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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伸缩自如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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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屋外一个霹雳“轰隆”一声闪电一亮,她看见了织桥在二楼的脸。www.mengyuanshucheng.com不知道为什么,她轻轻舒了口气,突然不怕了,大概是因为不管楼上藏着什么怪物都不可能比织桥更变态更讨厌了吧?

过了几天,“伸缩自如的爱和轻薄假面”书吧正式申请执照挂牌成立,屋子外鬼屋一样的外表保留,但打开大门显露出房里华丽得夸张的部分,装上音箱放出抒情的音乐,贴上无数漫画或者小说的海报,m大学生会诡异的营业开始了。

今天是星期五。

m大校园足球场,校队训练中。

“砰”的一声,足球擦框而过震得整个门框不停晃动,三个追到球门口的人停下来喘息。慕容别离喘了一口气:“毕毕,你今天怎么回事?状态不好啊。”

毕毕点了点头,他煮了整整两天的、各种各样的咖喱,意大利粉、还有糕点。昨天站了快要十个小时的人,今天上球场怎么会状态好?

“有什么问题吗?”慕容别离和他往后跑,“快要大赛了,这样的状态不行的,别有什么压力……”

毕毕弯眉一笑:“嗯。”他奔跑起来的样子温暖柔晰,仿佛太阳均匀地涂了一层在他身上,特别引人注意。慕容别离跟他拉开一段距离,大喊:“回防回防!”

更衣室里孤零零的小熊戴着mp3,棕色的皮毛鲜红的领花,淡淡的阳光下十分温暖可爱似的。

有人悄悄推开足球校队更衣室的门,走了进去。那个人一身校服长发披肩,纤细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正是碧柔。她拿着一个新的耳机带子走近毕毕的小熊身边,轻轻地把旧的拿了下来,插上新的,换掉那条已经被撕坏的耳机,她本想就走,顿了一顿还是把耳机戴上自己的耳朵听了一下。

她的本意是想听听看新的耳机是不是效果比较好,毕毕的mp3一直没有关,传入耳里的恰巧又是那首《童话》:

假如不曾一起逆着风,破着浪,我还不明了倔强原来是一种力量。假如不曾一度太沮丧太绝望,现在怎么懂品尝苦涩里甘甜的香……遗憾不能爱在生命开始那天那一年,一起过梦想童年多愁少年会更有感觉,我们只好爱到童话磨灭那分那秒前,微笑的庆祝幸福牵手纪念永远的永远都缠绵……

她觉得有些奇怪,这首歌和她前几天听的有点不同,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正当她要放下mp3的时候刹那间明白了有什么不同!

不是原唱!这首歌像要唱尽了全心全力的感情一样,有一种决绝的味道,决绝的幸福……不是原唱,让迟钝的她领会到不是原唱的是她听到了毕毕的声音!

唱到“永远的永远都缠绵”的时候华毕的声音说“对不起”。

碧柔刹那全身都像进了冰窖,她窥探了别人的内心,不小心所见了毕毕不为人知的某一个部分。大脑要她立刻放下耳机逃走,但全身发僵她竟然一时动不了,只听着耳边的歌声越唱越幸福越唱越凄凉,第二遍的时候唱到“爱到童话磨灭那分那秒前”停了,甜美的女声问:“她叫什么名字?”

毕毕显然默然了。

“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有什么不好……”那女生显然是不习惯哭的,声音哽咽了却控制住,“她有什么好?”

“你太强了……”毕毕的声音幽幽地飘着,“不管什么都太强了。”

“我……可以为你改的!”

