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铁骑金戈 > 第三章

第三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闵俊道:“万一丁大江侦知我等用心,拦阻唐天残等人赶来,昨晚之事便可想见。”

慕容彤微微颔首道:“闵舵主顾虑未必无理,但唐天残等人现已在距此五十馀里外福安镇来汾阳途中,迄未发现丁大江匪党拦截情事,如本座所料不差,今日午刻左右定可抵达。”

闵俊道:“属下乃并底之蛙,焉能蠡测香主神机妙算,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一著错满盘皆输,为此不胜杞忧。”

慕容彤森冷的面色上,不禁绽出一丝笑容,道:“我等不与唐天残等动手相搏,有何忧虑之处!”

闵俊闻言张目大愕,茫然不解道:“是否用毒……”

“不是。”慕容彤沉声道:“用蛊,使人在不知不觉中终身受制!”

闵俊更为之大惑不解,道:“蛊!如对方不受制,必遭反噬之害,香主不可不慎。”

慕容彤哈哈大笑,身形疾闪而杳。

闵俊施展攻心之计露出一点眉目,慕容彤忽无故离去,不禁大感失望,心头难受宛如万针刺孔一般,不禁呆若木鸡。

须臾,他暗中叹息一声,认定昨晚与慕容彤谈话之人就是施蛊苗疆高手,决心要查出此人……

三绝手裘元及罗刹迫魂唐天残白鹭崖主谷姥姥三人,午刻时分,已进入汾阳县城。

汾阳最热闹街道宽仅丈馀,市尘到也繁荣,行人熙攘不绝,唐天残三人似不急於前往流金巷,反投向一家五福酒楼。

柜上一见唐天残三人走入,高声吆喝道:“看座啦,三位。”

声音提得长长地,悠扬响亮。

楼梯口上现出一酒保,肩披布巾,登登快步奔下楼来,哈腰笑道:“三位请上楼,楼面上宽畅凉爽。”

唐天残微微一笑道:“店家带路吧!”

酒保领著上楼,楼面上只上了三成座,疏疏落落摆设二十馀桌面,四面雕花护栏,空畅异常,虽是午牌时分,因凉风习习不觉其炎热。

裘元择了一张凭街空桌坐下,道:“店家!劳驾送上一坛陈年未开封的汾酒。”

“有,有,小店尚有百年未启泥封陈年好酒,不过……不过……”

唐天残道:“不过什麽?价银不拘,只要货真。”说著在囊中取出一绽纹银,足称十两。

其时吃用便宜,一席酒筵上好菜肴也不过两许银子,酒保忙道:“小的这就将酒送上,不过三位爷台要些什麽下酒好菜?”

唐天残略一沉吟道:“爆双脆、炸丸子、清蒸山鹞、烧羊蹄、虾烩鱼尾。”

酒保喏喏连声。

唐天残道:“银子先拿去,等会再算吧!”

酒保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快步下楼而去。

此刻,楼下忽走上一身著玄色纺衫中年文士,朗笑道:“三位可欢迎我这不速之客麽?”

裘元一眼就认出系南宫鹏飞所扮,因从肩上铁剑认出,微微一笑道:“请坐!”

南宫鹏飞做作得逼肖,似是江湖旧友,仅略一抱拳,欠身坐下。

谷姥姥得此佳婿,心情大慰,什麽避毒珠早就抛至九霄云外,眯眯一笑道:“凤儿咧!”

南宫鹏飞道:“凤姐与邱姑娘现在客栈中,昨晚丁大江率众侵袭郭嵩府中,双方互有伤亡,经慕容彤驱退。”

谷姥姥道:“这个老身知道,天明之前丁大江已赶来会晤,恳求我等里应外合,将慕容彤制住。”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丁大江今日必然卷土重犯,为今之计,三位明日再去就是,一切均在算计中,不必淌此浑水。”

裘元笑道:“对,今日有酒今日醉。”

不大功夫,酒保已捧上一坛尚未启封的好酒,哈腰笑道:“此酒已百年以上。”说著剥开封泥,揭开坛盖,一股芳香弥漫开去。

邻座食客不由赞道:“好酒!”

