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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那浮动的初恋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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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游子吟

我的前面,横陈着冰冷而自顾璀璨的风景,我独自一步步走向其中。www.mengyuanshucheng.com而家人永远挑着灯,为我在背后静静守侯。

又要从老城回去读书的大都市了,父亲还是骑着那又老又破的28寸自行车送我去车站。车站在老城中心,轰轰然的繁华和无数个远游在即的伤感同时上演。

老车咯吱咯吱地在城里慢慢穿行。我坐在车后边哼着小歌边荡着双腿,搂着父亲的肚子说:“暑假时它还没有这么大的,现在几个人都环抱不过来了!”

父亲笑呵呵地自我陶醉:“这是老年发福呢!”

这话让我有点愣住了。父亲老了吗?然而家里除了柴米油盐的奔忙以外,好像就没有岁月变更了,外面的大事吓不倒我每日忙碌的双亲。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老年了呢?在幼儿园的时候,家里曾养过两只小猪。父亲下了班就从小朋友堆里把我捡起来,然后去煮猪食洗猪圈,却从来没有累的时候,还笑着和母亲说:“养三头小猪还真不容易啊!”后来楼上要砌个小房,我蹦跳着去帮忙提半桶水泥,已经张牙舞爪了,铁桶还是纹丝不动。可父亲轻轻巧巧就提起两桶走上三楼去了。因此,我自小就仰视着强壮高大的父亲,从会画红太阳的时候就在算了:“多少个我叠罗汉才会有爸爸高?如果把我横着放,又要多少个呢?”最后的答案一定是数不清那么多个。

如今女儿长成了快一米七的亭亭姑娘,穿上高跟鞋时总让人羡慕不已。可一走到父亲旁边,还是矮父亲半截。父亲是个天文数字。——大概世事便该如此,女儿一生要对父亲仰视。不管父亲有多老,肚子变得多大。

风一起,便吹落几点小雨。我催父亲赶紧回家,但他从来不在意这点小风小雨,又说起了当年冒着豪雨跑去石湾的故事。

这个故事我已经听了无数次了,心里偷偷地笑着,便挂念起母亲来。我和父亲笑谓她傻得恰到好处,下班了还跑去开垦荒地自种瓜果,每个傍晚以捉虫为乐,做饭的事自然要等父亲回家再说,她是个快乐的陶渊明。原来做陶渊明的家人是要挨饿的。今天陶渊明很大抱负地买了许多花种子,要把那片荒地种满成千上万的万寿菊……下雨了,陶渊明一定还贪黑恋田,不知回家吃饭了没有?

在车站前我跳下了车,拍着父亲的大肚子催他赶快回家。父亲斥责我没大没小的时候,却像动画片里笑容可掬的维尼熊。维尼熊转了车头,慢悠悠地走远。高大的背影里永远透出稳重和慈祥,总在漠视着这些小小风霜,仿佛这一生从来没有过慌张迷惘的时候。而做女儿的我,整整见证了二十年。

我转过身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马上又恢复了在人前一贯的成熟骄傲,挎上手袋,款款地走向车站。我的前面,横陈着冰冷而自顾璀璨的风景,我独自一步步走向其中。而家人永远挑着灯,为我在背后静静守侯。

2.蒹葭苍苍

刹那间,那尘封已久的情怀再也抑制不住,一齐涌上了心头,是悲,是悔,是祝福,是怨恨,全都溶进了晶莹的泪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严浩常常想起这首古诗,不自觉地,莫名其妙地,这倒不是他酷爱古典,而只是怀念那曾经走进了他生活中的伊人,如今伊人已远去,伊人在水一方,惟留下这无尽的思念。

“恋爱是条高压线。谁碰谁触电。”那一年严浩刚到军校,师兄们就一本正经地对他如是说,以示军校学员间不准谈恋爱的禁令是如何如何的严格。当然,这只是军校与地方大学众多不同中的一个,要是你到了军校认为这一点不可理解,就会有众师兄抬着脸儿对你说:“小伙子,想恋爱莫入此门,这是军校!”

