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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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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玉滔滔不绝的数落着颜迎冠的不是。www.mengyuanshucheng.com

「……你那个死老头,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还跟我撂下那种话,说我不嫁他,他就要去娶别的女人,你说说这气不气人?」

为自己添了一杯红酒,秦梦宝好整以暇的窝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慢慢品尝,瞟着气愤不平的老妈,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倒觉得老爸终于做了一件有男人气概的事了。」这还差不多,有点像个男人了。

听儿子竟然站在颜迎冠那边,还夸他做得好,秦红玉以高亢的嗓音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说什么?你这死孩子!你老爸这么欺负我,你不说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出这种话,别忘了你可是我生我养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坏东西!我含辛茹苦的拉拔大你,到头来你竟是这么对我的?!」她频频用手指戳着儿子的额头。

受不了那高分贝的音调,秦梦宝捂住耳朵。

「妈,妳自己摸摸良心,老爸苦苦追求了妳三十几年,妳是怎么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需要他时招招手就要他来妳身边,不需要他时就一脚把他踹回去,他能忍妳这么久,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这下他终于醒悟,对妳下了最后通牒,不再做妳的爱情奴隶,我是真的为他感到高兴。」

「你这个不肖子,我哪有那么恶劣的对他,我只是觉得相爱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常常腻在一块,否则会很快就感到厌倦,所以才希望跟他保持距离呀,这就是人家常说的,距离能产生美感嘛,要维系住一份感情,彼此最好能保有一点私人空间啊。」秦红玉说完,狠狠的敲了儿子一记爆栗。「懂不懂呀你?」

抚着头,他痛呼了一声。「啊!」

「你也太扯了吧,我才轻敲一下而已耶。」居然痛得像她多用力的揍了他一顿似的。

「妳刚好打到我的伤口了啦。」他龇牙咧嘴的,头上的伤口已开始结痂了,所以今早拆掉了绷带,但被母亲这么粗暴的一敲,不知伤口有没有再裂开。

「你受伤了?!」秦红玉狐疑的检视儿子的头部,看他活跳眺的,一点也不像有伤的样子。咦,还真的有一个伤口。「怎么弄的?」

「被花盆砸到的啦,还住院观察了几天,今天才出院。」他将当天受伤时的情况告诉她。

她讶然的问:「等一下,小宝,你是说你找了一个女孩子来我们家住?你竟然把女孩子带回我们家?」儿子虽然风流,不过还有点分寸,不会带外面那些女人回来。

「我只是找她来调查那件珠宝内衣的下落,妳不要想太多了。」母亲讶然的神态让他有点心虚,他敷衍的随口说着。

「是我想太多吗?」横了儿子一眼,她一时兴起的说:「我去瞧瞧那女孩长得什么模样,居然让你特地带她回来。」

「妈,」秦梦宝急忙扯住母亲的手臂,「妳别闹了,很晚了,她睡了。」

「嗟,才十一点多会晚吗?」儿子的阻拦更加让她想见召夜,「看你这么紧张,我非要会一会她不可。」甩开儿子的手,她兴致高昂的唤来福嫂,问清召夜住在哪间客房。

召夜听到敲门声前去打开了房门。在秦红玉一回来时,她便听到她高亢的嗓音,知道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便是这栋屋子的女主人,很客气的颔首示意。

「妳好,秦小姐。」秦红玉不曾结婚,仍是单身,所以她觉得这么称呼应该比较适合。

听到她的称谓,秦红玉笑开了雍容的艳容。她喜欢这个称呼,不像有些人很白目,人家她明明姓秦,居然还叫她秦太太,简直没大脑,霎时对召夜有了好感。

「叫秦小姐太生疏了,不如叫我秦姊姊好了。」

跟着过来的秦梦宝马上跳出来反对。

「妈,拜托妳注意一下自己的年纪好不好,秦姊姊?!亏妳说得出口,」他看向召夜,「召夜,叫她秦阿姨就好了。」他可不要平白无故小了她一辈。

送儿子一记大白眼,秦红玉蹙眉看着召夜。「妳的脸……是怎么回事?」

上头那些红疹子,减损了她的丽颜几分。

「对不起,我得了德国麻疹,还没有完全好。」召夜伸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没关系,我以前也得过,妳不用担心会再传染给我。不过妳这个年纪,小时候没打过疫苗吗?」

