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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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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迪娅决意利用伊莱-马里昂与她有过性关系这一筹码,逼迫他同意给予欧内斯特-韦尔应得的报酬。www.xiaoxiaocom.com这样做成功的把握并不大,但是她心甘情愿放弃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博比-班茨在毛利百分点上绝不让步,但是伊莱-马里昂很难说,何况他对克劳迪娅怀着几许柔情。此外,电影圈有一条为大家尊重的规矩,两性关系不管持续的时间多么短暂,也应该在物质上有所回报。

韦尔威胁要自杀是这次会面的导火线。他一旦真的自杀,小说的所有权便转入他的前妻和子女的名下,莫莉-弗兰德斯便会拼命讨价还价。没有人相信这种威胁,甚至克劳迪娅也不例外,但是博比-班茨和伊莱-马里昂,凭着他们不择手段谋求钱财的经验,难免有些担忧。

克劳迪娅、欧内斯特和莫莉到达洛德斯通制片厂后,发现办公套间里只有博比-班茨一个人。他看上去有点不自在,但他尽力掩饰着,装出热情洋溢的样于和他们打招呼,尤其是对韦尔。“我们的国宝!”班茨一边说着,一边亲切地拥抱了欧内斯特,对他很是敬重。

莫莉立即警觉起来。“伊莱到哪里去了?只有他才能对此事做出最后的决定。”

班茨说话的声音极为温和友好。“伊莱住院了,是西奈雪松医院,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检查一下身体。这事得保密。洛德斯通制片厂股票的涨跌全看他的健康状况。”

克劳迪娅干巴巴地说:“他80多岁了,什么事都很要紧。”

“不,不,”班茨说,“我们每天都在医院处理生意上的事。他的头脑似乎比以前更灵敏了。你们只需把事情告诉我,我去看他时代为陈述。”

“不行。”莫莉回答得干脆利落。

但是欧内斯特-韦尔却说:“就和博比谈谈吧。”

他们便说明了来由。班茨有点忍俊不禁,但没有放声大笑,他说:“这城里有什么事我没听说过,不过,这事可真够绝的。我问过律师,他们说韦尔死了,我们的权利不会受到影响。这涉及到一个复杂的法律问题。”

“去问问你的公关人员,”克劳迪娅说,“如果欧内斯特真的自杀,真相公开以后,洛德斯通制片厂的面子就挂不住了。伊莱不会希望这样的。他更有道义感。”

“比我,是吗?”博比-班茨彬彬有礼地问道。事实上,他心里有点怒不可遏。这些人怎么不明白,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得到马里昂的首肯?他冲着欧内斯特问:“你准备怎样死?用枪,用刀,还是跳窗?”

韦尔冲他咧嘴一笑。“在你办公桌上剖腹自杀,博比。”说完,大家都乐了。

“我们是在白费时间,”莫莉说,“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伊莱?”

韦尔答道:“我不愿到病人的床前为钱的事与他争执。”

其他三个人都充满同情地望着他。按照常规,这样做确实有点不通人情。但是躺在病床上的人照样会策划谋杀、革命、欺诈和背叛制片厂等行为。病床并不是圣殿。他们都清楚,韦尔不想去,根本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行为准则。

莫莉冷冷地说:“假使你想继续做我的当事人,就闭上嘴别说话,欧内斯特。伊莱躺在病床上,敲诈勒索了上百号人。博比,我们来做笔比较明智的交易吧。洛德斯通等于从这个电影系列片中挖到了一座金矿。你们完全可以分给欧内斯特一两个毛利百分点,作为保险金,求得平安无事。”

班茨大惊失色,心如刀割。“毛利百分点?”他嚷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绝对不行。”

“那好,”莫莉说,“分5%的纯利怎么样?不扣除广告费,借贷利息,和给演员的毛利百分点。”

班茨轻蔑地说:“那几乎就是毛利。我们都清楚,欧内斯特不会自杀。自杀是愚蠢透顶的做法,欧内斯特可是聪明绝顶。”班茨没有明说,这家伙根本没有胆量自杀。

“为什么要冒险呢?”莫莉说,“我算了一笔帐。你们计划至少拍3部续集。把国外发行的收入算上,光靠发行拷贝至少能赚5亿美元,还不包括录像带、影碟和出售电视播出权的收入。鬼才知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小偷靠发行录像带能赚多少钱。那么,为什么不给欧内斯特分红,就算是2,000万美元,也是少得可怜。连一个蹩脚的演员你都能给这个数。”

