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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邪剑怒斗三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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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立在当地动也没动,云天岳眼看着十几个汉子如狼似虎的围绕在他周围。www.xiashucom.com

立在云天岳正面的一个五旬上下留有山羊胡子的猴腮汉子,冷哼了一声,大剌剌的道:“姓云的,你是自己跟咱们走呢?还是要咱们兄弟助你一臂?”

淡漠的嗤笑了一声,云天岳平静的道:“朋友,云某现下自己还能走,不过………”

那汉子自出娘胎大概从来就没像今天这么得意过,就怕少了说话的机会,未等云天岳把话说完,已抢口道:“姓云的,你很光棍。”

冷漠的笑了笑,云天岳道:“朋友,说句不好听的话,云某这么做可不是冲着你,说得更难听点,朋友,赞佩云天岳,你还不够资格。”

猴脸一沉,那黑衣汉子脸上变色狠声道:“姓云的,大爷就叫你知道有没有资格叫你呼我大老爷。”

话落抢上一步,照准云天岳的脸颊就是一掌,速度可也不慢。

猿臂一伸,轻巧的扣住了那人的腕脉,这一着不但大出猴腮汉子的意料之外,就连周围那些人也不由自主的全部向后惊退了一大步。

扫了那张充满恐怖的脸孔一眼,云天岳苍白的俊脸一沉,冷冰冰的道:“不睁狗眼的东西,云天岳今天虽然因一时之仁慈而虎落平阳,但你们这等狗腿子再来十个还不是云某的对手,云某今天本当拾下你的狗命,但是,这却将令另位的三位高人称心如意,因此,云某放了你了。”

话落右手倏然向外一送,那猴腮汉子站不住马步,四仰八叉的仰跌地上,老半天爬不起来。

阴沉沉的冷笑了一声,云天岳对“降魔僧”道:“大和尚,你可觉得意外?”

“降魔僧”心中的确觉得意外,但那真正的意外原因却不好直说出来。

“降魔僧”冷声一笑道:“老衲的确觉得十分意外,老衲没想到云施主你小小年纪会如此聪明。”

云天岳吃吃一笑道:“大师一定很少赞美别人,云某想来,这赞美决非无因。”

“降魔僧”怕云天岳说着自己心中的本意,不想使他有思考的机会,闻言冷笑道:“施主在为自己今后要走的那条大道铺路,云施主今日不杀之恩,老衲相信日后那人必有一报。”

云天岳朗笑一声道:“大师,你真的不明白五岳帮与玉佛帮之间的关系吗?大师,掩耳盗铃智者不为,大和尚,你这话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又妄想来欺蒙别人呢?只要在江湖走动的人,谁都知道云某一落入五岳帮之手,决无生理,云某企求什么回报之恩呢?”

“降魔僧”老脸一红,但已不好改口,强自定定神,冷笑道:“云施主,你这么一说,使老衲更惊奇于你过人的智慧与超人的远见了。”

淡淡的笑了笑,云天岳道:“大和尚怎么不问云某就知此举无益而却偏偏那么做的目的呢?”

“降魔僧”冷声道:“老衲确实想知道,只是怕云施主你不肯说,是以老衲一直没敢自讨没趣。”

话落出了口,才觉得有些不妥当,但已无法收回了。

此时,他只希望云天岳还猜不出他的用意,是以,一双精目一直盯在云天岳脸上。

突然得意的朗笑了一声,云天岳嘲弄似的笑道:“那怎么会呢,从开始,到现在,云某就一直等着大和尚你问呢?”

一听这话,就知事情不妙了,降魔僧知道自己非得走最后那一步棋了,老脸突然一沉,冷冷的道:“云施主,老衲相信你十分明了今日你自己的尴尬困境。”

云天岳大笑道:“哈哈……云天岳万分感谢大和尚你的关怀,云某无以为报,只好照直说了。”

话落俊睑突然一沉,冷声道:“大和尚,你想借云某之手,替你灭绝这些知道底细之人之口,对与不对?”