「我小时候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所以没有施打过疫苗。对了,秦阿姨找我有事吗?」

「听说我家这个浑小子找妳来帮忙调查珠宝内衣的下落?」

「是的。」

「小宝会找妳来调查,想必妳一定很有本事喽,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线索了吗?」秦红玉说着,一边走进了房里,自顾自的在沙发上落坐,似乎准备和她长聊的样子。

「很抱歉,目前什么线索都没有。」召夜心中一动,「或者秦小姐愿意再描述一遍当时珠宝内衣失窃时的情形?」

「好呀,那天我把珠宝睡衣搁在床上,准备洗完澡后,穿着那件内衣去赴一个宴会,谁知道一出来,原本放在床上的内衣就消失下见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她指着停驻在她肩上的鹦鹉,鹦鹉正在啄着她胸口的一枚钻石胸针,见到她指上那枚硕大的钻石戒指,转移了目标,啄咬着那枚戒指。

秦红玉司空见惯,也没赶走鹦鹉,当牠在玩,任牠啄咬着。

「平时如果有人进来我的房间,波波应该会出声叫着『出去、出去』,这是我训练牠好几个月才教会的,可是那天我并没有听到波波的声音。」

召夜凝眉沉思。

秦红玉期待的问:「怎么样?从这些话里,妳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秦梦宝走过去拉起母亲。「妈,不早了,妳才刚从香港回来一定很累了。走吧,回房睡了。」

「欸,我不累,我想再跟召夜聊聊。」秦红玉不想这么快就走人。

他硬是将母亲拉了出去。

「妳不累,人家召夜还在出麻疹需要好好休息,妳别来闹她了啦,有什么事等她好一点再说。」顺道带上了房门。

「哟,真体贴呢。」秦红玉亏了儿子一句,「怎么,我才跟她多说了两句话,你就在心疼人家了?」

「妳少胡说八道了……」声音随着脚步渐去渐远。

召夜没怎么留意屋外的声音,托着香腮细思秦红玉方才的话。总觉得电光石火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那念头一闪而逝,快得让她来不及捕捉。

麻疹都消退了,召夜特地回采梦斋一趟,一踏进朱红色的大门,就见玄音坐在柜台里,唇边微微的淌出口水,一脸傻笑痴痴的注视着手上的照片。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消问也知道,玄音看的照片肯定是球球的。

「这位小姐,可不可以麻烦妳看好妳带来的猫,牠一直舔着这只花瓶。」沈睡瞪着趴在地上的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很担心牠会弄破那只半人高的彩釉花瓶。

长得像朵含羞草般的女孩,瞟了一眼带来的猫儿,凉凉的开口,「放心吧,小甜心不会弄坏花瓶的,牠只是特别喜欢舔这种滑不溜丢的东西而已,让牠舔,刚好可以帮你清掉上面的灰尘,对你对我都没有损失不是吗?」说完,她自顾自的继续欣赏着眼前的一幅画。

沈睡酷酷的脸微微抽动,他走到猫儿的前面,瞪住牠,半蹲下来与牠平视,取下脸上的墨镜,深黝的双目宛如宇宙黑洞。

猫儿似乎不太高兴有人打扰了牠舔花瓶的兴致,不悦的瞪他一眼,圆滚滚的眸儿霎时一闭,昏睡了过去。

可恶,敢破坏他心爱的古董,即使是无知的畜生他也不原谅。

「你对小甜心做了什么?」含羞草般的女孩回眸,瞥见她的猫儿居然睡死在地上,质问的眼神投向沈睡。

换他凉凉的回她,「我什么也没做,牠只是睡着了而已。」

女孩走过去采了探猫儿,见牠似乎真的是睡着了,才没说什么,径自再回头看画。

召夜将适才的情景看在眼里,忽地咦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召夜,怎么才回来又走?」从二楼下来的霓幻唤住她。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先回秦家查一下。」

召夜一回到秦家,从福嫂那里得知秦红玉在家,便直接上楼,没想到房门内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她顿住了脚步,一时无法决定该暂时走开,还是上前敲门。

「红玉,三十几年下来,我累了,我想要的是一个温馨安定的家,一个可以互相扶持的伴侣,但妳却像爱玩耍的风,始终不肯定下来。」男音听来很沉重。

「好呀,居然跟我说你累了!分明就是你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人,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那你滚呀,干么再跑来说这些废话,以为我会巴着你不肯放手吗?告诉你,要走尽管定,我才不希罕,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秦红玉嗓音高亢的怒道。

