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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半人半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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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从井上之流的挑战,你们的轻率做法很难说不成为问题。”

“啊!”

平贺还是不敢抬头。

“你是认为井上的狗能战胜啰?”

“哎,井上那样……”

“输了怎么办?”

“这个……”

“警察连杀狗犯的影子也没抓到。为此,在市民中产生了恐慌。虽然不知道是年轻姑娘还是鬼女。每天夜里一一○号电话应接不暇。在这时候,井上抛出了挑战书。若是井上的狗被杀了呀,准会在东京都内刮起鬼女的旋风的!”

“……”

“计划是怎么定的?”

“您说的计划是?”

“不是明摆着的吗!就是布置逮捕犯人的警察队嘛。”

“这个,可是——不准备出动警察,井上也是这样提出来的。”

“算了吧!”凑川用严厉的语气打断了平贺的话。“要布置警察,要巧妙地、不让犯人觉察到包围井上家。听着,等犯人—侵入井上家,一定要逮捕住。下命令用红外线显示器监视井上家。使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决不能让犯人逃掉。明白吗?井上家的狗胜了犯人的话另当别论。”

凑川眼盯着平贺。

“不服吗?”

“不是,按命令行动。”

平贺低下了头。

“如果你的组应付不了的话,可以向杀人科求援。或者,把搜查从你的组转到杀人科也行。”

“不,没有那个必要。”

平贺抬起了头。

“向精神科医生中关所说的,这杀狗事件中存在不能认为是单纯犯罪的地方。矮怪与杀狗事件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确实存在。如果井上的狗失败了,也许会发生某种想象不到的事件吧。为了预防发生,只有在井上家逮捕犯人。”

凑川的双眼带着焦躁之神。

平贺站起来,行了一礼。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房间。

对社会上发表了挑战书的、顽固透顶的井上,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家里埋伏警察。而在暗中彻底监视井上家,谈何容易,一旦被察觉到受监视,一切就完了。

平贺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

十一月二十八日,半夜。

井上元治信心百倍,磨拳擦掌。

自发表声明以来,每天都收到二三十封鼓励信和差不多数量的鼓励电话,大半来自爱犬之人,其中有人寄钱来,希望给参加决斗的狗买肉吃。

从早到晚,警犬训练协会的会员挤破门。

充满着悲怆之情。

“后天,终于快到了。”

七个会员聚在一起。其中一人说。

“果真能来吗?鬼女。”

另一个略担心。

“问题就在这里。”井上按过话茬。“犯人对狗的习性及能力具有一定程度的知识,并不是傻瓜。这不是傻瓜能够做到的勾当。假设如此,一定会想象到我的狗是什么样的狗。如果想象到了,定会退缩。担心的就是这个。我只担心这一点。至于是狗取胜,还是鬼女取胜——我从来没考虑过以后的事情。听说社会上好多傻蛋们在打赌,把赌注压在了鬼女一方的家伙们准会哭鼻子的吧。但是嘛,如果鬼女畏惧退缩了的话,这事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酒上来了。

井上脸上放着酒光。

“可是,传说的那白犬神社的鬼女,是不是真的?”

“管他是不是。”

井上强硬地挡回了提问。

“即便是白犬神社的鬼女,那又怎么样呢?这并不成问题。”

“不管咋说,想抓住犯人看看长得是啥摸样。到底,怎么把四条狗打死的。”

“马上就会知道的。”

