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落行:[不了,应谨言在门口立了牌子,我就不进去了,不太冷。]
你窈:[?]
闻落行:[。]
Serene是连排商业楼,这一排都不高,仅有五层。
一楼到三楼每层的装修风格各异,四楼是厨房,五楼是员工休息住宿的楼层。
每层都泾渭分明,有需要按服务铃才会有人来,今天就招待舒悦窈一位,她直接让服务生去休息了。
舒悦窈抱着好奇的心态溜达到一楼,门是从内锁上的,门口玻璃上挂着“今日不营业”的牌子。
也没提闻落行的名字啊?
她转过身,顺手去柜台里,准备自给自足的拿块玛德琳上去蘸奶酱。
忽看到柜面上一张到放的手写纸牌。
正过来后上门写着:[屋内有窈,闻落行不得入内。]
好家伙,也不知道在应谨言心里,是单纯给闻落行面子,还是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闻落行不配和狗比。
舒悦窈先给应谨言挂了语音,应谨言秒接。
她言简意赅,“谢谢你的告示牌,我可以放闻狗、闻落行进来吗?”
应谨言甜美答,“可以呢,本来就是为你写的,你不想放,那就不放,想放的话,这人情就是你的了啊。”
“嗯。”舒悦窈软音回,“我超喜欢你的。”
朋友们总是在为她考虑和铺路,连自己唱红脸做反派都不甚在乎。
今天也是幸运儿呢。
舒悦窈把牌子撕碎扔到脚边垃圾桶里,支靠着柜台给闻落行发消息。
你窈:[过来吧,我跟言言说好了。]
闻落行:[那,过来帮我开个门吗?]
舒悦窈把目光挪到门口,玻璃门外,长风衣的青年拎着公文包,站得笔挺。
心理学上其实有各种效应能往这刻舒悦窈的内心想法上靠。
可她简洁的将自己这刻的心跳归纳为期待发生。
少女时代的舒悦窈希望闻落行能够爱自己,只要自己想,他就可以出现在自己面前。
曾经的期待现在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虽然早已经不再怀有这种期待,她却依然无法阻止心还是在瞬间被惯性驱使,为闻落行跳快了半拍。
“你是每天就没什么正经工作吗?天天跟这个酒吧、哪个西餐厅待着的。”舒悦窈打开锁,迎他进门,戏谑道。
闻落行周身带着寒意,自觉得离她半米远,靠着柜台懒散答,“拜你所赐,我大概真的没有。”
舒悦窈哽住,似乎、好像、大概是她一手导致现状。
那阵子她有气有怨,锱铢必较,闻落行的职位是按她要求被废掉的。
闻达前执行总裁的身价不低,可他是引咎辞职,另有池氏隐晦的表达过不喜他的意思,市面上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敢任用闻落行。
不可否认闻落行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人,说天才不为过。
天才难得,但并不是没有的。
千万年薪足够邀到和闻落行能力相当的天才,却绝沾不到闻落行的边。
故此闻落行在卸任闻达职位后,就真真是个自由职业者了。
舒悦窈再次凭借实力证明,搬起石头很可能砸得是自己的脚。
“要不。”她理直气壮的提议,“我跟我爸哭一场,再去找闻叔叔哭一场,你回闻达上班吧,我看你实在太闲了,这样不好,人就废了,要不你还是找个班,上上吧。”
闻落行慢条斯理的解脖子上的围巾,悠悠答,“不用,我觉得现在挺好,谁给我发offer都没用,我会直接拒掉。”
舒悦窈皱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兄弟你看啊,做人怎么能没工作呢?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工作的,千万不要本末倒置恋爱脑,先立业,再成家,事态先后你必须整明白。”
“没有。”闻落行淡然否定,“我没有很喜欢工作。”
舒悦窈以一种我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你的眼神瞅向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正准备问问曲楚,他之前进急诊是不是患了什么精神类疾病。
三十天休两天的工作狂,突然陷落红尘,无心工作,全然推翻自己以前的行为轨迹,真让人害怕。
