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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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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多西娅……”阿尔卡季回答。

“父名呢?……这也应该知道。”

“尼古拉耶芙娜。”

“bene1。我喜欢她落落大方的样儿,不过分地害羞。也许其他人认为这不好。有什么好害羞的?她是母亲,她有这个权利!”——

1拉丁语:好。

“当然,她是正大光明的,”阿尔卡季说,“但我父亲……”。

“他也正大光明,”巴扎罗夫打断他的话。

“哦,我可不这样想。”

“是不是多出个财产继承人,叫你不高兴了?”

“哎哟,你居然认为我有这种私念,真不害臊!”阿尔卡季忽然说,“我认为父亲不对,是从另一观点说的。我认为他应该和她正式结婚。”

“嘿,瞧你多宽宏大量!你如此看重结婚这样的形式,我可没料到,”巴扎罗夫平静地说。

他俩走了几步都没作声。

“我已看过你父亲经营的农场,”巴扎罗夫又道,“牲畜没有生气,马匹瘦骨嶙峋,房子也是东倒西歪的,雇工懒得没法说,只是总管这家伙是笨蛋还是骗子,一时难定。”

“你今儿是专挑刺儿来了,叶夫根尼-瓦西里伊奇。”

“你那些所谓真心实意的农民其实在哄骗你父亲。你知不知道有句俗话?‘俄罗斯的农民连上帝也会吞下肚子。’”

“现在我倒同意我伯父的观点了,”阿尔卡季道,“你把俄罗斯农民说得那么坏。”

“那有什么大不了!俄罗斯人就是会自己糟蹋自己。重要的是二二得四,来实的,其余的一分不值。”

“大自然也一文不值?”阿尔卡季凝视着夕阳下绚丽多姿的田野说。

“值不值钱,取决于从哪个角度看它。大自然不是宫阙宝殿,而是一个工场,人是工人。”

这时从屋里传来悠扬的大提琴声,不知谁在充满感情地演奏,虽然指法不太熟练,那是舒伯特的期待曲,蜜一样的旋律在空中荡漾。

“谁在演奏?”巴扎罗夫问。

“我父亲。”

“你父亲拉大提琴?”

“是的。”

“他多大岁数了?”

“四十四。”

巴扎罗夫忽地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呀?”

“多么可爱!一个已经四十四岁的人,paterfamilias1,住在僻邑小乡拉他的大提琴!”——

1拉丁语:一家之主。

巴扎罗夫还在笑,阿尔卡季虽百般崇拜他的老师,这一次却一笑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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