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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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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全球各地的气候都不相同呀。」我提出一个有点像找碴的问题,在问的当下,我都觉得这问题是多余。

「你很不浪漫。」她说:「不浪漫的人是无法体会出地球的心情的。」

听完,我语塞,她也没再补充什么,我赶紧设法转移话题。

「那……妳最喜欢地球的哪个心情呢?」

「我喜欢阳光普照的雪地。」

「阳光普照的雪地?这算是晴天还是阴天?」

「这算是雪地冰天。」

「呃……」

我愣着,她开始开心地笑,「跟你开玩笑的啦。」

「好一个玩笑……」

「你看过雪吗?」

「有啊。」

「在哪里看的?合欢山吗?」

「是啊,合欢山看雪是最方便的,那里是全台湾的公路最高点,开车就可以上去了,根本不用爬。」

「好羡慕,我好想看。」

「妳没看过吗?」

「我只看过电视里的雪,只看过电视里的打雪仗,所以下多大我都不会觉得冷,雪仗多激烈我都不会觉得好玩。」

「爸妈没带妳去过?」

「他们?」她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与不屑,「赚钱重要。」

「那同学呢?朋友呢?」

「我说过了,我没什么朋友的。」

我回想了一下,她确实说过这句话,「那……没参加过活动?例如救国团?」

「我想参加的是『救我团』,等有人救我了我就去救国团。」

她稍稍幽默了一下,我却笑到不支倒地。

一阵寒风吹进窗户,吹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我站起,把窗户关小了些。

「好冷喔……」

「是啊,一阵风……」话没说完,我觉得奇怪,「咦?」

「咦什么?」

「妳也被风吹得冷了?」

「是一阵冷风没错啊,都吹到骨头里去了。」

「不会吧,妳在哪啊?」这巧合奇怪得让我有些困惑。

「我在我住的地方啊,你口中的神奇学舍啊。」

「咦?刚刚也有一阵……」

「什么?」

我本想解释给她听,告诉她我跟她同时被寒风吹了一阵,但话到嘴边就觉得这只是巧合,想想算了。

「没,没事,我肚子饿,室友买了消夜回来。」

「好吧,那你去吃吧,晚安,改天再聊。」

「好。耶,对了,妳还是坚持不告诉我妳的电话号码吗?」

「你想要吗?」

「为什么不要?」

「我是问你想不想?」

「想啊,有不想的理由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不想给你电话号码吗?」她的声音变得清柔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期待。」

「期待?」

「你不是要去吃消夜?快去啊。」

「我会去吃啊,但是妳还没说完啊,期待什么?」

「林子学,」她突然加重语气,认真了起来,「你知道要了别人的电话,却又不打给对方,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呃!好象……似乎是……」

「那就对了,晚安,再见。」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又一阵冷风吹进来,我索性把窗户给关上。

(4)

※如果连电话号码都可以是一种期待,那么……情人呢?

很快的,圣诞节来临了,记得去年的圣诞节,我在神奇学舍遇见了艺君,那时她有点朦胧醉意。但今年的圣诞节她完全不同了,她很清醒地在早上八点就打电话叫我起床。

我在起床盥洗时,手机又再度响起,我嘴巴里还有一堆泡沫,索性咬着牙刷、嚼着泡泡接电话。

「喂。」是徐艺君。

「什么事?」

「没啊,我怕你又倒头睡着,你在干嘛?讲话怎么这样?刷牙吗?」

「对地,我在刷牙,我已经起床了。」

「那就好,我喜欢不会赖床的男孩子。」

「我可以先把牙刷完吗?」

「什么?你说什么?」

「我可以……咳咳咳咳……」一个不小心,我吞了一口泡沫,呛着了喉咙,咳得乱七八糟。

「喂,你还好吧?」

「我先刷……咳咳咳,刷完再打给妳……」

「什么?」

没等她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喉咙因为被呛噎着,非常不舒服,等到我盥洗完毕,我赶紧拿出冰箱里的矿泉水猛喝。

但我一时忘了正值冬天,冰水很冷,一口水灌到嘴巴里,几乎每一颗牙齿都被针刺到一样,全部都软掉了。

经过这些折磨,我有些不舒服,我拿起电话想拨给徐艺君,却突然想起她还没有告诉我电话号码,这时皓廷起床了,带着篮球就准备出门。

「耶?子学,你也起床啦?我要去打球,要不要一起去?」

「我也想,但已经有人找我了。」

「找你?打球?谁啊?」

「不是找我打球,我也不知道她找我干嘛,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就是那个我跟你们提过的徐艺君。」