井上得意忘形地说。

深夜一点钟。井上家还亮着灯。房内传出男人们的谈笑声。

井上家的周围紧靠树林。石神井公园就在近前。到处是一簇簇树林。

从树林中溜出一个人影。

人影隐约出现在夜幕之中。远处的路灯的微弱光线映照在林外空间。人影穿过那幽幻般的光中,好象穿着牛仔裤。身形、动作极为轻柔。看来象是女人。

人影接近了井上家的围墙。其步法奇妙,婉妇蛇行。还没看见脚摆动的功夫,人影已经到了围墙下。

人影在墙跟处蹲下了。

随这而来的一瞬间,人影已经跳上了比自己的个头高得多的围墙上,没有一点声音。连空气都没动。

人影从墙头消失了。

人影穿行院中的树丛,尤如棉花团在飘动。一切阻力都从人影的周围消失了,连丝毫的脚步声都没有。

人影接近了犬舍。

两条狼狗把鼻子朝向人影,嗅着从夜色中逼近的人影。但是,没有吼叫的动静。

当人影站在犬舍前时,两条狼狗摇起了尾巴。

一伙人从并上的房中出来,是在接近两点的时候,井上元治在前,其他人随后,走向犬舍。大家是想来鼓威警犬的。

突然,井上停住了脚步。

犬舍的门敞开着。

井上发出了奇妙的叫声。

他一边叫,一边朝犬舍扑过去。

恐怖包围了井上的周身。两个犬舍本来是锁着的,门开了,意味着有人侵入了。

——鬼女!

恐怖这样告诉井上。

全员一齐跑了过去。

井上大声喊叫起来。他用颤抖的声音呼唤着狗的名字。但是,没有反应。

“鬼女吗?”

不知是谁发出了悲鸣

“搜,快搜!”

井上声嘶力竭地喊。

男人们散开了。

院内脚步嘈杂,人声鼎沸。

“喂!在这里!被杀死了呀!”

不知是谁喊道。

井上呆立住了。听到被杀了的喊声,血液刷地一下凉了。他想跑过去,但是两腿颤抖得一步也迈不动,当场瘫软了。

“来人哪——”

井上发出了微弱的求救声。

他被抱了起来。

被扶到狗尸旁边的井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两条得意的狼狗瘫软地躺在地上。在手电筒的光芒之中,看到了血肉模糊的狼狗的头。

“啊——”

井上蹲下了。迸发出的喊声与其说是惨叫,莫如说使想到了狗的临终。

全员一声不发地守着死尸。无疑是鬼女所为。头盖骨的一部分陷得很深,从外部可以看得出来。

战栗驱使着每个人的肉体。

井上曾大言不惭地说过:鬼女之流算个啥。可这荣誉辉煌的两狼狗却被分别一下子打死了。

本来上了锁的犬舍,两条狼狗却被一声不发地带出来杀死了。

“这是咋回事——这是咋回事——”

井上喘息着说。

谁都抱有这种想法。真是天下怪事。鬼女偷偷地接近犬舍。破坏门锁。在破坏门锁期间,两条狼狗一声不发地呆看着鬼女。

——乘着黑云向东方急驰而去的鬼女!

众人不约而同地这样想。

蓬头散发,嘴咧到耳朵根的鬼女。

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庭院。

“呀——!”

突然,蛎鸣划破了夜空。

“鬼、鬼、鬼女!”

一男子手指围墙,墙头上站着一女子。

是个穿着牛仔裤的年轻女人。

手电筒的光束捕捉到了。

女人一声不响地站在墙上。脸色雪白。她用那雪白的脸俯视着众人。

女人的双眸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散发出怪异的光芒。

平贺章彦到达井上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

此时,已经在以井上家为中心的广大区域内布下了紧急警戒线。

平贺查看了狗和尸体。两条狗均被打中了同一部位。头盖骨的陷下状况,不用解剖便可清楚地看出。

鉴定班到达了。

平贺感到绝望了。

几天前看到过的两条狗的眼睛,现在正无意识地望着夜空。那时所感到的凶猛劲,现在不复存在了。动物的睿智,从其双眼中消失了。

可谓惨不忍睹。

据说狗具有比人高效千万倍、根据所闻的气味有时达一亿倍的嗅觉能力。可是那过分灵敏的嗅觉也没起到任何作用。

因为没有闻出自身的尸臭味。

连尸臭也没闻出来,而眼瞅着破坏门锁的鬼女。然后唯唯喏喏地被鬼女带出去。

——犯人果真是鬼女吗?