“不管改不改你始终都是那么强……”毕毕的声音一直幽幽的,像有很多很多年的感慨都在此时散发了,吐尽了。“和你在一起我很有压力。”

“是孝榆吗?”那个甜美的女声提高八度的时候碧柔就认出来了,是周姗的声音,她越听冷汗越一滴一滴冒了出来,mp3就在这个时候断了,没有听见毕毕的回答,下一首歌是《夜了醉了就想哭》。

“咿呀”一声,更衣室的门开了,领先进来的是慕容别离,见她在里面怔了一怔,“碧柔啊,幸好我没进来就脱衣服。”

碧柔完全忘了校队随时都会进来,猛然听见人声蓦然回首。

入她眼的是满身像贴着一片阳光的毕毕,她戴着他的耳机,满脸惊慌。

毕毕看见了。

他看见她戴着他的耳机听见了他的隐私,她就像一个贼被主人当场抓住!

但他没有说什么,依然温柔温暖的弯眉一笑,那神态仍旧有些呆呆发怔的味道。

“哗啦”一下,碧柔拿下耳机,低头从毕毕身边跑了出去。

“喂!碧柔,你来干什么……”慕容别离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跑掉,“干什么来的,真是奇怪。”

毕毕拾起掉在地上的mp3,戴回小熊头上,低头微微一笑,喃喃地说:“吓到人了……”

“什么?”慕容别离开始换掉球服,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毕毕脱下上衣。

“从今天开始训练会很正规,状态很重要。”

“嗯。”他一贯笑得很温顺平和,眼和心都是。

碧柔想也没想地从更衣室单“逃”了出来,她没想过毕毕会有那样的故事,更没想过他可能喜欢孝榆……孝榆肯定完全不知道,她那么粗神经、那么率性……手按在胸口,碧柔急促地喘息,她以为孝榆和织桥是一对,没有想过毕毕也……手紧紧地握住行道树的叶子,碧柔的睫毛在颤抖,孝榆永远不知道她那种灿烂的笑容直率的性格,给不擅长表达的人带来多大压力,她吸引人可是她自己不知道!她……嫉妒……孝榆!突然很想哭却哭不出来,她喜欢孝榆、羡慕孝榆、那样嫉妒孝榆,没有恨意,只有觉得自己失败,为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每个人都被孝榆的光彩吸引……

“碧柔?”背后有人拍了她一下,莫名其妙地问,“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打人。”

碧柔倏然转身,面前是笑容僵住的孝榆。孝榆诧异地看着她,开始在自己身上东张西望:“你看出我昨天没洗衣服?干吗像见鬼一样看着我?我记得头发梳得好好的。”

望着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孝榆,碧柔忍不住破涕为笑:“孝榆。”她靠在孝榆肩上,“我好没信心。”

“啊?”孝榆傻眼,“什么没信心?没信心下星期的考试?你可是你们班的才女,你都没信心你们全班保管和你一起死,不怕。”她很义气地拍着碧柔的肩,“死的人多了也就不算死了。”

孝榆总是这样!她叹了口气:“我好羡慕你啊。”

“羡慕我什么?羡慕我下星期要考八百米?如果你喜欢我会很大方让给你的。”孝榆翻白眼,“大小姐我羡慕你还来不及,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如果我有有多好。”她扯着碧柔的脸蛋。

“很痛的。”碧柔捶了她一拳,笑了起来,背过身靠着那槐树,“我刚才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什么?”孝榆跟她一起靠在树上,“坏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事。”碧柔幽幽地说,接着她把刚才听见的东西慢慢说给孝榆听,除了那句“是孝榆吗?”

“啪”的一声,孝榆的手搭在她肩上,碧柔抬头见孝榆笑得灿烂:“别计较那么多了,反正毕毕没说什么不是吗?”

“嗯?”碧柔低声说,“他可能很痛苦的吧?”

“嗯,”孝榆摇头,“他没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他。”展颜一笑,她拔了片叶子下来,“有事的话,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啊,开心不开心全看自己。我们最多听他说话,谁也帮不了他。”

“孝榆总是很坚强。”碧柔轻轻地说,“我刚才听到的时候很想哭。”

“毕毕是个好宝宝。”孝榆说,“失恋分手这种事谁都会有,没啥了不起。”

“孝榆你不知道吗?”碧柔睁大眼睛,“那个师姐死了啊!”

