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奇暗想:到底姜老的辣,算盘蛮精,想得倒不错。www.mengyuanshucheng.com连南诏圣母也急于伸手要的东西,那还不是希世之宝?证实自己的猜想。因为江湖人物,谁不知这老婆子最喜收罗各种千奇百怪的物事,凡宇内所有的希奇,别人想不到的东西,她一定要千方百计弄到手。有不少天下只有唯一的奇珍异宝,被她巧取豪夺了去。
正因为她有这种“好货”癖好,不知得罪多少人!连正教长老都怕这“逐臭之婆”。各门各派的独门世代相传之宝,若被她知道,一定登门索讨。说得好,卖个交情,送她一种表示意思,她或会善罢,一高兴,会投桃报李,礼尚往来,也送你一种她认为宝贵的东西,作为交换,两下哈哈,算皆大欢喜。碰到你遇敌时,也会助一臂之力。过后即翻脸不认人。如万一不如她意,立时成仇,除非能把她打败,才可当时无事。以后必纠缠不已,随时找麻烦。如被她胜了,那就惨啦!把人折磨得不死不活,尽情侮辱个够,再用各种别出心裁的方法处死。碰着她高兴,又出了许多人们不能忍受的条件,叫人去做。这样一来,胜了她,她睚眦必报,永远和你作对。输给她可不必说啦!她仗着一身奇特武功,谁也奈何不了地,才赢得“南尼”尊号。又是富可敌国的老贼婆,多少人想要拜她为师,认她作娘,企图觊觎,分润万一,等于同虎谋皮,多少人为此重则惨死,轻则终身残废。
柳秋叶因为件件投她脾胃,才做了她唯一贤徒,多少人羡慕,妒忌,痛恨!
结果是把她唯一贤徒毁容盲目,还成了独臂,兰因絮果,也算是报应眼前吧!
所以,文奇一见她师徒居然现身此地,为的又是要找一件东西,则这东西,魔力大矣哉,神秘已极。
老婆子当然言之成理。试问侯老父女既拥有旷世之宝,从不示人,不知如何走漏了天机。岂肯在被人擒住后才招供?以侯老令名,岂非比百死还难过?
只听柳秋叶道:“既师傅如此说,见人就抓好了!”
文奇暗想糟极!这瞎婆娘是说什么?大约怕一时问不出谁是侯玉兰的贴身使女,准备见人就抓,不用说,只要问不出她师徒所需的要话,或是问出了,还不是死命一条。
猛听老婆子如获至宝的说:“呀!为师想起了,那丫头不是生有小伢么?”
柳秋叶应声道:“听说是个女娃儿。”
“不管是小伢子,小囡儿,只要问出,把她抓住。还怕那丫头不乖乖听话,如是小伢子。那丫头不论如何倔强,也舍不得也断这条根。如是小囡,丫头不听话,乾脆劈了,也不算什么!”
好毒!真是绝户计。
眼看她师徒已要行动,无异阎王殿前,就要新添不少屈死鬼。
蓦地,她师徒一前一后,向东边厅房扑去。嘿!就在文奇这一全神贯注她师徒谈话当儿,敢情下面已得手?疾如脱弩之箭,由下面窗口飞出几条黑影,各背着大包裹,上了东边厅房,竟想满载而去。
看清了,只有四个人。
她师徒一现身扑上,那两个老杂毛也同时现身作势,大有想做螳螂后的麻雀,不惜对她师徒下手之意。
文奇暗叫妙哉,只望他们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先来个夺赃而战,残杀起来。那时,俺老李不但白看热闹,只要他们一动手,势必惊动前面老侯等人,必全力来攻,嘿嘿!好戏连台,俺和霍贤弟,见机而作,或袖手观火,或混水摸鱼,反正便宜占尽,不亦快哉!
