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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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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同样缘于一次萍水相逢,”左邑的表情陶醉:“之后她不告而别。后来选拔赛上,我才又见到她。真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姑娘。”左邑对着左琛竖了竖大拇指,而那对丁洛洛而言,简直像把匕首,戳的她动弹不得。

左琛的喉咙里像梗了个鸡蛋,他不住地给丁洛洛夹菜,在丁洛洛面前的小碟子里堆了座小山,而山的顶端是一块海参。海参?这是丁洛洛描述他们初吻时用的比喻。左琛不禁与丁洛洛窃窃私语:“献给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小说家。”

“有话拿到明面上说啊。”左邑可不甘为局外人。

“我要说的是,爸,这位丁小姐是我这辈子遇见的第一个能让我记住她每一句话的女人,是第一个能造成我落荒而逃,手足无措,迫不及待的女人,所以爸,我请您尊重她,别再像中了邪似的胡言乱语。”左琛说得郑重其事。

“你个狗崽子,在公司开会我都没见你这么认真。”左邑吃醋了,这是他平生第一回吃醋,而且还是跟一个貌似乳臭未干实则城府深不可测的臭丫头来争夺自己的儿子。晚节不保啊,他在心中默默感叹。

“琛,你行行好,别说了。”丁洛洛红着眼圈拉住恨不得要拍案而起的左琛。

“哇,我受不了了。”左邑则干脆暴跳如雷跳了起来:“我们父子俩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的。我,我告诉你,你的小把戏可瞒不住我的火眼金睛。”

这回,左琛是呆若木鸡了。二三十载春秋下来,老爷子他经历的大喜大悲没有成千上万,也有成百上千了:合法妻子不告而别,不合法的女人千娇百媚,‘左右房产’的艰难险阻,光明前途,还有他这个宝贝儿子的时而承欢膝下,时而大逆不道,可老爷子如此的不顾风度张牙舞爪,还实属罕见。按理说,他大不了应该是抱着脑袋捧着胸口妄称高血压心脏病合并发作,而实在不应该如此真情流露,捶胸顿足。

“左叔叔,您怎么可以这么血口喷人?”丁洛洛除了眼圈,连脸也涨红了:“我哪有什么把戏?我跟琛两情相悦算什么把戏?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而尊敬的心来拜见您算什么把戏?是,我空手而来是我的错,我不周到,我不礼貌,可就因为我和琛骗您说狗粮是我买的您就说我为人不老实,这未免也太过分了。您不要见我不说话就以为我好欺负,我从小父母就过世了,如果我要是好欺负的话,我才活不到今天。”

左琛本来即将从老爷子带给他的震撼中恢复常态了,可结果叫丁洛洛这么一震,只有呆的更万劫不复了。

丁洛洛一路小跑就离开了左家,途中撞上了正在上菜的中年女人,导致她打翻了盘子,而“馒头”和“春卷”也受到了这场波及,不安地窜逃,不住地吠叫,一时间,左家变得喧嚣非凡。

“狗崽子,看见了吗?我赢了,大获全胜。”左邑振臂高呼:“她心虚,说不过我,跑了。哼,说什么父母过世,父母过世就可以妄想不劳而获?我看她纯粹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左邑追着早已远去的丁洛洛,追到大门口:“慢走,不送,再也不见。”而后,再等左邑欢蹦乱跳回到餐桌前时,左琛却也已经不见了。

左邑东张西望:“人呢?人呢?”

“爸,我走了。”左琛带好了随身物品,从卧室里走出来:“既然您不愿意让洛洛变凤凰,那只好我变麻雀了,而事实上,哪个更高贵,还不一定呢。”

左邑跌坐在餐桌前,将整杯的红酒一饮而尽。好一个厉害的角色,三言两语就祸祸得他左家鸡犬不宁了。她到底有什么好?瘦骨伶仃,面无肉,眼无神,肚里倒是有不少花花肠子,惯于装腔作势,善于以守为攻。儿子他真是阴沟里翻船,吃了一辈子的荤,反倒是叫一碟子素菜给迷去了魂魄,真是丢尽了左家的脸。

梁有齐重返“左右房产”的室内装潢大赛,这其中自然多亏了左琛的关照,不然怎么由得他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不去巴黎了?”梁有齐说要重返大赛时,左琛自然要有此一问。而梁有齐则悲愤地一偏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请允许我大胆的假设一下,是不是,有妇之夫在最后关头依旧挣不开世俗良心的枷锁?”左琛刨根问底。

梁有齐按着左琛的脑袋,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肘:“少自作聪明了。”

七十二小时封闭的决赛,梁有齐盘腿坐在偌大的房间中央,双目紧闭,闭得越紧,江筱的脸就越清晰,清晰得甚至连毛细血管都一一可见。他们初识时,她对他说:“我好欣赏你的设计,在那中夸张的热闹下,蕴含的却好像是浓郁的寂寞。你能为我的房子装潢吗?”而他说:“乐于为伯乐效劳。”在他们初相见之前,他还以为她是那种看似热闹而内心寂寞的女人,一如他的设计风格,可其实不然,她看上去就如同温煦的风,淡雅的云,透澈的湖水,如同这全世界所有美好而静谧的事物,但她的内心,却的确是寂寞的。

梁有齐从地板上弹跳起来,环视整个房间,然后他东奔西走,口中念念有词:“我亲爱的江筱,这将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念完了,梁有齐灵光乍现,挥起了大笔。