片刻菜肴杯筷一齐送上,南宫鹏飞将酒倾入壶中,再在各人杯中斟满。

唐天残三人在五福酒楼上,自有眼线传入慕容彤耳中,慕容彤不禁一怔,暗道:“唐天残等果然是武林高人,举动诡秘,令人莫测高深。”立即召来苍岭三蝶玉峰双雁,吩咐急邀三人来府。

苍岭三蝶等三人立即赶往五福酒楼,登上楼面,早见唐天残等四人谈笑风生,尹铭忠疾趋前数步,抱拳哈哈大笑道:“三位果是信人,期前赶抵汾阳,尹某弟兄五人闻讯前来……”

唐天残冷冷一笑道:“尹老大,我等来到本欲即去流金巷拜望,怎奈腹中饥饿又无意相遇多年未见旧知,所以假此五福酒楼叙阔,酒好菜佳,宽敞凉爽,意欲留连一宵,明日午正再投帖拜望令友。”

尹铭忠不禁一呆,面色微变道:“尹某友人因事改今晚离此他往,郭府园亭幽美,酒菜更好,务请福祉光降。”

裘元道:“这更不能打扰郭府了,令友如瞧得起裘某,何妨修一密缄请尹老师转交裘某,倘能追回失物,必有以相报。”

尹铭忠道:“看来三位不急於找回失物了,莫非已知失物下落。”

谷姥姥面色一寒,冷笑道:“我等若知失物下落,也不会来汾阳了,老身奇怪的是令友何以如此诡密行藏,莫非就是那金凤香主慕容彤么?”

一言惊呆了三蝶双雁,尹铭忠苦笑一声道:“原来三位都已知情?”

唐天残冷笑道:“听说丁大江侵袭之事已有耳闻,那能不知之理,谅必慕容彤恐丁大江今晚卷士重来,所以迁地为良,我等不用淌此浑水,再我等前日在途中无意相遇一人,慕容彤来历不明……”

尹铭忠情知此人来历不小,道:“此是何人?”

唐天残道:“邓公玄!”

尹铭忠面色一变,道:“邓公玄现在何处?”

唐天残道:“今晨才与我等分手,似赶往吕梁,并带来一封手书,托唐某面交慕容彤,如今正好托尹老师带交也是一般。”说时递出一封书信。

尹铭忠接过,尚未瞧明函上字迹,突闻两声闷哼起自玉峰双雁,不禁心头大震。

只见双雁面色痛苦异常,目露悸容,手臂上涔涔流出殷红鲜血,无法伸屈自如。

但闻南宫鹏飞冷笑道:“害人害己,你俩有多大道行,胆敢暗算偷袭,哼哼,快滚!”

苍岭三蝶暗怒双雁露出马脚,被他们瞧出,尹铭忠向二雁怒视了一眼,忙道:“既然如此,尹某回去覆命,稍时再来拜望。”急急转身飞奔下楼而去。

一抵达流金巷口,突然“铮铮”两声弓弦震响,只见二雁张嘴发出一声惨嗥,背上冒出一团烈火。

火势蔓延迅快,转瞬二雁身形没入呼呼烈火中,凄厉惨嗥倒地,烧成焦炭枯骨。

苍岭三蝶不由心胆皆寒,疾掠奔回郭嵩府内。

慕容彤目睹三蝶神色仓惶奔入,两道眉峰浓聚,情知有异,沉声道:“你们神色仓惶为了何故?”

尹铭忠把与唐天残见面详情叙出。

慕容彤骇然变色道:“双雁不慎露出形踪,为那中年文士察觉,以牛毛飞针打伤二雁手臂,使他们无法得逞麽?”

“正是!”尹铭忠道:“但二雁逃抵流金巷口又为烈火暗器焚毙,此人忒也心辣手黑。”

慕容彤目露忧虑之色道:“似非一人,而且亦非同道!”

闵俊等一干吕梁高手四人亦在大厅凝耳倾听,说道:“这是何故?”

慕容彤答道:“五福酒楼上,他们要取二雁性命易於反掌,何至等到流金巷口。”

闵俊道:“众目睽睽下杀人焚身,似惊世骇俗,贻人话柄。”

慕容彤道:“你虽言之成理,但唐天残绝不顾忌这些,似是丁大江所为。”

闵俊知慕容彤口是心非,二雁身上必暗藏有异常恶毒之物,是以才遭焚身惨死之祸,忖道:“莫非二雁身怀毒蛊么?”