一边看着鉴定员的调查,平贺一边想。

虽然是难以想象的犯人,但是以前平贺连做梦也没有想到是鬼女。因为所谓的鬼女是不存在的。

但是,现在的平贺有所动摇了。

一伙人全都看到了鬼女的样态。虽然有可能不是鬼女,但杀死两条狼狗的的确是个女人。并且是个年轻姑娘。

那姑娘这次不单单是杀死了狼狗。而且站在墙头上凝视着先是骚乱,不久便陷入了恐惧战栗的人们。

听说脸色雪白如玉。

——不是人。

平贺这样想。那不是人能做到的勾当。

犬舍上罩着网眼很密的铁丝网。假设犯人想往里扔毒饵,也扔不进去。所以犯人并没有下来,而是极为敏捷地接近犬舍,打坏门锁。

其间两条狼狗沉默无声。

被带出去之后,连争斗的痕迹也没有。

干净利落地被打死了。

——是鬼女。

平贺在心中呻吟道。

鬼女接受了井上的挑战。只是担心在指定的日期内会遭到警察的伏击,而提前两天下手了。

根据犯人接受挑战,到并上家来的情况分析,可以看出,以前被杀的四条狗或四个家庭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是鬼女吗……”

平贺嘴里嘟哝着说。

平贺在脑海里描绘着站在墙头上的姑娘的白色面容。脊梁沟里感到一阵恐怖。

这是一阵彻骨透背的恶寒。

5

信浓岭。在天龙奥三河国立公同之中。

神坂岭是御坂岭的方言叫法。

十二月一日。

山岭已饱含各色。还没有雪。寒风凛厉。隔伊那谷向对面相连的赤石山脉望去,山顶已经被初雪覆盖。

一中年男子,正攀登落叶飞舞的山岭。

是个微微发胖的男子。他迎着寒风,一边擦着额头,一边登上山石。

他就是平贺章彦。

平贺是为采访白犬神社而爬上这山路的。早晚是要派遣搜索员到白犬神社来的。

这次的鬼女骚乱中,存在着不能因传说就放弃不问的因素。

平贺并不是相信了围绕着《日本书记》中记载的日本武尊与白犬的神话中的鬼女的传说。而是一开始就置之不理。

但是,自从井上元治养的两条优秀的警犬一声不响的被收拾了之后,心中便发生了动摇。

不会有那种事,什么鬼女之类是不会存在的,他心里虽然这样拼命地否定,但这种否定又缺乏使自身充分接受的力量。

杀死两条狼狗的鬼女,这次亮相了,是个穿牛仔服装的年轻姑娘。她轻盈无声地跃上比自己的个头高近一倍的墙头。在手电筒的淡光中露出了青白色的脸。然后不动声色地隐身而去。

不论是轻而易举地杀死警犬这一难以想象的绝技!还是对人们亮出的雪白面孔,平贺已经掩饰不住阴气逼人的感触。

他觉得似乎隐藏着不解之谜。

也许不是鬼女,但是现在给东京市民带来战栗的姑娘,或许与白犬神社有某些关系。

即使不出什么事,平贺也想给与白犬神社的神官以严重警告。如果神官是以在东京发生的杀狗骚乱为契机,企图利用神社的传说捞钱的话,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是扰乱人心。

东京带来精神恐慌之罪是严重的。

白犬神社出现在眼前。

是座很小的神社。

华表上满是青苔。神殿的房顶也覆盖着厚厚的青苔。青苔之上堆积着落叶,倒是有些神圣感。但是平贺却觉得有点象恶魔住的房子。

院内的一角上挂着稻草绳。

有个石座。石头犬像放在这石座上。犬像的前腿断掉了,牙也断了,尾巴也没有了,是一尊古色苍然的石像。

平贺站在了石像前。

院内的—端,坐着一位旅行装束的老人,出神地望着赤石山峦。

神主是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名字叫做岩仓一诚。

平贺章彦把岩仓叫到了犬像前。

岩仓很瘦。看起来和一把骸骨差不多。长得也黑,眼神看起来有些阴沉。

“这里就是鬼女复活,叫来黑云乘上,向东飞去这一谣传的出处啰?”

