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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间是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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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第二个星期,我再一次进了医院。www.maxreader.net

虽然说从两年前开始,医院白色的墙壁和消毒水的味道对于我来说简直比老家还要亲切,可是住院这种事果然还是不能说住着住着就习惯了的。

开刀留下的伤口总是又痛又痒,住院部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更加让人郁闷的还有之前好不容易买到的westwood新版春装都还没有来得及穿上一次,我就又被送进医院了,而且看着老爸和老妈对我的态度,我毫不怀疑等到我出院,估计就可以直接去买秋装了。

当然,这些都是可以用毅力来克服的问题,真正让人心情不好的只有一点——

“你们不要老是去责怪唐果好不好!”

对着父母用力吼出这句话之后,胸口立刻就因为用力过度而感到剧痛,我几乎都要以为是不是医生在做插管检查时不小心把那条管子弄断了,掉在我身体里了啊,不然为什么我会痛到产生一种有人在我的身体里打孔的错觉?而且就好像嫌弃我脆弱的身体没有经受过足够的折磨一样,胸痛带来的呼吸困难立刻就引起了喉管的痉挛,一阵剧烈的咳嗽让我险些就那样晕过去。

不过即使是这样,把那句已经在我脑海里徘徊很久的话吼出来之后,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情爽快了很多,而且那些痛也无所谓了。

只是……这爽快的感觉也不过持续了极短暂的时间。

“唐霜!”老妈的脸色就像是用了很多年没有洗过的锅底一样黑,她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部,然后就准备去按床头的护士铃。虽然她在对我的时候动作是那样的温柔,可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语冷得能结出冰壳来,“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帮那个死丫头说话!你就不知道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吗?要知道现在,现在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竟然连看都不来看你一下!她可是你的姐姐!”

一边说着,老妈的眼眶边缘便一边慢慢露出了湿润的红色,看着我的眼神里染上了悲哀到极点的泪意:

“那天送你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真的就会……在昏迷中你一在小声地叫着唐果的名字,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啊,还在嘟嘟囔囔说着“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可是霜霜,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怎么都不应该是你!这几年你对她还不够好吗?可是她每次都是阴阳怪气的,而这一次,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下病危通知单了,那个死丫头竟然还是不愿意来,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你啊……”

啊啊啊……有没有搞错啊!本来以为爆发出来可以让老妈不要再老调重弹,可是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起了反面效应没!

看着老妈一开一合,快速翻动的两片嘴,还有她那说着说着就不停擦眼泪的样子,我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听见了唐僧念紧箍咒的孙悟空一样,觉得自己的头部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可是就是这样,偏偏我也没有办法不礼貌地打断老妈,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因为就在我生病的这短短几天里,老妈的样子看上去又憔悴了许多,想到这里我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可是,已经听过无数次的唠叨真的会让人火气一下子就蹿起来啊!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能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床前的电视机上,然后对着自己不停的催眠:老妈的唠叨只是背景音,老妈的唠叨……啊!完全不行!还是觉得心情好烂。

就好像是觉得我的心情还没有到达深渊的底部一样,本来还在不停地儿女情长的肥皂剧竟然突兀地结束了。总是会报道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的本地新闻再一次开始拿两年前的火烧云做文章。

真是的,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啊,竟然还在不停地研究这研究那,偏偏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每次一看到电视机里那些“砖家”又在煞有其事地点评着那个一样的火烧云之日,我就会莫名地觉得厌恶。

……

不,其实根本原因就是,正是在两年前的那个火烧云之日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我和唐果两个人的生命轨迹的缘故吧。

就在心烦意乱的时候,脑海里却清楚地冒出那样的想法。

“霜儿,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突然一下就变得那么难看了!”