第八十八话:又要和丁骆驼换房间了

郝俊终于不堪忍受芸娜的疲劳轰炸,而心不甘情不愿的推开了其父郝世渊的房门。芸娜先是这么说的:“万一他们说的是事实呢?爸也年少过,爸也浮躁过,不是说为人师表就代表没有七情六欲。”郝俊退一步反驳:“就算爸浮躁过,也不会是跟一个没文化的野蛮人。”

“我们说话要公平,她为什么没文化?她一个中学生大了肚子,莫非还能继续念书不成?就算她没文化,爸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芸娜靠在沙发里,脚翘在茶几上,端着盘子一块块吃着郝俊切好的苹果:“再说了,你不能因为她泼辣就断定她没文化,妈的泼辣可不逊于她哦。”

“亲爱的,你胳膊肘往外拐。”郝俊顿时羡慕上了女人,尤其是怀孕的女人。她们腹中的那小家伙充其量才长到八九斤,可却胜似千金重的筹码。郝俊是说什么也不敢惹芸娜,就算他这会儿怒火中烧,他说出来的话却还得如春风拂面。

“怎么叫往外拐?要我看,他们跟咱们就是一家人。”芸娜晃悠着腿:“天哪,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竟然跟元薇是一家人。我要打电话告诉小米,她肯定要大吃一惊的。”

郝俊扑上前去按住电话:“亲爱的,你别说风就是雨。如今这社会上骗子就快比人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好,”芸娜以退为进:“我们就暂且当他们是骗子。我们去问问爸爸,如果爸否认了,那我们立马报案,以绝后患。”

“我要先跟妈商量商量。”

“万万不可,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这会儿是面对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让愤怒蒙蔽了双眼。你可千万不能让她由着性子来,在分辨出是非真假之前,千万别让她闹上法庭,免得家丑外扬。”

所以,郝俊终于接着其母林秀美去医院复查的机会,推开了郝世渊的房门,并遣走了正在一旁打瞌睡的看护。郝世渊侧卧在床上,半睁着眼,小臂带动这手有节奏地抖着,活像个木偶。芸娜掐了一把郝俊的后腰,把郝俊疼得一声吸溜:“爸,那个,问您个事儿。”

郝世渊招招手,口齿含糊:“扶我起来。”

郝俊上前,架起郝世渊,再将枕头竖起,垫在郝世渊背后。眼见父亲年迈体弱,颤颤巍巍,行为能力即将殆尽,郝俊又敲了退堂鼓:“没什么事儿,爸,您还是歇着吧。”

“爸,您还记不记得青园中学的郑仪?”芸娜眼见苗头不对,只好代劳问道。

这下,好不容易才坐端正的郝世渊又缓缓倒了下去,顺着还压歪了措手不及的郝俊。郝世渊那骤然如炬的目光没能逃脱芸娜的眼睛,芸娜心中大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终于和元薇沾亲带故了。

“郑,郑仪,郑仪。”郝世渊又恢复了侧卧的姿势:“小仪啊。”

这一声“小仪”,是换得郝俊如五雷轰顶。果然叫芸娜说中了,他这文质彬彬,为人谨慎的老父,果然也有过浮躁的年代。他是老师,她是学生,他已自食其力,她却尚未成年,他们简直天理不容,世间难存。

“爸,确有其人?”郝俊仍怀揣侥幸。

郝世渊哭了,哭得来势汹汹,老泪纵横,似乎体内富裕的水分通通由流淌的口水化作了奔腾的眼泪,仿佛内心深处那既疼又痒,永生永世都结不了痂的伤口,让人精准地,狠狠地刺激了一下。

丁洛洛在负气离开左家之后,自然是径直回了家。而同样气鼓鼓的左琛却不是在第一时间就去找丁洛洛负荆请罪,而是先回了“天园”,然后敲开了元薇的家门。

以元薇开门时的兴冲冲,和她那张在见到他之后瞬间冻得硬梆梆的脸来判断,左琛认定了她是在等人,而那个人除了郑欧阳别无他选。

“你来干什么?为了你没义气的把我扔在停车场的卑鄙行径来道歉吗?”元薇堵在门口。

左琛心平气和:“你不打算请我进去,那我只好回家去,然后走壁橱过来了。”那堵壁橱间的断墙,始终没有填补上。元薇最初还总是催促着左琛,后来她见他再未入住“天园”,也懒得催了,就只当是自己的房子扩大了一倍。

元薇泄气地让开路:“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的确是有事,”左琛手脚麻利地走向元薇那立在墙角的行李箱,放倒,打开,而后以不容商榷的口吻命令道:“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和丁洛洛换房。”

元薇气喘如牛:“什么什么?我为什么要换?骆驼她人呢?你凭什么给我们做主啊?”

“就凭你当初不怀好意把这‘鬼屋’换给她,就凭我今晚起要住在‘天园’,”左琛双臂一抱胸:“或者凭我在‘左右地产’的地位,你信不信我动动小拇指就能把你撵出‘天园’?”

元薇有气没出撒,憋了个大红脸,然后垂头丧气的走向了行李箱,嘴里嘟囔着:“瞧你说的,当初是因为骆驼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我才把这房换给她的,我元薇可不是不讲道义的小人。再说了,后来骆驼她为了躲你,非要跟我把房换回来,我也答应了啊,我们这也算扯平了。”

“让你搬回肌肉男的身边,你怎么还这么多废话?”左琛掏了掏耳朵。

说曹操曹操到,郑欧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在这儿干什么?”

元薇如同小蝴蝶般扑扇扑扇就飞到了郑欧阳的胸肌前:“你来了。快进来,我又和骆驼换房了,你快帮人家收拾收拾,好多东西哦,累得人家快不行了。”

而左琛则捂着胃:“元大小姐,如果你再人家人家的,我就把今天的午餐吐在你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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