平贺与岩仓面对面地站着。

“据传说,是你亲眼见到的……?”

他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岩仓。与其说锐利,莫如说险恶。

自从矮怪事件以来,平贺一直在受着作弄。现在,又因鬼女骚乱,而被逼迫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如果是岩仓放出谣言,企图捞钱的话,平贺将拿他作为憎恨的对象。这等于故意捣乱。

“不,不是我亲眼见到的。”

岩仓一个劲地摇头。

“那么,是谁看见的。”

“声音,我听到的是声音。”

“什么声音?”

“咋说呢,就觉的象地声震动一样。起初我还以为是地震哩。接着就爬起来……”

时值半夜。

岩仓被可怕的声音惊醒了。房子在摇晃,大地也在摇动。山里树木发出象阵风吹动一样的声音。以为是地震了。

正想爬着从屋里出来。

就在这时,听到在院内附近响起了异常的声音,象是呜呜的风声。那声音在小院内狂啸了一阵之后,立即向赤石岳方面飞去了。

岩仓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地声震动停息之后,拿手电筒来到院内。

称作白犬神社的守护社的犬像从石座上滚落了下来。

岩仓惊呆了。按传说,此石像绝对不能从石座上取下来。

岩仓发现犬像的牙和尾巴折损,是在三天前,当时认为可能是谁在趁参禅之时打掉的。

尾巴掉了倒还凑合,没有牙的犬像却缺少威严。岩仓思忖着是不是造一尊新像。

地震动的声音恰恰发生在这节骨眼上。

那是旋风的轰鸣声。

岩仓惶恐不安起来,心想也许是鬼女复活了。鬼女虽然已经永远安息了。但是由于身为守护神的怨敌的犬牙残缺了,因而苏醒了过来。

但是,仍然半信半疑。要相信远古的神话,作为现代人的岩仓来讲没那么容易。他认为原因可能是地震。

次日一早,岩仓为了确认地震的有无,来到了山脚下的村庄。结果为否。为了慎重起见,岩仓询问了气象厅的松本检测厅。那里的地震仪也毫无记录到震动。

6

“你是不是做梦了?”

平贺章彦以怀疑的目光看着岩仓一诚。

“不是做梦。”

岩仓恐惧地缩起了脖子。

“那么说,这地下是有封存着鬼女的瓮了?”

平贺指着石座问。

“这个我没查过。按传说,是有瓮的。不过,由于过了两千余年了。陶瓮也可能已经变成了泥土吧,再说也有过多次地震和地壳变动……”

“可是,那样的话,说鬼女从这里跑出去了,不就怪了吗?”

“嗳……”

“不,咳!行了。”

平贺想:真是问了个无聊的问题。深入到二千余年前的神话时代,又有什么用处呢。

“你也许知道吧,现在在东京正闹鬼女骚乱。那鬼女就是你编造出来的。这事早晚得要落到你的头上。不知道忧乱人心罪要受什么处置吧?也可能被警察传讯,也可能必须到法庭上去。”

“请等一下。我只是把自己经验过的事……”

“是事实就行。”

平贺打断了岩仓的话。岩仓表露出了微小的动摇。

——这老狐狸精。

平贺心里暗骂道。

“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啊。”

“你是白犬神社的神主。对狗的缘分很深。比如说吧,会不会有能够不让别人家的狗叫一声就能接近上去的女人呢?不,在传说中有没有这样的人呢?在这当地传说的……”

“警部先生。”

岩仓的声调郑重其事起来。

“什么事?”

