会毅然道:“不!没有家父同行,我宁可陷身此间,也不独自逃走!”

施本才笑道:“姑娘放心!令尊早已经在外头等你了。…”

薛芸芸转忧为喜,道:“既然如此,咱们走吧!”

施本才提步要走之同时,又道:“少庄主被迷药蒙住之事,瞒得了任何人,却瞒不了赛诸葛,因此此去必是十分凶险,希望姑娘心里要有个准备薛芸芸道:“这么说,岑烟书院今晚的警戒,一定要比往日森严了?”

施本才道:“是的!赛诸葛很可能已经派人张网以待,等咱们自投罗网呢!”

薛芸芸蹩眉道:“那么咱们何必现在就走?”

施本才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姑娘放心,在下已有安排,咱们走吧!”

薛芸芸见他说得那么有把握,心中微微一动,本想再问个清楚,可是施本才早已跨出门外,招手要她赶快离开,于是她只得跟了出去。

施本才在前,薛芸芸跟在他的后头,两人很快地就来到岑烟书院的大门外。

这一路出来,居然未发现有人拦截阻路,薛芸芸不禁泛起千重疑云,心道:“岑烟书院如此通行无阻,恐怕未必是个好现象,我应该加倍小心!”

情势已经迫使薛芸芸无法退出,是以薛芸芸此刻的心情,反倒有勇往直前的气概。

她紧随施本才之后,两手扣住四支玉钗,以防万一。

由于路上没人阻扰,他们两人迅速地便走到离开岑烟书院有半里之遥的一间山神庙前。

薛芸芸一到那间破落的山神庙,果然发现刘宾一个人坐在阶前等候,他焦急的脸色,一见薛芸芸便转忧为喜,欢声道:“芸儿!你果然也逃出来了!”

薛芸芸对刘宾的真情,内心相当感动,她道:“义父!您还好吧?”

刘宾道:“啊!不是好好的吗?还真亏施总管言而有信,将来一定有他的好处!”

施本才笑笑不语,薛芸芸却在他那一掠而逝的眼神中,看到施本才眼中包含着忧疑,心中奇道:“施本才既然已经设法将我和刘宾带了出来,他理应有松一口气的欢愉才对,而且也不应该在这山神庙前待下去……”

她此刻又发觉施本才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心中不觉起疑重重,付道:“岑烟书院尽撤岗哨,似是有意让施本才顺利将人救出,施本才不应不知道,除非……”

她一念及此,不由得心中一阵震悚,莫非施本才根本就是奉赛诸葛之命,将人带到此处来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薛芸芸这一个筋斗可真栽得太大了,可是赛诸葛为什么要这样去做?

薛芸芸念头电转,她决定先不去管赛诸葛这种安排的用意,目前她所必须做的,便是如何扭转施本才的心意,让他帮忙逃生。

当下薛芸芸干咳一声,道:“施总管,我们可以离开此地了吧?”

施本才烦躁不安的道:“再等一等,不能这样贸然离开。”

薛芸芸没有拿话顶他,只淡淡地“哦”了一声,道:“施总管可想知道我们父女两人的真正身份吗?”

施本才头也不回,继续注视前面的道路,道:“在下早就知道啦!”

他这样回答,倒叫薛芸芸和刘宾大感意外了,刘宾用充满怀疑的口气,问着说道:“你知道老夫的身份……”

这回施本才转过头来,道:“你是当朝一品大员,朝廷钦派外使,对也不对?”

刘宾讶然道:“谁告诉你的?”

施本才道:“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在下才接到急报的……”

薛芸芸道:“看不出你们竹林院传递消息可真快呀,这么说,这事不仅你一个知道了……”

施本才道:“那是当然,赛诸葛、钱棠都知道,刚才我们还特地为了你们的事,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薛芸芸道:“这么说,咱们今晚的行动,确是赛诸葛特别安排好的,是也不是?”

施本才露出钦佩的眼光,道:“姑娘脑筋反应很快,不错,在下实是奉命行事而已……”

薛芸芸道:“有一件事叫我真想不通,赛诸葛既然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他又安排了这一手,到底为了什么?他怎不干脆将我们缚送到竹林院去?”

施本才迅速道:“这个恕在下无法说明……”

薛芸芸道:“我根本没有要你说明什么,你又何必紧张?”

她突然又道:“是啦,你必定知道赛诸葛的全盘计划,对也不对?”

施本才瞪了她一眼,道:“知道又怎么样?”

薛芸芸倏地噗嗤一笑,道:“你此刻心中的感觉,一定又矛盾,又恐惧,而且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对不对呢?”

施本才缩了一下身子,仍然没有答胜,于是薛芸芸继续又道:“你的矛盾是既想救走我们却又不敢,你的恐惧是竹林院的势大力强……”

她停歇一会,一看施本才没有反应,但却又有意听不出的样子,因此又道:“因此你到现在还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背叛竹林院,是不?”

刘宾此刻也帮腔,道:“其实,竹林院虽然在黑道中名气响亮,但一旦本部脱险离此,你看好啦,本部第一道命令便是搜捕竹林院大大小小,彻底摧毁这一股黑道势力,不信你走着瞧吧……”

施本才依旧喏然不语,显然他此刻心潮,正在起伏不定。

薛芸芸拉一拉刘宾的袖口,意思是要他说话,于是刘宾又道:“当然啦,如若你今晚能帮本部安全脱险,本部可以保你今后荣华富贵……”

施本才蓦地扭过头来,道:“你们不必说了……”

他提高声音,以激动的语气,又道:“芸姑娘,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用那种卑鄙的手段,骗人家的感情?”

薛芸芸恍然忖道:“原来施本才中途变卦的原因,是因为发觉我根本不喜欢他之故。”

她沉吟一会,道:“施总管,你试想一下,以一个弱女子,在那种群魔环伺的情形下,她除了用她的姿色来保护自己之外,还能用什么手段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