果然,那快如奔丧的四条人影一发觉被人发现,而且已经“咬尾巴”,急得如屎到肛门,没命飞逃。
那里有她俩师徒快呢?不过两三个起落,逃出几个屋面,已被她师徒兜头截住。
只见那四位仁兄好像情急拼命,似要先出手为强。但,马上如雷打鸭子,不知是被点了穴?还是吓呆了?都站着不动。
原来是认出她俩师徒啦!瘟君煞神,如老鼠见猫,善才童子朝拜观音菩萨。只见他四人有的拱手,有的作揖,有的已直挺挺跪在屋瓦上。
文奇刚暗骂这四个大脓包,与其这样出十八代的祖宗丑,不如躲回老娘肚内去?还贪心偷什么东西?但这两个罗刹母夜叉也实在惹不得,不由呸的吐了一口唾沫。
这可坏啦!玄灵子首先警觉,回头注视。
那破伞道人却已情急开口急叫:“南诏道友,见者有份,谁也不能被窝内放屁独吞儿!”
文奇便知大糟!师门威望,本身面子,绝无再藏身不出之理,一声长笑过处,人已翻身而起,全身功力叫足,运满奔雷掌,准备接玄灵老杂毛杀手。
玄灵子幽幽一声冷笑:“原来是你!”
两掌已合,只要身形暴起,两掌心往外一登,便是石破天惊的“五行真气”,或“隔空定力”。
如是“烈火阴功”,自信还可接他三掌,因本门奔雷掌力雄猛刚劲见长,可以硬拼,虽火候功力不及,本想出声招呼,但见玄灵子已箭在弩上,引满待发,知分说无益,生死俄顷,那能开口分神,只有等待乾坤一击。
这全是一刹眼间的事,刚听列她师徒两声暴叱,隐约听到那四位在兄急叫什么:“……炸药……就……要……炸……等下……咱们……东西一齐……献……上……”
便听破伞道人急喝:“玄灵道兄,速退!”
人已破空疾射,急降落地面,再一点地,便窜出七、八丈。
刚要吐掌的玄灵子也如张天师急急如律令,冷哼过处,全身一侧,竟用绝顶轻功“辘轳转”,翻翻滚滚,凌空横渡十余丈,紧跟破伞道人落处下降。
对面那四位仁兄已急不暇待的像滚冬瓜一般由屋面滚下去。
她师徒却似乎仗着距离较远,自恃绝艺,还疑惑那四个脓包有诈,想看个究竟,屹立不动。
“不好!”二字在文奇脑中闪电而过,早已一个仰面倒栽葱!“鲤鱼跌子”,变成“紫燕倒穿帘”,头后脚前,翻落后面三丈外的围墙外。
刚听到两声娇叱和失魂尖叫,訇訇巨震,耳中发热中,火光耀眼,冲天而起,连地皮都在摇动,天旋地转,好像一切要塌陷。
他百忙中还展开“地雷十八滚”,竟滚到斜坡下去了。
刚刚跳起身来,便听暴喝,劲叱,异声大作。同时,前面呼啸声起,便知侯老头等已闻声赶来。
只听那边冷森森的暴叱:“鼠辈刁狡,还想在圣母面前偷溜么?”
大妙!敢情那四位糟兄还想幸图万一,兔子漏网。
接着,又听桀桀怪叫:“南诏道友,不劳贤师徒动手,有俺和玄灵道兄咧,还怕这几个浑蛋钻天入地。伙计们,亮招子,乖乖听话,自有好处,别自找老五(阎王)报到罗!”
大约两个牛鼻子已火红火绿急赶过去啦!
“走吧!只要听话,有老婆子保着哩,不但追兵由老婆子打发,破例不加害你们,还有好处给你们,收你们作记名弟子……破伞儿,玄灵牛鼻子,老婆子到手买卖,别想沾边儿,自讨没趣!”
“不见得吧!前面再讲斤论两好啦……”是玄灵子冷的笑声音。
隐约,依稀,大约他们已快溜了,不复听到语声,只有数声厉啸,已在里许之外。
跟着,便是侯老头等赶到现场,但见人影四散,恍如群鹰乱飞,都在四面消失,知道是老侯下令分头堵截去了。
他急忙循着那群“偷宝贼”去路飞驰追去,不料,一连追出数里,贼毛都没有捡到一根,好快!到底不如人,人家又先走,实在赶不上啦!