「红玉,我对妳的心依然和三十年前一样,只是我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家,可以和心爱的人守在一块,是妳总是在拒绝我的,不是吗?」

「你还敢说,在香港那几天,你跟那个女人一天到晚都在眉来眼去,你以为我没看到吗?人家对你又是嘘寒又是问暖,你也对人家温柔体贴,我知道你看上她了,别想骗我。」

鹦鹉稚儿般的声音叫着,「别吵了、别吵了。」

不过似乎没人理牠,男人的嗓音里添了些责备。

「妳有没有反省在香港那几天妳做了些什么?妳整天净是和朋友在一起玩乐吃饭,我见到妳时连说上几句话都不容易,是妳的心里没有我,这么多年下来,我的执着和深情无法打动妳,我真的很疲倦了。

「不过如果妳改变了心意,愿意嫁给我,我也愿意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要是这个月结束,妳仍然不想结婚,那么我只好……」他以叹息代替未完的话,打开门走了出来。

杵在房门外的召夜尴尬的僵住,随意的向他颔首示意,目送他下楼。

她踌躇了须臾才走进秦红玉房里。

「不好意思,秦阿姨,我想向妳借一枚钻饰。」

「好呀,」秦红玉领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看妳需要什么自己挑吧。」

她娇艳的脸上闪过数种情绪,又嗔又恼又气,还有一缕柔情,在召夜挑选钻饰时咕哝的喃喃自语。

「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个性了?」

召夜径自挑了一枚钻石耳环。「秦阿姨,这枚耳环先借我一下。」对于秦红玉嗔恼的情绪,她这个外人无能置喙什么,只能佯装没留意到。

「咦,为什么只挑一只?妳不戴一对吗?」

「我没有要戴,我只借用一下就好。」她将钻石耳环放到那张有着雕花床顶的床上。「秦阿姨,麻烦妳跟我出来一下,我想做个实验。」

不知她葫芦里什么药,秦红玉还是跟她一块出去,看她半掩上房门。

召夜从虚掩的门缝里觑看着房内的动静,不一会儿即瞥见,方才安静待在鸟笼里的鹦鹉飞下来啄起床上的耳环,她连忙招呼秦红玉过来看。

「咦,波波叼走耳环要干么?牠飞到床顶上去了,啊!」见波波再飞回笼子里,嘴边却已不见那枚钻石耳环。「耳环呢?」

「我想我们若是爬到床顶,应该能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吧。」召夜说着走下楼,向管家借来了一把梯子,与秦红玉一起回到房间,靠在床边的墙壁,爬了上去。

波波见状飞来,想驱赶走召夜。

「出去、出去……」

「波波,不要闹了。」秦红玉探手抓住爱鸟。

只扫了床顶一眼,召夜含笑的爬下来。

「秦阿姨,妳要不要上去看看?」

秦红玉狐疑的登上梯子,当她看见那件价值三干多万的珠宝内衣,以及几件小的钻石首饰时,她惊讶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偷走内衣的贼竟是她养的爱鸟。

「这怎么会……」

「有些动物跟人一样会对某些东西有特别的偏好,这只鹦鹉看来似乎特别偏爱钻石。」召夜笑着解释。

初来秦家调查珠宝内衣的下落时,她直觉就认为偷走内衣的极可能是内贼,可是在询问了秦家上下后,又找不到任何有嫌疑的人,直到在采梦斋见到那只猫在舔花瓶时,这才灵光一闪,想起有些狗因为喜欢啃咬鞋子,于是饲主家的鞋子常常失踪不见,后来发现原来是被饲养的狗儿给藏了起来。

她曾看过波波啄咬秦红玉胸前的钻石胸针,料想牠可能也有此偏好。

秦红玉瞪住爱鸟,伸手轻敲着牠的头以示薄惩。

「弄了半天,原来波波你就是那个贼!怪不得我常会找不到一些小首饰,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掉了。」通常大件的首饰她戴完都会放回首饰盒内,小的饰物则常会漫不经心的随手乱放,丢了也不怎么在意,波波没办法打开厚重的首饰盒盖,因此才会只叼走她随手搁置的耳环或小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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