既然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在这块绿色大学阵营中,做到这一点是必备的素质之一。但军人亦是平凡的普通人,也有红尘俗念的缠绕,也有七情六欲的渴望,更何况青春年少,于是在自学接受纪律约束的同时,也不免对斜下的夕阳发出“似水流年等闲过,何时抱得美人归”的感慨。

那是在大三时一个仲夏的黄昏,严浩因事打开水去晚了,错过了浩浩荡荡的打水大军,那条通往开水房的路一下清静了许多。横过马路的管道沟年久失修,上面的一块水泥盖板也碎掉了,害得他险些摔倒。当他边往前走边为自己幸免于难喝彩时,后来兀地传来一声惊叫和暖瓶破裂的闷响。他回头一看,一个女生在那“陷阱”边正摔得人仰马翻。

她坐在管道沟边,左腿栽在水泥板的窟窿里,到底是女孩子,摔倒了,上身还优雅地斜向一边,用一支手稳稳地撑着地,仿佛是坐在海滩上享受阳光。

严浩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下意识地没说话先笑出了声。

“喂!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她坐在沟边气急败坏地冲他喊道,样子凶得好像一只被惹恼了的小猫。

严浩忙止住笑,把暖瓶放在路边,跑上去笨手笨脚地把她扶起来,这才发现她左脚的小脚被凸出的一截钢筋划了个大口子,丝袜上已被殷红了一片,他知道这一跤把她摔得不轻。

“你是哪个队的,我给你叫人去。”严浩一边扶稳她,一边这样问她——“我总不能这么搀着她去诊所,要是给人看见那还了得,我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前几天同队的伍刚因涉嫌恋爱……”严浩心里想。

“你不是人呀?”她金鸡独立站好,抬起头来气乎乎地对他说。那表情仿佛是她现在的伤势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严浩在这种情况下竟说出这样的傻话。

这时严浩才看清了她大方俊俏的脸,特别是那双美丽的眸子,使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才是《诗经》中写的“美目盼兮”。人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性格太泼辣了些,刚才还骂他不是男人,现在又开始说他不是人了。

“好,好,好,我送你去!”好男不跟女斗,遇到这号人也是没法子的事,严浩挽起她就往诊所拉。

“喂,你别急。”她一面停下来一面略带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鞋还在沟里……”

真是丢死了大老爷们的脸,长这么大了,还是头一回给女孩子捡高跟鞋。

送她去诊所,严浩挽她哪儿都觉得不合适,她倒不客气,一下子把胳膊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把严浩当成了她的拐杖。严浩平生还是第一次跟同龄的女孩子这么走路,他脸上发烧,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比她还痛苦。

好不容易把她送到了诊所,全身大汗淋漓不止,严浩转身刚要走,她却冲他大声喊:“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回去?”那口气仿佛是严浩把她推进沟里的。严浩在心里暗自对自己说:完了!这下被她赖上了,难怪孔老夫子感叹说:“世间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话不假。

趁护士给她处理伤口,严浩跑到炊事班死活拐来一辆自行车。包扎完以后她理直气壮地坐在车后座上,然后像是严浩的妈似的说了一声:“走吧!院子里不许骑车。”严浩只好推着她走,边走边可怜自己命苦,碰到这么个母夜叉。

“喂,小孩,你是今年新来的吧!”她坐在车上问严浩,口气像是长辈。她讲起话来轻描淡写的,可把严浩险些气昏了。严浩没好气地告诉她,他是本科生正在读大三。她听了以后,似乎感到很意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呀,是老学员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严浩这才明白,由于自己长着一张娃娃脸,她把他错当成新兵了,难怪她胆敢欺负他。

严浩把她送到了她的宿舍楼下,架好了车子要扶她上楼,她忙拒绝了,连头也没敢抬,两颊上分明绯红一片,连看也没敢看一眼严浩,匆忙道了一声“谢谢”便一蹦一跳地走了。军校里,老学员就是爱把新生当小孩看,有意无意地欺负你,可女学员对“小孩”这么毫无顾忌,严浩还是刚刚知道。

刚一回宿舍,严浩的战友们就炸开了锅。原来严浩送她回来的时候被去诊所打针的班长看见了。他忙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可他们起哄得更厉害了,严浩只好补上一句评语以示不屑:“那个母夜叉,说起话来像机关枪连发!”可他心里却又不禁对自己说:“那可也是个漂亮的母夜叉呀!”

