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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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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名会,我的。”

“你的?哈哈哈哈……别闹了,不好笑耶,而且你要签哪?国立政治大学落榜名单?”

直到我在他的签名会会场外看见他坐在那儿帮读者签名,我才知道他已经出书,而且已经在bbs上面混很久了。

好笑的是,他的双亲大人跟我同时知道他出书的事,全都是一脸愕然。

“快快快!快找掩护!要冲了!要冲了!”子云点着了扎在保丽龙上的超大冲天炮,大家急忙闪到边边去。

碰的一声,超大冲天炮因为扎得太紧,没有冲到天上,在原地爆炸。

“我铐!啊你是白痴喔!没事扎那么深干嘛?”阿贤第一个跑出来骂人。

“这样飞得上去。我家的狗就会蹲马桶了。”阿群也跳出来补上一句。

“唉,跟一个智商负数的人放鞭炮不好玩。”霸子加人骂人的行列。

后来阿群、阿贤、霸子都各放了一支超大冲天炮,没有一个人成功。

子云一次骂三个人,感觉好像很爽。

“喂!你们鞭炮要放,烤肉也要吃啊!”一手拿着酱刷,另一手拿着鸡腿的昭仪嚷着。

“昭仪,我要鸡腿!”我拿着打火机点着仙女棒,炫亮的火花在我眼前跳跃着。

“我也要!”

“我也要!”

“我也要!”

“再加上我一共四支鸡腿!”

阿群、阿贤、霸子跟子云人口一声,然后又开始玩他们的鞭炮。

昭仪没有答腔,大概过了五分钟,她递给我一根鸡腿。

我大概看得出来,阿群他们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写着:“不会吧……?!

只有子云很镇定的走到烤肉架旁边,还装做差点被烫着了的样子转移大冢的注意力。

而我也大概看得出来,我手上这支鸡腿,是昭仪刻意给我的。

“唐祥溥,我爱你……”昭仪似乎用尽了气力,往海上呐喊去。

回音似乎从海的那一端传回来,又在我耳朵里回荡着,回荡着。

我们没有再说话,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也希望是我听错了,但我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于是我让气氛安静,让彼此安静。

她没有坐下来,我也没有站起来,海风很大,吹得我眼睛有点痛,大概是风里有盐的关系,我揉一揉眼睛。

“喊完!回家!”昭仪拉了拉我的衣领,一个人往堤防边走下去。

堤防不高,我用跳的。

“你刚刚喊的是三字经,对不对?”

“哪有?我虽然没什么气质,但是我不骂脏话的。”

“有啊!‘唐祥溥’是三个字,‘我爱你’也是三个字。”

我不敢再说话,但心里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激动,感觉有什么东西侵入,心里酸酸的。

“好吧……我逗你的,那不是三字经我知道。”直到我载她回到她的租屋处,我才开口挤出这句话,尴尬的笑着。

“那本来就不是三字经……”

“你……是开玩笑的吧……?”

“……”她顿了一下,没有回答,晃了晃自己的手。

过了一下子,她转头,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你……你说呢?”在关上门之前,她躲在门后,看着我,然后低r头。

“碰!”又是一阵鞭炮的爆炸声。

“哇铐!这一声碰花了我一百块……”子云拿着打火机,望着刚

那一年,一九九九年的中秋节,如我所说,印象深刻。

在我家的项楼上,阿群、阿贤、霸子、子云、昭仪、还有我,我们放了一夜的鞭炮,吃掉了好多好多烤肉,也喝掉了好多好多饮料。

昭仪说她是开玩笑的,关于那天海边的呐喊。

我不舍她的付出,却放不下自己的付出

中秋节过了,大家又开始忙碌;昭仪开始天天打电话给我,还是一样东扯西扯。

前几天,她在电话那一头放了一首歌给我听,电话里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没有特别注意那首歌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个女歌手唱的,旋律带着深深的哀愁。

“你要记得喔!”

“记得什么?”

“厚!才告诉你,你马上就忘记……”昭仪在电话那一头,用很不自然的声音说。

我没听过她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感觉像是某一个替老公放洗澡水的广告。

“再说一次,我保证一定记得。”

“我说,我下礼拜就要回新竹了,我要跟你打最后一次篮球,我在篮球场等你,你一定要来喔!”