闻落行补充说下去,“我少年时代努力是希望以后万一需要能到心上人依靠的话,我可以做最坚强的后盾,后来是侥幸养到了公主殿下,就觉得必须要给她全世界最好的,我不可能花家里钱养自己的小公主,所以我要站得更稳更高。”
他稍顿,哑然失笑,“现在就非常无所谓了,我一人吃饱,全家富贵,股份分红够我几辈子无忧无虑了,我为什么要去工作,特地给自己找不自在。”
甜品店里到处都弥散着烘焙的香甜气息,舒悦窈语塞,无措就写在素净漂亮的脸上,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面前这人活到今年,二十有七。
从大家到入学年龄时刻意晚上一年和自己同班开始,明明闻落行小半生好像都在努力为自己铺条最无忧无虑的路。
然后又毫无其他办法的把自己向外推。
除了唏嘘不已外,舒悦窈再无法应付。
“你别叹气啊。”闻落行温柔喊,“我会心疼的。”
舒悦窈把外露的情绪整理好,杏眼圆睁,嬉皮笑脸的讲,“那我们一起那几年,我可叹了十万八千回气呢,心疼死你算了。”
她扭头“噔噔噔”地朝楼上跑去,正趴在楼梯口的布偶猫吓得炸毛,委屈巴巴的蹭到她脚边要抱抱。
闻落行跟着上二楼,并且先发制人,给出了不去三楼的理由,“我不喜欢巴洛特式建筑风格,这会影响到我写程序。”
听听,这人话?
半分钟前你特么的还说自己不在乎工作不工作的呢。
舒悦窈懒得理他,搂着猫重新回到被炉里面,专心的重看起动漫来,还是外放的。
爱谁谁吧,凡事都给我讲先来后到,忍不了楼上楼下任选。
闻落行宛若耳聋,旁若无声,低头认真的敲起键盘来。
笔记本的薄膜键盘没什么声响,细碎的打击声和日语交错,偶有几声猫叫。
隆冬为数不多的阳光奢侈透过正面窗洒落进来,烤得人暖乎乎的,舒悦窈在不知不觉中睡着,醒来时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翻身坐直,猫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窝着了。
隔壁商业街的霓虹灯亮不过露台,室内昏暗无比,唯有笔记本散蓝白的光,打亮闻落行清隽的脸庞。
舒悦窈习惯性的朝唯一的光源望过去。
“饿不饿?”男声低沉微哑,如同小锤敲在耳侧。
她借着挥之不去的困劲儿发怔,小时候这幕常常发生。
舒悦窈14岁和闻落行不再联系之前,总在他家写作业,除开假期外,小学三点放学,初三之前三点四十,赶上哪天困了就会先睡上会儿。
醒的时候闻落行总是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坐着,会问自己“渴不渴?”抑或是“饿不饿?”
午睡时间太长,醒来的时因为睡眠惯性会对时间感知能力下降。
后来看许多网友讨论时说:午睡到晚上,睡醒总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想要大哭一场。
舒悦窈其实是没有这种体验的,在她能肆意午睡的年岁里,闻落行总能把她精准的拉回到现世。
要是都能回得去就好了。
回到总被当作梦魇的那一天前夜,自己打死都不会在五一假期约闻落行去表白,而是会等他邀请自己和母亲妹妹同去明月湾度假。
舒悦窈和闻落行的水性都非常好,会照顾好蕴蕴的。
后来所有事情就不会发生,没有歇斯底里的十一年纠葛,不必背负心理压力和无法提及的真相。
自己会继续在闻家的床上醒来,盈然说口渴,得到冰水后出门就能撞见刚上完兴趣班的闻越蕴扎着双马尾跑向自己。
小姨陆知带着餐盒来闻宅吃晚饭,席间全是欢声笑语,临走前要把白天看到的绽放的蔷薇花拔回家放在墙头,等枯萎了,就放进密封袋在两本词典中间夹成干花。
舒悦窈喃喃道,“要是真能回去就好了。”
她口齿不清,音又软,闻落行没能听清,“什么?”
“我说饿了,去吃饭吧,你请客。”舒悦窈摇头,清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w=,小闻:其实我真的是个人
女鹅:也就偶尔是个人吧,别抬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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