班茨仔细斟酌了一番,然后便开始花言巧语。“欧内斯特,”班茨说,“你是国宝级的小说家。我比任何人都尊敬你。伊莱也读遍了你的每一部作品。他非常崇拜你。所以,我们想达成和解。”令克劳迪娅尴尬万分的是,欧内斯特显然听信了这番胡言乱语,不过值得赞叹的是,他听到“国宝”的称谓时,却全身哆嗦了一下。

“请谈谈具体的问题。”欧内斯特说。克劳迪娅不由得暗暗为他自豪。

班茨对莫莉说:“签5年的合同,周薪1万美元,自己创作或改写电影剧本。当然,创作的剧本,我们只是先过目一下。每改编一个剧本,周薪另加5万美元。5年之内他准能赚1,000万美元。”

“报酬翻倍,”莫莉说,“我们才能继续谈下去。”

这时,韦尔似乎失去了天使般的耐性。“你们谁都不把我当回事,简单的算术是难不倒我的。博比,你提出的这笔交易只值250万。你绝对不可能买我写的剧本,我自己也决不可能写,你也决不会让我改编剧本。而你如果拍6部续集呢?净赚10亿美元。”韦尔开心地大笑起来,“250万美元对我没什么用。”

“你他妈的笑什么?”博比问。

韦尔几乎有点歇斯底里。“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成为百万富翁,可眼下,100万帮不了我。”

克劳迪娅深知韦尔的幽默感,便问道:“为什么对你毫无用处?”

“因为我还要活下去,”韦尔说,“我的家人需要那个毛利百分点。他们过去很信任我,我却背叛了他们。”

在场的人都不免要动恻隐之心,甚至包括班茨,只是韦尔的话听起来很虚伪,有点自鸣得意。

莫莉-弗兰德斯说:“我们去找伊莱。”

韦尔气急败坏,冲出门去,大声嚷道:“跟你们这些人没法打交道。我不愿向一个卧病在床的人去乞讨。”

韦尔走后,博比-班茨说:“你们两位还要为那个家伙撑腰?”

“为什么不呢?”莫莉说,“我曾经有个当事人,他杀了自己的母亲和三个孩子。欧内斯特不比他坏。”

“你的理由呢?”班茨问克劳迪娅。

“我们都是作家,应该团结起来。”克劳迪娅幽默地说。他们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我猜就是这样,”博比说,“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不是吗?”

克劳迪娅说:“博比,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两个百分点?这只是他应得的。”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敲诈勒索了上千个作家、演员和导演。这关系到坚持原则的问题。”莫莉说。

“说得很对,”班茨说,“他们有本事,也敲诈勒索我们公司。生意上的事就是这么回事。”

莫莉假装关切地问:“伊莱还好吗?没什么要紧吧?”

“他很好,”班茨说,“用不着抛售你们手中的股票。”

莫莉不失时机地说:“那他就可以见见我们。”

克劳迪娅说:“无论如何,我想见到他。我真心实意地关心他。是他最先给了我机会。”

班茨耸耸肩,表示拒绝。莫莉说:“欧内斯特一旦自杀,你只有自作自受了。拍摄续集赚的钱比我说的要多得多。我劝他做出了让步。”

班茨轻蔑地说:“那个蠢货不会自杀的。他没这个胆。”

“从‘国宝’下降为‘蠢货’。”克劳迪娅若有所思地说。

莫莉说:“那家伙绝对有点不正常。他会不在乎死的。”

“他吸毒吗?”班茨问道,显得有点担忧。

“不,”克劳迪娅说,“但是他常常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他是个行为古怪的人,但他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

班茨思忖了一会儿。她们两个的话不无道理。而且,除非万不得已,他从不愿意到处树敌。他不希望莫莉-弗兰德斯对他耿耿于怀。这女人是个可怕的人物。

“我给伊莱打个电话,”班茨说,“如果他同意,我就带你们去医院。”他确信马里昂一定会推辞的。

让他惊讶的是,马里昂说:“他们当然都可以来看我。”

他们三个人坐着班茨的大轿车去医院,这是一辆宽敞的改型车,但绝对算不上豪华。车里装有一部传真、一部电脑和一部移动电话。太平洋保安公司的一名保镖坐在司机旁边。另一辆保安车载着两个人,跟在后面。

透过茶色玻璃,整个城市看上去活像早期牛仔片中的米色画面。越往里走,建筑物越显得高大,仿佛在石林深处穿行。克劳迪娅常常暗自惊叹,在短短的10分钟之内,竟能从绿草萋萋、一派田园风光的小城进入由混凝土和玻璃构建的大都市。

西奈雪松医院的走廊宽敞得像机场的大厅,但是天花板压得很低,宛如德国印象派电影中的一个古怪镜头。医院的一个协调员接待了他们,协调员是个长相俊俏的女人,穿着朴素大方但又时髦得体的套装,克劳迪娅不由得想起了拉斯维加斯的酒店“老板们”。