妈妈的惊呼声一下子就让我回过神来,我反射性地挤出了不在意的笑容:“没什么啦!只是刚才突然想起来我的新衣服根本就还没有来得及穿,要知道那一款春装可是我拜托同学从英国帮我买回来的啦。”

我就像是以往一样装作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像老妈撒谎,可是老妈就像是完全没有体会到我这个乖女儿的良苦用心,不仅没有显示出放松一点的样子,反而愣愣地看着我许久,眼眶红红的。

“嗯,没有关系,等你出院了,给你买更多的漂亮衣服好不好?”她突然用手捂着嘴巴,带着哽咽地开口说。

虽然已经习惯了老妈越来越悲伤的样子,可是这一刻我还是觉得心脏瞬间就变得好沉重,沉重到连跳动都变得那么无力,好像灌了铅。

我觉得很烦躁。

假如按照电视里还有小说里的套路,现在的我应该是眼眶里滚动着泪水,然后努力微笑着拥抱着伤心欲绝的妈妈,然后用颤抖且带着哭腔的声音安慰着她,说一些类似于“没关系的,能够做爸爸妈妈的女儿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这样让人感动的话,最后还要让导演打上一个高光,加上一个从眼角落下来的眼泪的近景……

真是抱歉,现在的我却完全没有那样的心情。

我觉得无比烦躁,超级烦躁,烦躁到想要抓着头发在床上乱滚!面对着一看到我就会红了眼眶的老妈和老爸,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知道他们已经为**碎了心,我知道他们对于我的病情几乎要崩溃……

可是我还是很烦。

这是现实的生活好不好,不是电视剧!我已经接受了自己很有可能马上就要翘辫子的事实,在这么残酷的事实面前,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无怨无悔、痛痛快快地过完最后的日子!这个愿望很奢侈吗?这个愿望很不近人情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希望,确是这样的难以实现。

尤其是进了医院以后,我身边的人总是紧张兮兮的,动不动就用那种“好可怜啊,他马上就要死掉了呢”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看着路边的身体虚弱的小猫小狗一样,那种高高在上的廉价的同情真的超级让人心情恶劣!

至于老妈,她现在的情形虽然让我难受,但是说真的,还真是有点像紧张兮兮的河豚,哪怕只是最微小的事情也可以被她那颗敏感纤细的心瞬间放大,然后就是惯例地抹眼泪啊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郁闷地塌下了肩膀。

我明明还没有死,可是现在每一个人都对着我露出一副哭丧的脸,就好像我已经死掉了一样。为什么大家不能开心一点呢?生命的最后几天满眼满天的都是泪水,真是无趣死了啊。

结果我刚刚一动,老妈就已经警觉地用手揽住了我的肩膀,然后像是对待玻璃娃娃一样小心翼翼地让我躺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真是的!你就不能躺下来吗?要知道你才刚刚做完插管检查,正是要休息的时候啊!为了唐霜那个死丫头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吗……”

我灰溜溜地躺在床铺上听着老妈又一次对我发起的精神攻击。

拜托,老妈你抱着我哭的时候会很重啊,我快呼吸不过来了好不好。我想要推开趴在我身上一脸眼泪汪汪的老妈,可是全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老妈……拜托……

就在我即将翻白眼的时候,病房的大门却嘭的一下开了,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将我和老妈都吓了一跳。老妈瞬间就直起了身子,脸色铁青地看着那扇被粗鲁推开的门。

“是谁……夜重楼?”

出现在门口的高大男人双手插在笔挺的黑色西裤口袋中,上半身是带着珍珠光泽的丝绸衬衫,高级的剪裁让他修长的身形显得异常完美,微栗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可以让女生心跳加快的帅哥。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小心翼翼地从老妈的背后探出头来,看着门口。就好像刚才那种粗鲁的举动完全跟他没有关系,男人平静地站在门口,不过锐利的目光却笔直地从没有度数的镜片背后射过来,狠狠地戳在我身上。

我的动作顿时僵住了,然后我吞了吞口水,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对着他摆了摆手:“嗨,好……好久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这个招呼竟然打得有些发颤。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夜先生!”

老妈从呆滞中回到了现实,恶狠狠地瞪着那个一脸冰冷的男人,发出尖锐的咆哮:“你在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病房需要安静的吗?竟然就那样闯进来!霜霜要是受了什么惊吓该怎么办?”

