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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U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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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轻尘刷屏似得艾特自己,不断的问:[@闻落行大哥,你人呢?]

他原本就是想听易轻尘意见的,只是这人忽然消失,才作罢。

自己没追人的经验,更没哄人的水平,只能寄希望于过来人,闻落行秉承着学完再给舒悦窈道歉的想法,滑到最上面指教那条。

易轻尘:[抱歉,实在抱歉,现在的消消乐特别难过关,我又去给念念做了个宵夜,现在回来了,闻落行人呢?

我跟你说,今天是最关键的时刻,你别觉得今天你俩吵架的内容是小事,所以你还是用平常的哄人方法作死。你根本不了解,一个爱你很多年的女孩子,她在放弃你之前究竟积攒了多少失望。

今晚如果你没留住人,那你可能就彻底悬了啊。

兄弟,你听我的,先给你狗脾气之类的都收一收。

箴言如下:死缠烂打偏不放,一哭二闹三上吊。]

“……”闻落行看到了、也理解了,就是他可能看到得,实在太晚了。

这场雨仿佛不会再停下来,砸地激起层层雾气。

闻落行用拇指去捻食指,上面好像还残留着舒悦窈发丝的触感。

他迟钝地看向手里的粉红色雨伞,伞骨上的小灯明晃晃得在风里摇着,视线模糊起来,闻落行眼前浮现出舒悦窈刚才失望的眼神,想到她的沮丧和难过。

星火入水,骤然湮灭。

近乎是惊恐地扔掉了伞,铺天盖地的大雨,尽数洒在闻落行身上。

他这样矜贵的人,快到而立之年,也仅淋过两次雨。

上一场,是落在年少时的大雨。

那天他为了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坚持要同母亲离婚,低声下气的哀求和歇斯底里的质问都无法动摇父亲的心意。

少年闻落行像是只受伤的野兽,咆哮着,“你明明那么爱妈妈,为什么偏要这样做?”

父亲和母亲在三个月前出了场车祸,被超速卡车逆行撞击。

跑车足够好,但架不住超卡的重量级别,母亲除开惊吓过度,毫发无损,而父亲腿骨上打了六根钢钉,终身需要使用手杖支撑,根据刹车痕迹显示车祸时,父亲是向右打得方向盘。

数据证明了车祸瞬间发生时,人会因为自保的本能,下意识不受控制的向左打,依此来保护驾驶位自己的生命安全,父亲忤逆本能去保护了母亲,却又和母亲签下了份协议离婚。

父亲平静的盘着核桃告诉闻落行,“我在那场车祸里,丧失了性/能力,你曾经亲眼目睹过我和你母亲的做,并表现的非常不能接受。我想现在,十六岁的你已经能够接受当时看到的了,你总有一天也会明白我为什么无法接受现状,我们必须要离婚。”

闻落行觉得可笑极了,父亲这话再次把他拉回多年前那个惊悚的午夜。

他颤着声问,“所以你们所谓的爱,就只有那些东西了吗?”

“爱并不是只有这些,但是爱里根本无法缺失掉这部分。”父亲微笑,全然没有因为闻落行的逾越而动怒,他和颜悦色地讲下去,“总有一天你会爱上谁,沦为欲|望的奴隶,清楚明白爱是这世上最扭曲的诅咒,它的存在会让你变得不再像你自己。”

闻落行凝眸,绝望而坚定地回答,“我不会,起码在爱人这件事上,我永远、永远也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

他摔门而去,身后传来父亲的话语,“那祝你好运。”

闻落行买了半打啤酒,打车去少年宫的旧址。

这里废弃多时,器械年久失修,破败不堪,连个路灯都只剩下破碎的空壳。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墩上,往喉咙里一股脑儿的灌酒。