“您,莫非在怀疑我吧……”

“并没有。”

“是吗。那我就回答。不过,象您问的这事,我一概不知道。”

话遇到了碴口。

“平贺君——”

正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叫平贺的声音。

平贺回头张望。一位旅行装束的老人坐在院内的一边,正望着赤石山峦。除此老人之外,别无人影。

平贺章彦走近老人。

一种异常的感觉包围了平贺。他不认识这位老人。并且是在这鬼地方。

“您是哪一位?”

平贺对着孤独的老人背说。

“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经老人一说,平贺在旁边就地坐了下来。某种印象记忆中闪过。

“您——的确是……”

平贺看着老人的侧面。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脸色黑中透红,象是日光晒的。面颊上有深深的皱纹。脸上带着似乎是流浪奔波的疲劳。

“您忘记了吗?我是浜村秋。”

声音有些沙哑。

“浜村——千秋。那么,你就是……”

平贺把话咽了下去。要是浜村千秋的话,就是一直到两年前还在警视厅调查一科任职的搜查员。被称为具有黑猫眼睛的人。

这倒不是他的眼睛有什么特征。也不是夜眼。而是由于他象黑猫无声无息地辗转于黑暗之中一样地奔走于犯罪的阴暗世界之故。

连脚步声也不响地奔走于犯罪的阴暗世界之中。

并且,在突然间悄悄地出现在犯人面前。

浜村所负责办理的杀人案件,从未有过破不了的。据说,他有独特的灵感。其灵感有时可凌驾于科学搜查之上。

他并不是显眼的人物,是个小个头的男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浜村身怀特技。

他会使用棍术。到底在哪里学的,浜村从未讲过。

有一次去逮捕暴力团员,反被十几个人包围了。当时浜村没有使用手枪,而是拾起身旁的木棒来,运用自如地把一群人打倒了。

对其神技啧啧称赞的同事报告了科长,科长向浜村询问了情况。

浜村的棍术的师祖是播州赤穗人氏,叫大国鬼平重信。属九鬼神派。据说是长柄大刀的名手。有天晚上,从他前去祈祷的神殿窜出了九只恶鬼,向他扑来。他正在酣斗的时候,长柄大刀的刀头断了,于是便用剩下的刀柄打退了恶鬼。这就是九鬼派棍术的起源。

浜村所学成的,就是这九鬼派棍术。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

一次,在警规厅的武术场上,同行们让浜村表演棍术,被他拒绝了。他推辞说:只是一般的舞棍子,胜了暴力团是侥幸。是个不愿出头露面的人。

这样一个浜村,是两年前辞退警视厅的工作。听说被挽留过,但他没听。属于晚辈、又调到了同一搜查一科来的平贺,曾与浜村见过几次面。但是,平贺被分到搜查一科半年之后,浜村便辞职了。

这浜村今天竟独自伫立在这白犬神社中。

他身旁放着满是污渍的旅行包。

浜村穿着旅游鞋。

一时,平贺没有说出话来。

“辛苦了。是在查找鬼女吧?”

浜村点了点头。

“嗳、啊。”

平贺章彦变换了一下姿势又说:

“可是,浜村先生,为什么到这里……”

“正好从岐阜来到长野,才想来看看这谣传很响的白犬神社。”

“是吗。可是,现在你干……”

“流浪。这里那里地到处转。”

“流浪……”

“嗳。从北海道开始,想一直走到冲绳岛呢。花了两年的时间,好容易才从北海道来到这里。”

“花了两年?”

平贺吃惊了。他以为是不是在开他的玩笑。这老人到底为什么花两年的时间从北海道走到这长野县来呢?他本想追根问底的,但是对这有些孤愁缠身之感怀的浜村,他顾忌地问了。

“可是,平贺君,你相信这里的鬼女传说吗?”

