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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司命魔君 卤莽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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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老镖头也在内么?烦通报姓南的求见。”

这店伙瞧南瑞麟身背长剑,衣着华丽,就知不是普通客人,一听还是侯老镖头朋友,益发诚敬,连声称诺,忙将缰绳一圈系好,三步变成两步,往内飞奔。

南瑞麟负手凝立,眺望街景。

片刻功夫,就听得门内传出一苍老而洪亮的笑声,南瑞麟忙转身一瞧,只见金刀叟侯西银须闪烁,含笑同着赵大成走来,身后还随着一个黑面长须的中年人。

金刀叟侯西一见着南瑞麟,便道:

“老朽还以为少侠身有急事,不辞而别先赴长安呢!”

南瑞麟抱拳笑道:

“在下潼关适逢友人,不禁留恋误时,迳回客栈见老镖头已动身,所以在下急急起来。”跟着问了赵大成好。

金刀叟侯西望着黑面长须中年人道:

“许老弟,这位就是途中义助老朽的南少侠南瑞麟。”接着向南瑞麟笑道:

“这位是老朽多年故交,渭南名师赛玄坛许谦。”

南许两人互道幸会,寒喧数句,赵大成领前带路,向内院上房走去。

一路上连环镖局镖伙见着南瑞麟走进,齐都纷纷立起施礼。

四人踏进上房,南瑞麟就见章洪右臂白布包扎,卧在榻上。

章洪一见南瑞麟,即要挣扎爬起,被南瑞麟一把按住,笑道:

“章兄,你伤体未愈,何必多礼。”

章洪也未再强行挣起,卧在榻上面露感激笑容。

众人落坐,金刀叟侯西目注南瑞麟臂上长剑,忍不住问道:

“少侠,你这把剑是……”

南瑞麟哦了一声道:“这是途中一位师门长辈所赠,老镖头,莫非你认出这剑来历么。”

侯西眼神始终未离开这把剑上,闻言道:

“如老朽眼力不差,此剑原主当是昔年纵横武林,不可一世的怪杰贺兰山通元观主木莲道人。”侯西为何不说木莲道人是昔年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知木莲道人四旬以后,即改邪归正,又恐南瑞麟出身通元观门下,是以改称怪杰,这是他做人老成练达处。

南瑞麟笑道:“究竟侯老镖头见广识丰,此剑是木莲道人旧物。”

金刀叟听出南瑞麟口气,不似出身贺兰门下,白眉轩动道:

“怎么少侠竟不是贺南出身么?”

南瑞麟摇首微笑。

坐在一旁的赛玄坛许谦,似在另有所思,眉头紧蹙,望看窗外蓝天白云出神。

金刀叟看在眼中,不禁微叹了一口气,这时,店伙送了酒食进来,侯西突大笑道:

“许老弟,来、来、来,我们且开怀畅饮,少舒愁肠,忧急反致误事,有甚么事慢慢想法应付,我老哥哥跟你去充充数可以,只是你那对头人太利害了,不然,南少侠或可帮你的忙。”说着,眼光瞧了南瑞麟一眼。

南瑞麟心中一动,知许谦必是遭遇到仇家困扰,所以眉锁重忧,侯西因与自己交浅,未便敢口相求,扶危济困,本是本份之事,但因为追赶二女,深恐误时,故也佯装不解,将目光移落在赵大成面上。

许谦苦笑一声,自动执起酒壶,在众人面前酌了一满杯酒,道:

“许某怎好劳动南少侠,侯兄所说不错,对头人太利害了,依许某看法,侯兄也不必去,于事无补,许某只能看自己造化了。”

尽管南瑞麟涵蓄多深,至此也不能再装佯了,剑眉一轩,咳了一声道:

“许老师,究竟你有何急难的事,不妨说出听听,在下虽然年轻力薄,大小总可出个主意。”

赛玄坛许谦黑面上浮出一丝感激之容,金刀叟侯西这时鲸饮了一口酒,闻言停杯插口长叹一声道:

“如今武林多事之秋,群魔乱舞,鬼魅白日现形,风闻连多年隐居深山的魔头,出现在江湖了,看来老朽刀口舐血勾当也该收手封刀了。”说罢,又是微叹了一口气。

南瑞麟知他话里大有文章,看侯西脸上满是百叠皱纹,代表在江湖上打滚,已煎熬了无数苦难岁月,

如今白发鬓斑,英雄老去,说话时目中满含忧郁憔悴神光,南瑞麟心里不由代他感慨。

只见侯西略一顿后,又道:

“老朽与许老弟多年就是同行,又是知交!老朽二十八岁在长安创设连环镖局时,许老弟才不过十九岁,也在成都重义镖局充任镖头,武学惊人,年轻有为,干镖局这一行的,成天就是在刀尖上打滚,难免与江湖绿林人物结梁子……就在许老弟三十岁那年,押了一次暗镖,这批镖货尽是珍玉异宝,价值连城,不想为现在红鹰会追魂三煞获悉,率领会中十数好手半途伏截……”

南瑞麟一听“红鹰会”三字,连想到邙山那惊险的一幕,不禁俊目中射出-棱,只听侯西接着说下去道:

“许老弟为人机警,尚未到达红鹰会预定伏截处,便看出情形不对,决定随来之人遣回,自己身怀三箱暗镖间道逸走,不想为追魂三煞等人发觉,尾随追击,许老弟尽展平生绝艺,边斗边逃,在那万山丛中,许老弟刀劈红鹰会四名好手,并将追魂三煞中老二夺魂剑鄢奇之子鄢武天灵盖劈去当场身死,许老弟自身也负重伤,被鄢奇一掌劈下万丈悬崖,谁知许老弟命不该绝,堕在一颗虬松上,他知追魂三煞并未死心,必来查看死也未死,何况三箱暗镖还在许老弟身上。”

“许老弟虽受重伤,但神智极为清楚,挣扎攀着藤蔓坠落崖下,奋力逃去,终将暗镖送到,他知道永不能保镖,红鹰会必不饶他,于是他返回渭南,仗着祖遗产业,纳福家居,原名许大刚也改为许谦了”。说此赛玄坛许谦满脸悲愤激怒之色,咬牙道:

“侯兄,以后的事由小弟来说吧……许某回到渭南老家后,本厌恶此种江湖生涯,

一心一意务农庄稼,乐天知命渡过余生,怎奈习性难移,又好交朋友,不数年又蒙朋友抬爱送许某赛玄坛美号,不想二十年后,噩运重临,今晨曙光熹微时,大门上赫然绘了一颗狰狞可怕的骷髅头,下绘一柄钢刀,刀头滴血三十三点……”

南瑞麟剑眉一轩,道:

“在下知道,这是红鹰会寻仇杀人的独有标记,想必尊府满门大小有三十三口之多吧?此一标记现出,十二个时辰内必要光临尊府。”

金刀叟侯西大为惊诧,道:

“少侠,料不到你如此见闻极广!”

赛玄坛苦笑一声,道:

“红鹰会居心狠毒,竟连许某家中佣工仆妇也计算在内。许某不甘束手待毙,出外约友相助,怎料他们闻得追魂三煞之名,均都示惧,有九个义薄云天的知交,慨然应允,无奈他们武功尚不及许某,况人数寥寥,济得甚么事?哎!结交满天下,知心有几人?许某来在赤水镇内,遇见侯兄,蒙他允于相助,但他也是有身家之人,怎可累及无辜,是以许某心想独力承当危难,生死置之度外。”南瑞麟听后,星眸精光闪射,怒声道:

“此獠不除,江湖永无宁日,在下倒要瞧瞧追魂三煞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赛玄坛许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

“他竟如此自负,年轻浮燥,武功再好,也济不了什么事,追魂三煞久负盛誉,岂是他能摒敌的?”虽作如此想法,口中还是客气数句,有助总比没有好。

忽然,门外竟起了一声极轻微的冷笑道:

“还不回去等死!吃这断肠酒则甚?”

