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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U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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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舒悦窈信誓旦旦和他讲,“有朝一日,我会回来见您。”

她没能回去见谢老,也失去了见到谢老最后一面的机会。

这幅字的日期是14年11月1日。

谢老开始全球巡展的前一天。

舒悦窈曾经失约,但是江烬冥冥中为她补上了。

眼前倏有水汽弥散氤氲,模糊着写过上万次的名字,她扭头去看向江烬所在的位置。

青年挺拔的身影渐渐清明起来,侧颜凌厉,江烬指间猩红明灭,那一抹红光像是团火,灼热舒悦窈肺腑。

她就握着卷轴,一会儿看上面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偏头去看江烬。

江烬该是不知道自己曾有一幅写了闻落行名字的字的,这件事除了她和谢老外,天知地知。

连闻落行都是在自己毁掉那幅字当天才知道的。

唯一的解释只有江烬知道自己喜欢谢老的字,所以为自己求了,后来没找到机会送出,就干脆留在手里了。

舒悦窈汉语言出身,职业卖词。

但此刻在无法找到任何形容词描述自己的内心想法。

江烬对她没得说,她并不认为自己年少时给江烬塞钱支持江烬在电竞路上走下去这件事,真的称得上“知遇之恩”。

她恰好有很多钱,江烬恰好需要,这就仅是朋友间的随手帮忙而已。

不过这幅字在自己这里意义非凡,收到后值得放声大哭一场。

可江烬求字时不知道自己曾求过,也不知道谢老会意外离世,这幅字于江烬来说。

罢了,直球选手舒悦窈直接问,她把眼泪硬生生憋回去,哽咽着喊,“江烬。”

江烬反手在墙壁上灭烟,看清她神情后无措的笑笑,抹出纸巾给她,又揉了下脑袋,“怎么了这是?”

舒悦窈的眼泪没有落下来,只眼尾的薄红明显,她长大后很少再哭了。

小时候的舒悦窈是个小哭包,在内有家里人护着,在外有闻落行替她出头,根本受不得半分委屈。

经常会因为不可避免的原因大哭——比如说自己平地摔倒了。

养母陆知是个很感性的女人,她心疼舒悦窈,但并没有办法把全世界的地砖都铺上地毯,也无力每分每秒都盯着舒悦窈的动向,只能心疼皱着眉,泪在眼眶里打转,抱着她安慰。

后来舒悦窈长大、渐渐懂事,就养成了不怎么哭的习惯,她不希望别人再为自己伤心。

舒悦窈抽鼻子,音色不复平素的亮润,她把卷轴仔细的卷好,才问,“你是怎么和谢老求得这幅字的呀?”

文人重风骨,谢邈是个文人,他不会因为重金为人题字,舒悦窈当年是通过家里数层关系网才求见一面,绝不容易。

也因此谢邈传世的字作不多,价格水涨船高。

江烬轻描淡写答,“谢老的孙子喜欢打游戏,非要退学不念打电竞。我前东家和谢老是忘年交,指派我去劝学,我就顺便为你求得字,怎么了?不喜欢吗?”

说得到简单,不知道陪人打了一天一夜游戏的是谁。

秋雨知道,枯叶知道。

舒悦窈不知道,江烬万般隐藏起真心,不希望给她半点儿负重感。

殊不知舒悦窈其实猜过,放弃,想过选择打直球,但顾虑良多没能打出。

现在江烬敢说,舒悦窈就敢信。

她揉酸涩的鼻尖,认真回,“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这幅字对我意义非浅,从今往后,你江烬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去结个拜。”

“……”江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非常僵硬,神他妈的结拜,我想泡你,你想拿我当哥哥?

他缓了下,冷静道,“再说吧,我有点儿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就你说的那个干锅土豆。”

舒悦窈把装着卷轴的袋子抱在怀里,站直后狐疑问,“不是说吃干锅牛蛙?加点儿土豆不行吗?纯吃素啊?”

江烬掐指腹,改口讲,“不是,我嘴瓢了。”

****

牛蛙炸过后才入干锅,外酥里嫩,和着紫苏的特殊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舒悦窈点了份大锅,又单独加了一份牛蛙、几份配菜,然后用事实证明,她就是个眼大肚子小的人。

他们吃两口,斗嘴两句,导致这顿晚饭吃了很久很久,到最后是猜拳决定剩下一整只烤牛蛙谁来吃的。

舒悦窈赌运不济,但耍赖一等一。

江烬纵容她从一局定胜负到三局两胜、五局三胜后舒悦窈扁着嘴悻悻扭开脑袋,把盘子推给他,撒娇道,“反正我是吃不下了,你看着办吧。”

“行。”江烬轻嗤,修长的手指捏起扦子,在空中轻晃,“谁让窈窈是我小祖宗呢。”

舒悦窈粲然一笑,得意道,“乖,等下我陪你去散步消食啊。”