猛然想起春风缺乏江湖经验,恐万一在这场掀天动地的惊涛骇浪中应付失宜,出了岔子,孤掌难鸣,何况他和自己又被人造谣中伤,真相未明之前,更是动辄得咎。如侯老头等恼羞成怒,却把这位老弟作出气筒,岂不大糟?再说群蝇逐臭,一窝蜂的瞎闹,到底是为了什么希奇东西?也要弄清楚,否则,先不明其妙,跟着盲人找瞎马,岂非笑话?当然要先请教老侯,便急急赶回来,正见春风和小秃子在屋顶搭讪,急忙上前演三花面,这便是文奇的经过情形。
刚才,群雄赶回。由捡粪连说带骂,才知更有热闹的妙事。
由侯家堡追出的好手共有十七、八人,先是四面包抄。因奔向后山的一路五个高手刚发现了一只秃尾驴和两匹骏马在后山僻处的山沟内吃草喝水,立时生疑,深更半夜,绝无人放青之理?来历不明的畜牲,骑主更是蹊跷,十九是入堡搅乱的人。
五人先以为骑主隐身附近,便大声喝骂叫阵,却不闻声息。互相一商量,认为跑了骑主跑不了畜牲,只有先对付这三头畜,把骑主激出来,至少,可以先出一口恶气,使骑主没有了四脚,单凭两脚跑路。自己这边得地利之直,如今夜追不着,只要发出传牌,北侯佛手竹令一发,黄河两岸和北五省内同道便会马上出动,不怕对头飞上天去,迟早会有结果……
当下,五人立即照办,原想先把三头畜牲制服骑上去,借它们代步,去追它们原来主人,或打得它们嘶叫哀鸣,让骑主闻声赶来。
不料,三头畜牲贼滑得紧,人还在丈许外,已经警觉戒备。其中一人性急,当先飞纵过去,马儿一声怒嘶,已窜出两丈,后蹄翻去,差点把这位仁兄踢个正着。马蹄甩落的沙土,把他眼蒙得刺痛泪流,若非收势得快会冲落山涧,也去喝水啦!
另外一位见畜牲利害,可证神骏,武林人物都爱合手兵刃和好马。反而益发非到手不可。
定看畜牲去势和可能闪避地方,一个“苍鹰搏兔”之式,凌空降落另一马鞍上,嘿!它似乎猝不及防,未料到敌人由空而降,昂颈顿蹄,只全身肌肉强抖了一下,表示失惊?愤怒?屈服?
这位仁兄却以为姜太公稳坐钩鱼船啦,倒底畜牲不过尔尔,非常欣赏自己这一空中飞来的妙着。但还不敢怠慢,骑术本高,立时施展,认镫藏身,拉紧丝缰,刚得意的认为笃定泰山,回头对同伴吡牙一乐,想笑笑夸说自己步行夺得虎马骑,敢数邺下黄须儿的能耐,猛觉臀下剧震,原来那畜牲比他还要狡猾,缰口虽被勒紧,却借前蹄往地一跪之势连头低地,后身已向上猛翘,趁敌人在背上一惊失神间,后蹄据地,左右一阵急摆,一声怒嘶,前蹄突然人立起来,这一松一紧之间,配合得好,不被它甩个翻元宝,趺破屁股也几希。夹紧马腹,虽然人已背顶马屁股尾骨,头部几乎要嗅马屁,仍能死挺不放。
好利害的畜牲,不知那里学来的本事?马尾儿倒卷,正扫在他面上,差点眼睁不开。又是一声怒嘶,前蹄落地,竟侧身往地大翻滚啦!
大约它见三下无功,最后施展小孩撒赖一记杀手锏了,这位仁兄如不及时撒手,只有变成小丈夫和大老婆在地上打架的样儿。还幸得百忙中,他能胯下松裆,一个金鲤倒穿波之势,全身倒射出去,连骂:“畜牲可恶!暗青子拾掇它!”
另一位仁兄更妙哩,在另二位同伴一先一后争马时,他想好晦气,只怪自己不捷足先得,只好将就这秃尾驴儿,如再迟一步,被另外两位同伴占去,岂非要靠两腿追贼?所以不敢怠慢,正是,标致的媳妇儿娶不着,只要有得骑,娶这个满身癞癣,光屁股的丫头也只怪自己前世不曾多请月下老人降福儿啦!