声犹未落,南瑞麟俊颜一变,人已离座,拧腰摔肩望那门外电飞激射而出,跟着,劈出两掌,风势劲

疾。

那门外之人未料南瑞麟如此神速,才一晃肩窜起,蓦感身后劲风袭体,心中大惊,身一沉掉面推出双掌。

两股掌力一接,蓬的大响,两人均震得倒退数步,那人一阵血涌气浮,眼露惊骇之色。

这时,侯西许谦赵大成等三人均飞身窜出,赛玄坛许谦一见那人即哈哈大笑道:

“真是人生浮萍聚,到处有相逢,想不到在此小小赤水镇上,又遇见徐堂主了”。

只见那人秃头小耳,一张发青的马脸上此刻现出红晕,秃头上满是汗水,

一双枭眼,狠狠打量了南瑞麟两眼,闻言冷笑道:

“算你狗眼不差,竟还认得本堂主,许大刚,你想不到吧?二十年后还能找到你!”说着,又向南瑞麟喝道:

“阁下既敢对咱们红鹰会生事架梁子,就是红鹰会对头冤家,客栈人多,本堂主并不惧你:三更天咱们在许大刚家相见吧!”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南瑞麟大喝道:

“与我留下,要走没此容易!”身形一动,便拦在那人身前电速之极。

那人微微一怔,狞笑道:

“想留下我徐云,只怕你这小辈还无此功力。”说着龙形一式,穿掌拍南瑞麟“章门”穴,如矢离弦,劲疾异常。

南瑞麟聪颖,虽甚少过手经验,但从几场打斗中,悟出不少玄诡手法,又在鹰愁谷服了“千年空青石乳”,经酒癫戈青阳打通生死玄关,功力顿增,他知与人过手,无论对方如何功力精深,若自己出奇抢制先机,虽不制胜,亦未必落败,目睹徐云穿掌撞来,前胸一凹,身形微侧,迅如电闪地右手横向抓去。

这一式是“分筋错骨手”中一招绝着“五星分射”,不但去势宛若石火电光,大出徐云意外,而且奥奇无与伦比,徐云只觉右肘一麻,被南瑞麟五指抓上肘臂“尺泽”,

“少海”,“经渠”,“太渊”,“曲池”五处重穴。

南瑞麟暗凝真力,略一使劲,徐云猛觉气血逆窜内腑,全身如同针芒乱刺,功力顿失,不禁额角青筋凸出,咬牙哼出声来。

要知徐云号称司令魔君,在红鹰会堪称数一数二好手,而且在西南黑道中,威名久着,功力非凡,无奈见南瑞麟才不过十六七岁少年,轻视过甚,只使出五成功力,怎料南瑞麟奇缘天授,天赋过人,出奇制胜,与其说是人算不如天算,毋宁说徐云作恶多端,天网恢恢,该当遭报。

金刀叟侯西等三人,眼见徐云未及一招,便被南瑞麟制住,但都惊奇不止,尤其赛玄坛许谦更是钦骇,先前还对南瑞麟不深信其有此功力,至此胸头忧郁,尽都一清。

此刻,南瑞麟面向着徐云微笑道:

“徐堂主,要你留下,你自不信,怨得谁来!现在苦头已吃够了吧?”

徐云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暗惊这少年刚才施出的手法,委实奇诡,简直瞧不清来龙去脉,是何家数,捷若追风,令人防不胜防,

一想到自己何等威名,竟落在这乳臭未干的少年手中,怎不会气煞,胸头逆血上涌,不禁张嘴喷出一口黑血来,如非南瑞麟闪身让开得快,几被喷得满头满脸。

南瑞麟五指一紧,往左一拉,徐云身不由主地随着他走出两步,左手望他“背中穴”两指一分,徐云只觉全身骨骼涨裂,麻痛感觉较前更甚,眼睁得有如铜铃,-叫哀鸣。

只见南瑞麟将徐云一把拉进房内,微微笑道:

“徐堂主,有屈在此稍候一时,等会我伴堂主去许老师家中,面交追魂三煞吧!”

这一来,无异比杀他还要难过,武林中人名比性命还要看得重要,俗语道人死留名,豹死留皮,便是此故,徐云恨不得当场死去,免得贻羞在追魂三煞面前,不由怒目张口欲语,南瑞麟突飞一指点在他的睡穴上,眼睛一闭,颓然蜷在屋角昏昏睡去。

侯西等三人此时亦进得屋来,见状不由深深敬服,南瑞麟笑道:

“好酒好菜,凉了未免可惜,我们尽兴醉饱,再去许老师家中吧!”

