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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U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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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落行颔首,低“嗯”了声,算作肯定。

卫钦躲到离顾意五米远的地方,才惊魂未定的持续输出,“闻少,我是真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讲真心话,你跟兄弟交个底。我记得这女。”

闻落行的眼风凌厉,扫得卫钦脊背直泛冷气,他马上改口道,“我记得舒悦窈以前和你表白过好几次,你都拒绝了,你说你要真喜欢她的话,你以前跟这儿这图啥呢。再说她家里没落魄时候的确跟你特别般配,但现在明显不般配啊,还是秦家好点儿,顾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意皱眉,“是个屁啊,你是喝假酒了?话这么多。”

春夜风微凉,花墙外,舒悦窈指尖掐进掌心肉里,咬紧牙关,身体微颤,她在等一个最终判定。

花墙内,闻落行慢条斯理的将披在肩上的外套穿好,才勾唇沉声道,“不是,从前舒悦窈家里条件足够好,虽然口口声声讲着喜欢我,但喜欢这种事很飘渺,哪天不喜欢了,不就能挥挥手离开了?我接受不了这种能随时离开的喜欢,也不喜欢自己无法掌控住的事情。”

“……”顾意和卫钦双双愣住。

顾意目光呆滞地看着闻落行,他是个遇事不绝,习惯先问神佛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直接手机起卦了个周易。

闻落行吞吐着烟雾缓缓道,“她从小到大没吃过半点儿苦,人乖又娇气,汉语言文学又是个没什么前景的专业,你让她自己上班过普通人的生活肯定不行,会很辛苦的。”

“我把她养在身边,抱在怀里,才能给她她喜欢的那种生活,护着她万事周全。她离开我根本活不下去,所以永远不会离开我,而我也不需要为此再多花费太多精力,这不好吗?”

花墙之隔,草木有灵,绝对透音。

舒悦窈终于在闻落行和朋友的聊天中弄明白了许多想不通的事。

三年前闻落行问自己和不和他走,并不是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顾及年少玩伴的旧谊,动了恻隐之心。

或者是时间久了,人的喜好更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儿意思,日久生情了。

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再已经没别的选择了,是可全然控的。

闻落行要自己删掉江烬、拒绝自己和朋友出门玩、偷偷在手机里装监控gps定位、在家里安监控摄像头、不让自己去工作,陪着他上班,等到出国开拓海外市场后却又不需要去陪了。

是因为闻落行认为不管对自己做些什么,自己都必须要无条件去接受,养着的玩物而已,不该有任何自由,更不能获得半分信任。

发疯想把自己关进小黑屋后所谓的‘我喜欢你’;和发烧生病时候的‘我能亲你一下吗?’全都是主人在哄宠物时候的固定用语。

只有在骂过宠物后再给上那么点儿似是而非的甜头,宠物才能够心甘情愿的被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至于只有自己戴无名指的婚戒、新楼盘以自己名字命名、生日宴看自己尴尬得像个笑柄后补送的粉紫钻石,这些天价的礼物根本不需要意义,甚至连意义都不需要,豪门权利缺德缺爱缺义气,唯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

和闻落行度过的每一天,舒悦窈都记在心里,写在手账中,给他设定10000分的开局,每次只舍得扣除0.01分。

“我不认识。”

“你特别好,我不喜欢你。”

“所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吗?”

“喜欢不就该不择手段的留在身边?”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

“永远不要问不该问的话。”

她甚至能回忆起闻落行说这些时的神态语气,到底是怎么能把这些话当作是喜欢的?恋爱脑到没脑子了是吧?

舒悦窈倏尔又想起些什么,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掌心浮着层细密的薄汗,去手包里摸手机的时候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花墙前草地茂密,软泥无声,舒悦窈蹲在地上,颤着指尖划开Q.Q。

她现在主要接商业词作,但偶尔会接点儿喜欢的网络策划写词,故而在全民微信的时代,舒悦窈依然没有弃用Q.Q。

她从搜索里找到备注为[蕴蕴]的对话框,舒悦窈曾误认为闻落行真喜欢自己的一个重要节点是:闻落行在自己和他亲生妹妹闻越蕴之间,义无反顾地站了自己。

这种偏爱曾让她心安。

而对话框里,明晃晃的一行字。

蕴蕴:[我哥跟我说,他从来没喜欢过你,养你就是养宠物呢,让我别和家里狗计较,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狗别叫。]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舒悦窈正窝在闻落行办公室里,抬眸看了眼闻落行俊逸的侧颜,觉得是小姑娘家家的受不了委屈,来找自己不自在,于是淡定的回答。

你窈:[我知道啊,所以呢?]

现在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兄妹俩相处和睦,宽慰妹妹的理由搞不好就是狗咬了你,你别咬狗,也不知道闻越蕴是不是能拿这事笑上十年。

这三年来,舒悦窈放低自尊、冷落朋友、怠慢家人、抛却兴趣爱好,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带着厚过碗底的滤镜色彩,孤注一掷地做闻落行会爱上自己的白日梦,困顿在他为自己准备好的笼子里。

她就像是舞台上的跳梁小丑,台下观众在笑她是只宠物,而她却觉得自己还是人形,真是讽刺啊。

尊严被一点点碾碎的感觉实在很难过,舒悦窈终于肯承认,感知不到的爱意就是完全没有,根本不必为再他找上万个借口,以此去宽慰、欺骗自己。

去他妈的,烦了,都毁灭吧。

****

卦得雷水解之兑为泽,顾意才举起手机,还没来得及给闻落行解释周易的卦象,劝他谨言慎行。

就见卫钦这傻逼一脚踩着石椅,拍手称快,“闻少真牛逼啊,你不去写pua课程,我卫某人第一个不答应。从前她爱你,你对她爱答不理,让她穷追不舍,贬低她自尊。等她落魄了,你在招招手让她过来,吃得死死的啊。大家以为你养金丝雀,赶情儿你这儿是训狗呢啊。”