他可瞧不起这秃尾畜牲,大刺刺的走上去。已到它身前,它还在嚼着草,像个贪嘴的懒婆娘。大约也瞅到有人来到面前了,好个强壮的如意郎君,你看它竟一扭腰,卖弄风骚似的反而迎凑上来,大有感郎恩宠,妾心若惊,全心献媚,卖力讨好,拼得纤腰瘦,尽郎一夜欢之慨。
这位仁兄见它低头相邀,赤身相就(因它无鞍),倒有点“临床”踌躇了。因嫌它身上难着,临近更感恶心,生怕把自己的蜀锦英雄裤弄脏了,或磨破屁股,岂非灾情惨重?
正如男女做爱一样,女人最好是先拒后邀,或半推半就,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感兴趣,越感神秘,非全力以赴,到手才甘。女人如能善为利用,保证被男人爱得发狂,吃得死脱。否则,男人以为易耳,送上门来的买卖,便宜吃了,还嗤之以鼻,说你太贱啦,不值钱!不知丑,没味儿。
这位仁兄也是男人,当然有着古今天下男人的通病,你看他反而不想上骑,情愿割爱送给友人之意你看他回头招呼同伴:“戚兄、管兄,如高兴,让给……”
“你骑”还未出口,刚瞥见同伴变色欲呼,方以为让给你骑,不识好意,也嫌这畜牲肮脏……只觉胸前如中巨棒,眼花耳鸣,满天星斗,像由九层斗率天,跌到十八层地狱,两脚如被锥戳,好痛、想叫、叫不出,昏绝过去啦!
敢情这丑丫头恨郎薄幸,奴家自愿献上千金之体,白璧之身,你这天杀的,不但不领情,蜜爱轻怜,反把奴家看贱了,叫别人上来,简直羞煞奴家,气死奴身,孰可忍,孰不可忍,冤家!不如同你拼了吧!就在他回头招呼同伴,要出卖奴清白之身的时候,一旋纤腰,扬起双掌(前蹄),对准薄幸郎胸前就是两下重重的(毕竟我们已进入原子文明时代了,没有古时“打人不打脸”的教条,玉掌起处,括括好脆,给薄幸郎两个耳光,打得他充胖子。薄幸郎脸上开花,五彩缤纷,挂红大喜,所以今日才见女权也,一笑!),眼看薄幸郎翻身倒地,再腾起莲翘(后蹄),兜腿猛踢,好教薄幸郎尝尝奴家滋味,连黄金膝盖都踢断你的,看你还敢硬不?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它气极之下,狠狠的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铿锵的黄板牙,竟要一口把薄幸郎咬死,生吞活嚼,才消奴气才称奴心。
幸而另外两位薄幸郎的朋友义气深重,对这幕丑妇发泼,胆敢弑夫的话剧感到怒火三千丈,同声暴喝,纷纷扬手,十多件奇毒暗器如急风骤雨,呼呼怒啸破空之声,向它全身招呼并迁怒花枝般的两位姐姐,分攻向她俩。
只得同声长鸣招呼,飞身闪避,侥幸玉体无恙,但已吓出满身香汗矣。
这四位高手,眼见同伴被秃驴所伤,真是鸡拖黄鼠狼,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怒不可遏,一见独门暗器,平时百发百中,竟不能伤这三头畜牲分毫,不由同声怒叱,必欲杀之而后快,纷纷摸出暗器,再下杀手。
任凭它三个身轻如燕,躲避暴徒杀手摧花,毕竟四位武林高手连珠发出的暗器大阵,威力奇大,两马后胯,后腿都挨了几下重的,伤在玉臀和玉腿,那还了得,疼得它俩高声娇啼起来。
秃尾驴本为祸首,却居然幸脱毒手,四位仁兄那里肯放过它,一齐向它招呼,它一急,也长嚎求救於护花主人,带着两位异姓姐姐,冲破包围,满山飞驰,狂奔。
四人只留下一人照顾那位薄幸同伴,三人仍奋力堵截这三个祸水,必欲杀此三个泼妇。
蓦地,两声怪啸过处,由山脚飞奔上来两个劲装汉子,一驴二马,立时围上他俩,不住嘶鸣,好像宛转娇啼,似倾诉?似怒骂?二位马小姐竟转身把受伤的玉臀玉腿给他俩过目。
那两个壮汉一见爱马受伤,且看出是毒药暗器,伤处已是溃烂直流黑水,二位马小姐已是娇躯抖颤,委顿不支,欲振乏力,快要趴地呜咽。再加上黑驴小姐连声怒骂,长嘶连天,都不胜心痛的大吼起来,飞身扑上。