赛玄坛许谦连声道好,此刻的他,胸中阴霾尽散,豪迈之气又重温于言表,酒到杯干,纵声谈笑。

未末申时分,南瑞麟同着侯西等三人乘骑前往许谦家中,把司命魔君徐云捆在马背上,离开客栈而去,镇上路人不禁纷纷投目。

许谦家中离赤水镇约四十余里,全是小道,万里无云,灼阳如焚,有时轻掠过一阵微风,依然未见一点凉意,

一脉平畴,放眼无际,陇间麦浪翻天,四野笼翠,土壤肥沃,途中遍睹柳树摇丝,枝头蝉鸣嘎耳,南瑞麟不禁忆起“满井游记”句文:

“高柳夹堤,土膏微润,一望空阔,若脱笼之鹄”,与之相比,差可拟合。

南瑞麟小道马行徐缓,离许谦府中不远时,已是碧空艳阳,旁坠西山,

一抹晚霞绚丽灿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南瑞麟等在暮霭四合,夜色苍茫中走进许谦府中。

从赤水镇至许府,途中共花费将近三个时辰,赛玄坛许谦等人为着怕红鹰会中人突然奇袭,故意放缓行程,深知红鹰会行事之处,必然派下暗椿,

一举一动,丝毫均不能避开他们眼目,麦田树荫内,在在都是。

他们暗中瞧见司命魔君徐云被擒捆紧,横搁在马背上,无不胆战心惊,要知追魂三煞自负甚高,常以老前辈姿态在人面前自居,言出法随,以假信假义维持尊严,号令如山,非奉他们之命,行事之前绝不能与人动手,司命魔君徐云无异是犯了一项大法,即是追魂三煞亲眼得见,也会望望然而去之。

南瑞麟途中偶而沉思,他疑惑为何自己功力平增了不知若干倍,毫不思索便可得心应手,与在洛安客栈中举手投足,墨守成法相形判若两人。

他尚疑武学二字,究竟练到何种程度,才可以称作登峰造极,学无止境,如穹天繁星,浩瀚如海,以有生之年,弹指岁月极难窥其万一,简松隐常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人均不可自得意满,万物生制互克,冥冥中早经排妥,俏此人武学超凡入圣,盖世无敌,若为非作歹无人能制,岂不要杀尽天下苍生。”南瑞麟本是谦谦君子,闻言益知凛惧,谨守君子三诫:“气忌盛,心忌满,才忌露。”小人以一得为炫,君子以一得为忧。

他这一疑惑,凛惧之念油然泛起,深悔贸然应允,充强恃能,万一自己不敌,葬送了许谦全家,则万死莫赎了。

故他在一路之上,并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赛玄坛许谦一脚跨入大门,跟随许谦多年的老家人刘二就禀道:

“陈大侠等人已来了多时了。”

许谦“哦”了一声,金刀叟侯西忙问是谁!许谦笑道:

“铁臂金弓陈其荣,旱地霹雳吕超及五行剑客周泰他们三人,小弟相约二更天赶来,不想这快就来了,刘二,还有事吩咐,你别走!”

侯西笑道:

“五行剑客周泰近年崛起中原,名震河朔,老朽久仰盛名,只是无缘得见,风闻他剑学甚精,人可狂傲得紧,不知是也不是?”

许谦点头笑笑道:

“人虽有点狂傲,其实却是个极讲义气的汉子。”说着,随命刘二将司命魔君徐云囚在粮仓内,四人快步走进。

南瑞麟出道才不过数日,许谦口中所说三人,一个都未听见过。

正中央厅内灯烛辉煌,四人如风走近,只见厅内有四人正在踞椅高坐,谈笑风生,见许谦等走近,均立了起来。

许谦眼中瞧见内中有一黄衣长衫,太阳穴高高隆起,两道眼神冷电四射的瘦长老叟,不由暗陪纳罕,此人素味平生,为何不请自来,像此种为友助拳,又事关本身安危,不是极好卖命的交情,决不会冒率承当,此人是谁?在许谦心中感觉到一阵迷惘。

随即许谦与双方引见,在介绍五行剑周泰时,南瑞麟便细细打量周泰其人。

只见周泰才不过三旬出头,身长鸢立,黄净脸膛,浓眉弯鬓,嘴角微微下弯,显示其人深沉自傲,当见着南瑞麟时,只抱拳嘴角动了一动,就算是见过礼。

南瑞麟年少谦和,尚无所谓,但这情形落在金刀叟侯西眼中,心中便冷笑道:

“无怪传言五行剑客狂傲自负,果然不虚,武功再好,也未必当得南少侠一半?”