“死了?”孝榆一呆,“为什么死了?”

“那个师姐和织桥是一个系的,毕业以后首先下乡去医疗队,感染了不知道什么病死了。”碧柔轻轻地说,“所以……所以我知道毕毕心里肯定很难过。”

“是吗?”孝榆轻轻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不过,既然他什么都没有说的话,我就相信他没事,”她望着远处的体育馆,“他并不是真的小熊抱枕,对不对?毕毕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要相信他绝对不是坏人、也绝对不会有事。”回过头来一笑,她说,“做那么好吃的菜的好宝宝应该拐回家做老公才对,碧柔不如你去安慰他,说不定因怜生爱由此产生爱情的火花,哈哈哈哈……”

碧柔一呆,看着陷入自己美好幻想狂笑的孝榆,有些幽怨地低头:“什么啊。”

“说实话,织桥到底有什么好?让你死心塌地迷恋他这么多年?”孝榆耸耸肩,“换了是我的话绝对选毕毕。”

“那么孝榆你为什么不选……毕毕……”碧柔低声反问。

“啊?”孝榆摸头,“我配不上毕毕,他长得那么温柔可爱,配我这种‘绝代天嫌’会不衬的。”

“哪里有什么配不上,”碧柔叹了口气,“如果他也喜欢你不就行了?”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孝榆一口否定,“就好像牛郎不可能爱上实验室的管理阿婆一样。”

“扑——”碧柔笑了起来,“织桥也不可能喜欢我的……”

“那很难说。”孝榆耸耸肩,“那个人的脑子什么逻辑,我认识他二十年了还搞不清楚,不过——”她转过头看着碧柔一笑,“他喜欢什么人、究竟想怎么样绝对不会让你猜到,那是他的界限,好像猜到了他就完全不能接受一样。”

“嗯。”碧柔的发丝和裙摆都被微风轻轻吹了起来,“织桥的界限,毕毕的童话。”

“好了,要上课了,你在这里吟诗,我走了。”孝榆往她上课的教室跑去,边挥手,“记得回家顶班,今天是尤雅当班。”

顶班?碧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大地吐出一口气,摊开双手,望着天。毕毕……是喜欢孝榆的吧?像孝榆这样的女孩谁能不喜欢?为什么他不说呢?喜欢孝榆是不能开口的事吗?她突然作了个决定:她要帮毕毕追到孝榆。

在碧柔作这个她平生最大胆的决定的时候,她杀了头也不会想到孝榆一早想把她“许配”给毕毕。

晚上,名字又臭又长的“伸缩自如的爱和轻薄假面”书吧。

大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毕毕在厨房做意粉,尤雅径自在房间里看书,大家都很想看尤雅坐台的样子,可惜他没课的时候大家都有课,完全看不到。

“尤雅坐台的时候营业额上升百分之十三。”孝榆笑嘻嘻地算完今天的账,宣布数据,“最高营业额出现在毕毕坐台的时候,现在的女生真是有眼光啊。”

“可是织桥还没有坐过吧台。”王室悻悻地听着孝榆把看店简称为“坐台”,“为什么就他一个有特权?”

“明天星期六大家就可以看见吕大美人坐台的样子了,绝对——不要帮他。”孝榆耸耸肩,“我们有看戏的权利。”她最喜闻乐见织桥美人出糗倒霉,可惜到现在没见过。

“他还没有回来呢,最近越来越晚,说不定迷上了什么医院美女医生,一起出去吃饭了。”王室说,“越来越有大医生的架势,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算了吧,那家伙有记住过自己是谁吗?”孝榆挥挥手,“他一向以为自己是倾国怨伶加千年女优,没有在医院里闹笑话吓坏人已经不错了。”说话之间,“嘎拉”一声大门推开,织桥拖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撑着一把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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