竟是越想越对,二雁之死无疑中了坎离神君独门火器,除了邱慧珍并无别人。

只听慕容彤道:“速将邓公玄之书信递上!”

闵俊暗暗冷笑。

慕容彤接过书信,拆阅之下不禁心神暗震,冷笑道:“邓公玄胆量委实不小,竟谓他在山时金凤堂主并非我慕容彤,令主受我等蛊惑以莫须有之罪加诸於他。”

尹铭忠道:“邓公玄已奔往吕梁,此事暂且搁置,看来唐天残三人似明白设此圈套诱使投入樊龙,如今计将安出。”

慕容彤正欲答言,忽闻一阴恻恻冷笑传来道:“毒蛊之计已败,你那妄念亦可截止了,豢蛊之人因二雁身藏蛊虫同遭焚毙元神受创甚重……”

闵俊暗道:“二雁难怪惨死,原来身怀毒蛊。”

慕容彤大喝道:“尊驾是谁?”

那阴语声又起道:“慕容香主乃贵人多忘事,连老朽丁大江的语音都听不出来么?”

慕容彤厉声道:“丁大江,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为何一再相逼。”

只听催魂伽蓝丁大江语声道:“慕容香主,你乃冯翊手下第一高手,丁某与冯翊仇恨不共戴天……”

慕容彤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慕容彤则甚?”

丁大江道:“抽丝剥茧,丁某要寻你家令主,必在你慕容香主身上找些端倪。”

慕容彤道:“冯令主并非怕事畏仇,丁老师倘约时定日,我家令主必然赶到。”

丁大江语声传来道:“时机不再,稍纵即逝,丁某尚要在冯翊身上追查华修翰及毒尊者两人真正下落。”

慕容彤不由心神狂骇,冷笑道:“你也管得太多了。”

丁大江大笑道:“江湖事自有江湖中人管,慕容彤,你若束手就缚,丁某当保全你等。”

慕容彤在丁大江说话时,凝神默察丁大江存身之处,暗中示意手下党徒。

丁大江话声一出口,闵俊等人身形穿空飞起扑出大厅而去。

闵俊暗道:“如丁大江说话不错,那豢蛊之人因二雁之死,元神已受重制,只留神观察,当不难找出此人。”

他们扑出宅外,只见对面屋面上穿空飞起五条人影迅快身形,势如飞鸟,去如流矢奔电。

闵俊忙喝道:“穷寇勿追,不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回去吧!”

慕容彤始终未追出,闵俊等人返回後,只见他一人负手凝立厅外,目光仰视,落在晴空飘浮一块白云上,似在沉思。

闵俊道:“丁大江已逃去,既然唐天残不愿前来,我等不如返转吕梁。”

慕容彤纵声狂笑道:“闵俊,你也是武林知名人物,怎么受了些许微挫,就顿萌退志,此非你我英雄本色,应再接再厉,终底於成。”

闵俊赧然笑道:“属下并非此意,而是此间无险可恃,又是人烟稠密闹邑,凶搏屠戮恐引起非常之变。”

慕容彤冷笑道:“你也太胆小了,唐天残等不来,本座自去找他就是,不过不以力胜,须以智取。”忽地脸色一变,右掌疾伸,望天井上虚空拂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一条人影如断线之鸢堕下。

那人身形堪堪坠地时,虚空一个鸢字翻身,挺身兀立天井中,显出一面目骠悍,目中精芒逼射三旬开外黑衣劲装汉子。

慕容彤不禁大惊,此人竟能在暗桩密布下潜入府中未曾察觉,可见此人武功不同凡俗,尤其中了自己掌力後,居然能兀立如常,怒喝道:“朋友,你形同宵小潜入府中为了何故?”

那人嘿嘿一声冷笑道:“慕容彤你错了,此处可不是你吕梁金凤堂,在下来此为了要找寻豢蛊之人。”

慕容彤冷笑道:“朋友,你自投罗网,尚敢大言不惭。”

那人哈哈大笑道:“慕容彤,你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忽闻府中起了几声尖锐哨声,刺耳悸人心神。

只听传来一声惊呼道:“起火啦!救火!”