当许谦介绍到素味平生的黄衣老者,不禁张口讷讷,神情尴尬异常。

五行剑客周泰微微一笑道:

“这是家师叔,人称游龙子薛孟平就是,有他老人家仗义助手,追魂三煞必败无疑。”语声虽谦和,骨子里却傲岸无比。

许谦满面堆欢,恭身敬礼,要知游龙子薛孟平为点苍掌门师弟,点苍一派本以剑学特出,玄诡精微,自认冠侪各大门派之上,五十年前即以天下第一剑派自居,虽然近年来,武林中不乏出现剑学好手,但点苍剑学由来已久,代出奇人,盛名还是保持不衰,游龙子掌中一支剑,确有独特崇高造诣,少有对手,号称西南七剑之一,人却比其师侄周泰还要狂傲。

当下游龙子薛孟平朗声大笑道:

“追魂三煞近年来太也闹得不成话了,老朽若不是投鼠忌器的话,红鹰会众遍布川滇黔三省,牵一发而动全身。又与点苍素来河水不犯井水,早与他们反了脸,稍时待老朽出面,善言遣退追魂三煞也就是了,依老朽的看法,追魂三煞纵然与许老师仇深如海,还不致不卖老朽的面子。”

众人唯唯诺诺,当然这是求之不得的事,神色极其恭顺,但南瑞麟面色冷漠,一则他不识薛孟平究属何人,其次见其大言炎炎,师心自用,不由内心微微厌恶。

众人落坐已毕,游龙子薛孟平见南瑞麟对其竟然冷漠异常,心内不禁有气,不时觑看他发出微微冷笑。

五行剑客周泰见状,他们本是一鼻孔出气的人,眼瞧着南瑞麟肩上剑把,微笑道:

“这位南少侠背上长剑,形态古雅,定是一柄宝刃,古语说剑如其人,想必南少侠也是个中好手。”

南瑞麟淡淡一笑,道:“在下出道日浅,微末之技,何当嘉奖,周大侠太客气了”,说完,故意撇开面,与赵大成找话谈。

赛玄坛许谦接口道:

“南少侠才出师门,但其武学造诣不凡,方才在赤水镇上片刻之间,就将红鹰会司命魔君徐云制住,足见其学有渊源,才华出众。”

五行剑客周泰闻言,心中微震,笑道:“如此说来,周某明日非要向南瑞麟少侠领教不可了。”

金刀叟侯西一听,直皱眉头。

游龙子薛孟平哈哈大笑道:

“司命魔君徐云是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一不学无术之辈罢了,仗红鹰会凶焰,为虎作伥,无怪南少侠能手到擒来。”夜郎自大,傲气凌人。

南瑞麟不禁心内有气,微微冷笑一声。

这时老家人刘二已在厅上摆下一桌丰盛酒筵,金刀叟侯西游龙子薛孟平上坐,三言两语,将一场带有火药气氛,算是暂时遮掩过去。

此刻已是二更初,厅外夜空如洗,繁星闪烁满天,月华如水,泻地成银,清风徐来,丹桂飘香,风送入鼻,沁人肺腑。

赛玄坛许谦那有心思吃酒,眼见三更将临,心悬家人安危,虽然有游龙子及南瑞麟在,但追魂三煞手下向无漏网之人,二十年前侥幸兔脱,那是绝无仅有之事,未免惴惴不安,无奈身为主人,不能不佯装宽心,酒入愁肠愁更愁,不禁唉声叹气。

忽然窗外对面屋脊上一条人影疾闪而隐,南瑞麟瞥见立即两足一踹,“黄莺摩云”,激射离座,穿窗破空斜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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