这件事很快被严浩淡忘了,他还是按部就班地在他的生活模式中循环往复。周末外出,严浩换上了自己满意的一套便装,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那次他外出的主要目的是到菜市场买些西红柿、黄瓜什么的,别以为他是要回去炒几个菜改善生活,主要是水果太贵了,而他的津贴又十分有限,只好买些这些东西当水果吃。菜市场人潮汹涌,他在一个摊位上买西红柿时,身边一个姑娘的讨价还价声吸引了他,她穿着一身清爽的休闲装正和摊主据理力争,那声音使他想起来了那个讲话像机关枪的女孩。这时摊主败下阵来,正在给她称黄瓜,她付钱时,严浩认出了她正是那个掉在沟里的姑娘,她正巧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她的脸一下子红了。那时严浩的脉膊几乎达到了每分钟120下,可能他自己的脸也红了。不知为什么,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不自然地走在了一起,每人手里都拎着一大兜西红柿和黄瓜。严浩走路习惯慢走,她低着头随和地跟着他,矜持得与那天的“母夜叉”判若两人。

一路上,他和她谈了许多,严浩深切地感觉到歌德在小说中所说的那种“亲和力”在生活中是多么的具体。在临近大门时,严浩步伐坚定地和她告别了,连头也没回一下,可心里却充满了无限的惆怅。那时严浩虽然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她的性格却给他留下了永远难忘的印象,那是一种紫色的印象——是热情泼辣的玫瑰红色和稳重典雅的天蓝色的恰当混合。

从那以后,严浩闲暇时常想起这个有着紫色性格的女孩,心里不断地做着这样或那样的假设,继而又一一把它们推翻:假如不是在军校,假如他们再晚五年或十年相遇,一切都会顺理成章!但即使是在地方大学,毕业时,也终会因为漫长岁月里的相思之苦难以消受,而为大学的爱情划上句号的。如果再晚五年或十年,那倒是个很好的时机,但那时恐怕她早已做了别人的恋人了。人生就是这么矛盾,在不适合恋爱的时候,她偏偏降临在你的身边,而在你可以完美地成全自己爱情的时候,她却走远了,远得就像夜幕中的地平线。

大家同在一个学院抬头不见低头见,严浩每次和她照面,他们都互相友好地微笑致意,可他知道那笑表达的绝不仅仅只是问候。他知道这样下去只会是毫无结果的痛苦,他决定要回到以前的状态中去。可长久以来她的影子却始终在他内心挥之不去。

临近暑假,专科队的战友们举行过盛大的告别晚会后,挥泪向母校告别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着和自己同学习同训练、同吃一锅饭、同举一杆旗的好兄弟们将奔赴天南地北,就此分别时,许多平时未掉一滴眼泪的七尺男儿泣不成声。那时正是江南的梅雨季节,烟雨朦胧中,离愁沉沉地压在了每一个年轻军人的心头。那时严浩才知道,她也正是这长长的军校毕业队伍中的一员。

那天,她是一个人走的。天上飘着蒙蒙的细雨,她军装笔挺,没有打伞,手里拎着一支手提箱,举手投足间,职业女军人的风采已初具规模。只有军队才会造就出这种稳健而又具有强劲生命底蕴的美。严浩站在二楼的窗前默默的目送她。随着门岗哨兵致给毕业生的一个长长军礼,她踏出了那道戒备森严的大门,带着她清秀挺拔的身影和她紫色的性格,走了。连同那段美好的记忆和他放不下的心事,也和他统统消失在江南的雨雾中了。刹那间,那尘封已久的情怀再也抑制不住了,一齐涌上了心头,是悲,是悔,是祝福,是怨恨,全都溶进了晶莹的泪珠。耳边,《诗经》中那被伤心人传唱了千年的悲歌,凄婉的响起来,挥之不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3.一网情深