浜村问道。

“不,我瞅着是那神官想捞一把。一方面需要叮问清楚,再说,鬼女——不,是杀守门犬的姑娘,我想说不定与这白犬神社或这当地有什么关系。”

“是吗……”

浜村摸出了香烟。

“浜村先生。”

本想不说的,但被逼人困境的平贺突然想抱佛脚。

“什么事?”

“能不能谈谈您的想法呢?”

“是关于鬼女的事情吗?”

“嗳,实在太棘手了。”

“您虽然这么说,”浜村苦笑了。“我只是个老气横秋的流浪者……”

“不,您是绰号为具有黑猫眼睛的人嘛。以我之见,您不是以侠气和好奇来访问这种神社的。”

“是好奇,单纯是。另外,绰号已是过去的事了……”

香烟的烟在飘舞。

“但是,您一定有您自己的想法。这个,也就是说,一般看来,这鬼女的来历,或者目的……”

平贺感到徒劳。他甚至对想依靠他人过去的名声的自身感到厌恶。即便问了,对孤愁的老人也不会怎么样。

“不是有个叫中关的精神医学专家吗。我觉得他说的话似乎是对的。不过,我只是单纯这样想罢了。”

浜村的话声很低。

“那么,您是说矮怪爬楼是投影,是所谓进行的集团暗示了……”

话声中带有反感。

“不是,那是真人真物。人没那么容易中暗示。”

“……”

“我要说的是,矮怪和鬼女是不是真有关系——也就是说,是一脉相承的怪盗。我预感到他们好象有什么大目标。从这意义上讲,我想赞成中关。”

话音很平静。

乌鸦从眼前飞过。

“您是说鬼女和矮怪是同一伙怪盗了,是吗?”

平贺章彦看着浜村千秋的侧面。

“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矮怪的垂直登楼壁和鬼女的不可思议的杀狗,都是由于某种机遇而掌握的绝技。”

浜村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不明白。我不明白。”平贺摇着头。“真是不可理解的事件。矮怪爬垂直的瓷砖墙或许也算是人能否达到的绝技,但是,关于鬼女的那杀狗技艺,我想恐怕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技艺了。”

“有同感。但是,现实还在那样干嘛,这里的神官的属于巧妙利用时机的人。责备神官也没用处吧。反而,我对怪盗一伙到底瞅准了什么倒有兴趣。”

“你认为是什么?”

“恐怕是特定的谁吧?也许是名人吧,怪道们并不是单纯在进行预演,不可以认为这正是为了灌输强迫观念吗?”

“强迫观念?”

“即使垂直的墙壁也阻止不了入侵。优秀的守门犬也同样。怪盗之流连什么样的防御都可击破。象矮怪那样在空中飞都可能。如果真有人被盯上了的话,再没有比这可怕的了。”

“……”

“也许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浜村嘟哝着说。

“还会有什么?”

“我是这样觉得。这假设是对特定人的报复宣言的话,我觉得有更加迫近眉睫的什么在等着。比如,就是铁墙也挡不住的某种强有力的绝技……”

“光矮怪和鬼女不够……”

平贺压低了声音。

“我是这样认为。”

浜村慢慢地摇着头。

“可是,被盯上的人物为什么不向警察报告呢?”

“也许自己也是犯罪者吧。这种事是常有的。怪盗一伙,也许想用软刀子杀人的。或者想使害怕不堪的对手自杀等。”

“浜村先生。”

“什么事?”

“能不能协助我一下?”

这是经过考虑的话语。

“我能干什么?只是个老头子哟,请不要评价过高。而且,我另有必须要干的事情。失陪了。我不吭声就好了。实在怀念才……”

浜村站了起来。

“那么,我先告辞了。总有一天你会抓住怪盗团伙的吧。祝愿这一天早日到来。”

浜村点头致意后,转身走了。

背上的旅行袋在晃动,别看那年龄,脚步相当稳。

悠然而去的背影消失在冬景之中。

平贺呆然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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