月亮很亮,闻落行很迷茫,没能力留下母亲,只能看着母亲牵妹妹离开的背影。

忽然有水滴在脸上,帝都的梅雨季,暴雨总是突然而至。

瓢泼大雨浇在闻落行头顶,淋得浑身湿透。

他仰着头,睁不开眼睛,怒吼在雨里被吞并,记忆一幕幕的翻涌而来。

父亲口里的,从不接受到能够接受的,是他再小一点儿时候的事情了,大概九、十岁的样子。

那天他白天看了恐怖片,夜里感觉到害怕,去父母的卧室想要一个拥抱,门没有锁,他推开来,里面没人,但多了扇没见过的门。

好奇心催着他走进那间暗室,他看到了电击椅、绑着手的皮带,母亲痛苦的表情。

闻落行捂着嘴跌跌撞撞的从暗室中跑出来,拨打了110报警。

呼啸而来的警笛,然后是瑟瑟发抖的母亲,自愿出来背锅的保姆逢阿姨。

合法夫妻的情-趣,外人没资格管,但是这件事情绝不能传出去,警-察深夜上门,必须要有人站出来为此负责,不能让舆论哗然。

所以这天闻落行失去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阿姨。

即使过了几年,他依然无能为力。

闻落行痛恨这种无力,但并不知道该去责怪谁。

父亲与母亲是少年夫妻,相互扶持着白手起家,是豪门圈内出了名的伉俪情深。在外父亲每年要做几千万的公益事业,在内赡养高堂、悉心教导子女,连保姆阿姨会出来背锅,都是因为得到了父母太多善意照顾,她自愿的。

离婚的事情母亲答应地痛快极了,夫妻一场,她愿意相互成全。

妹妹闻越蕴还小,异常乖巧,不哭不闹,确认过以后还能常和爸爸哥哥见面后,并没有提出抗议。

不能接受的只有闻落行,有问题的好像只有他自己,都是他不对。

闻落行抹了把脸上的水,想弯腰去捞听没开的啤酒。

他弯腰去捞,什么都没能摸到。

风急雨大,酒瓶被冲下来的水流带倒,滚到了渗水井盖哪儿。

他懒得去捡,又把再将头仰回去。

这里废弃已久、没有灯光,桀骜轻狂都消散。

这一刻的闻落行孤立无助,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和这场雨。

突然雨停了下来,一块儿纸巾似得东西盖了下来,快速吸满水,压得眼前难受。

闻落行睁开眼,在骂人前,就先看到了舒悦窈带着笑的脸,许是奔走的急,脸颊泛着粉。

她撑着伞给自己挡雨,自己小半身露在雨幕里,浑然不察。

大概是怕忽然有光刺痛自己的眼睛,舒悦窈见他睁开眼,才伸手去按亮伞中央挂的那盏小桔灯。

灯光落在湿润的杏眼里,像是暗夜里的星光,亮得闻落行有一瞬的恍惚。

舒悦窈的声音软甜,透着喜悦,“我终于找到你啦。”

闻落行从怔愣里回神,急忙把伞往她那边倾了下,无奈问,“你怎么来了?”

舒悦窈从兜里摸出块巧克力给她,笑盈盈的讲,“听说你和叔叔吵架了,所以我过来哄你呀。”

“……”闻落行把湿发朝后捋,叹气道,“大雨天出门不安全,你回家吧。”

舒悦窈摇头,又从另个兜里摸出块手帕,食指顶出个尖角,弯腰轻柔的擦他脸上的水,认真讲,“没关系,我和爸爸妈妈说了,出来找你一下,他们讲如果你最近不想回家住的话,可以先住我家,他们会去和叔叔阿姨沟通的。”

“窈窈。”闻落行哑着嗓子说,“我爸妈离婚了,我想淋会儿雨静静,你别管了。”

“这样呀。”舒悦窈眨眼,下一刻她松手,雨伞倒置,落在地上。

雨重新砸下来,这次落在两个人头上。

明明是个娇气包,现在却面不改色,毫不畏雨,极坚定的说,“那我陪你淋会儿,两个人淋总要比一个人淋雨开心。”

能开心才怪呢,我特么要心疼死了。

闻落行被她的思路折服,什么难过无助统统被抛到脑后,拉着她的手在大雨中狂奔,把小落汤窈塞进车里,认命地自己上车和她回了家。

时隔多年,这场大雨又一次悉数落于他头上。

只是这次,闻落行似乎再也等不来那个找遍帝都,寻得他所在,给他撑伞,陪他淋雨的舒悦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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