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正值帝都的晚高峰尾声,华灯初上,车流如龙,绘成星线错落,弯月悬于半空,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济合医院门口等活儿的青年们实在太无聊,干脆去超市买了副扑克牌,席地而坐开始斗地主。

顶楼的特护病房内,闻落行再一次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头疼欲裂,缓了几分钟,想要用手撑起身体,手掌却被包扎缠绕的很紧,无法活动自如。

闻落行明白自己不是主观意愿上昏睡过去的,可医生的做法却也无可厚非。

他掀被直接凭腰力直起身,按亮床头的灯,一眼看到了柜子上的手机。

右手打着的吊针已经快见底了,闻落行撑膝不太自在的滑着屏幕。

上午齐明白似是而非的话让闻落行先去看了工作邮件。

手机屏幕泛着冷白的光,映出青年轮廓分明的五官和锋利阴郁的眼眸。

两封都是闻逸的内部通知。

一封是首开云庭项目转让正式启动,这条其实不必看内部通告。

因为各大新闻网都已经有了推送。

[6月9日晚,港城池氏公告,将以总价135亿港元(约125亿元人民币)收购闻逸集团所持有的帝都首开云庭项目权益。]

这份转让没有闻落行的手,他的指尖顿了下,扯着唇苦笑点开下面那封已经猜到十成的邮件。

是执行总裁兼ceo闻落行的卸任通知书,作出决策的是闻逸集团董事会。

[闻落行先生,您在担任……无故缺席公司重大会议,违反集团公司规则制度,属于重大失职,根据我国相关法律及本集团《劳动管理办法》第47条规定,予以除名。

请您于2018年6月14日前办理相关业务及离职交接手续。

我司将保留追究你一切法律责任的权利。]

北美的市场基本已经开阔完毕,而闻落行主策的人工智能项目于两个月前投入试运营,效果斐然,原定于年末正式推出。

这纸卸任抹杀掉的是他近三年来的所有努力,闻落行将无缘在自己的成果上署名,要退出辛苦打下的半壁江山。

台灯昏黄扯着颓然落寞的影,闻落行紧抿着唇,脊背弯曲,惶惑地看着对面的墙,眼神空洞。

此刻他的心情复杂,难过并不为自己,为的是少年时的舒悦窈,明明比谁都希望她快乐、想要为她挡风遮雨,但实际上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是自己带来给她的。

喜悦更是谈不上,还要多谢舒悦窈,起码没有因为他们之间的事而启用基金对冲的做法。

只有可笑是真可笑的,张狂半生,连为自己心上人命名的楼盘都无法留住,空有一身扔了喂狗都嫌多的傲骨。

闻落行没有再去扯吊针了,他已经没时间再得到一阵安定剂,不配再躺床休息了。

病房足够大,床上的影子根本蔓延不到对面的墙上,闻落行就那样盯着那面灰白的墙,久到眼睛酸痛,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淌过被咬破的唇角是撒的生疼。

终于吊瓶快到尽头,闻落行刚准备去按铃喊人来,护士已经握着本推开了门,上前给闻落行拔针。

闻落行嘶哑道,“我现在需要出院。”

护士微笑解释说,“医生让你住到后天观察一下,你走不了。”

闻落行并不多为难护士,他直接从通讯录里找到这家医院院长的电话,拨通,干脆利落,“是我,闻落行,我现在需要出院,”

那边说了一堆医学术语,显然也是对这位太子爷病情倍加关注的。

闻落行坚持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必须出院,麻烦找人给我办出院手续。”

院长嗝儿都没打就同意了,人在私立医院待久了,非常能理解这些日进斗金,大小决策需要本人出面的主儿都是什么心态。

能猜到让他们罔顾健康的急事,该有多急。

半小时后医生为闻落行做完了简单的全身检查,并给他开了一袋子的药,详细的介绍每种药的吃法,其中还包括一瓶用于安定和治疗失眠的氯硝|西泮。

闻落行拎着药走出电梯,就望见个熟悉的侧影在和前台讲话。

曲楚正和前台交代着什么事,回身撞上闻落行的视线,凉凉说,“你还活着呢?”

“……”闻落行默然。

曲楚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次,嫌弃自己下手到底还是太轻,居然侧脸只是又点儿红而没留痕,皱眉道,“走吧,我送你。”

闻落行没推诿,只是哑声讲明自己的行程,“我要先回下月昇公馆。 ”

他要先拿到舒悦窈的那本手帐。

“然后要去机场,我要回趟北美。”

曲楚懒得和他搭话,轻点头,他们迈出济合是七点五十二分,离唢呐不能吹还差八分钟。

原本斗地主的青年们提前五分钟收到待命消息,牌都没收就一骨碌爬起来干活儿,灵车老师傅抄起把唢呐,直接给闻落行来了段悠扬高亢的《百鸟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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