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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玉莲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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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往巫显手上一看,见巫显双掌中指上,有一根白晃晃的锋刃凸出,长约八寸,形似柳叶,尖端锋利。

腕下有胡桃大一个圆球,三支钢环,套在中指上。

张逸叟,乃武林前辈,知巫显如非内外家功力,已臻化境,绝不敢使用这种短兵刃。

乃将白虹剑拔出,亮开终南门户,笑说道:“巫兄进招吧!”

巫显见张逸叟掌中乃是前古奇珍,亦不和他客套,口答一声:“接招!”

说着,足踏偏锋,揉身欺进张逸叟右侧,右掌逼住张逸叟右臂,左掌中蛾眉刺,朝章门穴点去!

张逸叟闪身错步,“脱袍让位”斜纵出去丈许远,白虹剑一举,“孔雀开屏”,往右侧一撩!

巫显一招落空,见张逸叟已闪出丈许,早已防到他有此一着,不俟张逸叟白虹剑卷到,立刻纵身而起,“秋风落叶”一对蛾眉刺,往张逸叟身后入洞穴刺去!

张逸叟白虹剑刚递出,蓦闻脑后生风,知巫显业已随后袭到,慌忙撤招抢救,右足侧滑一大步,倏然挫腰旋身!

同时,白虹剑亦变撩为削,一招“惊鸿一瞥”往身后削去!

巫显见张逸叟应变神速,不由暗自心惊,那敢轻攫其锋,“倒跃龙门”身体倏然暴退!

两人全是武林高手,互换两招之后,彼此心里有数,意欲战胜敌人,实非易事,各施展全身功力,小心应付。

对拆百招后,兀自难解难分。

二人这次对手,与前几次迥异,双方身形,不仅飘忽似电,使人难以捉摸,而且专行险着,所差不过毫厘,立有生命之危,东西两台上的人,个个都提心吊胆,专心一志,注视着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心房随着台上的轻徐缓急,卜卜跳个不停,偌大两个木台,寂静异常。

过约盏茶工夫,隐隐听见有急促的喘息声音传出,两人的身形,则愈来愈急,到了极处,祇见光华连闪,根本看不出人形。

晓岚对张逸叟,自然倍加关切,一双俊目,瞬也不瞬,注视着台上,几乎全付心神,已被台上恶斗吸住。

蓦听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说道:“张老前辈不愧是终南门下,内家功力,较巫贼深厚得多,就是没有白虹宝剑,最多再有三十招,立可战胜了。”

晓岚闻声回顾,见说话的人,乃是心上人,不知她和师妹麻姑,几时来到自己的身后?如非她出声说话,根本未能发觉,含笑说道:“妹妹说得极是,张叔叔的内功,实比老贼强得多!”

正说到这儿,麻姑忽然惊“噫”一声。

晓岚和雪梅,集中目光,向麻姑注视。

晓岚温言问道:“师妹为何大惊小怪的?”

麻姑指着比武台上道:“师兄,梅姐姐,快看!老贼巫显,不是在找死吗?”

二人闻言,掉头朝台上注视,果见巫显,嘘气如牛,不顾命的朝张逸叟猛扑!

张逸叟好似投鼠忌器的,祇将白虹剑化为一幢光球,严密护住全身,巫显扑来时,光球往左右拉移,不让其扑中。

巫显见张逸叟一味严守不攻,心中非但不领张逸叟的情,反而恨他取巧,欲将自己累乏,然后乘机反击。

误会一起,恶念亦随之而来。

但见他纵身空中约丈许高下,施展出“飞鹰掠兔”招术,双掌一合一分,朝台上光球扑去!

光球乍然中分,祇听“呛啷”一响,紧接着又是巫显的惨嚎声音传来,红光一闪,巫显业已洞穿肺腹,陈尸台上。

张逸叟面带焦戚,虎目中不禁落下几滴英雄泪来,喟然长叹一声,忙把白虹剑收入剑鞘,蹲下身去,伸手探巫显的鼻息。

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这是何苦呢?’

