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跑到车站附近的泡沫红茶店里去借电话call她。我祈祷老天爷千万不要让她上了火车,不然她没办法回我电话,我就得在泡沫红茶店里等她五个小时。
〈台北到高雄的大约时间〉没几分钟她就回了电话,还好她还没上火车。
票买了吗?我问。
「买了。」
那你上车了吗?
「上车了。」
那你怎么回电话?
「你是白癡吗?我当然要下车回电话呀。」
那火车还要多久开呢?
「已经开了。」
啊?什么?已经开了!?
「对。所以你最好有事情要告诉我,不然你就倒楣了。」
我当然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不然我call你干嘛?
「什么事?」
我要跟你说我寒假并没有要冬眠啦。
「喔,是喔,那恭喜你啊,懒猪。」
我一点都不懒。我跟你说冬眠只要要逗你笑的。
「我并不会因为一个人跟我说他一整个寒假都要冬眠就会笑出来好吗?」
你不觉得这是一句很幽默的话吗?
「不觉得。」
喔……那好吧。
「什么叫那好吧?」
就是那好吧的意思。
「你call我就是要跟我解释你的幽默感吗?」
不是,我是要跟你说我不会冬眠。
「你是笨蛋吗?」
不是,我不是笨蛋。
「……」
你在生气吗?
「没有。」
有。你在生气。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她歇斯底里了起来。
你想喝红茶吗?
「你说什么?」
红茶。你想喝红茶吗?我在泡沫红茶店里,我帮你买杯红茶让你消消火好吗?
「我要石榴红茶。」她说。
我买了饮料回到车站,她站在刚刚下车的地方等我。我走了过去,把石榴红茶递给她。她喝了一口,说有点酸。
我又载着她离开车站,但我不知道要载她去哪里。她也很奇怪的没有问我到底要载她到哪里去。我就这样顺着原路回学校。在路上看见刚刚有人打架的那个路口已经围了三部警车,刚刚那些打架的人似乎叫来了更多的人,一时之间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些个刚刚在这里打架。
「你要载我去哪里?」她终於开口问了,在离学校只剩下几百公尺的时候。
我不知道,而且我正在盘算把你卖了我会分到多少钱。
「那你会变得很富有。」她说。
是吗?你怎么这么有自信?
「我并不是有自信,我只是认为我不是你。」
阿咧……你很幽默嘛。
「比起你的幽默,我是略胜一筹。」
然后学校到了。她下了车,我把车停好。这时遇见同班的几个同学,他们看见我身边有个田雅容,喔来喔去的像一群狼一样。其中一个同学说晚上六点半要一起到公馆吃烧烤,要我约田雅容一起去。
你要去吗?烧烤。他们离开之后,我回头问。
「要吃到几点?」
我不知道,但通常都会哈拉打屁到蛮晚的。
「那我要几点回家?」
我不知道,如果你愿意搭统联的话,其实二十四小时都有班车的。
「那我要怎么去搭统联?」
我可以载你去搭统联。
「喔,好,那我跟你去吃烧烤。」
但是你要牵着我的手进烧烤店。
「为什么?」她吃惊的问,眼睛张的老大。
关於这个为什么,我可不可以改天再告诉你?
「可以,那我就改天再牵你的手。」
其实,在她话刚说完的那当下我就把她的手牵了起来,紧紧的。她用力的甩了几下试图挣脱,但并没有成功。
一天,很晚了,我下班回到家,爸爸坐在他习惯坐的那张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儿子,有空吗?来跟我聊聊天吧。」他说。我没多想什么,背包放着就坐到爸爸旁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