闻落行周身气温瞬低,他冷冷地看向卫钦,眉宇间狠戾毕露,反手将烟怼在树干上掐灭,直起身,脱掉才穿上没多久的外套,抛向石桌,边往上挽袖子,边朝卫钦走去。

“……”顾意绝望地瞅了眼闻落行,且到通话界面,输好120,闻落行动手,他是不敢拦的。

闻落行这人发疯的时候极少,但发起疯来从不留情,毕竟是个自己都敢杀的人,当年容磊不踩刹车起码直到打个方向盘往湖里开,闻落行是干脆连方向盘都不打,直接往山上撞的主。

容磊年少时是帝都知名纨绔,他认第二,除了闻落行,没人敢认第一。

因为很多出格的事是闻落行干得,但闻落行要给家里个交代,不能自己认,而容磊只想气死他生物学上父亲,热衷给闻落行背锅。

容磊给闻落行背了上万次锅,闻落行依然是以桀骜不驯、行事张狂稳居提起就头疼的孩子前三名。

不是个东西的程度可窥一斑。

****

还未等到闻落行走近,一团白色蓬松物体骤然从花墙另侧冲了过来。

这大晚上的,顾意的‘见鬼了’刚发出个半个音节,就收声闭了嘴。

蓬松物体取下脸上的狐狸面具,露出张不饰粉黛,甜美素净的脸。

舒悦窈眼尾拖着薄红,杏眼里水光流转,白无垢的帽檐巨大,阴影罩住大半张脸。

闻落行杵在原处,眸色晦暗。

“哎。”卫钦没见过舒悦窈,全是道听途说来的十八手消息,一时摸不着头脑,看气氛太安静不舒服,特地发出声音想活跃一下。

“嗨。”他自以为很英俊的打了个响指,揶揄道,“姑娘你这穿的是丧服吗?跑来要谁联系方式啊?你路子真挺野啊。”

舒悦窈嫣然一笑,尾音的哭腔犹存,软糯道,“我想要哥哥的联系方式呢。”

“好说好说。”卫钦仰头打量着女孩的脸,会心一笑,干脆报上姓名,“我叫卫钦,平津卫家,钦佩的钦。”

公鸭嗓让舒悦窈确认了说话难听的就是这位。

“卫钦是吧?”她咬字清晰,面带微笑,倏尔握起桌面上夹杂着冰块的酒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卫钦的头,直接淋了下去,“我野不野不好讲,你今后可是根本没有路能走了。”

卫钦反应不及,烈酒入眼沙得生痛,冰块顺着发顶噼里啪啦的砸下来,他怔了下,眯着眼睛拍桌而起,扬手就要抽站在面前的女人。

闻落行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舒悦窈,他的动作要比卫钦的快得多,卫钦不敢睁眼,手不受控制的被极大的力道带着往后折。

细微的一声‘咔’,伴着卫钦的痛苦尖叫。

闻落行摔开卫钦折掉的手,阴郁道,“你是想对谁的女人动手?”

舒悦窈慢条斯理地讲,“卫少,在我刚刚泼你酒这分钟,还算是闻落行的所有物,所以刚刚这个责,你找闻落行付。”

闻落行大力拍卫钦的背,寒声喝,“滚。”

卫钦是拿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场的。

舒悦窈耸肩,长睫毛轻颤,她把攥在左手掌心良久的戒指扔到石桌上,足金钻戒敲桌,响声清脆。

明明穿着日式传统婚服来,最后却摘掉了无名指戴过三年的钻戒扔掉,果然荒诞有可笑。

闻落行抿唇,沉默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闻先生所见的意思。”舒悦窈浅笑答,“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五十六分,我不管你究竟今晚有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北京时间十一点整,我在月昇公馆等你谈之前那份劳动合同的事,别早也别晚,谢谢你的配合。”

她手掌微微上倾,让圆润的手包滑到腕骨处,接着双手合拢,五指指缝交叉,略微活动了片刻。

舒悦窈歪头对闻落行展露出个甜美无害的笑容,软音讲,“那么现在,让我们先来解决下刚刚的事情吧。”

哪怕穿了木屐,舒悦窈依然和闻落行有十六厘米的身高差,她根本没有提前动作,拽着闻落行的衬衫领口贴上去时候,乖巧的像是只要来索吻猫咪,眉眼盈着笑意。

她贴在闻落行耳侧,吹着热气悠悠道,“你知道吗,你穿锥生零的cos服。”

“啪。”舒悦窈在极近的距离下扬手,巴掌声响亮,力道大得让闻落行足足朝左微偏了半寸。

“是真的很难看,闻落行,凭你也配cos我男神?”舒悦窈挑眉,终于把后半句说完。

世界仿佛突然被按了暂停键,顾意举着手机,目光呆滞的看着两位好友。

闻落行薄唇紧抿,狭长的眸里翻滚着某些说不清的情绪。

舒悦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再是那种柔软的,带着光的眼神,那双漆黑水润的眸,看过来的时候,仿若看着什么素昧平生的物体。

“手疼不疼?”闻落行喉结滚动,终于艰涩地吐出这一句来。

“你管得着吗?”舒悦窈嗤笑出声,反问道,她后退了半步,转身就走。

闻落行想伸手去拉,只触到白无垢宽大的袖口,布料顺滑,从掌心抽离。

光影下舒悦窈的影子被扯长,她走得不快,但始终向着反方向去,一次头都没有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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