正当张逸叟蹲在台上唉声叹气的时候,蓦听一声暴喝道:“张逸叟!好狠心啊!”

声到人到,端的神速已极!

张逸叟闻声观看,见宣镇东业已飞临头顶,鸳鸯剑“乌龙交尾”向张逸叟当头罩下!

张逸叟欲待纵身闪避时,无奈宣镇东来势太急,根本不容许有转念的机会,迫不得已,祇得把掌中白虹剑,运足全身功力,“拔山举鼎”化为一片光幕,硬迎上去,同时,张逸叟亦随着光幕上升之势,将身纵起。

就在双方剑光,将接未接的瞬间,蓦见白光暴涨,“呛啷”连声,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娇叱道:“好不要脸!乘机暗算!”

张逸叟闻言,知有人接场,将身纵到台角,睁目注视。

但见灵悟大师弟子蔡雪梅,手持白玉莲花,展开佛门心光慧剑招术,与宣镇东恶斗在一起。

宣镇东尽管功力深厚,鸳鸯双剑疾风暴雨般向雪梅抢攻,但是,雪梅仍是那么从容不迫,应付裕如,祇气得宣镇东哇哇怪叫。

张逸叟把双方情形看清后,深知雪梅对宣镇东,绰绰有余,不必为她耽心,这才往台下纵落。

张逸叟足刚着地,祇见眼前红影一闪,番僧呼鲁吐温手执方便铲挡在面前。

大凡练武的人,全身异常敏感,张逸叟乃江湖能手,反应更较一般人敏锐,红影一现,立将身体暴退丈许!

呼鲁吐温笑道:“我们一行九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就剩下贫僧一人,感觉满不是滋味,张施主,你就成全成全吧!”

张逸叟尚未答话,祇见两条短瘦人影一晃,二人之间,突然站着一个三尺高,大头麻面,肤黑如墨,满头癞痢的尼姑,冲着张逸叟道:“张叔叔!你老该休息了,这个大和尚留给晚辈吧!’张逸叟知道麻姑人丑虽陋,乃神尼枯禅子高弟,功力不在雪梅之下,笑说道:“贤侄女要凑热闹,老朽祇好偷懒了。”

张逸叟把话说完,立刻纵身回到西台上。

麻姑大头摇晃着笑道:“大和尚要人成全,你是想升天,或想超度,赶快告诉我,贫尼以便替你安排!”

呼鲁吐温好似想什么心事般,睁眼看着她发楞,麻姑的话,宛如耳边风,对于他,毫不发生效力。

麻姑见状,内心亦感觉奇怪,因他心性仁慈,除了穷凶恶极,罪无可逭的大奸巨憝,决不妄下杀手伤人,双方对敌时,亦不愿先出手,足以看见呼鲁吐温站着发楞,她也陪同呆立!

忽听比武台上,传来两下“呛啷”的龙吟,宣镇东鸳鸯剑,宛如陨星飞射,跌落地广场上。

急忙掉头朝台上一瞥,祇见宣镇东,口喷鲜血,步履蹒跚,往柳林外逃走,雪梅面含娇笑,俏生生伫立台上,手中把玩那支径尺方圆的白玉莲花,越发显得妩媚,宛如青娥素女,谪降尘寰!

麻姑望着她,扮了个鬼脸,大头一晃道:“姐姐倒是轻松了,妹子却遇上麻烦咧!”

雪梅望着她笑了一笑,说道:“何必那样心急?耐心等候吧!”

呼鲁吐温听了她们说话,方从冥想中觉醒过来,睁开铜铃般大眼,射出惊讶的光芒,狠狠盯了麻姑一眼,问道:“你是何人门下?”

麻姑龇牙露齿一笑道:“大和尚问这些干什么?你不是要人成全吗?”