她把他们三人领进一个专用电梯,一直开到楼顶的套问。这些套间都装着硕大的黑色雕刻橡木门,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板,门上的旋钮是黄铜做的,闪闪发光,门像大门一样向两边打开,里面有一个卧室,还有一间没有用墙隔开的稍大的屋子,摆设着用餐的桌椅,一个沙发,几张躺椅和放有电脑、传真机的秘书工作小问。另外,还有一个地方用作小厨房,除病人卫生间之外,另设一间客人卫生间。天花板很高,厨房、起居室和办公小间没有用墙隔开,活像一个电影场景。

伊莱-马里昂躺在整洁雪白的病床上,脑后支着雪白的大枕头。他正在读一部桔黄色封皮的剧本。身旁的桌子上放着公文夹,里面有正在拍摄的影片预算计划。一个年轻漂亮的秘书小姐坐在病床的另一侧,记录他说的话。马里昂一向喜欢身边有美女相伴。

比利-班茨亲亲马里昂的面颊,说:“伊莱,你看上去气色很好,真的很好。”莫莉和克劳迪娅也亲了亲他的面颊。克劳迪娅执意带来了鲜花,放在病床上。这种亲近的做法是有正当借口的。因为杰出的伊莱-马里昂病了。

克劳迪娅像审读剧本一般留意着各个细节。从财经的角度来看,医院里的这几场戏演得几乎没有漏洞。

事实上,伊莱-马里昂看上去并非气色很好。他的嘴唇发青,像是用墨水划了两道唇线,张嘴说话时,他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气。两个绿色的插头,从他的鼻孔里延伸出来,连着一根细细的塑料管,塑料管通着一个汩汩地冒着气泡的水瓶,水瓶伸入墙内,墙里头隐藏着一个储氧罐。

马里昂注意到了克劳迪娅的目光。“氧气。”他说。

“只是暂时的,”班茨急急地说道,“为了让他呼吸起来轻松一些。”

莫莉没有理睬他们。“伊莱,”她说,“我把事情向博比做了说明,他说得经你点头才行。”

马里昂似乎心情不坏。“莫莉,”他说,“你真是好莱坞最厉害的律师。连行将就木的人你也不放过吗?”

克劳迪娅心里很是不安。“伊莱,博比告诉我们说,你身体很好。而且我们确实很想看看你。”克劳迪娅的羞愧之情溢于言表,马里昂不得不抬手表示欢迎和感谢。

“我知道你们的争端。”马里昂说着,示意秘书离开房问。一个私人值班护士,看上去长相俊俏,神情冷峻,坐在餐桌旁读书。马里昂示意她也离开。她望着马里昂,摇摇头,又继续读书。

马里昂笑了起来,声音不大,还有点气喘吁吁的。他对众人说:“她叫普里西拉,加利福尼亚最好的护士。她专门护理重病病人,所以才那么难对付。我的医生特意请她来护理我。一切都得听她的。”

普里西拉朝他们点点头,依旧读她的书。

莫莉说:“我打算把韦尔要的百分点限制到2,000万美元。这等于交付一笔保险金。为什么要冒那种风险呢?为什么不能对他公平点?”

班茨恼怒地说:“没有什么不公平的。他签过合约。”

“滚你妈的,博比!”莫莉骂道。

马里昂不理睬他们两个。“克劳迪娅,你怎么看?”

克劳迪娅脑子里翻腾着许多的事。很显然,尽管谁都不愿意承认,马里昂确实病得不轻。对这样一位说话都很费劲的老人施加压力,实在有点残忍。她忍不住想说她马上就走,却又记起来,伊莱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他们来看他。

“欧内斯特老爱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克劳迪娅说,“他决意要赡养他的家人。但是伊莱,他是个作家,你一向是喜欢作家的。就当是为艺术做贡献吧。见鬼,你给过大都会博物馆2,000万美元。为什么不对欧内斯特发发慈悲呢?”

“让所有的代理人都骑在我们头上吗?”班茨说。

伊莱-马里昂深吸了一口气,那两个绿色的插头似乎朝鼻孔里伸了一点。“莫莉,克劳迪娅,我们得保守这个小秘密。我打算给韦尔两个毛利百分点,最多可达2,000万。预先给他支付100万,你们意下如何?”

莫莉仔细考虑着。所有的续集加到一起,两个毛利百分点意味着至少150万,也许更多。这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令她惊讶的是,马里昂竟然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如果她继续讨价还价的话,他很有可能收回这个提议。

“太好了,伊莱,谢谢你。”莫莉弯下身子,亲亲马里昂的脸颊,说,“明天我给你办公室送份备忘录。还有,伊莱,我真心祝愿你早日恢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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