三僧脸上同时泛上了怒潮,“降魔僧”冷声道:“云施主,老衲已提醒过你了,但你却仍然不知自量,妄想卖弄口舌,颠倒黑白,老衲只好………”

云天岳大笑道:“大和尚,云某不敢劳动大驾,云某已说过,自己还能走。”

“降魔僧”目的难达,一股无名恨火全倾泻在云天岳身上,狠声道:“老衲却想送你一程。”话落双掌一扬,就要出手。

蓦地,一片惨号声,吓阻了“降魔僧”蓄势欲发的双掌,围在云天岳周围的十几个汉子,随着那片惨号声,全部萎顿地上,无一幸免。

骇然抬起头来,“降魔僧”的目光恰好对上了青石上的“邪剑”易见心的一双精眸。

心头一震,“降魔僧”突然觉得那双精目中透射出的光芒,好似能看穿每个人心底的隐私,无法自制的,他移开了目光。

仰天狂笑了一声,“邪剑”易见心大笑道:“哈哈……大和尚,你威风今天是摆定了,少林的脸也给你丢尽了,若依老夫的愚见,今天的事就这么结束了吧!”

于心实在不甘,同时也怕留下后患,“降魔僧”虽然自知目下实难以与“邪剑”相抗衡,但却不肯就此作罢,沉声道:“易施主可还记得当初老衲问你,万一不幸云施主落败时怎么办的话吗?”

“邪剑”易见心“唔”了一声,点点头道:“记得,记得,老夫好像说过怨不得别人。”

“降魔僧”得理不饶人,紧盯着道:“目下不知那方落败了?”

“邪剑”不愠不火的道:“大和尚,你说呢?”

“降魔僧”冷冷的道:“老衲以为该用事实证明。”

“邪剑”易见心于思满面的老脸突然一沉,冷喝道:“无耻,你们三个老头逃得一命尚不知足还待怎地?亏你还是佛门弟子。”

“降魔僧”老脸一变,冷声道:“施主可是仗着功高无敌而想欺人?”

“刷”的一声抖开草席,“邪剑”易见心一把抓住“魔音剑”,狞声道:“论武功,合你四人之力亦非人家之敌,若非人家扇下留情,尔等早巳成了无头之鬼了,老夫双目不盲,你们想在老夫面前昧心行事,可是瞎了狗眼了。”

五奇僧中除了老四,老五为人谦和不争名利之外,其他三僧具都是目高于顶,桀傲不群之人,“邪剑”易见心这么毫不留余地的谩骂与侮辱,三僧已达无法忍受的地步,“血面僧”霍然蹈出一步,狂笑道:“易施主既然有心要找老衲等的麻烦,何不早说,如此无理取闹,不怕遗笑武林,留人笑柄吗?”

“邪剑”易见心寒着脸道:“你是说老夫无中生有?”

“血面僧”冷冷的道:“易施主所说的的确没有一样是事实。”

精眸中杀机一闪,双肩一幌,“邪剑”易见心下了青石,缓步踱向三僧道:“随你三人怎么说,老夫今天这混水是淌定了,来来来,你们三个一齐上。”

话落又似想到了什么,扭头向着怒容满面,进退维谷的双戟遮天陶子爵,道:“陶小子,你也可以算上一份。”

念头在脑海中风车似的一转,“双戟遮天”陶子爵早已看明了形势,冷冷一笑,道:“陶某目下尚有要事待办,如果易大侠收拾本堂的弟子,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的话,本堂倒想听听。”

“邪剑”易见心毫无表情的问道:“假使没有呢?”

“双戟遮天”陶子爵道:“那陶某一走,日后对易大侠而言将极为不利。”

“邪剑”易见心闻言先是一怔,突然大笑道:“陶小子,你走吧,老夫若要杀你,任你舌翻莲花也休想活命,老夫既不想杀你,那后果老夫早就想过了。”

“双戟遮天”陶子爵冷声道:“陶某担心你想得不够周全。”

精目突然一瞪,“邪剑”易见心冷喝道:“小辈,你大概是想见见邪剑吧?”

“双戟遮天”之所以不参与战斗,就是因为知道合他们四人之力也决非“邪剑”易见心之敌,是以才托故欲去,要凭自己一人之力,自然更非邪剑对手,当下见“邪剑”脸色一沉,那肯自讨苦吃,冷哼一声,道:“后会有期。”

话落双足一顿,人已倒纵出七八尺远,一闪没入荒漠中去了。

“邪剑”易见心冷冷的哼了一声,缓慢的转过身来,目注三僧道:“咱们怎么打法?”