“为什么要回新竹?”

“喂……你真的没在听我说话……”

“再说一次,我真的保证一定记得。”

“我六月就毕业了,现在都已经快十月了,我还待在高雄,妈妈快骂死我了。”

“喔……对喔……”

“所以我要跟你打篮球,最后一次。”

“下礼拜几号?几点?”

“九月二十号,下午四点。”

“好,我会去。”

我挂了电话,走下阶梯准备回电信室里继续值班,旁边正在跟女朋友讲电话的学弟很顺口的说了句“我爱你”,还外加kissbye。

我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画面,昭仪对着大海的呐喊,那一段对着大海,开玩笑的呐喊。

“开玩笑”这三个字,在以前或许很单纯,但现在这三个字被滥用,变成是一种逃避的最佳方法,变成一种推卸责任的借口,变成是一种刺探对方的理由,变成一种掩饰不安的心态,变成一种为自己的错误脱罪的供词。

以前的小男生因为喜欢某个女生,但自己脑袋瓜子还没长全,想不出接近那个女生的好方法,当然唯一的途径就是惹她生气,让她注意自己。

你可以去扯她的辫子、打她的头、在她盼课本上画乌龟、在她的座位上放假蛇,或是用最常用、最刺激、最差眼、却也最讨打的手段,掀她裙子。

她跑去找老师告状,老师跑来骂你,你害怕,随口说出一句“我在跟她玩,我足开玩笑的”,老师不会相信,因为他(她)小时候不是掀过别人的,就是被别人掀。

老师打电话告诉家长,小朋友回家后,爸妈很严肃的询问状况,他还是用一句“我在跟她玩,我是开玩笑的”对爸妈说。

爸妈开始教训这个小男生,痛骂劝导双管齐下。

妈妈心里想着:

“完了……这小孩子像他爸爸……”

爸爸心里想着:

“嗯,他果然是我生的。”

“对着过来人扯谎是最笨的聪明人”,我曾在某篇报章杂志上看到这句话,从此发誓,我只对小朋友说谎。

但现在的开玩笑,完全跟以前的开玩笑不一样。

曾经有个新闻报导,一群高中生对一个弱智的同校女生进行性虐待,因为没有犯罪头脑,所以一群人在当天晚上就被逮捕。警察问供,要他们说出为什么要这么残害女同学。他们的回答很一致,都说是开玩笑的。

由此可见,哪天有个新闻说某个人在大马路上明目张胆地开枪把另一个人给挂了,被扭送警局之后,对着新闻媒体的镜头说他是开玩笑的,他不知道板机扣下去就会有子弹跑出来的话,我想,我们也不需要觉得太扯。

对不起,我太罗嗦了,又忘了自己在说故事。

昭仪说,她是开玩笑的,关于那天海边的呐喊。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点难过。

我希望她不是开玩笑的吗?不,我真的希望她是开玩笑的。因为两个人用固定的模式、平行线的距离相处了这么久,突然问多了爱情,我想那也会产生不少问题。

我喜欢昭仪,但我的喜欢是没有爱情在内的。

当我休假的时候打电话给她,我知道她一定会在我家楼下等我,我喜欢她的干脆。

每次她心情不好或郁闷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知道在电话挂掉之前,我们一定会笑着说再见,我喜欢她的脾气。

她在高雄的四年,我每年都会收到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喜欢她的温婉。

我不爽的时候,在电话这一头骂着三字经,她会陪我一起骂“王八蛋”,我喜欢她的直接与豪爽的个性。

我喜欢她好多好多地方,但仅仅少了爱情那一部份,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进一步的可能。

因为感情这种事情骗不了自己。

我完全不知道我喜欢feeiing哪些地方,但仅仅多了爱情那一部份,我就会不顾一切可能的为她付出。

这也是因为感情这种事情骗不了自己。

或许你会模糊着,不知道自己在吃饭时、睡觉前想着对方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是想念的感觉有温度,所以会温暖你。你可以不去想这些想念是不是关于爱情,但你却没办法骗自己说这些不是想念。

因为想念是感情的一部份。

综合这些论点,我猜测昭仪在说谎,她不但对我说谎,也对自己的感情说谎。

而我的猜测,在子云的一通电话里,得到了印证。

中秋节那天,昭仪坚持要子云载她回去。

当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因为累的不是自己。

后来我才知道,昭仪问了子云很多事情,还好子云是聪明人,他回答问题的技术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厉害。

“昭仪很喜欢你。”

“她说她是开玩笑的。”

“女人的话,你要多分点心去解释。”

“怎么解释?”