其实我真的没有受到惊吓啊……我看着老妈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叫。

“我是来催稿的。”

面对着老妈的妈妈版狮子吼,那个叫夜重楼的家伙就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紧接着说出了让房间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度的话。

“你说什么?”

老妈显然开始怀疑起她自己的耳朵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催稿。”同样的答案,只是这一次,伟大的“重楼牌冰山”就连看都没有看老妈一眼,笔直地就越过她来到了我的床前。

据说每一个编辑在遇到拖稿的作者之后,都会变成魔鬼。我脑海里不经意地想起了这句话。

是的,夜重楼,这个站在我的床前,明明是个帅哥却像是恶鬼一样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家伙,就是我的图书经纪人,也就是我的编辑。

此时的他双手环胸地看着我,那张线条优美,有很多女生都想要得到它、亲吻它的嘴唇里吐出来的却是仿佛可以掉下冰渣子般的话语:“打你的电话和座机,全部都是无人接听,问你的同学,都说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过你了,按你家的门铃也完全没有人来应答。我还以为你真的已经挂掉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站在一旁的老妈脸色已经黑到了可以直接去庙里充当阎王的程度,可是重楼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不过现在就我看来,你貌似离被装入木头盒子然后埋在地下的状态还远得很,作为你的图书经纪人,我还是要来提醒你——你的截稿日就是明天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你说什么?风声太大,我听不清。”

回想起电脑里至今为止还打着大大的四个字“未完待续”的稿子,我仰着头,冲他露出了谄媚而狗腿的笑容。然而,就在我企图转移话题的时候,在一旁的老妈就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立刻就跳了起来,用手指着夜重楼高声怒吼了起来,就连指尖都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你说什么,催稿?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我的女儿可是刚从强就是离退出来的人,你竟然向她催稿?”

面对老妈狂风暴雨一样的怒吼,重楼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冷淡地转过头来看着老妈,说话的语调就像是机器一样平板冷静,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睛,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强势气息:“如果把人性这种东西丢掉就可以立刻让我拿到稿的话,我想我并不介意。要知道唐霜小姐已经跟我的公司签订了法律合同,如果我不能按时拿到稿子的话,你们就要依照合同支付违约金,我想这也是你们不想看到的结果吧?”

“违约金就违约金!那又怎么样!我才不管什么合同不合同的呢,我只知道我的女儿身体不好,需要休养,让你那个什么破稿子见鬼去吧!”

我觉得老妈已经起到发疯了,因为她竟然连粗话都说了出来。不过即使是这样,重楼身上覆盖的冰霜还是一点都没有消融的迹象:“是吗?那好吧。”

他就像是那种只有在电视里出现的高级商务人士一样从公文包里取出了ipad,然后在上面轻轻地摸了两下之后,抬起头用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毫无感情地开口说:“违约金里包括预定的稿费以及我们投入的广告宣传费用,另外还有编辑们的工资外加支付给已经预定了这本书的读者的精神损失费……不过唐霜小姐既然是我所负责的作者,那么我可以将零头抹去,这样算下来的话……”他打了一个停顿,用眼角飞快地瞟了我一眼,然后一直绷得紧紧的嘴角突然绽开了一丝微笑:

“一共是一百五十万元,请支付。”

……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老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上去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整个人完全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重楼,嘴巴里喃喃地重复着:

“一百五十万,不是一百五吗?”

“一百五十万元,如果您想要代表唐霜小姐毁约的话,请立即支付给我们一百五十万元的违约金。”

“可,可是……”

老妈无声地张合着嘴巴,许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也觉得有些酸涩。

“夜重楼,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皱着眉头,对着重楼生气地吼了出来,“你不要以为有合约就可以怎么样了!”

“当然不会怎么样,只是会依据法律办事而已,如果你不能按时交稿就只能支付违约金。”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我就把所有家当都卖掉啊,然后身无分文地住在桥洞理头,用纸箱子当被子,每天去垃圾堆里翻垃圾吃……”

“你以为你在演苦情剧吗?既然大脑联想力这么丰富,还不如把稿子给我赶出来。”

“夜重楼,我的稿子才不是什么苦情剧好不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我都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我也不会给你稿子的!”