“降魔僧”的本意并不愿真的与“邪剑”为敌,但“血面僧”话已出口,却又不能更改,随即冷冷的道:“施主说吧!”

一看双方搭上了,云天岳缓步走到青石旁边,转身背依青石,状致悠闲。

“邪剑”易见心一直目送云天岳到达石边,才知道他是欲做壁上观,倒把“降魔僧”的话忘了,脱口道:“娃儿,你的事可是完了?”

云天岳淡漠的一笑,道:“还没有。”

“邪剑”一怔道:“那你到那边去干什么?”

吃吃的笑了一阵,云天岳道:“云某得看看你的功力如何,堪不堪与云某匹敌,因此……”

“邪剑”双掌“拍”的击出一声大响,弯腰大笑道:“哈哈………娃儿,的确有意思,底下的话老夫替你说了吧!你可是也想藉他们来测测老夫之能?”

云天岳大笑道:“这可是阁下教我的。”

“邪剑”易见心大笑道:“哈哈………现实现实,娃儿,你把‘学以致用’这四个字可运用到家!”

云天岳淡然一笑道:“过奖了!”

转向“降魔僧”道:“大和尚,你可得全力以赴,否则,凭你三人之力,可休想能对付得了我们两个。”

看着云天岳,“邪剑”歪歪头道:“娃儿,老夫记得方才也曾说过这话。”

云天岳笑道:“别忘了,云某惯于现买现卖。”

“邪剑”易见心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哈,老夫倒真健忘呢,娃儿,说实在的,老夫一生少做亏本生意,今天却在你手下亏了本,不知是老夫老?还是娃儿你比老夫更行呢?”

云天岳淡淡一笑,道:“以后事实会证明你那种猜测是对是错的?”

“邪剑”重重的一点头,道:“对,咱们就等以后事实来证明吧!”

话落倏然转向三僧道:“咱们动手吧!”

事情已成骑虎之势,三僧退缩不得,“降魔僧”把心一横,故示大方的冷声道:“易施主何不亮剑?”

“邪剑”冷冷的道:“该用时,你就是不说,老夫也会用的,现在,老夫不想动用它,倒是你们三个可别客气,就一齐上吧!”

“邪剑”在武林中的慑人-望远超过云天岳,“降魔僧”曾在云天岳手中吃过苦头,那敢托大,冷笑一声道:“那只怕易施主要吃亏了。”

“邪剑”易见心冷笑一声道:“少废话,动手啦。”

三僧互望了一眼,“降魔僧”沉声道:“那么老衲有僭了。”

话声才落,措身一招“僧叩山门”,忽的一掌推向邪剑胸口,出招之快,就如电光石火。

“邪剑”易见心冷哼一声,左脚向后倒踏出一步,身子也随之一侧,侧身之际,右掌一招“风舞黄叶”反销向“降魔僧”双腕。

“邪剑”易见心掌招才出了一半,“血面僧”与“卧虎僧”已迅捷无伦的绕到他身后,双双沉喝声中,挥掌拍向“邪剑”左右两胁,出招速度,犹在“降魔僧”之上。

“邪剑”易见心久经大敌,岂会把两人忘记,后踏出的右脚猛然用力,霍然转过身来,原招不变,挥手缠向二僧双腕,招式奇快无比。

云天岳暗暗吃了一惊,他惊奇的倒不是邪剑身手的快捷,而是他竟能猜测得准“降魔僧”是空招诱敌而不与理会,把身后空门暴露于“降魔僧”面前,坦然应敌,这是云天岳所没有的经验。