刹那间,当当之声大作,惊呼狂叫乱成一片。

叭哒声响如雨,慕容彤存身大厅多处中了火箭火弹,烈火猛腾。

尤令人惊骇的是,出口之处为烈火浓烟封住,奇热如焚。

那汉子顿时发出狂笑。

慕容彤面色一变,伸臂疾如电光石火向那人抓去。

不料那人身法疾快无比,左掌一带,竟将尹铭义带过塞送慕容彤手中。

只听一声凄厉惨嗥,尹铭义被慕容彤五指插在左胁内,骨裂脏损,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血喷如泉,几乎喷得他满头满脸。

那中年汉子一声狂笑出口,身如箭射扑入厢房长窗而去,拍的一声大响,长窗已震飞。

这时,浓烟烈火已吞没整个大厅一半,苍岭二蝶见其兄弟惨死,知无法复仇,冒死扑出大厅。

慕容彤则随著那人身後扑入厢房。

闵俊呆得一呆,一顾左右道:“各位速速逃命,闵某须追随香主!”

匪徒拔出兵刃,舞起一片寒飚,护住身形,冒性命之险冲了出去。

但这火并非普通之火,一沾人身,宛若如火迎硝,呼地燃烧开来。

只见一匪徒掠上屋面,沾身再起时,数点火星竟穿越寒飚,沾衣呼的一声即没入火海中,手舞足蹈,惨嗥凄厉转瞬变成一束焦炭。

闵俊暗暗惊心,窜入厢房内。

只见那黑衣汉子与慕容彤像蓄势凶博的公鸡般,面色阴冷,相距丈外,双掌均抬起,欲一击出手。

一张胡床上盘坐在一绿衫人,头部以白布束成一团,只露出两眼,使人油然泛起一股阴森砭骨之感。

浓烟弥漫,酷热窒闷……

闵俊悄然如风落在胡床之侧,低声道:“情势危急,不如随闵某逃出。”

那面扎白布之人竟闷声不答。

闵俊不禁一怔,凝目望去,只见那人目光呆滞定住,暗道:“莫非此人死了不成?”

他思索了一下,左掌一翻伸手欲向那人腕脉扣去。

忽闻一声蚁语断喝道:“住手!”

闵俊分辨出喝声系慕容彤发出,忙撤回左掌,只听慕容彤接道:“他因玉峰二雁焚毙,二雁身怀毒蛊同遭波及,这毒蛊系以他刺心涌出鲜血培养,久而久之,与他元神相通,二雁之死,他亦受创沉重,现在调息,不可惊扰於他,你只要守护住,片刻之後,即会醒来。”

慕容彤与黑衣汉子仍自未肯出手,活像这出手一击必然石破天惊。

烟雾迷漫,自窗外飞掠扑入两黑衣蒙面人,向胡床上猛扑而去。

闵俊暴喝道:“退开!”

鬼头刀电闪挥出,嘶嘶破空锐啸,眩目耀眼。

只听一声闷哼,其中一蒙面汉子左肩为寒芒划开一道七寸口子,血光迸射。

另一蒙面汉子大喝道:“你找死!”手中长剑疾挥出一片飞星,势如电奔。

闵俊心头一惊,旋身跃了开去,只觉臀股宛如针扎一般,喷出一抹鲜血。

那蒙面人两剑合壁,攻向闵俊,剑虹流转锐啸,势如雷霆。

那面慕容彤与黑衣汉子已对拆了一招,轰的一声大响,劲风四溢,马步浮动。

慕容彤忽地发出森冷慑人长笑,身形虚空提起,双掌交叉,一式鹰搏下击。

火势愈燃愈旺,蔓延入厢房,窗木燃烧起来,却有一股墨黑浓烟涌入。

只听数声闷哼相继腾起,慕容彤低喝道:“闵俊!”

紧接著应道:“属下在!”

闵俊答声有点兢抖。

慕容彤听出闵俊答声不对,似受了重伤,循声疾掠过去,只见闵俊靠在壁角,身上带有剑伤,鲜血染满胸衣袖管,忙道:“闵俊你伤势如何?”

闵俊摇首苦笑道:“伤势谅无大碍,对方剑身淬有药物,伤处辣灼麻痒令人难耐,现已服下本山灵丹。”

慕容彤道:“他们两人咧?”