一上一下,双方转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壮汉心痛爱马,大有誓不两立,各自蓄势准备拼命。
这边三位高手却为对方前襟英雄褂上精绣的三种东西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对方贴心前是一枝青梗,绿叶,红花的一枝桃。两边各绣着一只神情如活的五爪金龙,簇拥着中间那枝桃花。
这怎能不使他三人吃惊?因为那一枝桃正是东海天秃翁的独门标记“小桃源”里一枝春。那两只金龙却是代表二十年前闹海轰江,震动天下武林的南海飞龙帮。
自从五老联袂率领中原各派长老三次渡海声讨天外三魔,大闹飞龙岛,扫荡飞鲸、飞鲨二岛后,海外廊清魔氛敛迹,海静波平,近十年来没有人提起,人们已把他们由记忆中抹去,渐渐淡忘了。
而昔年天秃翁在海外俨然为盟主,虽说魔处南海,孤处东海,各自为政,两不相关,但谁都知道海外三魔对老秃子都甚佩服,倍致倾慕之诚,虽不明其中底蕴,三魔有时也扬言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有把天秃翁也当作仇敌之说,但武林遗老,都知道昔年老秃子被海外群魔尊为海天翁,或海老,甚至有称东海帝君者。老秃子如肯出头,只要略一表示,便可节制海外群魔,裨阖纵横之慨……
现由来人的飞龙帮标记和天秃翁信符来看,分明是死灰复燃的飞龙帮拥护天秃翁之意,非同小可,都生怯意,不愿树此强敌。
崂山派的管一诚首先抱拳道:“敢问二位仁兄大号?仙乡?一驴二马是二位骏足么?在下崂山管一诚,这二位是盟弟断门刀戚岳,天王令伍壮宏,因有人扰乱拜兄候益山庄,故有误伤……”
这两个壮汉一面红如火,一面白如蜡。早已忿怒待发,听得不耐烦了,红面的首先暴喝:“少废话!谁同你们称兄道弟,也不曾听过鼠辈名号,不过要你们做鬼也明白,亮清狗眼。”一指胸前标记:“想你们既出道混,总该知道爷们的出身来历吧!不错!你们连海天翁老爷子的叫天相公都不认识,竟敢把爷们的凌波玉猊,闹海火龙都伤了,还不拿命来,更待何时!”说着,四掌起处,隐闻海涛撞击之声,挟着在无比强劲袭到。
二壮汉之蛮横跋扈言词,早已激怒了戚、伍二人,忍不住几次要动手,都被管一诚暗中示意力阻,心中虽然气闷,却也怒极。
他老谋深算,权衡轻重得失,认为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想好言分说。因他一听说出“叫天相公”和“凌波玉猊”、“闹海火龙”的名头,确实早已闻名,真个此马来头大,一驴二马,都是天生异种,近乎仙兽,人世难寻,单是以它们年岁来说,至少都有四十年以上的寿命了,常驴常马焉能至此?即未老死,也绝无此生龙活虎般的神骏,如不善为解决,这祸儿可闯得大了。别说惹翻了天秃翁,小秃子已经出头,分明对方言无虚讹,就以眼前二人,自己三人同上,甚至四人联手也不见得有胜算。别说即使胜了等于自促早死,如现场败了,则一生威名丢尽,就此栽尽跟头,一个不好,当场送命,那真是为了马赔上人命,太不值得!
不料对方绝不留稍许余地,动手就打,一听掌音怪异,正是昔年“飞龙帮”的独门“潮音掌”。再加上他们的独门兵刃“飞龙锋”,十二式“风云步”真难应付。
武家对敌,最忌六神无主,和慑于敌人声威,为敌势所逼而惧,无形中失去锐气,心内先怯,已立于败地。因惑于敌方武功之强,估计太高,万不可敌,无异使自己功力打了一个对折。纵有神奇招数,也发挥不出来,正犯“孙子”攻心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