“什么叫做已经写得差不多了?”重楼突然压低了语调,低沉的声音宛如顶级大钢琴拉出的音符,让人瞬间就会变得晕沉沉的。

“写的差不多了就是指,我快要写完了!就是指,只差一个结尾就可以了!你连这个都听不懂了吗?我警告你,夜重楼,要是真的惹毛我了,我就真的不会给你稿子了!你是要让我的小说开天窗,然后抚摸着你已经被丢到垃圾桶里的良心看着我亲爱的读者们跪在书店门口哭吗?”

“你……”

“够了!”

老妈极具气势的怒吼成为了争吵的句号。我迅速地止住了话头,并且用手在自己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便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老妈。

而夜重楼看上去也没有在意自己被粗暴地打断了话头的样子,他挑了挑眉毛,彬彬有礼地站在我的身边保持了沉默。

“霜霜,你刚才说,你的稿子已经快要写完了是吗?”

老妈开口对着我问,我压抑住自己内心澎湃的心情,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仰着头,对着老妈露出了一个可以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

“嗯,其实我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啦,只是在写结尾的时候身体不舒服,然后就被送到医院里头来了,这才没有写完。”然后我有些不服气地又瞪了一眼那个在我的床边摆酷的大冰山,“要知道几个月前重楼就开始紧迫逼人,要我一定要完稿。被这么鸡婆的人管着,我怎么可能不按时交稿啊!”

“真的?”老妈的眼里还有一丝怀疑,我立刻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热,我知道这个时候我的眼睛里一定充满了让人心痛的雾气。

“老妈,真的只有最后一点点了啦!我可是超级天才美少女作家啊!不过是一个小说结尾而已,一下子就可以写好的。哼,只有夜重楼这个超级控制狂,偏执鬼,鸡婆管家才会跑过来跟我说什么截稿之类的话题,讨厌死了!”

头顶传来了一声某个家伙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算是默认了我的话一样。

“也就是说,其实那篇稿子也没有多少字,你很快就可以写好了对吗?写好以后,是不是就不用交违约金了?”老妈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不过看上去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最关心我的母亲,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忧心忡忡地再三确认写稿会不会影响到我的身体。

我看着老妈在这几天憔悴了不少的面孔,鼻子忽然就有些发酸。为了不让她看出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我故意装出生机勃勃的声音大声地回答:“那是当然了啦!而且写完了以后还有稿费哦,老妈你想要什么礼物尽管开口,要抓准时机哦!”我俏皮地对着老妈挤了挤眼睛。

老妈凝视了我很久,就到我都觉得自己的脸部的肌肉都要开始痉挛的时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摸了摸我的头发,看上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我听到的,却只是简简单单的话:“唉……那么你就把稿子写完吧!但是霜霜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才是我和你爸爸最重视的事情。”

说完,她便有些疲惫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看样子是终于被我的任性给打败了。不过,在与夜重楼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还是十分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觉得,我应该是被伯母讨厌了。”

夜重楼摸了摸鼻子,看着被狠狠关上的病房房门,发出了有些郁闷的声音。

“噗……现在吃后悔药已经晚了哦,亲爱的夜大编辑。”我放松的把自己埋进带着淡淡消毒水气息的被子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老妈离开的瞬间,病房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而刚才还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模样的重楼,也立刻被打回了原形,回归了他温柔的气质。听见我的笑声之后,他的脸颊上迅速染上了一抹红色,因为皮肤白皙的缘故,那抹红色异常显眼,也让他看上去全身上下都柔和了起来。

我看着那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怎么了?”重楼敏锐地感觉到了我的失神,立刻凑近,紧张地观察起来,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那双温润的眼睛里浮现出担心的神色,“没有关系吧?刚才一连串说了那么多话,会不会很难受?”

他的脸离我很近,近到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在他温暖眼眸中反射出来的自己的小小倒影。在这一瞬间,我几乎有了一种错觉,在重楼的眼里只有我……他的整个视野都只能看到我。

“霜霜?”重楼的眉毛皱了起来,显得更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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