呼鲁吐温,面有不悦之色道:“出家人为何这样刁蛮?”

麻姑道:“我说的是真话呀!”

呼鲁吐温正色说道:“你到底是何人门下?赶快说出来,以免发生误会!”

麻姑道:“我乃枯禅子弟子,玉莲大侠李晓岚是我的师兄!”

呼鲁吐温闻言,脑中翻来覆去一想,从未听说有这么个人,心中万分狐疑,问道:“你的师父,驻锡何处?”

麻姑道:“在山洞中。”

呼鲁吐温,满面迷惘望着她!

半晌,麻姑好似有点不耐,扁嘴一噘道:“要打就打,要走请便,尽噜苏干什么?”

呼鲁吐温虽然惊讶她的离合身法,但是对她的武功,并未听人提到过,听麻姑这么说,脸上觉得挂不住,把心一横,暗说道:“管她是何来头,总不能说不见真章就走呀!”

呼鲁吐温,主意既定,笑说道:“贫僧这支方便铲,与你走上几招吧!还不把你的兵刃亮出来!”

麻姑伸出一双鸟爪般乌黑的手说道:“佛门弟子,谁耐烦动刀动枪?就凭这双肉掌,成全大和尚便了。”

呼鲁吐温闻言,越发感到惊奇,东台上群雄,未曾见过麻姑身手,都感觉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雪梅见呼鲁吐温犹豫首鼠之状,知他已被麻姑现身时的先声所夺,乃接口道:“大和尚毋须惊疑,她说的话全是实情,你不妨倾全力发招吧!”

呼鲁吐温再也不能延捱了,喝声:“接招!”

说完,掌中百另八斤方便铲,“拨云见天”抖铲朝麻姑当胸点去。

麻姑大头一摇,身形一闪,大叫一声:“来得好!”

但见人影连闪,登时化为两条矮瘦人影,好似走马灯般,围着呼鲁吐温四周,团团乱转起来。

呼鲁吐温虽是红教喇嘛出身,但亦是佛门一支,对这佛门正宗心法的离合身法,识得厉害,是以双方搭上手,一点也不敢疏忽,倾全身功力,展开天罡铲法,与麻姑斗在一起。

祇见五丈方圆一片光山铲影,在广场中翻滚不停,用尽全力,仍然无法将两条矮瘦人影制服。

相反的,那两条矮瘦人影,出入于光山铲影中,如鱼游水任意往来。

那么猛恶的声势,对她毫不发生作用。

东台群雄,亲眼目睹麻姑的神奇身法,这才惊叹佩服!

约莫盏茶工夫,祇听得麻姑低沉的声音道:“我因你是佛门弟子,是以不愿出手打你,如今总该知道厉害吧!”

呼鲁吐温一味施展天罡铲法进攻,对于麻姑讲的话,毫无反应。

麻姑好似有点生气,大声说道:“如不知趣快走,我可顾不许多了!”

呼鲁吐温闻言,祇是报以喋喋怪笑,掌中方便铲进攻愈急,呼呼之声,惊心动魄。

蓦听麻姑怒暍道:“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也不知道厉害!”

麻姑声音刚落,但见两条瘦小人影,疾如闪电,朝光山中投入,祇听叭叭两下清脆的耳聒声和呼鲁吐温的怒吼声传出,那幢五丈方圆的光山铲影,亦随着声响而缓慢下来。

不多会,祇听麻姑暴喝道:“脱手!”

那根七尺长的方便铲,真个听话已极,宛如一条乌黑白顶的蛟龙,划破长空,落在广场中央。

紧接着,一条长大的红影,疾如闪电,朝方便铲落处扑去,一下将它捞个正着,红影闪了几闪,登时消失于庄外。

比武台上的雪梅,满面含欢,纵落台下,与麻姑会合,二人拉手,走回西台。

东台群锥,见麻姑赤手空拳,竟将那么厉害的红教喇嘛赶走,不禁欢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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