我特意取了一个跟你的“心海晓风”相应的网名,然后装成女孩的口吻和你聊天,你果然“上钩”了。

晓海熟练地键入“心海晓风”四个字,进入网虫聊天室。把聊客名单一扫,既没有他认识的网友,也没有令他感兴趣的网名。于是他又来到游戏网站,开始下棋,在网上下棋,他从来都是输多赢少。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聊天室的窗口突然跳出——

“咱们又见面了,你高兴吗?”

晓海一看,顿时兴奋起来,这是他第三次在聊天室遇到“林江影月”。他对她(他)印象很好,前两次两人都聊得很开心,但晓海从未问过她:“是否真是女孩?”之类的问题,也没有刻意约好什么时候上网聊天,他认为在网上偶遇才是最美的。

“当然,你要晚来一步,我的老帅就又要不保了,现在我可以有理由跟他商量和棋了。”

“你每次下棋都输吗?”

“当然不是,偶尔也会赢一两次。”

“haha,赢的都是女孩吗?”

“很有可能,上次我们聊到哪了?”

“好像是你说将来要我成为一名大作家。”

“哦对,你不信吗?”

“不好说,不过你挺能吹的,没准还真能混个作家当当。”

“吹?混?看来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有空上看看我的大作。”

“都看过了。”

“真的,感觉如何?”

“感觉嘛,差……”

“啊?!……”

“差倒也不是很差,还行吧。”

“下次说话可千万别留一半,我差点想从这打开窗户跳下去呢!”

“细细(笑的意思),你一定在一楼吧?”

“错,五楼。”

“这么高,你可千万别激动,其实都写得挺好的。”

“哦?我刚看了一下,窗户上有铁栏,没法往外跳!”

“那太可惜了。”

“你看过《第一次亲密接触》吗?”

“看过,挺感人的,特别是语言幽默、精妙,描写也很不错,就是情节有些落入俗套。”

“真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很少有女孩说这部小说有缺点的。”“你能确定我是女孩?”

“当然,凭直觉。”

“你的直觉挺准的。”

“那还用说。”

“我们见面吧!”

晓海感到心跳明显加速,有生以来第一次通过网络与别人约会,而且……

“ok,时间地点由你定。”

“好,明天下午五点半在湖心亭,我是一身海蓝。”

“不会迟到吧,说不定根本就是骗我的,小崔不也经常说现在的女孩流行迟到吗?”晓海焦急而又略带不安地在湖心亭踱步,抬腕看表还有两分钟,晓海可不喜欢女孩子随便迟到,他觉得时间观念对谁都同样重要。

“你好。”清脆甜美的声音把晓海带回到现实世界中。他回头一看,天哪,现在他觉得蔡智恒写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更加感人了——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戴着一根蓝色的项链,甚至穿着一双天蓝色的平跟鞋。

晓海又偷偷看了一下表,竟没迟到。

“见到我不会令你大失所望吧?”女孩调皮地笑着问。

“嗯,怎么可能,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对了,我叫林馨,你呢?”

“童晓海。”

“天快黑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坐着聊吧?”

“哦,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是去麦当劳还是……”

“不用了,我吃过饭了,不如找一家冷饮店吧?”