“降魔僧”真没想到他能洞悉自己的用心,虽见空门露在面前,怎奈招式已老,只有眼看着良机消失而无法及时下手。

恨得使劲咬了咬牙,倏然收回双掌,这时那边二僧正好被“邪剑”逼了回去。

收回的双掌,再度无声无息的对准“邪剑”易见心背心拍了下来,“降魔僧”希望二个师弟这时能再攻上来。

然而,事与愿违,他双掌才伸出了一半,已结结实实的迎上“邪剑”易见心返身挥出的左掌。

“砰”的一声大响,“降魔僧”在飞旋的掌风余劲中倒退了三步,胸口气血翻腾不止,心中暗自骇异。

“邪剑”易见心也被震得退了一步,老脸也为之一变,由这一掌,他测知“降魔僧”的功力在他估计之上,间接使他推知云天岳的武功,似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才对了一掌,“邪剑”身后二僧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了上来,指顾之间,各攻了十二三掌,显然是企图抢制先机。

心头一凛,“邪剑”狂笑声中,瘦长的身子就地一旋,右掌幻出一片罡猛无伦的掌影,向外反击出去,以攻止攻,丝毫不避不守。

“降魔僧”深吸一口冷气,纵身一跃,也加入了战圈,以三攻一。

整个斗场,立时掌影飘飞,风起丈外,砂飞石走,风动雷鸣,声势骇人之极。

静静的注视着斗场,云天岳苍白的俊脸十分凝重,“邪剑”的功力使他为难,并不是怕胜不了他,而是,云天岳想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制住他。

但是,由目前的情形看来,他的功力似乎不在自己之下,那招式也精奥无比,比斗起来,要求没有伤亡只怕不易,何况,直到现在,他左手的“魔音剑”还一直没动用过呢。

不到盏茶的时间,斗场中已斗了近百招………胜负之势,依旧毫无迹象。

就在这时,突听邪剑大笑道:“哈哈………娃儿,你可看到了点什么心得没有?”说话之际,连攻了七掌。

冷漠的轻笑了一声,云天岳道:“如有心得,尊驾该比云某早些才是。”

右掌又拍出十二掌,击退急攻上来的三僧,“邪剑”笑道:“娃儿,你一向不肯吃亏可是?”

云天岳冷漠的道:“云某也没想要占尊驾的便宜。”

闪开十掌,“邪剑”易见心反攻出二十四掌,大笑一声,道:“对,也有理,娃儿,那老夫就要说出自己的观感来了。”

淡漠的笑了笑,云天岳道:“云某在这里听着。”

“邪剑”边攻边道:“娃儿,你经验远不如老夫,你可相信?”

云天岳淡淡的道:“云某不但相信而且承认,但不知云某的武功与尊驾相比如何?”

冷喝一声,“邪剑”避过了险恶的一掌,连攻出一十八掌,道:“娃儿,现在该轮到你了。”

云天岳道:“尊驾赖以成名的魔音剑好像还没出手呢?”

“邪剑”易见心道:“老夫掌上功夫如何?”

云天岳淡淡的道:“不如云某,尊驾可相信?”

“邪剑”易见心闻言心头一震,掌招也跟着一缓,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降魔僧”的“达摩指”以迅猛无伦的速度当胸划向“邪剑”。

“邪剑”骇然一震,身子急忙往后一倾,飞起左脚,踢向“降魔僧”的小腹,攻取部位,使人无法预料得到。

“降魔僧”没想到他会攻出这么一招,心头一震,撤招自保,直划出去的五指一横,斜斜的切向“邪剑”易见心的脚面,这时,“邪剑”身后的二僧也已攻到。

闪电把脚向后一攻一沉,“嘶”的一声,“邪剑”肥大的裤管被划出一道半尺多长的口子,丝毫之差,没切在脚面之上。

顾不得看脚,“邪剑”身子向下一放,以背贴地,右掌聚满功力,一招“仰扫天星”挥臂铺出一片掌幕,封向二僧急压而至的掌力。

“拍拍”一阵连响,二僧飞聚而至的身子突然向右后飞弹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地上的“邪剑”易见心突然飞身弹起,一道白虹夹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似的怪叫声,一闪卷向三僧腰际。

也许是那刺耳的啸声使人的注意力无法集中,三僧除了惊骇的叫出了“魔音剑”三个字外,竟然不知所措。

眼看着三僧就要横尸就地了,云天岳竟然忍不住脱口叫道:“不要伤他们!”