“她说她是开玩笑的,是说她大喊“唐祥溥,我爱你”那一句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开玩笑的。”

“你他妈真能拗。”

“她真的很喜欢你。”

“别拗了。”

“不,是她亲口说的,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哭着亲口说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故意装做冷感,对于昭仪对我的感情,但我很明白自己的个性,我猜想,总有一天,我会很不忍心的让她伤心。

九月二十七号,那天是个大雨天,我在左营军港的船上,又闷又热。雨又下个不停。

“还记得吗?”昭仪说,她好像在吃东西。

“记得什么?”

“厚……你真的忘了吗?”

我又听到帮老公放洗澡水的声音。

“我记得,我一直记得。”

“说给我听。”

“不用吧……”

“不管!你说给我听。”

“我知道,九月三十号,下午四点,我要跟你打篮球。”

“好,记得就好。”、

接着我们又聊扯了一些言不及义的事,也聊到了九二一大地震。

那时我在船上,船在海上,所以没有感觉;她说她躺在床上听歌,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梦见有人拼命摇她的床,还一直对她说:

“不准睡!不准睡!”

三十号那天下午,我回到家,接到feeling的来信。

祥溥同学:

好久没有写信给你了,你好吗?

在台北工作了几年,前几天正式递出辞呈,我终于可以回高雄了!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吗?每天想着想着会睡不着觉,黑眼圈越来越严重。

这几年在台北工作,算是一种自我的磨练吧!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小时候也被爸妈照顾得好好的,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买一双要绑鞋带的鞋子,却不知道该怎么绑,每天要出门上学都要叫妈妈帮我穿鞋,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小学五年级了。

套一句俗话说,“彻彻底底是一株温室里的花朵”。

因为工作稳定的关系,自己也存了一点钱,前一阵子主任特别让我提早休年资假,我跟同事去日本玩了几天,发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地方的差别真的很大,却也见识到了不同的国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出过国?但我想,你一定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吧!

还是台湾好,对吗?

工作将在这个月底结束,三十号那天,我合搭辽东航空下午三点三十分的飞机回高雄,到高雄大概是四点十分吧。终于要回去了,现在想起来还会兴奋的傻笑呢!

想麻烦你一件事情,知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能请你到机场来接我呢?因为我怕我一个人提不了那么多行李,爸妈都在工作又不方便麻烦他们。

如果你愿意的话,写封e—mail告诉我好吗?最近同事帮我申请了一个免费的电子信箱,我正乐着要大家都寄信来给我呢!

我的e—mail:<a href="mailto:feeling__cheng@xxxxxxxx">feeling__cheng@xxxxxxxx</a>,com,tw等你的消息喔!

feeling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五日

我看了一下时间,离四点十分还有四十分钟。

我赶紧换了件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往楼下车库冲。

我心想完了,今天才接到信,根本没时间回她e—mail,她没接到我的消息,会不会另外请朋友去接她呢?

想着想着,心里焦急着,突然间发现我家的toyota很难开,因为速度太慢。

收音机里传出一首很熟悉的歌,旋律中带着深深的哀愁。

我终于听清楚昭仪在电话那头放给我听的歌,一字一字的穿过我的耳朵。

她不是开玩笑的,关于那天海边的呐喊。

全世界只有你不懂我爱你,我给的不只是好朋友而已,

每个欲言又止浅浅笑容里,难道你没发现我渴望讯息?

我应该知何让你知道我爱你,连星星都知道我心中秘密,今夜在你窗前下的一场雨,是我暗示你我有多委屈。

出自李玟专辑,暗示,词/姚谦曲/吴旭文

下午四点十四分,我在机场出口,看到了近四年不见的她。

下午四点整,她在篮球场,一个人。

感情这种事情开不起玩笑,因为它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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