闵俊道:“死在属下刀下!”

慕容彤如风望胡床前掠至,凝目望去,不禁面色大变,出声惊噫。

原来那蒙首白布之人目中流出两道黑色血水,断线般顺颊淌下。

慕容彤目中神光惨变,顿了顿足道:“一番心血,竟付之水流。”

闵俊较慕容彤心中更难受,他瞧出那人已死去,故作不知,惊道:“为何这般模样?”

慕容彤道:“谅系你对敌之际为人施放暗器致命,我等速离开此处为妙。”

闵俊忙道:“他身上尚有用之物麽?”

慕容彤猛然省悟,疾伸右臂向那人胁下搜去……

蓦地……

三点火星奔电般疾射在端座胡床那人体上,火光疾卷燃烧开来。

狂烈火势之下瞬即焦枯,慕容彤毫发之差竟已无及,顿了顿足道:“咱们走!”带著闵俊掠入厅後,由秘道逃出……

…………

一抹夕阳,垂挂天际。

慕容彤与闵俊藏在一片疏林斜坡上,远远望去,城内浓烟烈火渐熄。

闵俊叹息一声,道:“丁大江手段辣毒,看来就是香主与属下两人逃出火窟了,如果蔓延邻宅,累及无辜就百死莫赎了。”

山坡上忽现在一条人影,踉跄奔上,焦头烂额,衫裤俱被焚灼,一见慕容彤及闵俊,只叫得一声:“香主!”便昏死过去。

慕容彤扶起那人,喂服了颗丹药,唤道:“艾麟!”

只见艾麟缓缓醒转,眼睛似受烟薰过久,充满红丝,流泪不止,凄然一笑道:“属下藏在水缸侧,得以不死!”

慕容彤道:“你是如何逃出的?”

艾麟道:“四邻及军丁勇猛救火,属下趁著忙乱之际得以安然逃出,火势已然遏止,仅焚毁郭府一栋。”

慕容彤点点首,道:“艾麟,且睡上片刻恢复体力,我等前路异常艰危,明晨再作道理吧!”

艾麟委实疲累,倦极欲眠,道:“如属下放肆了。”身形倒下呼呼大睡。

慕容彤望了艾麟一眼,长叹出声道:“天明本座即修书一封,命艾麟赶往恳求苗疆蛊主亲自出山相助。”

闵俊吃了一惊,道:“苗疆蛊主,未必肯应允出山相助。”

慕容彤冷笑道:“他衣钵传人被丁大江及坎离老鬼杀害,如此血海大仇,焉能不亲身出手索偿。”

闵俊不敢再说,心中暗喜,忖道:“若能蛊主亲自赶来,不难索得解药。”但一忆起身中蛊毒仅有保全七七四十九天性命,倘不能在期前赶来,性命危矣。

他一忆起此事,不禁目露忧容。

慕容彤察觉闵俊神色,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损失甚微,因何愁眉难舒,本座如不将丁大江挫骨扬灰,难消此恨。”

闽俊苦笑道:“丁大江显然被赤城山主所罗网,侵扰目的志在救出斯云。”

慕容彤面色一变道:“你为何知道斯云!”

闵俊知一时漏了口,情急生智,道:“香主忘怀了尹老大回禀之语,属下也闻听玉峰二雁言说顾永强已投在邓公玄门下。”

慕容彤面色一惊道:“顾永强投在邓公玄门下麽?”

闵俊道:“仅凭耳闻,难知真假,日後终有水落石出之日。”

慕容彤喃喃自语道:“斯云看来被他们救走了。”斜傍著一株虹松旁,目光沉凝,落入深深忖思中……

暮瞑渐合,夜幕低垂,山野风劲,林木送涛,闵俊似睡非睡,仰面躺著,目凝苍穹,繁星明灭,心头思绪起伏不定,感慨万千。

他几次猛萌杀机,欲将慕容彤除掉,恢复他自由之身,但一念及蛊毒未解,不禁心灰意冷。

突闻慕容彤道:“闵舵主,你留在此处守护艾麟,本座去去就来!”