刺耳的啸声突然终止,白虹一闪而逝,一条人影由三僧围成的核心中如鬼魅般的一闪飘了出来。

三僧二次死里逃生,心中似已有所醒悟,是以没有再出手袭击,一个个木然的站在当地。

云天岳看看左手握剑正转身向着他的“邪剑”易见心,淡漠的道:“尊驾的经验的确比云某多。”

“邪剑”易见心道:“你是指老夫没留在三人中间?”

云天岳笑道:“云某当时如果也像你一样,当不致于落到这般田地。”话落扫了面带愧色的三僧一眼。

“邪剑”易见心突然冷冷的道:“娃儿,经验有时比武功更来得重要,老夫这一点只怕要胜过你太多了。”

云天岳嘴唇一动,却被“邪剑”摇手止住了,他抢先道:“娃儿,等我要办的事还有很多,等老夫打发了他们再说。”

话落转向三僧道:“大和尚,现在你们有何打算。”

“降魔僧”心中暗自一叹冷冷的道:“老衲等今天接受了生平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这是两位所赐。”

“邪剑”易见心不怒反笑道:“大和尚,由这一点看来,你还有几两硬骨头,大丈夫不忘身受之耻,我俩会等着你们的。”

“血面僧”冷哼一声,似要开腔,但被“降魔僧”阻住了,他望了地上的“飞云僧”枯坐着的尸首一眼,沧然一叹,道:“老衲是出家之人,并非什么英雄大丈夫。”

“邪剑”闻言一怔,道:“难道说你们今天之耻就这么忍下去了吗?”

这个一生不肯服人认输的倔强和尚,经过两次挫败,好像是完全醒悟了,他平静的点点头,道:“老衲确实打算那么做。”

“邪剑”易见心好像觉得不失所望似的,猛然嗤笑一声,道:“没出息。”话落霍然转过身去。

“血面僧”脸上怒容一闪,似要发作,但当他看到大师兄那张静如止水的面孔时,那怒火又消失了。

看看虎依在青石上的云天岳,“降魔僧”沉重的道:“云施主,老衲仍会再找你的,但是,老衲要事先声明,不是为了要报今天之辱。”

冷漠的扫了他一眼,云天岳道:“既非报仇雪恨,云某不知大师要找云某所为何来?可是为了替天下苍生除害?”

“降魔僧”老脸一红,沉声道:“老衲找施主,仍然是为了要取施主性命,但却没有任何理由。”

云天岳朗声一笑道:“起码也该有个借口是吗?”

“降魔僧”感慨的道:“云施主,你年纪不大,但临事的冷静与那份超人的分析能力,使老衲没有勇气找借口,因为,对你,任何借口老衲都等于是在自取其辱。”

“卧虎僧”不安的轻声唤道:“大师兄,你………”

黯然一笑,“降魔僧”道:“三师弟,事实摆在眼前,我们用不着隐瞒什么?”

“邪剑”易见心转过身来,冷声道:“对,生死本不足论,做人爽快第一。”

云天岳淡淡的道:“既然不愿找借口,那何不把真正的目的说出来,云某相信我那条命对三位必然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降魔僧”沉声道:“云施主之命,犹重于老衲三人的三条命。”

云天岳俊脸一凛,但立时又恢复原状,冷漠的一笑,道:“这么说云某若与三位换了反倒占了便宜?”

“降魔僧”道:“别人千命,难敌自己一条命,施主此言说差了。”

淡淡的,云天岳道:“云某若是差了,错过今日,大师只怕永难达到目的。”

“降魔僧”凝重的道:“各人皆有自卫之权,云施主,因此老衲说日后仍要找你。”

云天岳简捷的道:“不是今天?”

“降魔僧”摇摇头,道:“云施主,今天的事就此结束了。”

话落扫了二个师弟一眼,神色凝重沉痛的缓步向“飞云僧”的尸体走去。

知道师兄的用意,其他二僧已缓慢的走向“飞云僧”的尸体,神情也一样的凝重与沉痛。

肃煞的秋风吹得枯草沙沙作响,在这种凄凉,萧瑟的场合中听到这种单调的声音,令人感到格外的沉寂与哀伤。

此地死的人并不多,但对那些争勇斗很江湖残暴之徒,并不使人觉得其死有什么特殊的意味。

在沙沙单调声音中,三僧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飞云僧”的尸体,沉重的一步一步的向崖下走去。

一直目送到三僧的影子消失了很久,很久,“邪剑”易见心才开口道:“娃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才你如果不多说那一句话,也不致于留下日后的麻烦。”

云天岳冷冷的笑了笑,道:“尊驾的意思是说这麻烦是云某自己找来的?”