「喔?」皓廷一下子拉升了音高,「今天圣诞节耶,该不会……」

「别瞎猜,」我说:「没的事。」

皓廷邪笑了几声就出门了,我问他为什么阿居不去,他说我笨,圣诞节阿居会出现的地方,只有孤儿院及育幼院。

我回到房间,盯着不大不小的衣橱伤脑筋,因为我不知道要穿什么,也不知道艺君到底要做什么。这时门铃响了,我开了门,是艾莉。

「子学,还好是你开的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嗯?」我一头雾水的,「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欠你的早餐吧。」她说。

「我记得啊。」

她从背后拿出早餐,递到我面前来,「因为我只做了你的早餐,如果是阿居或是皓廷开门的话,我就不好意思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而且我只做你的早餐,别人可能会误会。」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吐了吐舌头,模样甚是可爱。

「没什么好误会的啦。」

「这是火腿蛋饼,还有一杯咖啡,我等等端给你。」

「蛋饼?妳做的?」

「是啊,我可不是买现成的喔。」

「咖啡?妳泡的?」

「对啊,还特地去买了咖啡豆,我猜测你喜欢喝稍微偏酸的咖啡,所以我买了蓝山,你喜欢蓝山吗?」

「为什么会猜我喜欢偏酸的咖啡?」

「不知道,就是猜的,你赶快吃,开水滚了,我去泡咖啡。」她转头半跳着半跑着走回去,发丝轻轻地飘着。

其实我并不懂咖啡,我也没有特别研究过什么咖啡豆是偏酸的,又什么是偏苦的,对我来说咖啡都一样,而且我曾经觉得统一咖啡广场最好喝,后来被艾莉纠正,她说咖啡是一种精神粮食,而咖啡广场只是一种饮料。

过了好久好久之后,我手上拿着咖啡广场,问了艾莉,伯朗是不是咖啡呢?她说是饮料。那毕德麦雅呢?她也说是饮料。那三十六法郎呢?她的回答还是饮料。

「那什么才叫作咖啡?」

「我会让你知道的,有一天我一定会亲自让你知道的。」

她只是这么说,我竟然开始等待那一天。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端了一杯香味四溢的咖啡,当她把咖啡放到桌上的同时,我看见她的右手,有好多红点。

「妳的手怎么了?」

「呃,没有啦……」她干笑着,「煎东西被喷油总是难免的嘛。」

「我去拿药给妳擦?」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擦过了,而且这只是一点小伤,不痛的。」

她假装勇敢地拍一拍被喷到的地方,那明明是烫伤,她却逞强说不痛。

我制止了她继续拍打烫伤处的动作,然后拿起她泡的咖啡,啜了一小口。

「哇铐,好苦!」我叫着:「有没有糖包跟奶精?」

「有,但是,你一定要加吗?」

「嗯?不能加?」

「不是不能加,咖啡本身的味道就是这样,加了糖或奶精就不是咖啡了,会变成一种带着咖啡味及甜味的水,」她看了看我,又继续说:「咖啡不要再加任何东西,应该就很好喝了。」

「是这样啊。」

我虽然不能理解,也没办法在当下体会艾莉说的咖啡经,但是我不想让她失望。

我放下咖啡,夹起一块蛋饼塞进嘴巴里,却突然感到一阵苦味。艾莉问我怎么了,我只是笑一笑,然后很开心地说好吃。

但其实艾莉的蛋饼已经焦了,厉害的是它焦的不是皮,而是里面的蛋,我非常努力地一块一块吃进肚子里,对于这样的厨艺,我只能说神乎其技。

「神乎其技啊,艾莉,真是好吃啊。」

「真的吗?我很怕不好吃耶,这是我从十几块蛋饼里挑出最好的一块了。」

「十几块?」

「对啊,其它的都做坏了,丢掉又很可惜,所以等等涓妮她们起床后,我看看能不能要她们吃完。」「艾莉,朋友不是这么相害的……」我轻声地说,把头别了过去。

「什么?朋友怎么样?」

「噢,我是说……朋友嘛,给她们吃是应该的。」「喔,是啊,她们都是好室友呢﹗」

说到室友,这时阿居起床了,他一头乱发地走到客厅,看见艾莉坐在那里,马上又缩了回去。

艾莉看见阿居不好意思地躲了进去,可能是心想打扰了我们,所以她收拾了装蛋饼的盘子还有咖啡杯,就说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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