闵俊挺腰坐起,慕容彤已走得无影无踪。

他不知慕容彤突然离去之故,心内忽生惴惴不安之感,强提著精神不敢稍离。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慕容彤疾逾流星奔矢掠回,手捧著两包食物,席地坐下,唤醒艾麟,打开荷叶纸包。

一包是热腾腾馒首包子,另一包乃红卤牛肉,香味扑鼻。

三人尽情嚼食,慕容彤嚼了一块牛肉後,叹息一声道:“本座至今茫然不解,为了一个斯云竟大动干戈,岂非舍本逐末。”

闵俊欲言又止。

慕容彤道:“闵舵主为何不敢启齿!”

闵俊道:“属下认为……”

山坡下忽随风飘传过来一缕笛音。

艾麟系惊弓之鸟,一跃而起,道:“不好,丁大江又驱役蛇虫,三十六著走为上著。”

慕容彤沉声道:“来不及了!”

突闻近处传来阴恻恻冷笑道:“对极,现在要逃似迟了一步。”

慕容彤厉喝道:“尊驾是丁老师麽?何不现身开门见山,明白说出来意?”

丁大江道:“慕容香主是明白人,何用丁某哓舌,丁某意欲与贵教当家晤面,只有慕容香主知道冯翊去迹。”

慕容彤冷冷一笑道:“敝上行踪飘忽不定,宛如天际神龙,兄弟亦难明冯令主下落。”

丁大江哈哈大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慕容堂主,你少在丁某面前花言巧语,片刻之後丁某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难能了!”

笛声愈传愈近,韵律怪异,令人心寒肉颤。

忽闻慕容彤一声大喝道:“孽畜找死!”

闵俊艾麟闻声一惊,抬目望去,只见山後转出一只巨豹,喉中唬唬作吼,眼中逼射两道绿芒,作势欲扑。

慕容彤低喝道:“两位小心!不止一只巨豹。”

两人环身巡视,只见四面八方涌出九只巨豹,闵俊霍地拔出钢刀。

但丁大江送来阴森长笑道:“三位留神,尚有毒蟒!”

一言点醒慕容彤三人,猛然发现环身林木树枝上蠕蠕移动的蟒蛇不下五六条之多,径粗如拳,长可两三丈,张嘴吐信如火,伸缩不停。

怪异笛声如裂帛刺耳,入耳心神欲飞。

那丁大江阴森长笑又起,道:“慕容彤,尚有蝎子、蜈蚣等毒物,你纵有盖世武功,也难安然逃出……”

艾麟暴喝如雷,身如奔矢踏出,长刺一招“裂云断流”,寒虹狂泻,劈向一头巨豹而去。

剑到中途,只闻一声断喝道:“回去!”

艾麟如受重阻,身形倒翻撞出。

闵俊左臂疾伸,一把捞住艾麟,低声道:“我等不可莽撞,端视香……”

声犹未了,那只巨豹为艾麟触怒,掀身一跃,挟著一片狂风扑下,重逾山岳,张嘴怒吼。

闵俊身形矫捷,拉著艾麟旋身错步,右手钢刀一招“金针度厄”劈出。

寒光疾闪,巨豹肚皮豁然中分,狂吼一声,跌下了地来,脏腑随著泉似鲜血涌溢流出。

那面三只巨豹,两条巨蟒夹攻慕容彤,蟒嘴喷出一蓬毒雾。

慕容彤冷笑频频,长剑挥洒,飞星漫空,寒芒电奔,逼得三只巨豹掀腰甩尾连连跳跃。

“卡喳”一声大响,树柯迎剑而断,巨蟒堕下地来。

此时——

蟒蛇受尖锐笛声驱使,发动猛攻,吼声雷动。

三人全力搏击,破空剑啸悸人。

暗中,不时闻得丁大江冷笑声。

闵俊异常耽心蝎子、蜈蚣百毒,心神未免旁骛分心,险被豹爪抓伤。

蓦地——

笛声戛然沉寂无声,蟒豹迅快翻身穿入林中不见,这显得太过突然,三人心头顿泛上恐怖阴森之感……

武林中有甚多不可理解之事,扑朔迷离,黑白难分,即使水落石出之後,亦并无多少真象,可资谙晓其来龙去脉,只知又清偿了一宗恩怨。

眼前就是一项事实,冯翊为何隐去本来面目,扮成金凤堂主慕容彤,甚至他最亲近的亲信也不知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