“邪剑”易见心正色道:“如果不是你那声吆喝,老夫相信那一剑决不会刺偏,这麻烦不是你自己找的是什么?”

冷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尊驾自行道江湖至今,不知曾听过几个人的话?”

“邪剑”易见心闻言一怔,注视着云天岳苍白的俊脸看了良久,才道:“老夫一生没听过任何人的话?”

云天岳淡然一笑道:“云某当也不会例外吧?”

“邪剑”易见心又是一怔,突然若有所悟的笑道:“娃儿,你又在挖坑让老夫跳。”

冷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别忘了尊驾曾说过自己的经验远超过我云天岳的那句话。”

“邪剑”易见心道:“就是因为老夫经验比你多,所以老夫被你引到了坑前而没有跳下去。”

话落一停,脸色凝重无比的盯着云天岳道:“娃儿,咱们不用斗嘴,咱们有话直说或许能省点时间!”

一提到时间,云天岳心头立时一震,俊脸一整,冷声道:“也好,说实在的云某知道尊驾中途变招并不是为了云某的那句话,可对?”

“邪剑”易见心念头一转,不答反问道:“你如果真有把握,看准了老夫不会真杀他们,那你又为何要开口呢?”

苍白的俊脸微微一红,云天岳道:“这一点,云某不得不承认经验真不如你。”

“邪剑”易见心大笑了一声道:“哈哈………娃儿,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好,现在咱们言归正传,娃儿,在老夫承认真个不存心杀他们之前,老夫要再问你一句,你从那一点推知老夫不会杀他们?”

云天岳冷漠的一笑,道:“该是飞云僧的死吧。”

“邪剑”易见心道:“你是说老夫也受了他的感动?”

云天岳肯定的点点头道:“云某确实那么想。”

盯视了云天岳一阵,“邪剑”易见心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才道:“娃儿,你还不知道老夫这个邪剑美号的来源吧?”

云天岳冷冷的道:“云某想也想得出来。”

“邪剑”易见心道:“那你一定是想错了。”

云天岳道:“云某相信决不会想错。”

精目中奇光一闪,“邪剑”易见心目光炯炯的逼视着云天岳道:“娃娃,那你就该知道邪剑并无仁慈之心才是。”

云天岳冷冷一笑道:“但事实上尊驾却把仁慈之心在没有留心的情况下流露出来了。”

“邪剑”易见心冷声道:“你认为吗?”

云天岳冷然一笑,道:“尊驾这认为二字用得不恰当。”

“邪剑”道:“你说呢?”

云天岳凝声道:“云某确信如此。”

脸色寒冷得似要凝霜,“邪剑”冷声道:“娃儿,肯定的语气用得太多,有时对自己非常不利,你可知道?”

云天岳毫无惧色的冷笑一声道:“尊驾可是要点什么事实来证明?”

“邪剑”易见心道:“只要你能说得出来。”

云天岳冷笑一声道:“要是云某说出来,只怕尊驾心中的怒意会更浓。”

“邪剑”易见心一怔,仍然冷冷的道:“这话怎么说?”

云天岳道:“世间善恶不易分清,因此,做个尽善之人固然不易,同样的,做个极恶之人也不简单。”

“邪剑”易见心道:“这与你我之间的事又有何关系?”

云天岳道:“尊驾要得那第二个极端,因此,不希望别人知道尊驾并没有完全做到。”

怔了一怔,“邪剑”突然意外的点点头,道:“娃儿,方才降魔和尚没有说错,你有超人的分析能力。”

云天岳冷漠的道:“这与分析无关,云某看到了事实。”

才稍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来,“邪剑”易见心冷冷的问道:“你怎么不把那事实说出来呢?可是,哈哈………娃儿,你可是怕死?”

云天岳冷冷的笑了一声,道:“怕尊驾杀我?”

“邪剑”寒着脸道:“你可是以为没有这种可能?”

