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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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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栋房子前,她咦了一声停了下来。

「那栋房子要打掉了呀,好可惜哦。」她一直觉得那栋房子很有特色,淡紫色的屋顶漆著白漆的墙,有一种梦幻脱俗的味道。

两层楼高,窗户是它最吸引人的地方,每一扇窗子的造型都不一样,有葫芦形、玫瑰花形、元宝形以及荷叶形的,可爱极了。

每一次她经过这里,都会忍不住驻足欣赏。

她不懂,这么精致有特色的房子,屋主怎么舍得就这样拆了它呢?

再仔细的看了一下这栋房子,当作是最後的巡礼,这才发觉工人虽然是在拆除房子,但却十分小心翼翼,把拆卸下来的砖块一块块的叠进一旁的推车里,然後再由另一名工人把推车里的砖块运送上停在一边的卡车上。

如果是要拆房子,没必要这么费事吧,叫来怪手,几下就能把房子给夷平了不是吗?

再仔细的观察片刻,她终於发现那些工人为何会这么谨慎小心的原因了,因为一旁杵著一名男子,他一脸严肃的监督所有的工人,那没有一丝笑容的脸上,明显的写著——你们胆敢弄坏一砖一瓦,就给我等著瞧。

她好奇的跳下机车,朝那名男子走去。

「欵,请问一下,这栋房子是不是打算要搬到别的地方重建?」她很客气的问,脸上还带著甜甜的笑容。

男人没理睬她,继续看著工人做事。

见对方没有任何的回应,她再问了一次,男人仍是对她视若无睹。

不会吧,莫非这男人重听?

那好,她说大声点就是。

扬高音量,同样的话再问了一次。

可他仍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目光专注的盯视著被拆除的建筑物,瞄也不瞄她一眼。

这男人怎么这样呀?!甩都不甩人,当她是隐形人似的,真过份。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都不回答?」

男人依然当她不存在似的,连眼神都吝惜於投向她。

被人这么漠视,她有点上火了。

「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太没礼貌了,人家在跟你说话,你起码也该出个声呀。」

他仍无动於衷,让她一个人自说自话。

她索性站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不信这样他还能不理她。

与他面对面,她才发觉他的五宫十分出色,可以称为上品了,但是他目中无人的差劲态度,让他不俗的容貌打了个大大的折扣,原本是有九十分的,这会只剩六十分。

毕竟一个人光是长得好看没有用,性情如果恶劣无礼,恐怕也没几个人忍受得了。

结果男人只是移动脚步,无视於她挑衅的行为,继续看著前面的建筑物。

脸部有一点点小抽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她这会儿相信一个朋友对她说过的话——冷漠比争吵更具有杀伤力。

他连六十分都没有了,忏情恼了起来,决定跟他耗上。

她是记者,死缠烂打这种事她最擅长了,还怕他不开口吗?刚好现在也没什么事,正好拿来消磨时间。她也跟著移动脚步再挡住他。想比谁有耐性吗?哈,她什么都不强,唯独耐性最够。男人眉头微蹙的往左栘了两步,她又跟著移去。

他往右,她也一样。

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总算,男人定睛睨了她一眼,伸手挥了挥,宛如在驱赶苍蝇似的,眼底浮起一抹不耐烦。

轻扬起秀眉,被人当成苍蝇在赶,实在也没比被人漠视要好上几分,不过总算对方有反应了,这是好现象,表示他在生气,不信他还能不跟她说话。

只是让她失望了,他依然没开口理她,迳自越过她走上前。

「喂喂喂,我说这位先生,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她难得做出拧眉擦腰这种不属端庄的举动,但他委实叫人生气,哪有人可以这么彻底漠视一个人的存在呢,何况她一开始还是和颜悦色的在请教他。

任何人,只有是有血有肉的人,面对她刚才那种盈盈笑脸,绝对没有人会忍心不理她的,莫非这个人不只是个哑巴,还是个视力有问题的人,才会这么对她。她的笑容一向老少咸宜,可以征服任何人。

「小心点,注意不要刮花了那扇窗。」终於,他出声了,让她证实了他既不是个哑巴也不是视力有问题,可他说话的对象是一位正在拆卸窗框的工人,不是她。

很好,既然他会说话,那她非得要他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不可,虽然她一向是好性情、好脾气的人,不过她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叫坚持到底。

执拗起来的忏情向前走过去,眸光一扫,呃,那边那几个工人那是什么眼神,干么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欲言又止的偷偷瞄著她,他们是在嘲笑她什么吗?

铁定是在讥笑她被这男人彻底漠视吧。

信心受到打击,有点想就此算了,免得真的成为别人的笑柄,可在觑到那些工人唇边的窃笑,好强的她决定要为自己的挫败扳回一城。

笑话,她岂是这么容易就退缩的,一年多来的采访训练,早让她练就一身铜墙铁壁不怕拒绝的自尊心,她以不疾不徐的音调启口,再重复一次刚才的问题。

「这位先生,请问……」

一串悦耳旋律冷不防骤响。

是她挂在胸前的手机。

「喂,主任呀,什么?现在吗?你不能叫别人去吗,我刚好有很重要的事……」眸光瞟向男人一眼,她不太情愿的应道:「好啦,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赶过去,可以了吧。」

主任要她赶去采访另一条新闻,公事重要,和他比耐性的事只好就此作罢。

瞪著那男人,她有点不服气的开口,「告诉你,不是我耐性比你差,而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才不得不先离开,你可不要以为我输给你了。」

男人没理会她的话,视线从头至尾都只是盯著面前已拆除到一半的建筑物。

发觉对方压根没把她当一回事,忏情眯起眼,以自认最严厉的目光谴责完他的冷漠无礼後,跳上机车,赶去组长说的地点做采访。

可恶,这男人就不要再让她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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