“好。”晓海也不好意思说他没吃饭,看来只得挨会儿饿了,晓海觉得眼前的女孩更加可爱了。

林馨带着他来到湖边一家名为“一网情深”的小店,店内环境整洁、优雅,晓海非常喜欢,还有那温馨的店名让人一见难忘。他和林馨对面坐下来。从湖心亭一路走过来,她对他始终报以友好的微笑。晓海本来想用“痞子蔡”那套目测对方的身高的公式,可他似乎觉得那样误差更大,况且自己数学又不太好,那毕竟是小说中的情节。凭他的观察,感觉林馨身高介于165cm-166cm之间,跟自己175cm的身高挺相配的。

“听说这里的‘招牌点’‘一网情深’很不错的。”

“那就尝一尝。”晓海微笑着点点头。

“知道吧,来这吃这份冰淇淋的一般都是情侣。”

“不……”晓海感觉自己有点脸红了。

“你可真有意思,我跟你开玩笑的,情侣都是两个人点一大份的。”林馨笑着说。

晓海也笑了。

这以后,晓海经常在网上跟林馨聊天,随着彼此了解的加深,两人还一起出去玩过几次。他从内心喜欢林馨,特别是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发生的一些小事,令他觉得她的确是一个纯洁、开朗的女孩。

转眼到了他们相识的一周年的日子,两人相约在“一网情深”见面。晓海看见林馨推门进来,马上招手示意,她走到晓海跟前说:“今天是我们相识一周年的日子,本该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但有一个人你必须见一见,没有他我也不会认识你。”

晓海十分诧异,又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晓海一看更是惊奇。问道:“你说的不会是他吧?”

“就是他,他是我表哥。”

“什么,小崔是你表哥?!”

“怎么,你还不信呀,晓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越来越糊涂了。”

小崔坐下来说道:“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去年你不是让我教你上网吗?后来我看你逐渐喜欢上上网聊天,就想捉弄你一下。我特意取了一个跟你的‘心海晓风’相应的网名,然后装成女孩的口吻和你聊天,你果然‘上钩’了。直到那次说要跟你见面,我本来想就让你扑个空算了,可又一想,那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好不容易把你从书虫变成网虫,可别又变回书呆子。于是我跟许多以前的女同学联系,请她们帮忙,可是都被骂了回来。没办法,最后我只得求表妹帮忙,我也是说了不少好话,她才勉强答应的。没曾想,你们见过一面之后,我表妹说对你的印象不错,想继续在网上跟你交流,所以再以后跟你聊天的就不是本人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不会怪我捉弄了你吧?”

晓海瞪大眼睛看着小崔:“网络真是太奇妙了,超出人们的想像,我当然不会生你的气了,咱俩大学时就是铁哥们,再说还是你教我上网的,最重要的是能够认识林馨这么可爱的好女孩,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晓海说完,一阵沉默之后,二人发出了会心的笑声。这时服务小姐把他们要的“一网情深”端上了来。

4.开不败的风信子

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爆发的情感,扔下行李冲向他,临别时刻,在风信子香飘满天的时刻,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就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我觉得它其实比《玻璃樽》浪漫多了。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个17岁的中国女孩和一个异国男孩——

珏是在3年前的冬天在泰国认识达文的。

那年冬天,风信子开得很美。上高二的珏代表中国青少年参加了泰国组织的航天技术夏令营。11月的泰国,风信子盛开,繁花点染着这片神奇的土地,把季节的脚步远远地甩在了后头,时令的痕迹被涂抹得干干净净,一如明媚的夏天。

和一大群来自各国的少男少女们一起,珏远没有其他国家的孩子那样轻松和兴高采烈——毕竟她当时的英语水平还不足以表达到与人交流而毫无障碍的程度。

参观worldtechplace的当晚珏没听清返回的集合时间,又与同组的队员走散了。她毫无办法地呆坐在参观区的大门口,不知道怎么回营地。有个警察过来询问,但他不懂英语,珏不会泰国话,于是珏只好无奈地笑笑,示意自己不要紧,让警察走开了。

孤独、委屈、无助一一涌上心头。在这异域的风里,珏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不久,远远的一个人影朝这边跑过来了。珏看清,是个和她穿一样营服的男孩。她激动起来,终于有人发现她了!

“喂,你是夏令营的营员吗?”他问。

“是的,是的。”珏忙不迭地答道。“来吧,巴士在这边!”

“你是第几级的?”他问,英语发音纯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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