不否认,云天岳点点头,道:“确实有此可能,但是,云某仍然要说。”

“邪剑”易见心冷声道:“逞英雄,装好汉?”

云天岳冷冷的道:“两者都不是,云某只是想要你知道,你仍有无法掩盖掉的疏忽。”

“邪剑”易见心突然狞声道:“如果那是事实,哼哼………”

云天岳吃声笑道:“云某就得立刻丧命是吗?”

“邪剑”道:“云天岳,你该知道,发现别人的秘密与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有同样的危险。”

云天岳冷冷的点头笑道:“所以云某在说出那项事实之前,得先把要说的话说完才行。”

闻言又是一呆,“邪剑”易见心冷声道:“娃儿,你又抢了先机了,除了经验之外,老夫觉得你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使老夫不安,甚致连无形无体的言语亦是如此。”

云天岳大笑道:“哈哈………云某也总算有一样东西胜过你了。”

“邪剑”易见心冷笑一声道:“你的话可说完了?”

云天岳点点头道:“也许云某该说那句话了!”

“邪剑”易见心道:“老夫正在这儿等着呢?”

淡然而平静的,云天岳道:“当飞云僧自断心脉时,尊驾一定觉得十分意外,不但意外,而且还觉得非常痛心。”

“邪剑”易见心道:“你的猜测?”

“如果说那是猜测,云某不如直接说那是尊驾脸上的表情告诉云某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怎么样,但云天岳听说的那种心理状态却一点也没有错,因此,“邪剑”没有办法不相信自己当时脸上的神情确实会把心理状况流露出来。

精眸中罩上一抹杀机,“邪剑”易见心阴恻恻的笑道:“娃儿,你的说法使老夫………你猜怎样?”

悠闲的靠在青石上,云天岳坦然的笑道:“使你无法不相信。”

狞笑了一声,“邪剑”易见心冷声道:“的确如此,你猜老夫下一步棋怎么走?”

冷漠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尊驾仍然要走一步废棋。”

“邪剑”易见心冷声道:“说说看。”

冷冷的看了“邪剑”一眼,云天岳道:“尊驾想杀云某。”

“邪剑”笑道:“你以为老夫不敢?”

云天岳笑道:“世间好像没有尊驾所不敢做的事,不过………”

“邪剑”易见心闻言冷声喝道:“娃儿,你别拖时间了,不过什么?”

云天岳冷冷的道:“云某的时间多的是,用不着拖。”

反手“拍”的一声,“邪剑”打了云天岳一记耳光,狞声冷笑道:“娃儿,这是个警告。”

用手背抹抹嘴角,云天岳低头看看手背上的血迹,突然朗声笑道:“哈哈………假使云某是你,云某就是连肺都气炸了也决不打这记耳光。”

“邪剑”阴沉的道:“老夫只是告诉你,老夫并不是跟你开玩笑,不过什么?你最好这就说出来。”

俊脸一沉,云天岳冷笑道:“其实,云某不说,尊驾也知道,不过尊驾没有勇气杀了云某。”

左右手闪电向前一凑,刺耳的怪啸声中,白虹一闪,“魔音剑”的剑尖已抵住了云天岳胸口。

低头看看那柄满身蛇纹奇形深槽的刺眼古剑,云天岳吃吃的笑了一阵,道:“尊驾这一步棋走得更差矣。”

右腕向前轻轻一送,剑尖已抵住了云天岳心窝的皮肤,“邪剑”残酷的道:“你仍相信老夫不敢杀你吗?”

云天岳道:“尊驾这柄怪剑已有四十年未沾人血了,但云某却仍相信它沾不上云某的血,尊驾这一生却将永远失去用剑的自由,云某该没有说错吧?”

心头一震,“邪剑”冷笑道:“老夫既杀了你,就算与你比斗过了。”

云天岳冷冷的道:“云某此时连个江湖二流角色都不如,更何况,云某并非败在你手中。”

“邪剑”有些犹疑了,他冷哼了一声,道:“但是………”

云天岳笑道:“但是那限制你的人也许看不到是吗?若真没看到,那尊驾可又失着了,你不该放了双戟遮天。”

老脸上的肌肉突然抽搐了起来,这是理智与怒火搏斗残留下的痕迹。

云天岳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心中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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